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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若不愿杀他,一切就皆是枉然!”
陆修简洁明了的一句话直击女子心口,令她的心猛打了一个激灵。
不……他是夺她双亲性命的仇人,她不可能不愿意……但是,但是……她的确是两次都没能下得了手。
正心乱如麻之际,身后的男子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掰过她的身子,使她的脸面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慕朝栖霎时一怔。
老实说,方才她就已经察觉到了陆修的异样——以前,他几乎从未带着这样的怒容对她大声说话,可此时,他却激动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他注视着她的这双眼眸里,都透着不容小觑的杀意。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下得了手吗?”陆修一字一顿地逼问着,一双愠怒甚至带有几分阴鸷的眸子睁得滚圆。
面对男子诡异的神情与阴冷的质问,慕朝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陆大哥……”她有些紧张地凝视着男子的眉眼,一颗心忍不住突突直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修闻言,猝然惊醒。
他……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为什么会气得……想要杀人?
被脑中萌生的想法震惊到的男子彻底回过神来,他猛地松开了紧紧抓握着女子的手,心慌意乱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陆大哥……”觉察到男子有些不太对劲,慕朝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口中担心地轻唤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理智彻底回笼的陆修微喘着气,不由自主地眨巴起眼睛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逼你……”
“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
陆修忽而抬眼,凝眸于自称懂得的女子。
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背道
自这一天起,因一夜乱性而心中有愧的毕无庄接连三日没进卧房探望慕朝栖,倒是任由陆修每天进进出出。
这样的情景,火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姓陆的这家伙,不就是想着趁虚而入吗?!
他甚至在心里如是评价。
不成,瞧这半个多月来王妃对主子冷若冰霜的态度……再这么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
天晓得他火云这些时日以来也是过得相当之纠结,尤其是当他目睹主子有生以来头一回神情恍惚又愁眉不展的时候,内心更是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明知道,当年的事情并非慕朝栖所认定的那样。
可是他更清楚,碍于某些重要的原因,他的主子不会将真相告知与心爱的女子。
如此一来,他们俩之间的心结只会越打越死,到最后怕是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而且,万一王妃哪天真的怒极了,要出手取了主子的性命,他真担心主子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没错,若非肩头背负得太多,在此生挚爱的面前,主子如何还会吝惜自己的生命?
她要杀,他定会张开双臂任她宰割。
不,他火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悲剧上演。
即便主子会怪他越俎代庖、怪他以下犯上,他也不能任由事态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此思量着,愈发惴惴不安的男子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于十一月二十的夜晚单独找到了女子。
“你来做什么?”面对火云的拜访,慕朝栖虽未将人拒于门外,却也因来人乃毕无庄的部下而显得不冷不热。
“王妃……”
“我担不起这称呼。”
诚然,这阵子,她都同水色、土衾说了好几遍了,让她们别再称她为“王妃”——毕竟毕无庄根本就不是玉衡国真正的七王爷,那么她这个所谓的“王妃”,自然也不过个冒牌货。
无奈之下,负责照料她起居的水色以及偶尔奉命前来替其诊脉的土衾都只得改口唤她“夫人”。
可惜,这一称呼反而更让慕朝栖面色生寒。
眼下,她又要面对这个令人生厌的问题了。
“夫人。”果不其然,尴尬了片刻的火云这就选择了同样的称谓。
“我也受不起。”慕朝栖面无表情地回复着,一双透着冰冷的杏眼都不去瞧一瞧说话人。
“夫人!”对方冷漠的表现一下子就把忧虑已久的火云给惹急了,他快步行至慕朝栖的跟前,拧紧了眉毛盯着目不斜视的女子,“无论您同主子之间有何恩怨,您都是主子的妻!”
“我与他已经恩断义绝,而今的他,只是我的杀父仇人!”男子气急之下的一句话登时惹恼了慕朝栖,她蓦地将犀利的目光投向来人,口中义正词严地替自己正名。
“他……”火云急得险些就要让某些话脱口而出,所幸他及时忍住了,然后,他勉强定了定神,单膝跪到了女子的跟前,双手抱拳一脸认真,“恕火云斗胆,以夫人这一年多来对主子的了解,您当真认为主子会做出灭人满门之事?”
话音落下,慕朝栖一瞬缄默。
这些天来,她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上述疑问。可是,种种证据就摆在眼前,更重要的是,面对她的质问和恨意,毕无庄丝毫没有否认——这让她如何寻到其他的可能性?
“不是他做的,难不成还是你做的?”短暂的沉默后,她侧首斜睨着跪地不起的男子,开口反唇相讥。
“我……”火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不是他干的,但他亲耳听闻了事情的真相啊!
可偏偏……偏偏他又不能说!他只能旁敲侧击,希望由女子自个儿想明白。
哪怕对方只是心生怀疑继而前去询问主子,那也总比眼下的状况要好上百倍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慕朝栖仍是固执地相信着,当年一切皆是毕无庄所为。
想说又没法说的火云郁闷得直想捶胸顿足。
“夫人,主子素来不是凶残之人。”心下哀叹一声,火云也只能收了双手,徐徐站起身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还望夫人……”他蹙眉垂下了眼帘,恭敬地抱了抱拳,“三思。”
呵……三思,她要思什么?思老天为何这般捉弄于她?思毕无庄或许从一开始就在骗她?思她今后是不是终将沦为他谋得天下的兵器?还是将既成的事实思成她的幻觉?
面上凄然一笑,她一语不发地目视火云渐行渐远,徒留她一人话别悲凉。
是夜,浅眠。
第二天卯时,晨光熹微,她早早地起身梳洗。
穿戴整齐后,她面无涟漪地推开了房门,迎来的是落了一地的影卫。
她暗自轻笑。
不论毕无庄嘴上说得如何好听,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最有力的证明。
可是她并不清楚,这些轮番监守以防她逃脱的暗卫们,并非毕无庄授意前来。
“夫人请留步。”眼见女子对他们一行人视若无睹,当即就抬脚往屋外走来,影卫中的为首者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单臂拦住了她。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的去路?”慕朝栖轻描淡写地发问,似有似无地扫视了一干人等。
被轻视的十来个影卫自是心生狐疑。
命他们暗中监视的金叔分明说过,这一个月内,主子的夫人绝无可能使出内力伤人,派他们盯着,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莫非,这就是金叔所说的“万一”?
夫人的功力,恢复了?
半信半疑的男子皱起眉头打量着波澜不惊的女子,就好像这样便能从她的脸上瞧出些所以然。
“不想没命的话,就让开。”知晓对方在疑惑些什么的慕朝栖不紧不慢地挪开了视线,语气中稍显寒意。
“恕难从命。”男子闻声蓦地回过神来,脸色一凝后便摆开了对战的架势。
见此情景,慕朝栖也无意多言,随即举步向前走去。一群人见了,自然不会乖乖让路,连忙上前欲将其团团围住。
这时,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未等他们看清女子的动作,一股强有力的气流就凭空出世,直将他们全部掀翻在地。
以神契之力迫使挡路者纷纷倒地,慕朝栖赶紧趁机施展轻功,将欲一跃而起。
孰料就在双脚刚刚离地的一刹那,她就突然察觉到自多个方向而来的异物。
她即刻轻巧地一翻身,试图躲开这来路不明的袭击,却终究难敌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围攻。
待她站稳了身子,二十多日前曾经出现的一幕便又在她的身上重演。
又是这些纤细如发却坚韧如铁的金丝线。
她迅速垂眸看清了缠缚在她周身的细线,眸色遽然一冷。
不过这一次的她,可不是上一回的她了。
只见女子握紧的双拳骤然一松,令蓄势待发的内力于弹指间迸射而出——仅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彻底挣断了所有的束缚。
原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阵势的影卫们顿时被这股惊天动地的内力震得倒地不起,个个都觉胸口像裂开了似的剧痛无比。
“再受一击,尔等五脏六腑就将尽毁。”
言下之意,莫要再拦她去路,否则,休怪她杀人不眨眼。
一行人听罢此番警告,尽管内心有所畏惧,但大多仍是挣扎着试图爬起。
慕朝栖自是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她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掌中内力再聚。
就在此时,她忽然眉心一敛,随即回身聚集了一柄气刃,右臂一挥就径直迎上了来自背后的突袭。
来人眼见女子敏捷地作出了回击,立马止步于千钧一发之际,而后一个回翻,倒退到三米开外处。
但是,他依旧可以感觉到那凌厉的寒气。
没想到夫人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顿觉诧异的火云瞪大了眼,望着业已看清了他的慕朝栖,目视她缓缓收起了手头的动作。
“连你也要拦我?”她冷声说着,目不转睛。
是的,她并不讨厌这个喜好插科打诨却又对主上忠诚不二的男子,如若他不是毕无庄的手下,或许她还可以同他成为朋友。
“夫人……”火云双眉敛起,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晓得该如何言说。
“不要再叫我夫人。”是以,男子的迟疑给了慕朝栖很好的机会,她出言掐断了他的话头,沉着脸摆出拒绝的姿态,“从我知道了你们真实身份的那一天起,你们的王妃就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现身的毕无庄已然驻足于她身后的不远处。
他裹足不前地站立在那里,一双凤眼中盛满了隐忍的哀伤。
而慕朝栖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缓缓地侧过了脑袋。
奇怪的是,她不用回首去探,就已知晓了后方来者何人。
她目光流转,面不改色地摆正了脖子。
这一回,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若要出手拦她,她就打到他出不了手为止。
就在两男一女均静立不动之时,从毕无庄的背后忽然蹿出了一个人影。三人见状皆是眸光一转,被不速之客视为目标的女子更是转身伸出双臂,不假思索地对上了来人生风而至的双掌。
下一刻,她就秀眉一蹙。
待到暗算她的那个人毫不恋战地退到数米之外,慕朝栖已将掌心摊开,面向了自己的双眸。
细细一瞧,她可以看见十指的指腹上已赫然落下了微小的红点。
她冷着脸抬起眼帘,注目于方才与她对掌的金叔。
“弼国的人,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她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头发花白的老者,不徐不疾地放下了双手。
“老奴自知技不如人,”金叔不卑不亢地应答,丝毫没有企图掩饰的意向,“若要留住少夫人,便只好剑走偏锋了。”
诚然,按理说,女子体内的余毒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清除,但他总觉得这个足以用来掌控天下的神契不会这般简单。为此,他本打算再暗地里追加些毒药,以期抑制女子的内功,好让她为他们所控制,可无奈毕无庄非但三令五申地命他不得再伤害女子,而且还派土衾和水色把他和他的心腹都盯得死死的,令他根本无从下手。因此,他唯有密切关注着神契的动静,留下这么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看来,事先准备好掌中的毒针——他这一手还真是留对了。
“呵……”谁知他心下笃定之际,对面的女子却倏尔轻哼一声,同时勾起了唇角轻蔑的弧度,“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留得住我?”
话音未落,她原先站立的位置竟已空无一人。
待到众人再次捕捉到那一抹倩影时,女子已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金叔的附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慕朝栖将要给出一击的一刹那,另一个脚底生风的身影遽然挡在了她与金叔之间,以两手生生接下了她袭向老人的双掌。
四掌相触,各退数步。
慕朝栖冷冷地望着徐徐收掌的毕无庄,将那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