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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
仿佛已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凌正枫也不生气,只特别温和道:“别这么犟,你知道的,这里没什么出租车会经过。”
“我用打车软件叫过了。”
闻声,凌正枫的眼底闪过一丝怔然,再开口时,语气中都带了哀求:“薇诺,你还是上车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你是要跟我谈SIC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更没有义务要帮你。
她不是凌家的孩子,对凌家没有义务,她也不是凌正枫的妻子,对他也同样没有义务。就算宋天烨真的要收购SIC又如何?就和宋天烨要毁了SIC又如何?
关她什么事?
她能管好自己都不错了,更何况,她现在本就是自身难保的状态。
“难道你现在不是急着去见他?”
他一语中的,竟说得她面色绯色,但就算是红着脸,她也同样言语犀利:“呵!所以……这又是你的意思?”
“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
这话的意思多少有些凄凉,但从凌正枫的嘴里说出来却反而有种得寸进尺的味道:“不过,反正你也是要去见他,带我一起去又何妨?”
“你不会自己约他么?”
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凌正枫突然斜着眼睛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么?约他就能见到人?”
宋天烨能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了凌正枫。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根本不用多说,更何况,宋天烨看云薇诺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样。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也叫意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宋天烨的口味那么独特,爱过姐姐后,现在又看上了妹妹。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撕裂的痛,强忍着想要带她逃离的冲动,凌正枫又故意吊儿郎当地开口:“上车吧!听说大少耐性不太好,去晚了他怕是要为难你的。”
听到这里,云薇诺笑了一下:“我叫的车来了。”
“我让你上车。”
云薇诺置若罔闻,自顾地朝那辆出租车走去,只是手才刚触到车门的把手,凌正枫已冷冰冰地按住了她的手:“你觉得他为什么一定要吃了SIC?你觉得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针对我?”
她抬着眼睛看他,却什么也不回答。
“难道不是因为凌茉?”
不知为何,她最近听到姐姐的名字就很容易冲动,今天也不例外:“你也说了,是因为凌茉,可我叫云薇诺……”
“帮我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
“理由呢?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你?不要再跟我提姐姐,我不欠我姐姐的,我更不欠你家的……”她欠凌家的三年养育之恩,早在凌时初把她‘卖’给姚夫人的时候就还清了。
五百万现在于他而言也许不算是什么钱,可十七年前也不能算少吧?
虽然凌正枫对当年她被抱走的真相并不知情,但云薇诺也不用想一颗圣母之心来包容他对她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
激动地甩开他的手,拉开出租车车门的同时,凌正枫的声音又清晰地传来:“我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
那一刻,云薇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妈妈?哪个妈妈?
“若能保住SIC,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她。”
太诱人的条件,如同在一个饥饿了几天的人面前放了一碗香喷喷的泼油面,那种*,完全足以让所人沦陷。
不得不说,云薇诺也心动了。
那一刻,她恨不得马上就转身拉住他的手,激动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如果他真的知道,那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就当是刚刚知道的好了,可他明知道她有多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不是么?
若不是她坚持不肯帮他,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居心何在?
他瞒着这些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利用起来要挟她么?想到这里,云薇诺突然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回首,她望着他的眼底只余清冷:“你不觉得你很卑鄙么?”
“不是觉得,是我本来就很卑鄙。”
“……”
他这样坦然,她竟无言以对……
他本来就很卑鄙?
那这些年的‘信任’就真的是白瞎了自己的眼?可是,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十几年的精心呵护,全都是装出来的么?
不知为何,心又痛了,有一种胸口都要被生生扯裂开来的感觉,痛得她差点站不住脚。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她或许还好受一点,可是那个记忆中小太阳一般温暖的枫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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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云薇诺还是上了凌正枫的车。
当他亲自把她送到宋天烨所在的公寓楼下,云薇诺却迟迟没有下车。
坐在副驾驶位上,她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点在车窗上,目光悠悠似要穿透眼前的一切:“我不相信你真的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也不相信你所谓的帮你最后一次,至于我过来他这里,只是因为我有事要见他,仅此而已!”
“薇诺,我没有骗你……”
她笑了一下,又仿佛只是脸部的肌肉在扯动:“我不相信你。”
闻声,凌正枫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心里苦得似吞黄莲,却仍旧带着笑意开口:“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帮我么?”
她帮他还帮少了么?
曾几何时,因为他的一‘饭’之恩,他讽刺她也好,轻视她也好,利用她也好,她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她坚信自己的感觉。
她所熟悉的枫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对自己有误会罢了。
云薇诺用这个理由给自己洗脑了四年,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真的有误会,不过不是他误会了她,而是她误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枫哥哥罢了。
人是会变的,她从未如此深刻地了解这句话,所以,这一次她的答案也非常肯定:“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帮你。””
凌正枫:“……”
她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帮他。
是有多坚决才会用这样严重的字眼?
可凌正枫也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云薇诺,那个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坚韧的小女孩,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就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人。
这些年,为了凌家,为了姚家,她几乎已经把自己压抑到了最极限。
终于要爆发了么?
他是该庆幸的,因为至少她现在懂得为自己打算,懂得开始为自己争取,可这样的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真的是他最想要看到的转变,可是……心如刀割。
沉默着看她淡定地拉开车门下去,凌正枫坐在驾驶位上,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手已抖得不像话,可他却用尽全身的气力在克制着自己的*,他不能拦下她,不能……
他的女孩长大了,终于要放手让她去飞了,飞得越高,飞得越远,才能自由自在。
至于他自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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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楼到第十七楼,坐电梯只要一分钟,爬楼梯需要二十分钟。
可云薇诺却毅然而然走上了楼梯,而且一爬就是半个多小时,每上一楼,她的眼前便不由自主地闪过凌正枫阳光中略带些腼腆的笑,如同在她生命里经历了整整十七个春秋。
从枫哥哥到男朋友,她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幻了角色,只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世界里除了凌正枫,还是凌正枫……
如果那一年夏天没有不小心看到姐姐的男朋友,如果那个夜晚没有玩那个捉迷藏游戏,如果那时候,宋天烨没有认错人吻错人,她的世界永远只会有一个凌正枫。
可是,从五年前开始,她十八岁的那一年,宋天烨的吻竟变成了她的‘成人礼’。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人家说,暗恋就是在跟自己谈恋爱,只要不表白,就一辈子都不会失恋。一辈子都不会失恋,可也一辈子都不能得到,这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以前,她以为是幸福的,直到凌正枫发现了她的小秘密,她才发现,原来暗恋是世界上最伤人的一把剑。
凌正枫变了,她分不清是因为姐姐的死让他变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他才变了,总之,他变得越来越不像凌正枫,越来越不像一个好哥哥。
他可以为了公司让她去陪客人吃饭,他可以为了公司让她去给客人做导游,甚至,他还告诉别人她是他的亲堂妹所以把她介绍的儿子做女朋友……
就像是天使与魔鬼,仿佛*之间他就变了,变得让她完全不认识了。
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可他除了冷笑便只是沉默,可纵然如此,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就算不爱,他至少还是对她最好的哥哥,既然此生所爱永远都没办法得到,那么,嫁一个最爱自己也不错。
结果,又是她误会了么?
很想哭,但又很想笑……
一楼一楼地爬,想要累到自己无法去思考,可是,当她终于登上十七楼的台阶,她突然觉得万分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却一点一点失去了生命中值得珍惜的一切。
从妈妈到姐姐,从养母到凌正枫……
曾几何时,他几乎‘变成’这世上她最亲最亲的人,可是,一切都毁了。
枫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又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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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的情绪如影随行,云薇诺整理好情绪去敲宋天烨家的门时,才发现时间又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从家里开车过来也不过半个小时,可她浪费在爬楼和发呆的时间上,却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等急了,她莫名有些紧张。
那个人毕竟喜怒无常,万一真的发起脾气来,她就又该倒霉了。
曲起两指敲了敲门,结果,门一直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敲就打开了。
云薇诺站在门口朝里瞄了瞄,确定他不在客厅里,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云薇诺转过身子安安静静地脱着鞋,刚要伸手去取那里的客用拖鞋,却意外地看到玄关处摆着一双暂新的天蓝色女用拖鞋,上面还有一团一团可爱的白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看着那双拖鞋,她真觉得心情莫名好多了。
正看着拖鞋发呆,头顶上突然聚来一团暗影。
一转身,正对上他浩淼如烟的深眸,那里面层层叠叠的波澜万重,似一本永远也读不懂的书。
“这么晚?”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高兴。想到之前凌正枫提醒过她,他不喜欢人迟到的毛病,她便撇了一下嘴:“你也没说不能这么晚来。”
“你还有理了?”
她为什么没有理?原本她就没有义务来为他弹琴好么?
他是她什么人?
上楼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他这样只会让她觉得心情更糟,所以原本打算真的留下来为她弹几首曲子的,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伸手,直接问他要东西:“项链呢?”
闻声,宋天烨半虚起了眼睥,透着那朦胧的余光看她时,竟如同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到访。
云薇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是怕他,是很怕很怕他……
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就是再怕也不能怯场,要不就真输了:“是你发的短信,说项链被你弄……”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接了话:“被我弄丢了,可最后不是被你捡回去了么?”
“装什么傻?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条项链。”
薄凉的男人掀了下眼皮,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你说的是哪一条?”
“你……”
他又耍她,借着她对那条项链的紧张度,他已经愚弄她两次了……
气不过,她小性子一上来扭头便要走,可才刚转了个身,身后的男人已霸道地将人活活拖了回来。原本就走得急,一拉一扯下她脚一滑便倒进了他怀里。
人被接个满怀的同时,她听到他的声音似来自外太空,再穿过亘古不变的甬道,带着声浪破袭进她耳里。
他说的是:“不许走,你走了我会睡不着的。”
“……”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对他难得一见的温柔,她完全无力招架,也不忍去拒绝。
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上一秒仿佛还是地狱阎罗,下一秒又成了温柔公子,可最让她生气的是,无论他是好是坏,她似乎都照单全收,而且,气过之后竟能完全不计较。
比如现在,明明他刚才气得她想骂人,可这一秒已彻底让她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