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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陈昊天的怀里挣脱出来,憋着眼泪,逼着自己要镇定,奶奶还在这儿,我不能哭,这儿还要人做主,不能让她太担心。我上前搂住了奶奶,低声安慰“没事的,奶奶,我爸没事的。”
奶奶趴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她问我,自己做错什么,造了什么孽,要是真的做错了什么,那就冲着她来,别去为难她的儿子……
本来她的身体也不好,平时省吃俭用的,有了钱都花在堂弟。又折腾了一个晚上,哭着哭着就给晕过去了。
陈昊天让人重新安排了病房,让奶奶和爸住在同一个病房了,方便我照顾两个人。
我守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父亲,他的眼角有了很深的皱纹,头发也半百,以前他老嫌弃我叫他老头子,说他不老也给叫老了,现在他真的老了。
整整一天,爸还是没醒过来,我失魂落魄地守在病床前。
陈昊天强硬地把我扯出病房,他耐着性子说“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也没睡了,不等你爸醒过来,你的身体就扛不住了。这儿有医生,也有护工,你待在这儿也干不了什么事,你给我马上回去。”
我摇着头告诉他“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陈昊天就是个霸道的帝皇,他硬是把我拽出了医院,又给逼着我喝了半碗粥,才让我躺在床上。
我怕自己会做梦,梦见那么童年的美好,从前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所以我不敢合上眼睛。
床的另一头下陷,然后一只手抚上我的眼,严厉地命令道“闭上眼,睡觉!”
我转过身子,看向了陈昊天说“我不想合上眼睛。怕自己会做梦。“
可能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而我也是一样的。陈昊天搂过我的腰,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他问我“你怕梦见什么?”
“我老是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妈妈给我做漂亮的衣服。给我编辫子,每天去学校都是美美的,女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好妈妈。我梦见爸爸把我扛起来放在头顶,带着我去看人家舞狮子。后来爸爸拿起刀子杀了人,整个房间都是血,妈也收拾包袱走人。跟着一个开车的叔叔走了……”
我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这个困扰我已久的梦,说着说着,我就哭了,我并不想哭的,讨厌别人哭泣。总觉得哭是懦弱的表现,但在陈昊天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掉眼泪了。
我抬手去擦眼泪,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我哽咽着声音说“我也变成了讨人厌的水娃娃了是吗?”
陈昊天低头去亲我的脸颊,也吻着了我的眼泪,他深深地凝视着我,仿佛能看进了我的心里。看得我更加委屈,越发难受,就是想要哭鼻子。
我撇过脸躲开了他的唇,拉高被子要盖住自己,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么难堪的自己。
陈昊天掀开了被子,让我有袒露在空气中,他把我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不含任何的情/欲,只是一个拥抱。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嚎然大哭,眼泪和鼻涕滴在了他上万的西装外套。他也不嫌脏,仍是搂着我。
我哽咽着说“昊天,我不是那种女孩子,真的。当年我是去度假村打暑假工的赚学费的。可我打碎了老板的花瓶,他是混黑道,要是我不赔钱,他就打我奶奶。还有我和阿琦在一起,不是贪图他的钱……”
可能我哭得太惨了,陈昊天有点儿手忙脚乱不懂该怎么办了。他就会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不断地重复着别哭了,别哭了,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眼睛也哭得肿起来,看人都特费劲,好似把这么多年的眼泪都给流光了。我也是哭累了,趴在他陈昊天的肩膀给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低头亲了下我的额头。
后来陈昊天告诉我,那天他见着我哭得都吓傻了,以前他觉得宋暖暖就是个死要面子的臭丫头,那怕不用麻醉药,用刀子割她的肉都不会哭,简直就要是女金刚了。
他说原本他不信梨花带雨,他讨厌女孩子哭鼻子,一旦女人哭了,他就烦了,那天看到我趴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他的心就像是被人割了好几刀般难受。
第四十七章 你是我的女人
一觉无梦,我神清气爽地起来,还伸了个懒腰,自己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舒服了。不由在床上转了好几圈,这张床有大又舒服,光是躺着就是一种享受了,不似我家里的床硬邦邦的。
突然想起了父亲,我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冲进了洗手间。
陈昊天正在剃胡子,光着上本身,露出性感结实的肌肉。就下面穿了条裤子,他真是不把我当作外人了。
我还是不太习惯刚睁开眼,就看到光着上本身的男人,寻思着要不要再掉头走人,等会再进去。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好似看穿了我的忧虑,说“刚才医院来电话了,你爸醒过来,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挺怕爸爸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听着陈昊天那么说,悬着那颗心也终于落地了。
我想起了自己趴在他的怀里鬼哭狼嚎的,有点儿过意不去,半个身子倚在门框,手卷着睡衣的下摆,吞吞吐吐地说道“昨天谢谢你,我帮你洗西装了吧!”
陈昊天侧过身定定地凝视着我,挑了挑眉很霸道地说“你傻啊。你是个我的女人,说什么谢谢了?”
以前我挺瞧不上他牛哄哄的土鳖样,就跟土匪似的,心里认定他是暴发富的儿子,今儿听着还蛮舒坦的。
我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他几分,好奇地问他“那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
“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花我的,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就需陪我睡觉,讨爷儿开心。”他理所当然地回着,仿佛那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我噗嗤一声笑开了。果然是土地子的儿子,那个思想要封建得都能闻出腐朽味了。
可无论多强的女人,终究都希望有个男人作为依靠,他是你的一片天。所以陈昊天这种男人是讨女人喜欢的,那怕他是个花花公子,大家都明白他不长情,也会飞蛾扑火。因为他对你好时,那是真的好的。
我佯装镇定自若地白了他一眼,站在洗涮台上要刷牙,他又挨了过来,用手肘碰了下我的腰问道“你真的要谢我?”
我边挤着牙膏边反驳“谁说不用说谢的,又想反悔了,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都是……”
不等我说完话,陈昊天伸手把我整个人都捞了回来,把我严严实实地抵在洗涮台。
男人长得太健硕,就是有不好的地方,你在他的眼里就是孩子的重量,他拖你,拎你,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也他没辙,反正你不够他高。也不够他有力气。
他的脸朝着我挨近,贱兮兮地点了下自个的脸颊说“亲一下!”
他下巴围了一圈的白泡沫,亏长得剑眉星目,不然就是圣诞老人了,我嫌弃地别过脸说“你在剃胡子呢?不要!
“快点,不然我亲你嘴巴了!”他恶狠狠地威胁地催促了一句。
这个人真的不能夸。马上就露出了大灰狼尾巴了。我是个相当严重的视觉性动物,皱着眉,有点儿下不了口。
陈昊天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猛地扑上来咬住我的嘴巴,泡沫全黏在我的身上,还把舌头伸入我的嘴巴里。还有泡沫进了嘴巴,幸好是清新的薄荷味的。他还恶作剧地把泡沫往我的脖子抹去。
我气得要发疯了,撇过头要躲开了,他把我抱在了洗漱台上,双腿顶着我的膝盖,让我都动弹不了。偏要和我闹起来,看来是孩子性子又来了。
我推脱了几次都挣不来,就说“别闹了,我等会要去看爸了!”
他把我又抱了下去,犹豫了下说道“我陪你去吧!”
昨天,他已经陪我在医院呆了一整天了。原本我以为陈昊天花天酒地,待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也是按照时间表生活的人,每天规定好了该干什么的,必须要完成的。
我不能再去麻烦他了,摇着头笑着说“不用了,我自个去了,你忙去吧!”
陈昊天并未回话。洗干净脸,就出去了,也不懂他是不是同意了。
等我收拾好出去时,他站在窗台前打电话,他说“事情早就谈拢了,就差一个签约仪式了,你不是副总吗?你去就成了。我都说有事了,你管我什么事,你要是个爷们,就别婆婆妈妈的。”
他挂掉电话回过头,早上橙黄的阳光洒在那张英俊的脸庞,就连头发都泛着金黄色的光泽,煞是好看,就像是画报里走出的美男子,散发着迷人而诱惑的气息。
他细眯着眼,睫毛翘了起来,画出两道漂亮的弧度,他问“你可以了吗?”
我不懂是看傻了,还是听着他的话感动了,想要上去拥抱陈昊天的冲动。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看上起是很坚强,很了不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在我孤立无助的时候,陈昊天却站在我的身后,陪着我去面对风风雨雨。
可我是个羞于表达感情的人,只是指着他的领子说“领子竖起来了。”
“是吗?”他伸手要去拨弄,我率先一步踮起脚尖伸手要帮他折叠,我们靠得距离很近,近得又能闻到他的西柚香和剃须水混合的味道,干净又美好。。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有点儿快,快得让我慌乱,手也在微微发抖,就是折叠不好领子,不由又凑近了几分。
等我整理好时。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而他歪着脑袋看我,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嘴角喊着一抹狡黠的坏笑,像是一只修炼了千万年的老狐狸。
我才不要让他看不起,朝着他粲然一笑,亲了下露出小酒窝的地方,旋即飞快的松开手,背对着他大步地往前走,装得很淡定地说“我们走吧!”
除了上次喝醉酒闹出的荒唐事,这是我正儿八经主动亲他的。往日都是他主动亲我的,甚至是他压迫着我去接受他的吻。以至于我亲他那会儿。大气都不敢得喘了,眼睛都不懂看向那里了。
陈昊天在我身后哈哈地笑出声,他精明得很,肯定是看穿了我强装镇定。
我恨不得自己长了个翅膀,飞了出去,不让某人看见了看见自个的丑态。
等我们到了病房。老头子正在自个下象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从鬼门关走出来的人。
我轻声喊了下爸,他仍是不抬头,我又喊了两声,我又喊了两声。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语气带了点怒火“我耳朵又没有聋了,听得见了。你喊那么多声干嘛?你没看到我下棋吗?别来打搅我。”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带着我出去玩,一旦遇着有人下象棋,他都会上前围观。后来再也叫不回来了,直至所有人都走光,他才不情不愿走人。
陈昊天走上前,落落大方地说道“叔叔,我陪你下吧!”
老头子抬眸扫了眼陈昊天,语气中带了点不屑“小子。你会吗?”
也怪不得老头子瞧不上,这个年头有几个年轻人会玩象棋的。陈昊天特谦虚,特恭敬地说“我爸也好这口,打小看着他,也学了点毛皮。”
老头子立马来了精神,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连忙让陈昊天坐上来,两个大老爷们下起了象棋。
下棋那会儿,爸问起了陈昊天的家庭情况“你父亲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陈昊天寻思了下,才说道“原本他是个军人,后来弃军从商了。”
爸摸了摸黑色的棋子,又问道“那你爷爷还健在吗?你爷爷也是个军人吧?”
陈昊天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后来爸也不再问什么了,下得那个叫痴迷,直至医生来劝了几句,老头子才不情不愿地让人撤了棋盘,还说让人家陈昊天明儿再来陪他下棋。
我连忙出声说陈昊天要工作,老头子立刻晴转阴天,而陈昊天扮演起了好人,说明晚上再过来。老头子可高兴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慈眉善目的,就像是陈昊天是他的儿子。
陈昊天又把我家老头子给哄得团团转,我就纳闷了,这货为什么去哪儿都受欢迎呢?搞得像个香饽饽似的,我就是瞧不出那儿好了。
病房又剩下我和老头子了,有点儿冷静,我拿起手机默默地背单词。
老头子冷不防地睁开了眼,他对我说“这个孩子的棋风有大家之风,他是个有追求人,有理想的人,懂得弃军保帅。”
我抬起头想打趣几句,你就和人家下了几盘棋,就能看出人来着。老头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