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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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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王府的风雅居内,尽忠职守的好护卫——火云,正品尝与慕朝栖昨晚类似的滋味。
  这大冷天的,冷汗你能不能不要“唰唰”地往下流?
  火云垂着脑袋,欲哭无泪地想。
  他家主子,到底还是怀疑到他头上来了——在王妃第四日仍未出现的情况下。
  是以,当郁无庄持续用一种讳莫高深的目光端量着他的时候,火云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不打自招了。
  “呃……主子……王妃真的是聪慧过人啊!我不过就是……就是漏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火云用拇指在食指尖上掐出一丁点距离,煞有其事地说着,“她马上就顺藤摸瓜给推测出来了……这个……王妃当真是才貌双全,火云钦佩不已,钦佩不已……”
  郁无庄不接话,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看得他如负千斤。
  他本以为夸王妃两句,主子会稍稍舒坦些的……莫非……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王妃要的药渣,你给她了么?”就在火云目光游移、心神不宁之际,郁无庄冷不防提及了一个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回主子,还没有……”火云心里犯着嘀咕,嘴上老实交代着。
  郁无庄沉默片刻,不慌不忙地唤来了水色,目视她将手里的一包药渣递给了火云,随后吩咐道:“就把这个交给王妃。”
  火云愣愣地接过水色手里的纸包,转瞬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王爷非但没怪罪他说漏了嘴,反而还替他拿定了主意?这是……传说中的峰回路转?
  可惜火云还没来得及喜笑颜开,就听得郁无庄不冷不热道:“把东西交与王妃之后,你就回到自己屋里,呆上三天,不得离开卧房半步。”
  “啊!?”突如其来的惩罚令火云不由得脱口而出。
  三天!整整三天啊!要知道,他火云可是连三刻钟都坐不住的人哪!让他在屋子里足足挨上三天?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主子——”实在没法接受这一“悲惨命运”的火云哭丧着脸,开口将欲求饶。
  “七天。”岂料郁无庄面无表情地加重了处罚的力度。
  “哦不不不!三天!就三天!”读懂了郁无庄“再讨价还价就让你一个月出不了门”的眼神,火云慌忙摇头摆手应承下来。
  水色站在一边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去办事吧。”郁无庄不再看他那愁眉苦脸的部下,径自别过脑袋,继续垂眸翻阅古籍。
  “是……”无精打采地行了礼,火云拿着那包药渣,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水色望着他难得安分的模样,终于按捺不住,掩着唇轻笑出声。
  谁知,通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郁无庄却突然抬头瞧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敛起笑容,正襟危立。
  好在主子并未多言,又自顾自地看书去了。
  不过……
  “主子。”水色迟疑了一小会儿,鼓起勇气开启双唇,“没把‘三生幻’放进去,真的好吗?”
  三生幻,是主子服用的汤药中最关键的一味药,若是没了它,饶王妃再如何冰雪聪明,也决计探不得究竟。
  又或者……这就是主子想要达到的目的?
  水色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郁无庄,静静地等候着他的答复——她很遗憾地发现,主子貌似毫无反应。
  然而她并不知晓,听罢此言的郁无庄,已不由自主地将原本徐徐而动的视线定格在了书页的某一点上。
  “水色。”他忽而启唇唤道。
  “是。”水色低眉应声。
  “自明日起,除去‘三生幻’。”
  水色闻言大吃一惊,微垂的眼帘蓦地抬起,诧异的目光直逼男子而去。
  主子这是……这是……
  是因为王妃?还是……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巧遇

  另一方面,领命而去的火云将药渣交给了慕朝栖,然后偷偷地跟着她,看着她将之转交给了陆修,并悄悄关照着些什么。
  这个家丁,不正是之前主子让他盯着的其中一个吗?
  与此同时,陆修亦察觉到了暗处的一双眼。
  他记得,自十月中旬以来,那双眼应该已经不在了才对。
  为何时隔多日,又复卷土重来?
  “怎么现在还有人监视你?”鉴于对方离得不近,他得以低声向慕朝栖提出疑问。
  女子闻言心头一紧——原来她一路上的感觉,不是错觉?
  诚然,别说是武功高强的陆修了,就连她这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都已觉察到了身后一道怨念的目光。
  可是,如果是监视她,哪会做得这般明显?
  思及此,慕朝栖忽觉茅塞顿开。
  她二话不说便蓦然转身,居然直接瞧见了有些眼熟的衣摆。
  “火云?”她半信半疑地呼唤。
  大树后头,慢慢探出了一个脑袋。
  “……”认清了来人的模样,慕朝栖瞬间无言。
  陆修一看就知,来人是个练家子,因此,他不自觉地跨出两步,挡到了女子的身前,为的是将她护在身后。
  “没事,他不会害我。”慕朝栖赶紧轻声替火云澄清,这才令陆修稍稍放松了警惕,“你先去办事吧。”
  陆修回过头来,见女子神色淡淡、语气平平,当即就领会了她的暗示。
  让对方觉得他只是她叫来替她干活的下人,与她没有其他的关系。
  “是。”头脑灵活的陆修立刻低眉顺目地应下,收好了药渣,行了礼后便转身离去。
  然而,走了没多远,他就忍不住回眸一探,见陌生的男子虽身怀武艺却对女子恭敬有礼,他也只好放下心来,去操办朝栖托付与他的事情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那边厢,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欲盖弥彰,慕朝栖并未就陆修作出任何解释,而是径自询问火云现身于此的原因。
  谁料火云仍旧一脸哀怨地注视着她,令她越发一头雾水。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慕朝栖不由得双眉微锁,不明就里地与男子对视。
  直到火云冷不防哭丧着脸,弱气地叫了声“王妃”。
  “怎么了?”慕朝栖依旧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您能不能去看看主子,并且不要告诉他,是属下求您去的?”火云眼巴巴地望着这世间仅存的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女子,开门见山地恳求道。
  “王爷怎么了?”不期而至的请求令慕朝栖不禁一愣,脑中首先冒出的反应,竟是郁无庄出了什么事。
  将对方微变的脸色尽收眼底,火云亦跟着一怔。
  唔?王妃这是……担心?这么说,她还是很关心主子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火云快要哭出来的脸上突然掺入了一抹喜色,令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诡异。
  不过,他立马收敛了这四不像的神情,略低下头故作哀伤。
  “王爷有事?”见对方一脸难过,慕朝栖换了个措辞,重复了方才的疑问。
  可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前几天明明还好好的呀?怎么几日不见,就……
  “王妃……”岂料她还没想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火云已然抬起头来,扯着唇角,面色尴尬,“属下斗胆请问……心情不好算不算有事?”
  慕朝栖闻言愣神,紧随其后的便是恍然大悟。
  她抿唇看了火云一眼,接着直接侧身迈开了步子。
  “诶——王妃留步!留步!”眼瞅着救命稻草就要离开,火云赶忙弯腰哈背地拦住了她,“王妃啊,请您容属下一言,王爷他不是故意的,说来说去……那就是属下不好,是属下的错啊!”为了能让王妃去看一看主子,病急乱投医的火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过错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
  “为什么是你的错?”停住脚步的慕朝栖侧首注目于他,轻描淡写地问。
  “呃……反正都是属下的不是……”火云纠结地歪着嘴角,说不出理由,他只好“一言以蔽之”。
  是啊,主子得罪了王妃,是他的错;王妃不理人了,也是他的错;主子不高兴了,还是他的错……他果然是个一切以主子为先的忠良之人啊!
  “火护卫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部下。”慕朝栖微微挑眉,亦真亦假地说道。
  “有王妃这句话,火云就算再被关上三天也值了!”乍一听无比激动的火云内心泪流满面。
  “王爷限制你的自由?”女子蹙眉。
  “是啊是啊!”男子点头如捣蒜。
  这个郁无庄……怎么这么幼稚……
  慕朝栖忽然觉得,她对某人的脾性好像又有了新的认识。
  然后,她眸光一转,对上火云殷殷期盼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抽了抽眉角。
  “知道了……我会去的。”她抿了抿唇,终究是在对方真诚的凝视中败下阵来。
  其实,她本来也没怎么计较,更没打算同郁无庄冷战。
  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火云眼中瞬间绽放的流光溢彩。
  王妃果然是个温和善良的大好人!
  火云决定了,从今往后,王妃就是他的二号主子了。
  目送男子堂堂七尺男儿却跟个孩子似的欢欣雀跃地离去,慕朝栖不由失笑。
  但话说回来,郁无庄的身边,也许就是需要这般开朗活泼的人吧——能为他带来些许欢乐,不至于让他的人生太过灰暗。
  如此思忖过后,慕朝栖于当日未时来到了风雅居。沿着千转百折的石桥不徐不疾地前行,她走着走着,竟意外目睹了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郁无庄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搞的,看书时无法像往常一样全神贯注,下棋时脑中莫名其妙会浮现出伊人的音容笑貌,偏偏一抬头却看不见她那清丽不妖的容颜。
  难道她真的恼了?
  真是小孩子心性。
  考虑到他的王妃足足小了他九岁,稚气未脱也是可以理解的,郁无庄认为,他还是有必要到风雅居外去一趟。
  于是,他穿着一身白袍,独自绕过了屏风,走出了屋子,踏上了石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好巧不巧地在桥上与她不期而遇。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同时放慢了脚步,又同时恢复了原先的行进速度。
  “王爷。”站定在距离对方约莫两米远的地方,慕朝栖首先低眉福了一福,“王爷今个儿怎么出来了?”然后,她站直了身子,对上男子面色如常的脸,好整以暇地发问。
  “呆在屋里有些闷,所以出来走走。”聪明如郁无庄,早就思绪纷飞想好了借口,是以,他一席话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惜慕朝栖并不买他的账,当场朱唇微扬,顾盼生辉曰:“那王爷好生散心,妾身就不打扰了。”
  眼见女子刚行了见面礼这就又作了告退礼,紧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郁无庄一时间竟是愣了神。
  他还真没碰上过这样的女子。
  须臾的愣怔过后,啼笑皆非的男子索性大大方方地叫住了这个叫他无法不以为意的女子。
  “你在生气?”看着女子还算给面子地转过身来面对他,郁无庄毫不迟疑地上前两步,注目于她乌黑的双眸。
  “王爷指什么?”慕朝栖微微动了动眼珠子,很快看向面前这双漂亮的凤眼。
  “你我初见之时的事。”
  “哪件事?”
  话音未落,两人不约而同地萌生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二十多天以前,他们曾进行过类似的对话,只不过这一回,两人互换了位置。
  慕朝栖垂眸,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知晓她为何而笑的郁无庄扬了扬眉毛,目光越过女子的头顶望向大门的所在,故作怅然地喟叹。
  女子闻声抬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恰逢男子收回视线,对上了她含笑的眼。
  电光石火间,郁无庄忽觉心头一动。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直至女子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蓦地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
  “外头冷,进屋说话。”同样回过神来的郁无庄不动声色地说罢,转过身子,跨出了第一步。
  可走了没两步,他就发觉身后的人好像并未跟上,于是当即回身注目于她——果不其然,她仍站在原地,见他突然转身瞧她,还忙不迭看向别处。
  “真生气了?”他问。
  “没有。”她答。
  郁无庄默不作声地走回去,拉起了她的一只手。
  跟他的手一样凉——这天寒地冻的,果然不能站在屋外说话。
  顺理成章地牵着自家夫人的手,郁无庄径直往屋里走,直到绕过了屋里的那座屏风,他才泰然自若地松了手,坐回到他常坐的位置上。
  慕朝栖定了定略有起伏的心神,暗自握了握被他牵过的左手,一声不吭地跪坐到他的对面。
  两人各自对着方方正正的棋盘,郁无庄动作自然地将一盒黑子放到了慕朝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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