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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柔回忆了一会儿,摇头道:“她用纱巾蒙住半边脸,我看不清她真实的样貌。不过她身材挺好,气质也不错,但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她说我不信可以去细查”
当年的事情,不管他们费了多少力气,都没能找到凶手。现在有人信誓旦旦,一副证据就在眼前的样子,不是说假话,就是布了局。
宁嘉柔并不傻,该信谁她心里有一杆称。
并未多逗留,说完事情,宁嘉柔就下了车。
车子启动了好一会儿,许凉还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把叶轻蕴的身家脾气分析的那样透彻,如果是以前那个神经敏感的宁嘉柔,恐怕已经轻信了。
心里突然冒出一道让人不快的身影,许凉摇了摇头,怎么会是她?
想得脑子疼,她摸出手机,点开宁嘉谦帮她下好的游戏。许凉一玩儿就上瘾了,很有趣,一个挺着肚子,超人模样的妈妈行走在迷宫里,她必须要判断哪些是孕妇可以亲近的,哪些要远离。
比如孕妇不能吃螃蟹,就要把螃蟹杀掉。继续通关。如果判断错误,就会跳出一个提示框,显示该物品对孕妇的不良作用。
如果血条空了,还要到系统去“买”。不是用钱买,而是对“boss”不停卖萌。
许凉好话说了一箩筐,才重新满血复活。这时候车子刚好到了官邸,她要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自己回来了。
退出游戏,下了车。一回到官邸她走路都比外面小心翼翼,这种状态是被家里的下人传染过来的。
她们都紧张兮兮地觉得自己是个瓷娃娃,连带许凉也被弄得紧张兮兮。
刚进了客厅,就听见婆婆聂缇的声音,许凉心弦一紧,整理了一下着装,像是个准备受上司接见的下属。
哪怕婆婆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厉。
一进去,果然不仅婆婆在家,连大姑母叶礼楠也回来了。
许凉一进门,几位长辈就像月亮落进屋里一样,脸上都被这光芒衬得明媚了。
聂缇还没等许凉叫人,一脸激动地三两步上前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她的肚子上。
“瞧瞧,我刚还和老太太打赌,说你一准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一看,果然是”,微娘笑道。
许凉说:“妈妈,你和大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说一声?”
叶礼楠常年绷着脸也松了不少,“你这个婆婆真说风就是雨,和我聚会还道下午给礼桥叫一位按摩师傅治腰疼。话题一转说到你了,越说越想回家看看,连和京里的家中打个电话都来不及,就回了枝州”
聂缇少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她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情绪收敛得快,便说:“大姐还说我呢,当初你儿媳怀孕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不管不顾”
叶礼楠抿唇笑了一下,并不辩驳。
临时回的家,聂缇和叶礼楠都需要跟北京的家里打电话。
本来还想让叶礼桥和许凉通电话,但他没有回家,在开会,只好作罢。
聂缇把能问许凉的都问了个遍,什么胃口好不好,睡得怎么样,还包括有没有和叶轻蕴分房睡。
许凉一下子卡壳了。
一瞧她这样,聂缇便嗔道:“轻蕴这孩子可真是,在外面看着沉着稳重,就是磨人,一黏起来真拿他没办法”
叶礼楠回忆道:“他小时候就老成,不怎么黏人吧?”
聂缇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他啊,黏着阿凉是他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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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早一点了,么么哒
☆、292。叶主簪缨
晚上叶轻蕴回来,被一大家子的说笑声弄得脚步一滞,进了门一看,原来是母亲和大姑回来了。
“你回来得正好,盛霜正在告你的刁状,赶紧过来和她对簿公堂”,聂缇对他招手道。
大概是因为阿凉怀孕的缘故,母亲脸上的笑意比平时要真切柔和许多。叶轻蕴的影子在地上滑动,很快就到了许凉旁边,他习惯性地牵住她的手。
许凉耳朵红了,挣扎了两下。
叶轻蕴不解地看她一眼。还没递个眼神询问,叶礼楠就在一旁笑道:“我还说你母亲哄我,现在一看,果然黏人”
他被笑得一头雾水,问许凉:“什么黏不黏人?”
许凉低声道:“你赶紧放开我”
叶轻蕴不放,两个人的手暗自较劲。拿他没办法,许凉最后只能妥协,放弃抵抗。
既然两位长辈回家,自然一家人要一起吃饭。
在礼仪规矩上,叶礼楠最像已逝的叶老爷子,用专门的餐具,吃饭不能说话,等长辈先动筷等。
一大家子好久都未受过这种管束,但大姑很少回来,顺她一两天也没什么。
恪守规矩地吃完了饭,盛霜先是松了一口气。她一向怕这位大姨,训起人来板着脸,说话一套是一套,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
在她面前说话做事一向累,等吃完饭,她就说累,跟长辈们告了退,由邢二扶着回了房。
离开之前,她朝许凉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许凉虽然也正襟危坐,但对于旁边这位不假辞色的大姑没多少畏惧。记得小时候,她每次回来探亲,都会特意带自己出去玩儿一圈。
虽然这种“玩儿”是那种很不能让人放松的音乐会,或者画展。但对于女性长辈稀缺的许凉来说,从小就很感激大姑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盛霜溜了,许凉自然成了其他人重点的看护对象。温璇非要去后院看看许凉孕期的起居。
于是连带着微娘,大姑,还有叶轻蕴夫妻,以及家里的一些下人,声势不凡地往后院开去。
这一去可不得了,聂缇对他们两个的卧室一阵改造,被面换成了百子千孙的图案,家具也来个乾坤大挪移。说是孕妇的忌讳多,虽然没什么根由,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这期间聂缇又一再嘱咐许凉,能坐着就不要站着,能躺着就不要坐着。她以前习惯性流产,千辛万苦才保下叶轻蕴这根独苗,所以后怕得对许凉肚子里的这个慎之又慎。
聂缇把自己也折腾出一身汗来,一转头,看见大姑子正和儿媳在说什么。她心里不禁纳罕,这个叶家大小姐对谁都淡淡的,唯独对阿凉十足用心,连盛霜这些正经侄女儿都是不能比的。
叶礼楠看屋子里嘈杂,怕惊到许凉,就说同她一起出去走走。
许凉脚都还没抬,叶轻蕴就凑到她身边去了。
叶礼楠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样不放心阿凉和我独处?我又不是老虎豺狼”
叶轻蕴笑得坦荡,“哪儿啊,她是个孕妇,事儿多,我习惯时时在她身边,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行了,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阿凉就在院子里陪我转转,保证回来不会少一块肉”,叶礼楠拉住许凉的手,含笑对叶轻蕴说。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跟着了。跟许凉说自己去书房里处理公事,便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书房背后,许凉才收回目光。叶礼楠笑说:“只是在家里,你们就这样难分难舍,真跟调了蜜黏在一块儿似的”
许凉不好意思地垂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在一片悠扬的虫鸣声中,叶礼楠抬头看了一眼夜幕中碎光一般的星辰,轻声叹道:“好久没有看见星星长什么样子了,特别是家乡的星星”
许凉被她牵着的那只手,感觉到她身上微凉的温度。很亲切,也很温柔,就像小时候,她带着自己去逛街,总怕把自己给弄丢了。
对着这位看似冷淡,实则和善的长辈,许凉说:“您以后可以常回来啊”
“嗯”,也不知是答应没答应,叶礼楠只出了个声,又说,“上次回来还是一年前的事,你和轻蕴之间总觉得隔了一层,我们这些人也不能帮着你们捅破那层纸,只能干着急。特别是你婆婆,生怕你就那样不咸不淡地和轻蕴过下去,恨不得天天把你们捆在一块儿”
没想到让长辈们这样操心,许凉略带愧疚地说:“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我性子慢,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是一笔糊涂账”
叶礼楠不禁笑说:“以前啊,轻蕴看着你的眼神是又爱又恨,估计你不开窍他也没辙。不过他到底是小辈中间最有耐心的一个,现在你们开花结果,我们看着也高兴”
把思绪探到最深处,她跟许凉说:“你们两个之间的因缘,说起来还有我一份功劳呢。你小时候比较内向,也不爱出门玩儿,我就想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闷坏了多可惜啊。就跟轻蕴说,隔壁有个文静的小妹妹,以后大姑不在家,多帮我陪陪她,让她高兴。他应下了,我还当他年纪小,只是敷衍,谁知道这个诺言,他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听完她略带感慨的语气,许凉不禁一愣,“怎么没有听他说过这事?”
叶礼楠:“叶家的男人都一个性子,行动大过语言”
许凉感念这位温厚长辈对自己的用心,便说:“谢谢大姑,我这个人嘴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叶礼楠当然知道她的心意,摇头道:“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各自的缘法。生活都是自己去经营的,任何人少一份坚持都会半途而废。你们两个都是对待感情十分认真的好孩子,我当年也没想到你们真会走到一起啊”
两人散着步,不知不觉就到了书房窗口。许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叶轻蕴就在里面。于是目光朝房中一探,对着文件的某人趁着大姑不注意,冲她笑了一下。
叶礼楠反应也不慢,立刻注意到了叶轻蕴的小动作。放开许凉的手说:“好了,他人在书房心在外,不知道偷偷跑到窗边上看过你多少次了。赶紧进去吧,省得他害相思病”
说完不再打扰他们,抿着唇离开后院。
许凉一进去就嗔怪他道:“你怎么回事,让我被大姑笑话”
叶轻蕴每天一回家就要时时刻刻和她呆在一起,现在母亲和大姑回来了,她人在面前,自己却得规规矩矩的,不能亲不能抱,可把他给憋坏了。
于是现下没人,他霸道地揽住她的腰肢便不肯松手了。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道:“真恨不得把你缩小,时时刻刻揣在兜里”
他甚少说情话,但一说许凉就抵挡不住。她脸上飞着红霞,并不认真地推了他一下,“不许胡说,我又不是拇指姑娘”
叶轻蕴:“我不管,干脆你以后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养胎”
他一磨起人来简直无孔不入,不讲理得厉害。许凉躲着他想要衔住自己耳朵的嘴唇,“哎,你真要把你办公室给变成产房啊?”
叶轻蕴一桩抱怨完了还有另一桩,一口怨夫语气说:“我今天特意少给你打电话,想着考验一下你会不会主动打给我。谁知道你完全无动于衷,没良心!”
趁许凉编好话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一张官帽椅上。而许凉就坐在跨坐在他腿上,两人亲密地黏在一起,他动作越来越不老实,解开许凉衣裙领口的纽扣,嘴唇顺着她修长的脖颈而下,在她诱人的锁骨上又是亲吻又是轻咬。
两人正沉浸在一片柔情蜜意当中,一声轻咳唤回了两人的理智。
许凉脩然站了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像个等候发落的小学生。
叶轻蕴也站起身来,他的窘迫不像许凉持续得那样长久,毕竟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来应付在门口端然而立的母亲。
他落落大方地请聂缇坐下,又让人给她上了茶。
许凉在一旁显得无所事事,全身都站僵了。
聂缇看她手指扣着掌心,脸上的红晕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给了个缓冲的时间,喝了一口盖碗茶,说:“味道还不错”,下一句就不准备饶人了,“你们刚才滋味肯定也不错”
叶轻蕴心想,就知道难逃一劫。于是先把书房门关上,打着哈哈对母亲说:“您说的什么话,阿凉一怀孕就苦夏,我帮她提提神”,这话相当于把一切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许凉偷偷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看他冲自己微不可见地偏了一下头,这才没有开口声援他。
聂缇语重心长地说:“也不是我非要讨这个嫌。小两口感情好,我比谁都高兴。可阿凉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离她远点儿”
叶轻蕴立刻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看他态度这样端正,让他们分房的话,聂缇到底没有说出口。只不过她警告的话更严厉,“你再不老实,我就把阿凉接到北京去养胎”
这仿佛就是王母娘娘用钗划下的银河,要这话真的兑现,现实的一对牛郎织女就快诞生了。
许凉不自觉地往叶轻蕴那边靠了靠。
聂缇知道儿子的性情,自然事事以阿凉为重。警示的话也说了,便招手让许凉到自己身边坐下。
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许凉,聂缇心里真有些难言的滋味。
起初是把她当做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