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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夏清江就出来了,其实很想冲进去质问她,但如果她想告诉自己的话,肯定在质问她的时候就坦白了,不会等到现在。
只当是她想体验一下社会生活,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拉着她就走。但就快和她分开,她做什么事,他都想捧着她。
于是每天她一出门,他就跟在后面,怕她年纪小,被人骗,或者遇上坏人。
这一守就是大半个月,等他走的前一天,许凉才把礼物拿出来。很中规中矩的国产手表,叶轻蕴在她泪眼朦胧的时候戴在手腕上,之后从未离身。
他曾天真地以为,阿凉和他的心是一样的,这块手表便是他们的信物。
叶轻蕴误会这块表,误会了很多年。现在阴差阳错,阿凉真的到了他身边,总让人感慨良多。
许凉坚持要把这块古董表给收藏起来,“你看看,这几根走针都快骨质疏松了”,她仍是坚持不懈地劝说他,其实是不想童湘沾过的东西被他戴在手上。见一次,反胃一次。
“要不我们买一块情侣表,我们结婚这么久,没玩儿过那种情调呢!”,她满嘴跑火车,连“情调”都拿出来当自己的帮手。
叶轻蕴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小心思,顺着她的话说:“好,好,什么都听你的。要是不答应,估计我耳朵能被你给累死”
见他答应,许凉自以为得逞,眉开眼笑地偏了偏脑袋,一路走一路跟他说起今天那只长颈鹿生产的危急景象。
两人依在一起的背影映在另一个人的眼眶里。她深深地吐纳着,似乎胸口有一团沉沉的郁气。
孙思和见旁边的人停下来,盯着某一处出神,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林雪禅转过头来,又是笑靥如花,亮眼的五官被笑意一衬,更加令人眩晕。
她演技眼见着又上了一层楼,夜宫将林雪禅修炼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妖精。那个深不见底的地狱教会她一个道理:真正的演技老师教不出来,片场磨练不出来,是残酷的现实压迫出来的。
如果让此刻脱胎换骨的林雪禅去演戏,一定能摘得影后桂冠。
孙思和看她这副样子,仔细地瞧她一眼,算是对眼前这份美貌的捧场。
“刚刚在看什么?”,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微微一闪,温声问道。明知道刚才经过面前的是谁,明知故问罢了。
“没什么”,林雪禅笑得越发温婉,脸上那张面具更牢不可破。
孙思和没说什么,手臂仍让她挽着。两人指纹认证之后,这才进了会馆大门。
这里孙思和并不常来,他的事业并不在枝州,所以在这边的人脉并不算广。想要在这里更上一层楼,就要搭上一条大船。
抱大腿当然要选最粗的那条,叶轻蕴便成了首选。
以前他在叶轻蕴手底下做过事,对方开出的条件足够优渥,不过事后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孙思和当然知道叶轻蕴并不想看见自己,因为夏清江找到他的时候,一再警告,那事儿要三缄其口,不准外泄一个字。
他当然不敢,这世上敢得罪叶轻蕴的人只怕还没出生。
这次要再想于叶轻蕴面前露脸,就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这么一想,他低头看了言笑晏晏的林雪禅一眼,忍住心里的那份恶心,将她搂得更紧。
现在将她碰的有多高,将来她就摔得有多惨。叶轻蕴要看的,就是她这份“惨”!
孙思和牵起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一路上童湘都尽量忽视周围紧逼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打量。
这里都是枝州名流,也有不少纨绔爱玩儿的,是夜宫的常客。有些,也在床上领略过林雪禅的风骚。
此时见她混到这里来了,不禁侧眼相看:夜宫的免费公主倒是有些手段,这才多久,便又替自己找了下家。只不过她风尘里打滚的这身泥,她身边那男人能不能帮她洗干净?
林雪禅走到包厢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微微发抖。她满脸苍白地笑着,多无懈可击的妆容都遮掩不了。
这次孙思和没再过问她,整理了一下衣着,展颜进去了,对着一众客户笑容可掬。
林雪禅在酒桌上不停被人灌酒,孙思和一点儿没有帮她挡酒的意思。有人来敬她,他也帮着别人劝着,“小林,李总可是我的大客户,他的酒能青春永驻,不喝可划不来”;“哟,王总也来了,小林可别跟他客气,王总就爱和漂亮姑娘拼酒”
她强颜欢笑,将酒一杯杯往肚子里灌,根本来不及看上一杯喝了多大的量,下一杯又紧接着来了。
胃里火辣辣地烧着,林雪禅觉得自己大半个胃都成了灰烬。她已经无力阻挡那些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手。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孙思和就是她最后一根稻草。为了将来能堂堂正正重新步入公众视线,为了能再像个人一样活着,那现在她就要把姿态低下去,不把自己当人看。
林雪禅将自己满身的不幸都算在许凉头上,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叶轻蕴和辛五算计得这样惨!她是天之骄女,所以就要将自己踩在泥土你衬托她么?
总有一天,她会卷土重来!
恨意在酒精添柴加火的作用下越烧越旺,她两眼火星子地站起来,道了一声恼,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厢。
林雪禅在洗手间吐了两次,补了妆,脸色才看起来好一些。
她扶着墙,两腿发软,身上作痛——既然自己是免费的,那些男人怎么会错过,什么手段都往她身上用,让她生不如死。
等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她心口忽地一跳,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里面那个男人,不正在云顿庄园,将自己带到颜艺珠和叶轻蕴谈话那个房间的那个吗?
他简直是林雪禅这些不幸的起点,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因为被绑而心生怨恨,怎么会设局让许凉身陷囹圄,又怎么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在林雪禅眼里,他就是那个打开地狱大门的人!
她心里又恨又怕,看他指挥房间里其他人的样子,肯定有些来头。
这时候男子带着人,眼见着要往外走。林雪禅情急之下,慌忙躲到走廊上一株高大植物的后面。
男子带头从面前经过的时候,林雪禅听他道:“颜小姐那边会客已经开始了,中途她要补妆,你们先在旁边侯着。记住一条,时时刻刻把规矩刻在脑子里”
林雪禅看着一帮人跟在他身后走远了,眼眸里满是恨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冷静了一会儿,她正想回到孙思和所在的包厢,这时候想起男子刚才说的是——“颜小姐”?
她这才意识到事有蹊跷,当初童湘告诉自己,绑架她的主谋是许凉。可刚刚那男子,话里话外与之有瓜葛的只有颜艺珠。
林雪禅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紊乱的呼吸,一步步走了进去。
还没往里面走,立刻有人挡住她道:“小姐,抱歉,你不能进到这里来。这儿是颜小姐下属专用的休息室”,不仅颜艺珠本人,连为她服务的这一票也成了快升天的鸡犬。
林雪禅知道这些人向来狗仗人势,欺软怕恶,于是端肃着表情,冷笑道:“我和颜小姐一起出国留学的时候,恐怕你还没现在这么大造化呢!”
那人被她这身气势给唬住了,拿得起放得下,连连赔罪。
林雪禅怕那男子又折回来,想着速战速决,便直接问道:“好久没与颜小姐叙旧,都不知道她身边有哪些人了。刚刚带头走出去的那个男人,是谁?”
面前的人奇怪道:“连泰老早就跟在颜小姐身边,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对颜小姐忠心耿耿。您是颜小姐朋友,连这个也不知道么?”
林雪禅见他起疑,丢下一句:“不是跟你说了,很早没和颜小姐见面吗?记不住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奇怪?”
她脚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太阳穴突突地跳。那个男人只听命于颜艺珠,绑架自己的,便很有可能是他的老板。
冤有头债有主,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被人骗了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童湘故意误导自己,是把她当做一把致许凉于死地的刀么?
林雪禅这样一想,全身发冷,力气被自己的猜想驱赶得一干二净。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原来夜宫不算是真正的地狱,人心才是!
“雪禅,是你在那儿吗?”,忽然一道悦耳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林雪禅身体忽地一抖,眼睛脩然瞪大,像濒死的人瞳孔忽地放大。她慢慢直起快弯成虾米一样的身体,转身朝童湘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脸:“你好啊,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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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让这俩恶心的女人相爱相杀去吧,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哒(づ ̄3 ̄)づ╭?~
☆、146。岁月静好
许凉再次将家里弄得兵荒马乱,叶轻蕴今天本来有个应酬,看她好不容易在家,他索性推给谭柯宁。
谭柯宁在电话那头敢怒不敢言,东拉西扯就是不肯挂电话,就是试探一下,是否对方有改变主意的可能。
不过叶轻蕴铁了心要在家里陪叶太太,不管华闻副总卖了多少可怜,他也不接手。为了疙瘩,他只能当一次坏人。
“你和我是两个级别,我去的分量比你亲自去轻了很多”,谭柯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就事论事,还在做垂死挣扎。
叶轻蕴沉吟一会儿,道:“那你把方誉带过去,一个副总不够,再加上一个总助刚好”
谭柯宁一噎,这不是给方誉找事儿么?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将自己恨出雪来?
于是赶紧推辞道:“你不来公司,总裁办肯定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还是不要麻烦方总助的好”,他一边说一边陪笑。
这话正合叶轻蕴的意,他说将重要文件发到他邮箱里,有事电话联系,便收了线。
叶轻蕴将手机随手放进居家服的裤袋里,走进自己卧室的衣帽间。许凉还在里面奋战。
“叶太太,我的衣帽间已经在你的魔掌下奄奄一息了”,他无奈地看着眼前乱七八糟,随处摆放的衣物。刚刚他出去打电话时这里还整整齐齐,扭头便看见里面已经被她荼毒得找不着原貌了。
他的衣帽间是两进的,比普通家庭的客厅还大。里面装了多少衣物可想而知。但他这人极修边幅,不管多合体靓丽的衣服,他只穿当时一季,到第二年便由他的生活助理全部大换血。
许凉想反正搁置着也浪费,不如清理出来,捐给慈善机构。
她一边清理,一边脑洞打开,问身后的人:“你说,用你这些东西开一个拍卖会,有人买吗?”
叶轻蕴喷笑道:“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明星,不要的东西,谁看得上啊?”
“那是你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你自己不会买别人剩出来的东西,但不代表那些狂热喜欢你的女人们不会”,她一边说,一边将除冬季外其他三季的衣服堆到一旁。
看着小山包似的衣物,她的心在淌血啊!他每件衣服都是做工考究,材质精良,并且设计不俗,他又是天生的衣架子,专门教人怎么穿衣服的,他穿着都别有风范,所以许凉便觉得可惜。
她指着那一堆道:“都说女人如衣服,那反过来也一样,看看,你扔出去多少女人?”
他笑眯眯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她道:“因为这么多‘女人’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有你就够了”
知道他在哄自己,但许凉还是被他哄得心里泛甜,嘴角牵起笑来,“少对我糖衣炮弹,我可不吃这一套”
叶轻蕴趁机扭过她的脸颊,同她接吻,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将她的肤色给染红了,他低声道:“那这一套你吃么?”
可能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但恋爱发展缓慢,这时候许凉对着他才会升起害羞的情绪来。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嗔道:“你别得寸进尺!”
他紧抱着她不放,像抱着一只爱极了的宠物,“我刚刚得寸了,怎么样算是尺呢?”
眼见着叶轻蕴又开始不正经,缠着她不放,许凉只好给些甜头,又亲了他一下,道:“乖啊,一边玩儿去,等我整理好了就去找你”
叶轻蕴一边乖乖点头,一边将她推倒在衣服堆上。许凉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了,扬声叫了一喉咙,叶轻蕴压在她身上,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你想让严姨进来看到我正在对你做坏事么?”
她愤怒地瞪大眼睛,被他堵住的嘴巴“呜呜”地叫。
叶轻蕴伏在她耳边道:“我放开你,你不准乱吼乱叫,知道么?”
许凉赶忙点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叶轻蕴被她这么一看,身体立时就有了反应,恼道:“不许勾引人!”
许凉委屈巴巴地,自己都被他限制人身自由了,哪儿有心情勾引他啊?
看她不再反抗,安静下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