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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痕看她一眼,起身便走,良华三步一回头,见夜千痕几起几落瞬间没了身影这才飞身离去。
“沅姝,良华定不负所托!”远远传来少年的保证。
奚钰心中大石终落,只要九叔能到北地,便安全了。
身体没了支撑,当即倒向地面。
和硕远远奔来,半跪于她身前,颤动的双手微微轻抚她苍白面颊,是他的钰儿,是的,这是他朝思暮想的钰儿。
“钰儿,我们回家。”和硕抱着奚钰转身大步朝大军走去,他只要她,什么天下什么前朝暴君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她。
爱,爱,难偿千般愿
☆、与君共生同死+推荐新文《禁药,黑色堕落
奚钰昏睡了整整三日,终于在第三日后醒了。。。。。
无力从床榻翻身而起,外间待伺宫婢瞧得她起床即刻往外禀报,一时间殿外忙做一团。奚钰还未从内殿走出去,和硕便如风而至。
“钰儿……”和硕满脸激动,目光盯着她闪闪发亮,想伸手去抱她又怕她不高兴即刻收回手来,只一味的傻笑,努力笑出当年她夸赞的样子。
他想说些二人久违的话,可不知该说些什么,奚钰绕开他往殿外去,和硕疾步而上又拦住她,慌慌道:
“钰儿,你还是那么美,还是我记忆里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嗯。”奚钰淡淡应了声,撇开头往前走,却被和硕从后一把抱住,箍得紧紧的。
“太子殿下,我即便不是帝妃,也是你长辈,请殿下自重。”奚钰无力拉开他的手,清清冷冷道。
和硕不放,用力将她揉进怀中只道:“九叔能于你按个身份将你扣在身边我为何不能?钰儿,你若当初早对我坦白身份,何须辗转这几年?我们本是青梅竹马,本是天赐良缘,钰儿,不要拒绝我好么?”
奚钰拉开他的手转身莫名看着他,道,“你怎的如此不顾廉耻?我是前朝宫妃,是你亲皇婶,太子殿下竟罔顾伦常说这等混账话,岂非叫天下人耻笑?”
和硕当即大怒,高声大吼道:“什么宫妃?什么皇婶?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九叔将你禁锢在身边就不是罔顾伦常了?钰儿你与我才是良缘佳偶,与九叔那才是禁伦!我答应你放他一条生路,但你如何不信守承诺跟我做夫妻?”
奚钰忽而一笑,转身缓步走近他,道:“太子殿下能许我正妃之位么?太子殿下能休了那太师之女与东宫姬妾专宠沅姝一人么?”
和硕面色微变,奚钰笑道,“你若不能便莫再作任何保证。”
“我可以,钰儿,只要你愿意,等我些时日,待我慢慢处理,我定将此事办妥,你信我,钰儿。”他忽然严肃道,面色是一应的认真。
奚钰但笑不语,转身往殿外走,这里是她乾元殿还是乾元殿,所有物事都与曾经一样,只是物是人非,主人已经不在。
和硕跟上来,伸手拉她,奚钰转身看他认真道:
“和硕,你可知今日的结果早就在九叔的预料中?”看他面色微愣,她继续道:“九叔那般睿智果决之人,将这大遂江山拱手相让,并不是因为没有能力守护,而是看中了你和你父亲的能力。康靖王这些年韬光养晦做的任何一件事九叔都知道,他并没有插手过问便就是默许。”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钰儿,我没有父王那般雄心,我要的从来就是简单安逸的过活。”和硕出声道。
奚钰叹息,“九叔选中你,自然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九叔看人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将来登基为王会是位好君王。”
和硕目光渐渐沉下去,乾元殿内的花开得甚是热闹,宫人只能远远看见二人久久伫立,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夜间奚钰并没睡着,这三日内大遂便已经风云变幻,新帝匆匆登基称帝,虽然有些牵强,当手持绝帝禅位诏书倒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而今她这前朝帝妃再落帝宫,这性命太子殿下是保不住的,康靖王是头凶狠的豺狼,即便满口仁义也掩盖不住他要斩草除根的念头。当太子书修书遣散东宫之时,乾元殿已经血光一片。
奚钰本因近日变动而神经紧绷,这夜里本也异常安静,故外间有任何异动她都能清楚知道。
重重杀气渐渐逼近乾元殿外,奚钰猛地睁开眼,侧目看向殿内守夜宫婢,心道只能对不住这姑娘了,轻声道:
“来人。”
守夜宫婢即刻进来,低眉顺眼道:“娘娘何事?”
奚钰仔细瞧了眼这宫婢,不是她宫里原来的侍婢,想来原来的宫人全都调去了别处。宫婢起开帐幔,奚钰即刻掌风而至,人便瘫倒在地。奚钰起身将人搬上床榻,做好一切后走向内殿的香炉旁。
这是内殿中数十个同样的小巧精致香炉,只是这一个有别于其它的是玄色炉鼎下方的承接出有一圈暗红色螺纹,螺纹微微凸起于表面。若非经人提醒,定不会有人发现此处有何不同。
奚钰素手而去,轻轻转动螺纹,先左再右,各三圈,紧接着便听闷声一响,寻声而去,竟是床榻左方的靠近墙壁出地陷了开去,开口大小容身一人搓搓有余。奚钰即刻转身从上跳下,原来此处也是一方通往外界的密道,她下了密道按下墙面机关,即刻密道开口处封闭无一丝破绽。
不过片刻,乾元殿内外一片血海,几十余宫人全部被杀,殿外杀声四起,即刻便有人提刀入内殿,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将躺在床榻之人了结。
奚钰在一个时辰后出了密道,乾元殿的通道出口并没有到城外,而是在楼外楼。当初建这密道时也仅仅想与老朋友们徐旧而已,今日用来逃命倒是她赚了。
再说盛绝等人策马离开,已是数日之后,夜千痕与良华赶上他们之时盛绝已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高贤不敢再奔波恐盛绝坚持不住,只得在边境小镇上停留了下来。
夜千痕进去了大半天终于开门出来,高贤即刻上前问:“我家主子可还好?”
夜千痕并不多言,转身走了,良华从后面出来脸色不是很好,高贤即刻转向良华,“小公子,我家主子……”
“护住了心脉,但何时醒来我不得而知。”良华低声道。
清月与小未子在一旁站着,良华转身看她道,“要多留意些,如果出现高热或发寒都要及时告诉我们,还有,贵人姐夫或许会醒来,劳烦姑娘在贵人姐夫醒来时及时告诉师傅同我。”
清月点头,其实照料盛绝一直是高贤亲力亲为,她基本上刚到榻前高贤便将她请走了,想来也是极不放心别人看着。
良华说了这几句往客栈转想客栈后院去寻夜千痕,夜千痕在摆弄晾开的药材,良华走过去轻声道:
“师傅,贵人姐夫还有救么?”
有没有救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总觉得还有希望。良华虽对盛绝没多大的好感,可他毕竟对奚钰做了保证,倘若奚钰回来,盛绝人没了他该怎么交代?
良华有这样的想法夜千痕又如何没有?
奚钰将人嘱托于他,是相信他有能力保住盛绝性命,然而,怕是当真要辜负她的期望了。
“不清楚,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这是魔功的代价,有今日的结果想来他亦是早有所料。魔功虽能令人达到武功巅峰,可倘若散功便被反噬其身,如今又遭人长期用药控制,即便醒来,也不过废人一个。”
目前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救,盛绝体质太过特殊,寒毒攻心,身中百毒,而奇迹的是心脉完好,想来这也是他一口气能撑到现在的原因。可即便心脉未损,醒过来的几率也寥寥无几。
莫说夜千痕无力相救,即便有能力也会考虑,这样的情况即便醒来后半生亦是废人,与奚钰添麻烦。她并不欠他,如何要守着一个废人度一生?
良华沉下目光,帮着夜千痕捡药材良久才道,“没有别的法子么?”
他对盛绝没什么感觉,甚至曾经有几分怨恨,如今他却当真不想盛绝有事,他不想奚钰伤心。
“有,自己能否醒来还得看他自己。”夜千痕面无表情道,如今他已尽力,即便撑不到奚钰来只能看盛绝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良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扔了手中药材转身往客栈跑,上了楼直接冲进盛绝房间。高贤微微皱眉,道:
“小公子如何这般莽撞,这要是扰了我家主子调养可如何是好?”
良华摆手让他让开,道:“我有些话同贵人姐夫说,高伯让让。^//^”
高贤不愿意,任何人靠近盛绝他都不放心,这些人是小主子信任的他没道理怀疑什么,可他多谨慎几分准是没错。
良华不管高贤如何想法,拖了条凳在盛绝榻前坐下,低声道:“贵人姐夫,师傅说你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便告诉你沅姝的消息。你可知沅姝如今如何了?”
高贤面色已经不悦,良华说话间便已准备赶人,“小公子,烦劳您出去吧,夜公子说了我家主子需静养,小公子无事便莫来打扰我家主子。”
良华烦的就是这老头聒噪的声音,即刻怒道,“你若长久如此,贵人姐夫便永远不会醒来。”
高贤一听这话怕了,想想夜公子的话又看着一脸薄怒的良华,当即不再说话。
良华这才转身又道,“贵人姐夫,你可知那新帝已于日前登基,你的江山被夺,可知你的妻子也即将嫁作他人妇?沅姝被那和硕太子抢了回去,如今已是效仿贵人姐夫当年,重新于她个身份几日就要将人娶进东宫了。”
高贤一听此言当即怒上心头,道:“小公子你是何居心?主子都已如此了你为何还要说这些话来激他?”
良华不管高贤,再道:“沅姝本有那好本事可以脱身,却不料被人所害失了功夫,如今被囚在东宫半步离不得。贵人姐夫,你若对沅姝有情,如何能舍得了她任她遭受凌辱?你快些醒来,我们随了你一道杀回盛都救了她来。”
良华不断的添油加醋,身后高贤急得不行,生怕这么激他家主子会出什么意外,硬要拦,良华心下火起,转身把高贤推了出去,关上门,这边放开胆子一顿胡诌。直把奚钰目前处境说得之恶劣,新帝多想先杀之而后快。
夜千痕在晚间赶回镇上,众人都在屋里用饭,他顶着寒意推开门道:
“快些收拾,官兵来了。”
抬眼看向上坐之人,并没多言,他以为盛绝醒来最起码也要月余,竟没想已经醒了。
“好,我马上收拾,这就走。”良华竹筷一扔,转身把细软极快的打包,清月有些慌,道:
“可是朝这边来了?若朝这边来,我便不能从此路到边境。”
夜千痕道:“官兵封了路,我们只能翻过兴岭山过境。”
“兴岭?”高贤反问,“夜间怎可走兴岭?那是森林即便日间行走都需千人,这夜里飞禽走兽聚拢如何过兴岭?”
别的到不怕,怕的是遇到狼群,兴岭靠戈壁一带夜间有群狼出没,若是遇到,就凭他们几人岂不葬送狼腹?
高贤知道兴岭是何状况,清月同小未子都并不得知,所以这时候面色都还好。良华收拾了包袱过来,夜千痕见高贤僵持,便抬眼去看盛绝:
“您怎么看?”
“过兴岭。”盛绝道。
他起身,清月同高贤一左一右搀扶着,盛绝即便人醒了,孱弱的身躯也同风中秋叶般摇摇欲坠,面色更是煞白如雪。即便身体已耗损如此巨大,却在他眸中看不到半分痛苦,还是那般清冷孤高。
过兴岭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走兴岭,便只能在此坐以待毙。奚钰以性命换得他的偷生,他如何也要去北地,在那曾经养育她长大的地方等她。
盛绝等人快马出小镇,可身后官兵已经重重压境,夜千痕微愣,怎的来得如此快?
“冲进去!”夜千痕策马大声道。
清月与小未子有些却步,抬眼看前方的黑森林犹如魔窟一般,在这深秋寒夜里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闯入。小未子在清月身后紧紧抓住缰绳与清月衣袍,已经有些发抖:
“姑娘,当真要进去?”
清月心里鼓鸣一片,却不得不镇定着,“听主子的。”
夜千痕已率先策马冲进黑森林,紧跟着高贤与盛绝也策马而入,良华在前方等着清月与小未子,见她二人的马近身便道:
“小未子你过来与我一骑,老缠着清月作何?”
小未子摇头,这良华小公子脾气可算暴躁的,一不小心他就得吃拳头,如何也不如清月姑娘好,当即道:“小公子莫把奴才当男子看就是,我又不会占了姑娘便宜去,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