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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江紧紧拽住对方的领口,痛恨道:“说!刚才那番话都是你自己胡编乱造,温璇她没有——”,说到这儿,他哽咽住了,“她没有生病!你说啊!”
他冲医生大吼,那样子像是要吃人,十分可怖。医生被他吓住了,一边推他的手,一边声线力求平稳道:“我很理解夏先生此时的心情,但事已至此,你应该做的,是陪着夏太太安心治疗,而不是在这儿冲我发脾气”
夏清江喘着粗气瞪他,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将医生松开。“抱歉,你继续”
“这些年夏太太并没有在我们医院治疗,而是在国外一家专门研究脑肿瘤的医院。但她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看她如今的状况,要么动手术,要么只有听天由命了”
夏清江全身力气都被人抽光了一样,他低声问:“如果手术,成功概率有多大”
医生顿了顿,才说:“百分之五”
夏清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百分之五,温璇要如何去打败那百分之九十五?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哪怕上天给他的存活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五。
和医生谈完,夏清江连自己怎么回的病房都不知道。他坐在温璇的病床边,旁边的仪器正滴滴地响着。
他将温璇的手小心的握起来,这只手那么纤细,瘦得手腕都只有小小的一圈,上面能清楚看见血管脉络。
就是这只手,将他夏清江的天给撑起来了。让他还可以去埋怨,去胡闹,去伤害。
一想到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苦难,和病痛,夏清江便要一次又一次崩溃。
现在他宁愿温璇那么狠心,如她当年所说,她为了工作,没时间生孩子,才把孩子打掉;也宁愿她是因为爱上别人,才一心一意要同自己离婚。
否则,悔恨将他淹没,他要怎么活下去?
温璇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白生生的天花板。加湿器在一旁喷出一阵雾气,有细微的声响;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一下子清醒了,手一动,发现自己被人握着。
扭头看过去,夏清江伏在她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温璇赶紧叫醒他,“夏清江?”
夏清江听见温璇在叫他,还以为做梦,等睁开眼睛,才发现她正白着一张脸瞪自己。
“你醒了?”,他激动地问道,一连串的问题叠加而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温璇忍着剧烈的头痛,和胃里的恶心,说:“我们说好的要去离婚”
夏清江像哄孩子似的说:“乖,现在不说这个,等你什么时候把病治好,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温璇脸色大变,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治不好,才要跟他去离婚呢!“不行,现在就去!”
她语气很坚决,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可头痛得让人作呕,刚扬起身子,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夏清江焦急地叫医生过来,医生给温璇打了止痛药,对夏清江说:“夏先生,这时候不能让你太太的情绪太过激动,否则头痛的症状会更加激烈”
他垂着眼睛站在那儿,不肯走,也不敢上前。
而此时温璇却对医生说:“能不能请他出去,一看到他,我头更疼得厉害”
还没等医生回答,夏清江便抢先说道,“我不走”
温璇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走,是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夏清江痛得呼吸一滞,“死”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多么残忍伤人。
两人对视着,静默良久,夏清江才妥协道,“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你有什么要带来的吗?”
温璇说不用了:“我不会在医院里呆多久,说不定明天就会出院”
夏清江脸色骤变,“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到哪儿去?你别想着出院,我绑也要把你绑在这儿”
医生却提醒他道:“夏先生,你太太还生病呢”
他这才悻悻地住口,也不管温璇会不会回答,便说:“乖乖在这儿等我,我拿了东西就赶过来”
温璇的娘家不在枝州,思来想去,他最后给许凉打了电话,摆脱她帮着照看温璇一会儿。
听说温璇生病,许凉立时就往医院赶。她途中给叶轻蕴打了电话,把这事跟他说了。
“我刚刚听夏清江的语气,温璇可能真有些不好。他都快生无可恋了”
叶轻蕴安慰她,“哪有这么夸张,夏清江一向着紧他太太,这会儿人生了病,他再怎么端着也绷不住了”
许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这心里直跳,问夏清江温璇到底怎么样,他也没跟我细说。还让我别去问温璇”
叶轻蕴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藏,但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等挂了电话,亲自给夏清江打了过去。
“喂?”,夏清江带着带着鼻音开口。
叶轻蕴听着他这声仿佛哭过,但他这人要强,于是只当没注意。可他的表现,不正侧面说明温璇真有差错么?
一时间,话还真不好问出口。即使是好友,也不能事事都可以问出口。
“温璇她,在三年前就被确诊恶性脑肿瘤”,夏清江自己主动说了。
叶轻蕴听了心里一紧,“怎么会这样?”
“她查出来的时候,虽然是早期,但肿瘤的位置很不好手术,所以一直都在保守治疗。医生说她的病情现在才有恶化的趋势,应该是前期控制得当的缘故,如果再不手术,到了晚期,根本就没有手术的可能”,夏清江心里阴沉得透不过气来,再不找个人倾诉,他怕自己会疯掉。
即使没见面,叶轻蕴也能预见他此刻的表情,将心比心,如果生病的那个人是许凉,他会觉得天崩地裂。所以此刻,他心里沉得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出来。
两人沉默着,好一会儿夏清江才咬牙切齿道:“我宁愿我们分开的理由的是不相爱了,而不是操蛋的阴阳相隔!不就是想让老子认命么?我他妈偏不认!”
他喘着粗气,像跟个无形的敌人在宣战。
叶轻蕴冷静道:“这时候你守在她身边是最重要的。她瞒了你这么久,就是想独自承受,但你也不要为此过度愧疚,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夏清江抖着嘴唇轻声问,“我和她……还有未来吗?”
叶轻蕴正色道:“你刚刚口口声声不认命的劲头哪儿去了?你记着,除了白头偕老,你和温璇没有其他路可选。这时候你得给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她会好好的”
夏清江沉了沉气,心里干瘪的帆又鼓了起来,“你说得对,现在没有比这个更重要”
他一腔孤勇,却让叶轻蕴为他心痛:这条路,太难了。
等夏清江回家拿了温璇的日用品到医院,她的病房内并不止许凉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年轻男子,正捧着一碗热粥,一匙匙吹凉了送到温璇唇边。
夏清江站在门口,全身一僵。
他把东西放在沙发上,低声道:“我想着你这次来,什么也没准备,去了一趟你工作室”
温璇擦了一下嘴唇,清凌凌的眼睛看过去,“不用了,薄迁已经替我带来了”
夏清江抿唇一看,果然是,她此刻穿着的不再是病号服,而是一件绸制睡衣,看起来十分舒适的样子。
原来有人已经替她想得面面俱到,一时间,他站在那儿,有些像被人抛弃了的样子。
许凉看不过去,便劝温璇道:“他来来回回跑这么一趟,也怪辛苦。东西就留下吧,万一薄迁带来的东西有什么遗漏呢?”
温璇便不再多说什么。
因她精神不太好,许凉也不敢跟她多说话。再说照顾她,因薄迁十分妥帖周到,也十分了解她的生活习惯,这上面同样搭不上手,便只有坐着稍陪。
许凉是这样,在沙发旁站着的夏清江更像个局外人。他沉着眼睛,一刻不离开温璇,仿佛稍不注意,她就要趁机逃离。
温璇只吃了小半碗粥,便吃不下了。她对许凉笑道:“你别在这儿干坐着,怪无趣的。改天我们再约着出来碰面吧,让夏清江送你”
这一开口,把两人都请出去了。
话里让许凉离开是假,最主要,是想把夏清江支走。
夏清江当然听出这言外之意,执拗道,“司机就在下面,阿凉要走,自然有人送她”
温璇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的样子,让薄迁扶着躺了下来,背对他。
夏清江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心知她一心一意想要赶自己走。他偏不!
------题外话------
这章有点少,今天愚人节,出去看电影,回来再写,大家愚人节快乐,么么哒(づ ̄3 ̄)づ╭?~
☆、247。温璇的日记本
许凉回家的时候,叶轻蕴已经换好家居服,正在浏览手机屏幕。
一换了鞋,她便枕在他搭在沙发背上的手臂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就出去跑了一趟,真这么殚精竭虑?”,他手臂一曲,将她揽在胸口。
许凉声音闷闷地:“我去了温璇的主治医生办公室一趟,情况很不好。她现在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以前觉得生离死别距我很远,现在才知道,它无所不在。我听了她的情况已经像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更别说夏清江了”
叶轻蕴眼睛里的星辰簌簌地落着,渐渐里面成了一片幽黑,“本来我要去医院探望,但夏清江说还是不了。现在温璇对他一再疏远,我去了,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打扰。夏清江要强,估计也不想其他人看见他不受待见的样儿”
许凉叹道:“我现在真不知道温璇心里到底有没有夏清江,薄迁一来,她便完全将夏清江搁在脑后,即使人立在她面前,她也只当是透明。夏清江心里得多难受啊”
但凡周围的亲朋有了病患,就如同阴云密布在头顶。即使他有翻云覆雨的权利,声名显赫的背景,也不能掌控生死。
叶轻蕴揉了揉许凉的肩膀,这动作里面带着无声的安慰,他说:“如果真没有夏清江,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提出离婚。你我都宁愿温璇是因为别的才想和夏清江恩断义绝;而不是因为她生了病,想独自承担这一切。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夏清江要如何自处?”
许凉突然为温璇感到难过,“以前温璇拎个坤包夏清江都怕把她给累着。可有时候,越是看起来脆弱的人,越坚韧,如果她真的是因为夏清江而选择了最孤独的那条路,那她心里该多勇敢,爱夏清江到何种地步,才会自我牺牲到这模样?”
温璇她,要么是不爱了,要么就是爱到骨子里。
叶轻蕴看她眼圈都红了,便捧着她的脸,动作温柔地亲吻她,想要引开她的注意力。
许凉果然渐渐控制住了情绪,两唇分开,她忽然眼睛不眨地看着他说:“九哥,以后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
叶轻蕴脸色一板,“妄谈生死,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哪有动不动就说自己……”
他说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等她。
许凉对他笑了一下,让他稍安勿躁,“别担心,我就是这么一说。可我们又不是神仙,总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刻。但时候,我肯定受不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世上,不如让我先去”
叶轻蕴心里也有些伤感,低声道:“你就这么狠心,不愿自己孤单,就先扔下我么?”
看他有些当真了,许凉便用手撑着他两边嘴角往上挑,“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没事提起这么沉重的话题。好啦,我们还有很久才会跟阎王爷碰面呢,还是暂时把他忘在脑后,减少大脑内存吧”
“下次你再这么胡言乱语,我真不会饶你了”,他恨恨地说。
许凉含着些笑意看着他,目光流转之间开口,“怎么不饶我?”
叶轻蕴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横着,在她臀上抽打了一下,嘴里恶狠狠地问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许凉羞恼得脸都红了,一把年纪还被他打屁股,真是颜面尽失。可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于是忙说:“没有下次了”
话音刚落,上方便哼地一声,接着在她臀上揉了一把,“疼不疼?”,动作温柔,但语气仍是硬的。
许凉知道他这是心疼了,便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打你一下,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叶轻蕴立马看过来,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你那颗鼠胆现在也学着体重超标了,等哪天真收拾你,估计你连这话也不敢说出口”
许凉心里偷笑,那你也得舍得啊!
夫妻两个终于在笑闹间,心情好转了一些。但夏清江仍是一副水深火热的样子,他在病房里驻扎下来,昨晚就睡在那张不大的沙发上,今早醒过来,全身骨头一动都僵得发疼。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能离开温璇一步。
这时候温璇已经醒了,夏清江到洗手间去接了热水,将消过毒的毛巾先洗了一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