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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凉含着两包泪站在他面前,“我还有几天可以活啊?”
她乱得忘记他又不是医生。
他正要去找母亲的脚步没挪动,“什么?”
她带着哭腔又重复了一次,叶轻蕴赶紧说:“什么还有几天活头?你还有好几十年的日子要活呢!”
“那我怎么会流血?”,她全心依赖他,听他说自己有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叶轻蕴觉得这么私密的事,难以启齿。红着脸支支吾吾。
他说话一直从容笃定,哪有这么遮头遮尾的时候?许凉只觉得他刚才的话是善意的谎言,手里的稻草丢了,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圆熟了,扑簌扑簌落下来。
这辈子她的眼泪最能制服他,叶轻蕴急了,伸手去抹她的泪水道:“哭什么?以后你每个月都要……这样一次”
许凉哭得更厉害了:死一次不够,还每个月都要走一遍奈何桥?
叶轻蕴手忙脚乱地将她搂在怀里,整颗心被她的泪水泡得发胀。
好不容易等她止住眼泪,他请了母亲来教她关于女孩子生理期的事体。
打那以后,每次估摸着她生理期到了,他就勒令她必须在自己家吃饭。不管他多么讨厌药膳的味道,也请了微娘给她做益气补血的汤汤水水。后来怕她看出来,又捏着鼻子陪她一起喝。
他母亲聂缇还笑说,叶家养他十几年也只养出个大个子,还是隔壁的小姑娘好啊,嘴皮子都没动一下就让她儿子养出了好气色。
每每说起这事儿,他只有强撑着不自在的份儿。
有很多关于她的回忆都是被无意识地整理出来,沉静地排列在脑海。他当然还记得她每次来月事的样子,一帧帧画面在他脑海里面播放,使他的脚步变得有些机械,但步子更快了。
许凉被他加快的步伐弄得一把抓住他的衬衫,“九哥?”,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叶轻蕴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他们身在何处。已经在小区门口了。再走一段,便到家了。
“身上好点儿了吗?”,他问道。
“嗯”,她答道。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又得给你请个假”
“那你呢?”
“我今天约了人去打高尔夫”,见她不吭声,他又加了一句,“我会早点儿回家”。
她在他背上快睡着的时候,终于到了家。这时候疼痛已经减半,不过跑了步,有些精力不济,这么点儿的距离也能使他成了许凉的摇篮。
严姨已经在家里清洁,见许凉被叶轻蕴背回来的,赶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许凉终于着陆了,对让严姨别担心,“生理期到了”
叶轻蕴带她上楼换了衣服,终于把她安置到了床上。他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她的眼睛还大睁着。
“不是说困得厉害吗?”,他一边说一边用浴巾擦湿漉漉的头发。
“哦,到了床上反而睡不着了”
“用不用我给你唱摇篮曲?”
许凉赶忙拒绝:“算了,我马上就睡”
他吹干了头发,不放心,忍不住又去她卧室看一眼。她还是没睡着。
掀开被子,他全身暖烘烘地上去了。被窝成了他们的帐篷,两具长短不一的身体在下面露营。
叶轻蕴吻了吻她的脸颊,眼睛里有发光的笑意,“非要我陪你才肯睡?”
说着将自己的手伸下去,手掌贴在她肚子上轻轻揉着。
许凉扭头看了他一眼,刚刚洗过澡,他的嘴唇有些湿润的亮度,浓眉微微向上挑,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很诱人。
要不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己早对他的样貌有了免疫力,或许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迷他迷得神魂颠倒。
“我想吃冰淇淋”,她忽然说。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
许凉的目光定在他脸上好一会儿,里面莫名的探究意味,让他不禁摸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又仔细瞅了他一会儿,他侧着身子对着她,手撑着脑袋,脸上有舒适慵懒的笑容。
许凉扬起脸,他的唇成了靶心,她的吻一下子射上去。
叶轻蕴被她的力道一下子按倒在枕头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他猝不及防。还来不及回应她,许凉的唇已经离开了。
她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气喘吁吁。力气没用多少,这个吻本身就抽空了她。
“怎么了?”,他扶着她,让她重新躺下来。
许凉没再睁眼看他,颤着睫毛摇了摇头。听他在旁边哼了一声:“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什么都做不了,纸老虎一个”
她说:“不是要去高尔夫球场吗?”
叶轻蕴以为她累了,掀被下床,又给她掖好被角,将她的拖鞋鞋口摆得对着床的方向,这才回自己卧室换衣服准备出门。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许凉才重新睁开眼睛。她想,到底是不一样的,九哥和宁嘉谦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她还和宁嘉谦在一起,到了生理期,她非闹着要吃冰淇淋。宁嘉谦对她永远说不出反对的话来,真的给她买了,只不过一杯好好的冰淇淋被他拿到微波炉里加热,等拿出来,已经是粘稠的一团。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融化的冰淇淋更让人倒胃口?许凉看一眼就不想吃了,从此再没说过生理期吃冰淇淋的话来。
他们两个对自己的关爱都是实心的,只不过方式迥然,一个说一不二,一个柔中带刚。或许就是因为宁嘉谦的过于迁就,才使得他们已经快要促成的婚事未遂。
许凉看着天花板的眼神会忽然地抖动一下。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每次抖动都是因为听见了门外的响动:叶轻蕴出卧室的声音,他下楼梯的声音……
她觉得这声音扰得自己心神不宁,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但又不自觉地从被子边上打个洞探出一只耳朵。
许凉的体质不算坏,只是剧烈运动过后,生理期来得有些猛烈而已。但叶轻蕴不肯当做小事来看,对付女人月经该吃什么菜谱,从他们结婚开始就拿给严姨,让她做给许凉吃。
许凉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终于耐不住了,在叶轻蕴去公司之后,叫了司机送她去上班。
一进自己办公室,吴敏川的电话就来了。裴意初正在拍一则公益广告,虽然是免费的,但也不少人来争,毕竟是央视黄金时段播出,外面是否好评先不说,曝光率也值得大家去搏一把。
制作方看中裴意初,就是因为在中国歌声的舞台上,吴宇帆讲述的那个感人故事。觉得他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和善心,所以力邀他参与广告拍摄。
吴敏川打电话来,是因为有个事儿要跟她商量。
“什么事儿,听你口气这么急?”,许凉问道。
吴敏川:“在电话里也讲不清楚,等会儿我们再聊,裴的广告快拍完了”
说着便挂断电话。
一回来裴意初显得精神很好,看来拍这类免费广告比挣着钱更让他愉快。
“今天感觉怎么样?”,许凉问他。
“那些小朋友都很可爱”,他很少有这样兴致勃勃的时候,将他新认识的忘年交们送给他的画拿给许凉看。手指很轻柔地将一卷一卷的画纸展开,似乎这不是聋哑小朋友的画作,而是失传已久的名师之笔。
他一边对她讲解每一幅画的来历,与之相对称的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他总结道:“比星子那臭小子画得好多啦”
“星子?”,许凉问道。
“哦”,他解释说,“就是我弟弟”
“他本名就叫星子吗?”,许凉好奇地问。
裴意初说不是,“星子是我给他取的”
“干嘛叫星子?”
“星星给你什么样的感受?”,他反而问她。
许凉想了想:“虽然微弱,但从不放弃发光”
裴意初豁地抬起头,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笑道:“许大经纪人,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许凉嫌恶地说:“能不能换个比喻?”
“其他的——”,他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其他的都很美好,但不适合你”
许凉受了一万点伤害,怎么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舌头都有毒。一张嘴就让她中毒。但她又没那个本事毒回去。
裴意初用一根抵得上小白领整个月工资的粗条纹领带,将那几幅画小心翼翼地拢作一堆,松松地打了个结。
吴敏川这时候走了进来,脸上有些凝重,两人禁不住收敛了说笑,看着她。
“季修源有意角逐这次周导的新电影”,裴意初说。
“那又怎么样,这件事全公司都已经知道,是个旧闻了”,许凉不解道。
“那你们知道,这次的男主角到现在都还没定下来,是因为片方的最大投资人还在斟酌吗?”,吴敏川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意料之中,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引起他们脸上过大反应。
“看来你有机会在周导手下的梅开二度”,她对裴意初玩笑了一句,又问吴敏川道,“那个最大投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吴敏川摇头:“不知道。那边很低调,虽然涉足娱乐业,但又不想沾染这个圈子里的是是非非”,所以说,的确是聪明人。
“这和季修源有什么关系?”,许凉问出重点。
“听说颜氏的慈善晚宴,周导和那位投资人都要现身,季修源也会到场,碰碰运气”,吴敏川缓缓道。
怪不得敏川要皱眉了。颜氏自颜艺珠从她父亲那儿取得皇位开始,又添了一重华丽的外壳。不仅是因为多了一位艳丽多姿的女掌门人,还在于颜艺珠掀起了一股上流之间觥筹交错的等级之分。
一场场华丽宴会被这个女人拉开帷幕,世界各地的顶级厨师被重金聘来,往往出一年的价钱,只需要一年到头总共只干一星期的活,只为了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随时待命;一大批珍贵食材被空运到颜家的场地,被制作成一道道艺术品,供人享用;还有世界级的乐队也被带到晚宴上,音乐一响起就将人拉到另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但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领略。你的身份地位在食物链顶端,才能取得宴会的入场券。
能去颜艺珠的宴会上见识那些奢华风采,首要条件是,你必须是名流,并且得是顶级名流。
“以季修源的身价,颜家能放他进去?”,许凉觉得有点儿悬。颜艺珠那么吹毛求疵的人,怎么能容忍有人浑水摸鱼?
“别忘了,老板可是他姐夫”
许凉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即使是他们所在影视公司的老板想去颜艺珠的地盘,还得那位大小姐心情好,睁只眼闭只眼,更何况沾老板光的季修源!
吴敏川无奈道:“季修源的情商有多高,大家都知道吧?”,不然凭他那只有二两的演技,如何获得众多粉丝的青睐。
“你怕他这一去,就抢得先机?”,许凉想了想,周导对季修源的演技不感冒,一开始就没把他列入主角选项当中,他要走投资人这条路子,说不定也能把死局走成一步活棋。
“就看他拿出来交换的东西,够不够吸引人了”,裴意初含笑道。
许凉问吴敏川:“你也想去那个宴会吗?”
吴敏川摇了摇头:“不,颜家的入场券取得条件实在严苛,如果可以的话,让裴进去”,只是哪怕一张请柬都紧俏得厉害,说不定到最后,连裴意初也不能进场。
裴意初耸耸肩:“我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先说好,我可不会以身相许”
吴敏川拿他没办法:“我也不指望你能一举成功,不过能在那位躲在幕后的影视大鳄面前露露脸,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头”
“怎么听着像是在和季修源对着干一样”,许凉说道。
“什么对着干?我们和他不早就开始交火了吗?”,裴意初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许凉手指扣了扣桌子,松开抿着的嘴唇,然后对两人说:“晚宴的邀请函我来想办法,其他的,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裴意初散漫着调子说:“我除了答应孩子们周末带他们出去玩儿,没什么正事儿”
吴敏川指出:“这件听起来也不像正事儿”
裴意初眯了眯眼:“你别让人跟着”
吴敏川会意地点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想以一个年长的朋友身份去赴约,而不是利用他们纯真的感情,把一次正大光明的郊游,变成偷偷摸摸的作秀。
所以不需要任何人跟着。
在这一点上,吴敏川从来不违拗他的意思,因为反对也没有用。他我行我素的心思一撒出去就是匹脱缰的野马,永远别想着驯服他。
因此她点头说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参加你们那个郊游吗?我可以带他们喜欢吃的点心,啊!还可以去放风筝,这几天天气预报都说有风,希望能一直吹到郊游的那一天”,还没有得到他的首肯,许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