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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细琢磨,貌美又如何,一个庶女,就是占了嫡出的名分终究也得不着好儿去。段家才一出了这事,太太便上下打点,更是将七妹自幼定好的婚事移花接木给了自己。那江家系出太师一门,尊贵非常,江家少爷年轻有为,家财何止万贯,最难得的是,那江家老爷嫡出兄长的长女在圣孝谦皇后薨逝两年后于年前被册封为皇后,一时间,江家满门更是风头无两,富贵逼人。那退婚的名头,自有好七妹给自己担承了,太太的妙处就在于将这一应事由都密不透风地瞒住了七妹,若不是太太当年未雨绸缪,想着将来好好握着小七这个棋子儿给真正嫡出的几个孩儿铺路搭桥,这才打发了知道内情的一众老仆,又将惯常多嘴好事,受过三姨娘关照的魏姨娘给了一剂药,病歪歪在榻上拖了那么几年便去了,将温姨娘,刘姨娘都寻了短处捏在手里,怕是此次这姐妹易嫁也没这样容易。今日七妹将那玉鸾送了来,这事儿便就成了,想到此处,玉茹拿手抚上自己的面庞,如此秀美的容颜,比不得七妹又如何?却比常日里的几个手帕交要强出丈许。待嫁到京里,有外公一门和二叔一家照拂,夫唱妇随,何等欢快舒畅。不由红了脸,对着镜子啐了一口,听门外倚翠回禀:“姑娘,七姑娘遣了听琴送寿礼来呢。”
不一时,听琴恭恭敬敬捧了两个礼盒入内,那个长条儿的不必说,定是牡丹图,上面那个定是那玉鸾了。饶是玉茹镇定,也不免多瞧了那小小方盒几眼。“赏!”听琴忙跪下磕了三个头,谢了赏,恭祝了四姑娘芳辰永驻,这才起身接了荷包“回去跟你们姑娘说,谢她的心意,太太那里备了寿面,晚间蔷薇馆设酒宴,还请妹妹赏脸。兄弟姐妹们乐一乐。”听琴领命,躬身退出。玉茹遣了倚翠出去,拿了那礼盒匆忙开了,见一枚玉鸾振翅欲飞,通体翠绿,上好的老坑玻璃种,玉茹唇角带笑,唤了叠翠来,“你跟倚翠看着家,把那酒宴的单子拟了,给王妈妈让她赶紧着置办齐整了。点翠跟捧翠随我给太太请安去。言罢便袖了那玉鸾疾步出了屋子。“太太瞧瞧这玉鸾,今儿一早七妹妹送了来的。”玉茹遣了屋里服侍的人,便依偎着太太坐了,太太满面含笑接过了玉鸾,对着光儿细瞧了起来,瞧着瞧着,那笑渐渐就敛了,倒是隐隐现了些怒容,玉茹见太太收了玉鸾握在手中沉思起来。
知觉不好,不由瞪圆了眼睛,紧盯着太太,“太太,这玉鸾”“那枚玉鸾当年是经娘的手给了老爷,老爷说好给小七存着的,谁知那日娘问老爷,老爷说当年将这物件赏了小七贴身儿放着,小七那时年小,必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娘说起玉鸾,也细瞧了她的神色,倒是打心底里不在意的紧,想来这亲事的底细她也全不知晓才是。可这枚虽说也是老坑玻璃种,却比那一枚差得远了,娘记得清楚,那玉鸾头上是一点红,似个红色的冠子。这枚看着也是有些年头儿的,却此物非彼物。八月里我儿与江家就要过定礼了,若是拿不出玉鸾来,不知要生出多少变故来。若是走漏了风声,更是关乎我儿一生的名节。老爷本就不愿如此,若是因着这信物出了纰漏,娘这么多年的心血怕是都要毁于一旦了。”太太站起身,烦躁地踱着步子,“来人!看看七姑娘可出来了?这都多早晚儿了!晨昏定省!年轻轻的姑娘家,规矩脸面竟都不要了么?”
稻香慌忙进来,“太太,三姑娘,七姑娘,八姑娘,表姑娘并大爷,三爷,六爷都在西花厅等侯传唤,奴婢见四姑娘有要事,便自作主张拦着了几位姑娘跟爷们,求太太恕罪。”“大爷十月底便要娶亲了,此时不去布置他的新宅子,却来正院儿立的什么规矩?不年不节地!告诉大爷,三爷,就说他们的孝心我知道了,让大爷赶紧着把他的新宅子置办好了,便是孝敬我的心了!三爷明年就要下场,这都几月了,还有心思来文贤院,回去读书是正经。三姑娘的嫁妆可绣得了?订了亲的姑娘家少出闺房,今日四姑娘芳辰,就说领了他们的心意,用了长寿面就各自忙去吧!八姑娘身子骨儿不好,带了八姑娘,表姑娘跟六爷也去用长寿面,七姑娘进来,我有话说!”
太太发作了一番,长出了口气,坐在贵妃榻上出起神来。“玉妍这些年儿,娘刻意冷着她,内宅之中的门道娘也多是回避着她,这丫头虽说面皮儿瞧着俊俏些,性子略微淡了些,心里头却未必有如此大的成算,整日除却绣花便是那书最着紧,倒是像了她那个姨娘。如今这丫头把自己个儿折腾得像个绣娘,一手刺绣真是没得说,书也读得多,却不知这内宅当中,精绣工,善诗词,喜读书不过名儿听着像是好听些个罢了,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高门望族,还是更喜爱知廉耻,懂持家,明事理,重规矩的媳妇儿。有的那世家里头,还怕姑娘家读多了淫诗艳词,移了性情儿不说,显着也不尊贵呢。要说这事儿是她做的,娘看她还真未必有这份心计和本事。”“太太说得是,只是,这玉鸾…”玉茹看着太太手中的玉鸾,眉头也蹙起来。太太跟老爷死活求着,又纳了个说是长得有些像三姨娘的兰姨娘进来哄了老爷高兴,才做成了这姐妹易嫁的事儿,如今玉鸾找不着,可不是白费了心力,稍有不慎,还连累了自己女儿家的一世清名。
思及此,玉茹似要垂下泪来。“太太!妍儿来迟了,太太息怒,妍儿给太太赔罪。”母女二人各自出神,冷不防玉妍已进了屋子,嘴里赔着罪,边向贵妃榻走过来,离着有五六步便郑重拜倒。“我的儿!快快起来,做什么行这样大的礼?娘是跟你大哥哥,三姐姐他们生气呢,这才连累了我的儿,瞧你吓成这个样儿,怪可怜见的。快快起身儿,到娘这儿来。”太太说着,竟亲自去扶了玉妍起来,顺势拉了她到贵妃榻边坐下。“今儿一早,你给你姐姐送的寿礼,你姐姐欢喜得不得了!这不,拿到我这儿央荷香给她打个莲花络子呢!玉茹啊,你去找了荷香吧,这丫头一大早儿不晓得到哪儿躲懒去了!让你妍妹妹陪着娘说会子话儿!”玉茹福身告退。太太握着玉妍的手,“我的儿,难为你如此懂事,那么上好的一块翡翠,便舍了给你姐姐,娘岁数大了,当日说起来这个,怎么就记着是你五岁那年作诗得了老太太的意儿,老太太赏你的一个寸把长的物件呢,方才你姐姐拿了来,娘一看,竟是那样一件温润的整玉雕刻而成的。娘记错了,让我儿为着你姐姐割爱了!”
太太边说着边握紧玉妍的手,那眼睛一直盯着玉妍,似要看进人心里。玉妍俏脸微红,有些害羞起来,“太太言重了!妍儿原也不喜美玉,送与四姐,却正是给那玉找了好去处,不敢妄攀割爱二字。”,太太盯着玉妍看了半晌,“也罢!我儿如此通透,为娘心中甚慰。说起那年你做的诗,才得了老太太这件赏,我儿可还记得做的是哪一首?”玉妍闻言抬头看了看太太,又偏着头蹙了眉细想了一阵。笑将起来。“许是太太真个儿记错了,有一年作诗得了老太太赏的是八妹妹,妍儿却没有这个才学的。老太太赏了八妹妹一只玉凤,三寸长。太太只是错记成了妍儿,这物件的尺寸却是不错的。”玉妍一脸天真地看着太太,目光清澈,不闪不躲。“哈哈哈,娘真是老喽!这玉鸾却是从何处来的?娘竟将凤错记成了鸾,误打误撞,把我儿的好东西哄了来,给了你四姐,真真儿委屈了我的妍儿!”说着话,便将玉妍揽进怀中,细细摸着玉妍的发丝,“这玉鸾甚好,给娘说说从何处得来的?娘偏想不起来了。”玉妍歪在太太怀中,心中不由一阵苦涩,原本的玉妍因了这怀抱丢了魂魄,如今这身体终于被太太揽在怀中,却早没了那个心气儿,更觉不到一丝儿的温暖。“妍儿也不记着,自晓事起,这鸾便在女儿的妆匣中了。女儿嫌看着厌烦,几次让周奶娘寻个妥当的地儿收了,奶娘怎么着都不肯,还宝贝儿似的,要女儿好生收着。后来奶娘去了二房老姨太那儿,女儿才让侍画把这东西跟别的玉器收在一处。”太太的手顿了顿,“周奶娘?”太太停下手,漫不经心推开玉妍,见玉妍似是要再赖上来,忙笑着推了玉妍一下,“娘上了年纪,就爱缠着你们姊妹讲古,快去吃了你四姐姐的寿面是正经,看回头他们都抢了你吃不着,哭鼻子!”玉妍红了脸,“太太!”到底在太太身上扭了扭,才行礼告退出来。
信物掀起旧时波
周奶娘跪在文贤院的后厅中,低垂着头,上面太太端坐着用茶,不让起身,也不说话。把个周奶娘晾在青砖地上跪着。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太太理了理衣裳,睨了周奶娘一眼“周巫氏,当年原是念着你身世凄凉才收了你跟着七姑娘。两年前,你说要为姑娘祈福,便到了家庙,如今我来问你,你自姑娘屋子抽身,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由?还不快从实招来?”周奶娘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忙叩头,口称冤枉。
“哼!冤枉?你是姑娘屋子里唯一的老人儿!姑娘还没记事儿你就伺候在姑娘身边了,这么些年,先去了的老太太,老爷并我赏给姑娘的金银玉器可不都经的你的手!那些小物件儿也就罢了,丢了也罢,失手摔了也罢,可那些有来头的物件儿你也敢私下瞒、换了去,你还冤枉?我今日便处置了你这家贼内鬼!”周奶娘听太太如此说,顿时脸色苍白,慌忙爬至太太脚边,“太太,太太明鉴!奴婢这些年伺候七姑娘,一刻都不敢忘了太太的恩德,别说姑娘屋子里的值钱物件,就是一个茶碟子,奴婢都无不精心的,奴婢离了姑娘屋子那日,梁嬷嬷也是仔细翻检过的,并无私藏夹带啊,太太,求太太明鉴呀!”
周奶娘声嘶力竭,死力拽着太太的八宝缠枝宝相罗裙角儿苦苦哀求。太太盯着这个让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妇人,目光阴冷,似毒蛇吐信“明鉴?哼!好个明鉴!你看看这个!吃里扒外到我眼皮子底下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砸到周奶娘身上,周奶娘抹了一把眼泪,忙摸索起那物件儿定睛瞧了半晌,“太太,这,这是七姑娘的玉鸾呀!”“哼!果然好钢口!铁证如山还如此镇定,想装糊涂蒙混过关?凭你也配?”太太说着,许是气急,照着周奶娘啐了一口。沈妈妈自帘幕后头出来,忙换了茶给太太润喉。“太太呀!这确是七姑娘自小儿的玉鸾!当日三姨娘…”说到此处,周奶娘忙握了嘴,惊恐地看向太太,只见太太瞳孔紧缩,猛地起身向前,抓住周奶娘的胳膊,“三姨娘怎样?讲!”
周奶娘此时已抖成一团,浑身似筛了糠,委顿于地,“三,三…”沈妈妈自后面一个箭步过来,提裙就是一脚,把个周奶娘踢了个滚倒,“猪油蒙了心的,还不快讲!”周奶娘忙硬撑着爬起来,依旧跪好,“三…姨娘当年将,将此物交予奴婢,说是此物乃七姑娘定亲的信物,要奴婢务必给姑娘收好了,别叫在外面露了,奴婢诚惶诚恐,三姨娘见奴婢满屋子找不着个妥善地儿,便将她的黄花梨木三层妆匣捧了来,那妆匣有个夹层,三姨娘亲手将这玉鸾放进了夹层,嘱托奴婢一定护好妆匣和那玉鸾,这么些年,奴婢日日精心护着这物件儿,待奴婢离了七姑娘屋子,便把这妆匣子托给了最稳妥的听琴丫头,这玉鸾当日奴婢也曾拿给七姑娘看,却没敢提什么亲事,更没提过三姨娘呀,太太!太太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身在周府,受老爷太太的大恩,怎会做那偷偷盗换主家财物之事呀?当年三姨娘交予奴婢的是这玉鸾不错的呀太太!”
说罢,周奶娘大哭起来。太太看着她哭得不似作伪,复又坐下,周奶娘哭着求饶,太太看着心烦,一挥手,沈妈妈做了个手势,关妈妈自后门进来,两人一起将周奶娘架至偏厅,威吓了几句,大抵是让周奶娘不许将这事对着别人提起,便将周奶娘推搡出了院子。“太太,”沈妈妈进到后厅,垂手侍立。“欢容,你看方才那周奶娘说得可真儿?”太太这些年,极少叫沈妈妈当年于沈府当差时的名字,沈妈妈不禁眼眶一热,“太太,请恕奴婢多嘴,这周奶娘,奴婢也奉您的命盯了她九年多了,梁姐姐又一直在七姑娘的院子里,黄昏时候梁姐姐来了也说这么多年并未见过这玉鸾,可见这周奶娘对七姑娘是个忠心的,奴婢斗胆猜着,当年她肯自请到家庙,不过就是那阵子姑娘总梦见三姨娘,她怕太太疑心她跟姑娘提起过三姨娘,犯了太太的忌讳,这才…奴婢看着,她倒是真没换了这玉鸾。再者,以她那穷酸的劲儿,就是姑娘有赏,别人不晓得,咱们是知道的,七姑娘手里又能有多少银子钱?不过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