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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叶轻蕴也笑起来。
夏清江看着他的笑颜,那双眼睛里的微光,就像冉冉升起的皓月。笑说:“九儿,我瞧你最近气色不错啊,看来是被疙瘩补得滋润呢”
叶轻蕴走过去,用剑边隔着护服抽了他几下,“你这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还显刚才没输够?”
夏清江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哪能再战一场?他连忙拒绝道:“今儿就到这儿吧,要不整个绅士俱乐部的人都该知道,他们老板的英明折在自己地盘上了”
言胜奇嗤笑一声:“即使不再来那么一场,这个事实也在他们中间流传已久”
夏清江呆了一下,骂道:“他们胆子肥了,竟然在背后编排我?”
“可不是,上次我我还在电梯里听人讨论,说你泡妞有一手,可就是泡得太多,把身体给泡坏了,一拿剑就手软”
夏清江愤恨道:“我瞧着是都活腻歪了,等着,爷我一剑封喉,这话他们跟阎王爷说去吧”
言胜奇听了,哈哈大笑。
叶轻蕴也在一旁弹着剑端,笑道:“你脑子晕了吧,咱们到这儿来,都是专用电梯,他上哪儿听这些风言风语?”
夏清江哼了一声,攒够力气,一下子爬起来,冲着言胜奇扑过去。
两人打成一团,不过小时候学的那点儿擒拿功夫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能干拼力气。
最后夏清江又倒在地上,这下子,彻底爬不起来了。
言胜奇甩着手,龇了龇牙,“你身上这套衣服可真不是盖的,瞧瞧,我手都红了”
两人闹得差不多,他们都出了汗,一身痛快,在浴室里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
就夏清江最慢,他这人讲究,光吹个头发都要半个小时。
等他穿一身笔挺随性的休闲西装时,叶轻蕴和言胜奇已经续了一次茶。
言胜奇听见响动,就知道人来了,继续喝茶,头都没抬地说:“我还以为你浴室里藏了个女人呢,这么些时候,够你拼杀两次了”
夏清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舒服得直叹气,过了会儿,才反驳道:“行了,你全身的劲儿都用到嘴皮子上。要我爷爷遇上你这种阴阳怪气的,早把他那枪给拔出来了”
言胜奇笑道:“还是那把你给他配的假枪?”
夏清江说到这个就笑:“可不是,他从军这么多年,不让他带枪,他整天都黑着脸。他年纪大了,万一他没把人家给伤着,反倒把自己的命给闪了。你还别说,在德*工厂定制的那把枪,仿真度太高,我爷爷愣是没察觉出来”
叶轻蕴却说:“就像你说的,他摸了一辈子枪,怎么会连真伪都辨别不出来?你自己想想,他以前用枪的时候,几天擦一次,现在又是间隔多久?别看你爷爷老了,你在骗他,他未必不是在装糊涂,反过来瞒你”
夏清江沉吟地点头:“你别说,倒还真有这回事,我说呢,老爷子只把枪别在腰上,没事儿习惯性的按着,却鲜少拿出来”
打定主意今晚上回官邸看一看老头子,夏清江又道:“听说这几天继母,到处蹦哒着,口口声声要给童湘申冤?”
叶轻蕴夹他一眼:“你今天格外不会说话。我爸从始至终只有我妈一个,我可没什么继母”
夏清江笑得阴险:“疙瘩的继母,不就是你的继母吗?”
叶轻蕴轻哼道:“少在哪儿恶心人”
言胜奇这时候开口:“她现在就像无头的苍蝇,各个律所都撞过了。我那儿也被她骚扰几次,直接被保安请出去的”,思忖了一会儿,又道,“你把每条路都给封死了,让她求救无门,的确给疙瘩出了气。但她这么满城风雨地闹着,总也不是办法。不如给她一根救命稻草抓着,到最后才让她从那黄粱一梦里醒过来,不是更有趣儿?”
叶轻蕴说不用了,“我派了人跟着她,如果真闹得过火,或者危及许家人的名誉,我的人会直接出手。听说梁晚昕病了,估计她最近没什么力气折腾”
夏清江奇怪道:“她还有脸回许家?”,即使她想回,许家也只会对她大门紧闭。
叶轻蕴轻嘲道:“她回了童家”
夏清江砸砸嘴,“这脸皮,钢筋混凝土砌的吧?”
而此时他们正谈论的梁晚昕,正躺在冰冷的床上,一脸病态的苍白,肺都快要咳出来。
前夫童威在厨房里做饭,抽油烟机太过老旧,没什么作用,油烟飘到卧室里,更加憋闷。
梁晚昕声音沙哑道:“我说,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油烟机,满屋子的油烟味儿,衣服上全都是这味道,简直不能出门”,她说得断断续续,话音刚落,又咳嗽起来。
童威闷声做饭,不搭理她。什么样的价位,租什么样的房子。能让他弟弟找到这么个便宜住处,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手脚利落地切菜,原本白嫩的手,经过生活的磨搓,起了厚茧,比他的脸老得还快。
隔壁童威的弟媳听梁晚昕不住抱怨,听不过去了。系着围裙,站在童威家窗户底下,冲卧室里尖声细气道:“还当你自己是什么官太太呢,要不是大哥猪油蒙了心,会把你这只丧家犬捡回来?有这么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知足吧!”
梁晚昕坐在床上,脸憋得通红,她气短地喘了几下,攥紧被子,恼道:“你——”
童威弟媳说:“哼,我什么我。当初你嫁到别人家,可是对大哥看都不看一眼,这时候知道回来了,像你这种女人,把你的心挖出来,狗都不吃!”
梁晚昕养尊处优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想反驳回去,但心闷气短得厉害,手抓住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童威皱眉走进卧室去,看她一副快要气绝的样子,冷眼看了一会儿,从垫了砖头才能四平八稳的柜子上拿了药,胃梁晚昕吃了下去。
梁晚昕吃了药,略好了些,虚弱地冲童威笑道:“老童,到最后,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一个。只可惜咱们的湘儿——”,她说着眼泪一下子漫上来。
童威一声不吭,默默推开她的手,只说:“厨房里还没完事儿,我先过去了”
梁晚昕知道上次在童湘表演时,自己说的那番话,伤了他的心。忙不迭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来,叫住他说:“等一下!”,看他顿住脚步,梁晚昕又接着说,“如今我病得下不了床,救女儿的事就要摆脱给你了。找律师,拖关系都要钱我这里还有一些,你拿去吧。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童湘毁在监牢里”
童威这才转过身去,将银行卡接了过去,记了密码,拍了拍梁晚昕的手,终于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梁晚昕漂泊发冷的心,终于有着落了一样,她扑到童威怀里哭道:“我只有你了……我们都只有你了!”
吃完饭,趁梁晚昕已经睡着了,童威连碗都来不及洗,就急匆匆地跑到银行里查了查梁晚昕给自己的那张卡。
当看到上面的七位数字时,童威眼睛都直了。
现在他一身的家当都是负数,以前破产欠下的巨债就是压在他头上用不散去的阴云。
有了这张卡,他便可以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童威手指摩挲着卡的表面,心里涌出一阵狂喜。这笔钱,刚好可以把欠下的债务给还完,这些年的利息都是按放水钱的价格算的,如果再不还上,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欠越多。
至于救童湘这件事,梁晚昕这个副市长夫人拿着钱都一筹莫展,更别说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底层人物。
与其把好端端的钱拿去打水漂,不如拿去救自己的命。
他老实本分了这么多年,也该到翻身的时候了。
梁晚昕接连好几天都看到童威进进出出,忙得连给她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她只当对方是在为救童湘的事出力,每次见了他,都会问一问进展。
但童威每提起这个,都只是皱眉,说钱倒是塞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恐怕到关键时候,人家才会出手。
等梁晚昕问他,给童湘找了律师没有,童威则一个劲点头,说找了一个,接下去再交待,就含含糊糊了。
梁晚昕因为找不到其他人帮忙,此时把全部的希望都托付到了童威身上。她只盼着他能把童湘从牢里捞出来,从此以后,什么官太太她也不奢望了,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看童威这么尽心地张罗,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童家忙得不亦乐乎,这边许家也不含糊。
只因梁晚昕母女搬了出去,许凉只觉得家里连棵枯草都生机勃勃。
再加上了解父母之间的内情之后,她十分心疼父亲,连他对自己这许多年的漠不关心也忽略过去,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
这天早上,她陪了潘老到茶馆里讲了评书之后,顺道就回了许家一趟。家里的小阿姨许多都是新面孔,一个生脸的女佣引着她到了爷爷许叔岩的书房里,老人家正在写大字。
许叔岩一辈子勤俭,即使一度官至省长,也从未丢下这一点。老了更甚,练字也只用旧报纸,等炉火纯青之后,才在宣纸上下笔。
许凉走过去一看,老人家的字写得十分端正仆厚,却力透纸背。越渊博的人,越显得质朴。
她一进门,许叔岩便发觉了,可写字的那口气不能断,便等一幅字写完,才在笔洗里淘了笔。
“今天回来的倒早,只是你父亲巴望你巴望得更早,末了还是没等到人,被叫走了,说上面有人要来视察”,许叔岩将洗好的笔搁在笔山上晾着,对许凉说道。
“哦,我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他了,还说了几句话呢”,许凉笑眯眯地说。
许叔岩听了十分欣慰,只盼着父女俩的心结能早日化解。点了点头,“他在不在也无所谓了,今天你回来地正好,要带你去个地方”
许凉好奇说:“什么地方这么神秘,您还跟我卖关子?”
许叔岩眼角的皱纹变深,“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凉挽着爷爷上了车,一路开到了城市最南面,快要接近临市的位置。
车子顺着路往前开,忽地进入了一片水杉的世界。行在其中,似乎一片苍绿朝人扑来,但却没有一丝压抑,心间只回荡着一缕壮阔。
等水杉树林被留在身后,也就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许叔岩带着许凉下了车,她惊讶地看着这制造精美,占地广袤的园子,问道:“爷爷,您带我来留仆园干什么?”
要说枝州有两宝,一是传了千年的金缕玉衣,二就是这留仆园了。
这里一草一木都有各自厚重的历史,每个摆件都是特制,上面印着家族族徽,即使流落到外面,也绝无人敢轻易收买。
留仆园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关于它的传闻有很多,流传最广的一则便是说里面藏有大量罕见名品,不管它本身的价值,还是里面的东西,都是令人惊叹的瑰宝。
云顿庄园就是颜家家主惊叹于此处的巧夺天工,按照这个规模和格局建造的。华丽倒是华丽,只是底蕴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许凉对留仆园的印象只停留在报纸杂志的文字上,只知道里面有用不对外开放的盛景,是世界级文化遗产。
此刻它静谧壮阔地铺展在自己面前,许凉觉得,它美得让人窒息。放眼全国,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所谓绝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想进去看看吗?”,许叔岩问她道。
许凉眼里带着向往,“可以么?”
许叔岩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走近了看,门庭大气恢宏,是直追紫禁城6。5米皇室标准的大门,材料用的是东南亚柚木外包铜边;把手很有特色,内嵌青花瓷板,看上去很精致。
推开门,里面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还有小桥流水,造型遒劲的古树。里面各种用处的房子鳞次栉比,低矮有致,白墙红柱,再加上屋檐上特制的铜瓦,让人目不暇接。
等进了各种宅子里面,更是令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专门的品酒室,影音室,特别值得一提的,便是车库装修奢丽得胜过许家的客厅。
每个摆件果然如传闻中所说,样样俱全,上面刻着家徽,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可以专门为此写一本古玩典籍。
管家在前面领路,将每间房的用处一一介绍了。许叔岩转过头,看着许凉不已的脸,问道:“喜欢这里吗?”
她哪有理由不喜欢,一个劲地点头。
许叔岩不经意地说:“要是喜欢,你和轻蕴以后就搬到这儿来住吧”
许凉正看着池子里的金鱼,觉得有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愕道:“您说什么?”
许叔岩叹道:“我们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不给你给谁?”
许凉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这儿是我们家的宅子?”
许叔岩摇头说:“不,准确来说,这里是你的宅子。在你十八那年,就已经过户到你名下”
许凉不可思议道:“十八岁?可我一点也没听你们提起过”
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