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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他和主子将双双陷入怎样的窘境,可想而知。
但是,他现在又不好把他身上的秘密直言不讳地告诉主子。
这……真真是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日,左右为难的木离独自来到皇城外的一座山坡上,迎着凛冽的寒风舞起剑来——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姑且排解他心头的烦闷。
一心沉浸在刀光剑影之间的男子并没有留意到,远处,正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埋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
“前辈,这一月初春的,这儿真的会有我们要找的草药吗?”提着个竹篮的土衾一边低头扫视着脚下的土地,一边忍不住开口询问。
“丫头,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说有,就一定有——”老人家头也不抬,自信满满地拖长了音调。
诚然,本来瞧着姓慕的那丫头和姓毕的那小伙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便也算是功德圆满,准备功成身退了,可奈何这土衾丫头委实是深得他意,有得一手好医术不说,人也勤奋好学得很,若不是碍于自个儿特殊的身份,他都想着不如收了她当徒弟得了。
不过,这到底是使不得的——他就只好退一步而求其次,把毕生所学尽可能地传授给这个让他一见如故的小丫头了。
这不,听说这个季节居然有某种少见的药草长在山丘上,这衾丫头愣是不信,非得他亲自带她前来采得了才算。
难为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得陪着这年轻人翻山越岭啊,咳咳……
老人家正垂着脑袋暗自调侃着,忽然发现原本走在身后的土衾好像停住了脚步。
他也跟着顿住了步子,回头抬眼看她缘何如此。
映入眼帘的,是女子侧首遥望某处的景象。
老人家不免有些奇怪,这就顺着她的目光扭头一看。
嘶……
他抬高了下巴,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嘛……身手也好,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啊……
所以……衾丫头是看上他了?
“看上了?”老人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什么?”可回过神来的土衾并不理解他在说些什么,当即不明就里地反问。
“看上那个年轻人了?”老人毫不避讳地重复着,还特地朝着那边飒爽的英姿努了努嘴。
“……”土衾一下子就窘了,“前辈……他只是晚辈的一个熟人罢了。”历来淡定的女子脸颊微微一热,下意识地替自个儿正名道。
“哦,熟人……”岂料老人家竟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脸,露出一个在她看来有些暧昧的笑容,“熟人你脸红个什么劲?”
“……”土衾再次无言以对,但一张脸蛋却是红得愈发明显了。
唔……认识这么些天了,也没见她如此局促过——看来那小伙子,在她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老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忽然冲着土衾挤眉弄眼道:“既然是熟人,就过去打个招呼吧。老头子我呢,就不打搅你们年轻人了,哈哈……”
说罢,他就自顾自地侧过身子,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走开了。
眼见老人真就自说自话地走了,土衾顿觉一阵无语。
只是……
她微微皱起眉头,再次扭头望向仍在那边练剑的男子。
她了解他,他极少会放下手头的事务,躲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独自舞剑——可一旦他这么做了,就代表他有了无法言说的心事。
但是,眼下大局已定,他究竟会生出什么烦恼来呢?
她果然是不放心。
于是,土衾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站定在距离男子不远处的空地里。
让她稍觉意外的是,她站了有一会儿了,可对方却浑然不觉,兀自置身于他的世界里。
唯一能够解释这一现象的,就是他太过专注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心上的事,的确是叫他忧心不已。
正当土衾为此心生忧虑之际,木离刚好使完了一套剑法,令他得以抽身注意到周遭的情况。
这不察觉还好,一察觉,饶是一贯镇定的他也不由心尖一跳。
土衾……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采药,刚好看见了你。”像是看穿了他的错愕一般,女子直截了当地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与她,虽然这些年因为他们的复国大计而不常见面,促膝长谈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但两人之间的默契,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增无减。
“你……”就在木离听得此言继而心神一定之际,土衾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斟酌着开启了双唇,“有心事吗?”
木离闻言难免一愣,但须臾的愣怔过后,是不着痕迹的微笑。
是了,这些年来,他内心的每一次悸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陪我走走吧。”如此思量着,木离干脆利落地收起了利剑,径自走向了这个唯一能让他敞开心扉的女子。
土衾没有接话,旋即就随之迈开了步子,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在山间迎着呼啸的北风漫步向前。他们一个提着篮子,一个拿着宝剑,却都迟迟未尝开口说话。
他不主动提及,她就不会出言逼问。
他明白,她素来都是这样知情知趣、令人安心的女子。
“土衾……”毫无预兆地,木离停止了前进,侧身凝眸于身边安安静静的女子,“若是有一天,主子不需要我了,你会跟我走吗?”
女子闻声难免微有愣神——毕竟,她从未听他谈起过这种话题。
她想,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
“主子不会不需要你。”她启唇沉静地说着,一双眸子则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木离的眉眼。
她说得没错,主子不会弃他们而去……然而,他却已经有了不得不退的理由。
“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得不走的理由……”木离心下苦笑之际,面前的女子却是道出了与他心中所思不谋而合的话语,“那么我会陪着你。”
我会陪着你。
简洁明了的一句承诺,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掩饰——如此简单直白,却成就了寒风中让他动容的一股暖流。
是啊……有她这句话,他还怕什么呢?
这世间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便是有一个知冷暖、解人意的她,始终都能够懂他、惜他,愿意放下一切,随他到天涯海角。
思及此,鲜有笑意的男子忽而扬唇莞尔。
说来也真是神奇,只消她坚定的一个承诺,居然瞬间驱散了他盘踞在心头的阴霾。
木离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条胳膊,轻轻牵起了女子纤柔的玉手。
四目相对,天光破云。
有你在,我便不会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间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便是有一个可正常操作的后台,让人始终都能够快速、稳定地上传更新,愿意少些抽风,别再给用户添堵。
☆、私探
三日后,玉衡新帝又将弼国疆域归还正主的诏令,再次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颁下圣旨的毕无庄悄然回到了王府之中,直接找到了仍在榻上养病的金叔。
“我已吩咐木离,带领大家班师回朝。”他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着面沉如水的老人,“听土衾说,你的身子也恢复了七八成了,过几天,便随他们一道回去吧。”
金叔闻言倏尔眸光一转,微皱着眉看向让他有些不明就里的少主。
“你麾下的那些人,我也已分配到了木离和火云的队伍里。”毕无庄毫不避讳地对之对视,看着老人不禁面露惊愕,他却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要说的话,“水色同土衾是女子,怕是镇不住你那些心高气傲的部下。”
“少主缘何突然收了老奴的人?”心中忽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金叔忍不住脱口而出。
“从今往后,主事的便是木离了。”毕无庄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双眉紧锁的老者,语气竟是出奇的平静,“也算是遂了你的愿了。”
话音刚落,金叔就猛地心下一沉。
不……不可能……木离的身世,只有他和木离知道——难不成!?是木离自己告诉了少主!?
“木离不傻,他什么都没有说,金叔莫要疑心于他。”就在老者心生揣度之际,眼前的男子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径直出言澄清,“我之所以重新编排了你的人,是因为我不希望将来你用同样的方式去逼迫木离。”
话未说完,听者已是脸色大变。
少主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既然少主业已获悉一切……”渐渐缓过劲来的金叔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倏尔生出一股异样的安定,“老奴甘愿以死谢罪。”
“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岂料面对他无畏的坦白,毕无庄却是直接将他的话给驳了回去,“我只是期望金叔能够明白,你的执念,并不能为弼国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说着,他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背过身负手而立,“金叔,”他轻声唤着,目光悠远而深邃,“放下过去,你才能真正看到想要的未来。”
语毕,他神色坚定地走向了来时路,徒留金叔一人怔怔地躺在那里,猝然意识到了某个极其重要的可能性。
而当他急急抬眼欲追寻男子的背影时,对方却早已走远。
毕无庄径直来到了风雅居的前厅,只身一人坐在了那个他常坐的位置上。
面前,是纵横交错的棋盘,若是盯着前方看久了,似乎还能目睹那巧笑倩兮的容颜。
可惜,那终究都只是他制造的幻象。
物是人非事事休,明眸皓齿今安在?
他本以为,纵然他放不下、舍不得,时间也会为他冲淡所有的悲伤与苦痛。
然谁人能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内心的思念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即便他没日没夜地埋首于朝中事务,也还是牵挂得辗转难眠。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作如此。
可是如今的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朝栖……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在脑中勾勒出伊人巧笑倩兮的朱颜,他却只能与自己对弈,以期略解相思之苦。
直到黑白棋子相继落下的声响中,突然掺入了一个老人家的嗓音:“我说,既然这般想念,为何不去寻她?”
毕无庄落子的动作遽然一滞。
“前辈还没走吗?”须臾,他略微扭头道。
“嘿?老头子我帮你这么多的忙,你现在居然要赶我走啊?!”老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绕过屏风,一屁股坐到了毕无庄的对面。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毕无庄抬了抬眼,却没一点儿心思同来人说笑。
老人家眼瞅着面前的年轻人果真是如他所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就皱起眉头啧了几声。
真是个痴情种。
说起来,那丫头也真够绝情的……
唉……这群年轻人,当真是没个消停啊!少了他可怎么办哟!
自诩不可或缺的老人骤然生出一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大义凛然感,当即盯着毕无庄的脸怂恿道:“我知道那丫头在哪。去不去?”
毕无庄好不容易恢复的节奏这就又被打断了。
他差点就失态到猛地一抬头,向对方投去错愕的目光了。
“嘿?行行行,你就装吧。”见对方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波澜乍起,老人家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嘴脸,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老头子我自个儿去看慕丫头……你别跟来啊?别跟来啊?”
说罢,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还特地伸出右掌朝向毕无庄,示意对方莫要跟踪。
毕无庄不禁觉得,这位老前辈可真的是……让他词穷。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慕朝栖走出自己的屋子,将一件做好的棉袄倚在陆子乔的身前比了一比,完全没有留意到在远处高墙上趴着的老人家。
她当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还有一个人正站在高墙外嘴角微抽。
“前辈……”毕无庄尴尬地压低了嗓门,仰首望着趴在墙头看得不亦乐乎的老者,还不得不时不时地留心周围的动静,“你何需这般偷偷摸摸?”
“谁让你跟来了?我不偷偷摸摸行吗?”老人抽空回了他一句,瞬间叫他无言以对。
可是……这怪他吗?纵使他跟过来了,老前辈也完全可以自管自地、光明正大地入府啊……
“诶,没想到这丫头手还挺巧的啊?她还会做衣服诶!”毕无庄心下无语之际,老人家却是兴致勃勃地扯开了话题,“不过她屋门口的那个少年是谁啊?怎么这么好,替他量身定做啊……”
少年?应该是陆子乔吧……
“来来来,你上来看看。”毕无庄如是思忖之时,老人家居然像招呼客人似的,邀他去当“墙上君子”。
说实话,有生以来,他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