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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整个萧王府忽然有了一种风生水起的感觉——连府里的下人上街购置物品时,也觉得店铺老板对他们恭敬、客气了许多。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倘若此时此刻水色有那么点儿闲情逸致的话,她大概会用这一不怎么恰当的成语去暗讽一下那些前倨后恭的家伙们。
可惜,眼下她正处于“东窗事发”的状态中,根本无暇去闲看门外花开落。
诚然,她没有遵照郁无庄的意思,将其诈死的真相告知与慕朝栖。是以,事后这夫妻俩一合计,很快就发现了是这名贴身侍女“从中作梗”,害慕朝栖误认为郁无庄是真的过世了,还在临终前骗她说自个儿会平安无事。
若非遭遇“指摘”的郁无庄一头雾水地表示自己分明知会过水色了,慕朝栖还以为他是以他的假死又一次欺骗了她。
闹了半天,这一切全是因水色误传而起啊!
“是水色自作主张,水色甘愿受罚。”卧房内,郁无庄默不作声地半躺在榻,慕朝栖疑惑不解地坐在床沿,水色则心怀愧疚却并不懊悔地跪在地上,主动承认了自身做法的不妥。
被欺瞒的慕朝栖同被误会的郁无庄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一时皆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慕朝栖站起身来,跨出几步,驻足于水色的跟前,百思不得其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知郁无庄醒来后定会被揭穿,而且如是作为对她又不存在任何好处——她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才会做出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回王妃的话,水色斗胆,想看一看主子在王妃心里的分量。”
当然,她更希望能借着这一机会,助王妃认清主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毕竟,人往往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对方于自身而言是多么重要。
不过上述目的,她一时半会儿没敢坦言。
尽管这么多年来,主子并未拿她当下人看待,王妃也不是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千金大小姐,但主子们的态度并不能改变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她必须时刻牢记自个儿的身份,不得太过僭越。
“就为了这个?”慕朝栖俯视着跪地不起的女子,半信半疑地追问。
是的,这理由听起来虽不无道理,可总让人觉得不够充分——她身为婢女,哪怕与普通的丫鬟有所不同,哪怕心里头万分关心着主上,哪怕再如何有个性有主见,以她的立场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也委实奇怪了些。
同样的疑问,已然在郁无庄的心下有了答案。
凭他对水色的了解,探得虚实兴许是原因之一,但更关键的是,这丫头八成是想借机刺激一下慕朝栖,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失去他这个夫君后会萌生怎样的一种失落与悲伤。
郁无庄知道,水色这么做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她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也就罢了,偏偏还害得他的小妻子因此而伤了心、惊了魂。
“水色。”思及此,郁无庄未等水色就慕朝栖的提问作出回应,就径自面沉如水地开启了双唇,“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
话音刚落,慕朝栖就情不自禁地扭头注目于男子,与此同时,水色亦微微一愣,旋即抬头望向说话人。
她打小跟随主子,几乎很少犯错,即便出了差错,只要不是造成严重后果的错误,待人宽厚的主子也极少罚她——更别提当着她的面,如此严肃地道出这句话了。
“去把火云叫来。”岂料没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郁无庄就已经波澜不惊地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
“是……”心里犯着嘀咕,水色难得忐忑地站起身来,默默地朝门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待女子领命离开后,慕朝栖忍不住转过身去问郁无庄。
“她做错了事,自然要罚。”视线从慕朝栖的脸上移至水色消失的方向,郁无庄面不改色地回答。
“我并不介意的……”慕朝栖注视着男子的眉眼,好脾气地据实以告,“只是觉得有点纳闷而已。”
郁无庄闻言眸光一转,盯着面色如常的女子瞅了片刻,终究没有点破水色的用意。
过了一小会儿,神色略有凝重的女子领着不明就里的火云进屋来了。两人相继站定在郁无庄的床前,一个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另一个则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来回打量着屋内沉默得有些异常的一男一女。
直至郁无庄看着他突然开口,说接下去的半个月里,水色不用服侍自己,转而去听从他火云的差遣,他才惊得瞪大了那双桃花眼。
“主、主、主子……您、您刚才说什么?”
在火云磕磕巴巴地问出口之前,水色业已蓦地抬起脑袋,瞠目结舌地凝眸于下令的男子。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郁无庄不紧不慢地应着,目光流转到水色的脸上,“水色,你可有不服?”
“……”水色不禁抿了抿唇,再度垂眸看向地面,“水色心服口服……”
“呃……”现场诡异的气氛让不知其事的火云尴尬地转了转眼珠子,“主子啊……火云斗胆,能不能请主子告知……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郁无庄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火云看。
“……”算了,他还是不要问了……
“下去吧。”郁无庄忽然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二话不说便退出了萧王夫妇的视野。
“水色好像挺不情愿的……”见那一男一女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慕朝栖坐回到郁无嗔的身边,平心而论道。
“她平时总爱‘欺负’火云,这个惩罚对她来说,自是一种煎熬。”郁无庄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眼中似乎流露出少许笑意——而这几近微不可察的笑,却好巧不巧地被慕朝栖捕捉到了。
“其实你本就不打算重罚吧?”看出其中端倪的女子似笑非笑地问。
“……”郁无庄闻声注目于了然于胸的小妻子,索性大大方方地扬起唇角,向她绽开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夫人是嫌为夫罚得不够重,没能替夫人出气?”
“……”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的女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别处,“就算你不罚她,我也不会有任何微词。”
“夫人果真是宽宏大量之人。”郁无庄心领神会地接话道。
慕朝栖继续侧目而视。
这个郁无庄……到鬼门关外晃悠了一遭,回来后越发厚脸皮了……夫人夫人的,叫得这么顺口……
移开了视线,慕朝栖决定以无声胜有声。
郁无庄见状,也适时地收起了说笑的心思,他冷不丁伸出胳膊,握住了慕朝栖的一只手,惹得她蓦然侧首凝视。
四目相对,他启唇柔声道:“让你担惊受怕了。”
慕朝栖定睛与之对视了片刻,不徐不疾地摇了摇头,真心诚意地应道:“你平安无事就好。”
郁无庄闻言清浅一笑,手上却是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以至于察觉到这一点的女子试图轻轻地抽出手掌,却愣是没能成功。
罢,就让他握一会儿吧……
如此思忖着,慕朝栖不再动弹,她自顾自地低了低头,一双眼盯着自己的衣裙瞧啊瞧。
直到她恍然想起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才转动脖颈,重新凝眸于享受着静好时光的郁无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错,玉衡国的千年传说她业已有所耳闻,想来那个大失所望的郁无嗔更是心中有数——不晓得他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而眼前的男子,又准备如何应对?
“你听说过那个古老的传说吗?”直视着她探询的眸子,郁无庄不答反问。
“你是指那个有关‘死而复生’的传说吗?”眼见郁无庄从容不迫地颔首,慕朝栖也跟着点了点头,“听说了。”
“那就不必过于担心了。”郁无庄轻笑道。
“但是有些人,是不会在乎什么传说的。”慕朝栖意有所指地提醒他。
郁无庄自然清楚女子所指何人,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整以暇道:“是以,只能是不必‘过于’担心罢了。”
亏他还能说得这般若无其事……
慕朝栖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堵得一瞬语塞。
“放心。”见小妻子出现了冲他干瞪眼的倾向,郁无庄连忙弯着眉角,好言宽慰起来,“我说过,不会让别人轻而易举地伤到自己,更不会让他们轻易伤害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咳嗽的节奏T T
☆、恢复
在郁无庄强调这句话的那一刻,慕朝栖尚不知晓,他特意服用秘药,安排了这一出“起死回生”的戏码,究竟仅仅是为了自保,还是有着什么更进一步的计划。
她只知道,在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水色当真没再出现在郁无庄的卧房里,而她这个七王妃却承担起了照料夫君的责任。
若非郁无庄在生活起居上大多是不假他人之手,丝毫没有试图赖着她或是累着她的意思,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打着“责罚水色”的幌子,令她从早到晚呆在他的身边了。
是日,她趁着他午睡的空当,悄无声息地跑出了屋子,好巧不巧地撞见了一脸隐忍的水色。
一问才知,这天是水色从属于火云的最后一天,后者似乎是认为再不“压榨”一下的话,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故而提出了许多“非分”的要求。
譬如,下午陪他去街上逛逛啦,回来后为他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啦,今个儿一整天都必须对他笑脸相迎啦……
她水色长这么大,何时在火云面前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因此,水色越想越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但碍于“听从火云差遣”是主子郑重下达的命令,身为属下,她不得不从。
更何况,的确是她有愧于王妃在先,受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慕朝栖并不是如此认为的,她见水色这般憋屈,心里头倒是觉着有些抱歉了。
“水色——”就在慕朝栖将欲开口一言之际,远处传来了男子欢喜雀跃的呼唤。
熟悉且惹她厌烦的声音传至耳畔,被点名的女子当即就黑了脸。
慕朝栖闻声抬眼望去,只见一身便服的火云正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她俩走来。
“火云见过王妃。”来人走近了,眉开眼笑地向慕朝栖行了抱拳礼,二话不说就将目光投向了身旁毫无反应的水色。
“免礼。”慕朝栖一如平常地应声,一双杏眼不由打量起跟前的男子来。
平心而论,这火云的相貌也是相当出众的——平日里,他因职责需要故而经常身着颜色、款式皆是单调的衣裳,如今稍稍装扮了一番,竟是令人顿觉眼前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装呢。
如此思忖着,慕朝栖的视线在这一男一女之间打了几个来回,忽然觉得他们俩倒还挺般配的。
“你们这是要出门了吗?”慕朝栖无意识地寒暄道。
岂料她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让被提问的两人一个眉角直抽、一个笑逐颜开。
“回王妃,正是。”火云乐不可支地作答,全然无视了身侧水色那阴云密布的脸庞。
相较之下,与他俩面对面的慕朝栖无疑注意到了水色濒临爆发的神情,只得识时务地收了口,噙着淡淡的笑意,不再多言。
“王妃若是没有吩咐,火云同水色这就告退了。”眼瞅着对方似乎再无他事,火云迫不及待地欲携佳人上街。
慕朝栖略作颔首,目视火云笑容可掬地看向水色,然后险些收到水色因按捺不住而投出的一记眼刀——所幸水色的忍耐力还是值得嘉许的,在四目相接的一刹那,她猛地改换了神色,皮笑肉不笑地仰视着高出她将近一个脑袋的男子。
好吧……这个……也算是“笑脸相迎”吧……
目送一对欢喜冤家渐行渐远,慕朝栖遽然生出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她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刚要抬脚,突然想起自己原本就是要出风雅居的,便随即转回身子,沿着水色与火云走过的路,迈开了步子。
只身行至风雅居外,她意外地遇见了多日未见的陆修。
对方像是特地在那儿候着似的,在目睹女子身影的一霎那,就喜上眉梢地跑了过来。
意识到陆修这是要跑来同自己说话,慕朝栖赶紧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她这才放下心来,站在原地等着陆修的到来。
“放心,此处没有旁人。”急不可待地站定在慕朝栖的面前,陆修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先叫对方放宽了心同他对话。
慕朝栖闻言略作颔首,注视着男子的眼睛问:“有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女子无心而出的三个字,却让听者有心的陆修转瞬眸光一暗。
不知是不是鉴于她嫁入王府后与他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少的缘故,他总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