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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老婆大人。”霍西放下锅铲,靠了靠脚,站得笔直。瞧他这模样,就差没行个毕恭毕敬的童子军礼了。
意怀凉白他一眼,拿回锅铲。不到片刻功夫,她就手脚麻利地炒出一小锅扬州炒饭。
吃过饭,意怀凉盯着霍西凝视了半晌,见他除了眼中有丝疲惫之外,脸色与平时毫无异样。
霍西被意怀凉绷着脸看得心里发毛,有点摸不准地问她:“怀凉,我没得罪你吧?”
“你没得罪我。”意怀凉收回目光,从包里拿出一份财经早报,把头版摊在桌面上。“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
霍西接过报纸,才瞄了一眼就怒了。他“啪”地一掌拍在报纸上,骂道:“该死的!这群搞媒体工作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不过损失了点钱,公司又没倒,有什么好写的?”
意怀凉抬一抬眉毛,阴恻恻地说:“别忘了,我也是搞媒体工作的。”
霍西噎了一下,“当然,除了你以外。”他把报纸上的内容大概扫了一遍,眉宇间的神色颇为懊恼。“怎么我赚钱的时候,从来没见他们写得这么起劲?难得失策一回,就被落井下石成这样?”他把着意怀凉的胳膊轻晃,自觉很没面子地咕哝道:“怀凉,快忘了这事。要相信,你的老公还是很英明神武的。。。”
意怀凉被他打败了,“阿西,你的思维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霍西紧挨着她的手臂,“谁说这不是重点?”他抬头看到意怀凉的脸色,声音顿时小下去很多。“好吧。。。这不是重点。。。”
意怀凉拿他没辙地叹气,“阿西,你老实跟我说,上田开发区流标一事,对你们整个公司的运营,是不是。。。影响很大?要不然,股价怎么会大跌?而且,报纸上也写了,上田开发区这个项目,是你们公司明年上半年里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霍西稍稍正了正表情,“确实算是挺重要的一个项目吧。不过,也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不成功便成仁。商场黄金法则:不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这个项目做不了,总还会有别的项目可以做。”
意怀凉对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表示十分怀疑,“你可别骗我啊!”
霍西为自己叫冤,“我是那种人吗?”
意怀凉复又担忧道:“阿西,那现在你们既流了标,又加上股价大跌,资金链会不会有问题?”
起初,霍西对于意怀凉知道了这么多有损他光辉形象的事,觉得十分沮丧。可此刻,当他听完她这一番话之后,却不由自主地咧着嘴,一脸喜不自禁的笑意。看得意怀凉直瞪他,“在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
“没什么。”霍西强自收敛了笑容,摸了摸下巴。“资金链啊。。。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意怀凉皱起秀气的眉毛。她迟疑了一会儿,走到书房,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霍西。“这。。。是我在。。。凡人律师事务所。。。所持的一些股份的每年分红,我猜。。。金额可能不小。阿西,你先拿去应急用吧。密码。。。就是我的生日。”
霍西心中狠恨一动,抬眸深深看她。“怀凉。”他没去接那张卡,只是长臂一伸,把意怀凉拉到自己面前,结结实实地把她抱了个满怀。他把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动情地叫她的名字。“怀凉。。。怀凉。。。”他把头抬起来一点,眼中流光溢彩。他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上意怀凉的脸,为她拨开额前的碎发。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眸中的光渐渐化作温柔流淌的溪水。他略带粗糙的指腹,在意怀凉的唇上来回摩挲,含糊地呢喃:“都值了,就算再让我多亏上几亿,也值了。。。”
意怀凉有点承受不住霍西这样的目光。她移开眼,低下头道:“说什么呢你?”
霍西把她拿着银行卡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推回到她的面前。他微微勾着桃花眼,懒洋洋地说:“别傻了,这是婚前财产。而且你这样,是对你老公能力的严重置疑。”他坏坏地笑一笑,比了个“咯嚓”的手势。“要知道,男人在。。。这种方面,士可杀,不可辱。”他用指尖挑起意怀凉的下巴,笑意浓浓。“不过怀凉,我真的很高兴,你这么担心我。”
意怀凉难以招架他的直白,“呃。。。你是我的丈夫,我。。。总是会担心你的。”
霍西不语,只是擒着又大又亮闪的笑容将她望着。
意怀凉窘迫不已,只得扯开话题。“阿西,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假如真像你刚才说的,丢了上田开发区这个项目,总还会有别的项目可以做。那为什么这次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报纸、新闻都在第一时间里报了这件事情。整个C城,好似在一夕之间,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她想了想,又纳闷道:“而且,那次在德岭球场,我明明听到,当时土地管理局的李局长对你说,拍卖会很看好你们。怎么会突然间,就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注册公司给抢占了先机呢?于情于理,这好像都有些说不通啊。”
霍西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光,他清淡地笑笑。“哎,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是男人们之间的战争。你啊,就不要劳心劳力地去费这个神了。”
霍西虽这么说,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西江建设的股价一路走低,几乎触底。各种有关西江建设的危言耸听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意怀凉将这些报道都一一过目了,晚上回家以后,暗中留意了霍西的举止。然而,从他的眉梢、眼角到神态、言语,都没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焦虑和烦躁之情。意怀凉此时方觉得自己是真正地佩服霍西。似他这般率直的人,竟能这样沉得住气,实属匪夷所思。
这天,意怀凉正在上班,接到相未浓的一个电话。
“怀凉,墨然和阿西他们公司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恩,我知道一点。”
相未浓问她:“怀凉,你是不是认识J。A。香港乔家?”
意怀凉蹙眉,“是有一些渊源,怎么了?”
“昨晚,我路过墨然的书房时,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相未浓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说下去。“这次,在上田开发区的拍卖会上,拍走那块地的公司,就是以乔家的名义,在香港新注册的。法人叫做乔。。。逸行,听墨然的口气,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他说,本来不做上田开发区的项目,也没有什么。但显然有人在暗地里故意造势,推动负面舆论。而且。。。最近西江建设的股票之所以会大跌,并非由于股民信心不足。真正的原因是前一阵,有一家香港的私募基金大量收购西江建设的股票,导致股价空涨。又在这两个星期里恶意抛售,才会造成这样反常的股价浮动。怀凉,你和乔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与意怀凉和相未浓通话的同一时间,霍西在办公室里也接到一个电话。
“霍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且冷静。“上次我说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霍西放下手上的标书,“我记得,我当时就已经很明确地给过你答复了。”
那个声音依旧平稳,“我以为,霍先生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而一个合格的商人,是善于权衡利弊的。”
霍西十指交叉,轻扣桌面。“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权衡过利弊以后的决定?”
对方淡淡地笑,“那霍先生未免太过意气用事,又未免太拿你公司里合股人的利益当作儿戏。为了一份原本就极为草率的婚姻,赔上自己投入近十年心血的事业。无论怎么算,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霍西哈哈大笑,“子非鱼,焉知鱼不乐?我不介意你把我的婚姻比作是一笔买卖,但衡量得失的标准,还得由我自己来定。乔逸行,我承认你在做生意上,确实很有一套。可论追女人,你却实在没有这个天赋,甚至及不上你的弟弟。我霍西活到现在,还从没听说过,弟弟喜欢的女人,竟然要哥哥出面来帮忙追。”
“这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乔逸行语调清冷,“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方法,切实有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霍先生,经过这两周,你还是执意不肯解除你和意怀凉的婚姻关系,对吗?”
霍西冷哼了一声,“乔逸行,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怀凉并不是一样我想拿就拿,想放就放的东西。她有自己的意志和自由,去决定她喜欢跟谁在一起。别说我没有权利去替她做这些判断,即使有,我也只会为她选择绝不放手!”
☆、第四十五章 今日一别两茫茫
C城海瑞商务中心,底楼咖啡厅。
意怀凉把米色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看向对面脸色并不最好,略带些风尘仆仆的乔逸诚。她关心地开口道:“逸诚,刚从香港回来没几天吧?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这次的香港国际珠宝节,你的任务很重吗?”
乔逸诚摇了摇头,“跟往年差不多,只是作为嘉宾出席,过个场而已。”他看看意怀凉,只见她的面色却是红润更胜从前。“你怎么不多休息一阵?身体都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意怀凉应了一声,“早就好了。如今,只是极偶尔地会咳一下,不过已经不碍事了。”
乔逸诚温和地说:“怀凉,健康是头等大事,千万别大意了。你这病还是得根治,否则,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然后,意怀凉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乔逸诚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与平日有异。“发生什么事了?”
意怀凉静了静,放下咖啡杯,在袅袅的热气中看向他。“逸诚,你大哥。。。最近在香港新注册了一家公司,你。。。知道吗?”
乔逸诚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吗?大哥在生意上的事,我向来都不太清楚。”
意怀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她执着银匙在咖啡杯里慢慢地搅拌。“前两周,这家公司在C城的上田开发区拍了一块地。这块地。。。原本是我先生他们公司里,明年上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乔逸诚抬眸,震动地看她。“大哥他。。。。。。”
意怀凉把事情的大致情形,跟他简单地说了一遍。她擒了丝苦笑,“老实说,逸诚,本来。。。我真的很怕。。。怕你也参与了这事。”她弯了弯嘴角,“所幸没有,你一直都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善解人意且风度绝佳的乔逸诚。”
意怀凉的微笑有些悠远地延伸开来,眼中染上几分怀念。“逸诚,在法国的那几年,假如没有你,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撑得下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最有才华的同学,最包容的兄长和最知心的朋友。逸诚,我想,我是明白你对我的心意的。可我在那个时候。。。在我生命中。。。最绝望的那段时期,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承任何人的情。而如今,我已经嫁给霍西。他对我说,让我和他,把从前的那一页,一起翻过去。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真正做到,但我会努力。至少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他。”
意怀凉两手交握,平放在膝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微微颤抖。“逸诚,我们。。。终究是错过了。。。我当年的自私和怯懦,耽误了你很多年。无论你和你的家里人怎样怨我,我都无话可说。我只希望,不要牵连我的先生。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乔逸诚。。。他又有什么错?要这样承受自己的伤害?说完这番话,意怀凉只觉得,自己满嘴全是苦涩。明明她点的并不是清咖,却让她苦彻心扉。乔逸诚这样的人,谦逊、优雅、衿贵,让人只想把所有美好的辞藻,全都用在他的身上。对于他,哪怕稍有冒犯,都会觉得是一种罪行,更不要说狠下心来伤害他。可是意怀凉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有选择,就会有取舍。而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那么即便再不忍心,也不得不舍。
乔逸诚的眸中氤氲之气渐浓,好像一口盛着忧伤的深泉,泉水满得快要溢出来。“怀凉,其实你不用再说一次的。上个月,我去医院探望你的时候,已经彻底明白你的心意了。我大哥的行为,确实让我始料不及。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我会尽快说服他收手。”乔逸诚的嗓音平寂而干涩,他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怀凉,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更没有后悔过这些年的陪伴。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带给我的,就全部都是美好。也许你不知道,怀凉,有时候,我甚至感谢你的先生。或许,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现在的你,远比在法国时要开怀得多。至少,我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逸诚。。。我。。。”意怀凉哽咽得不行,她仰起头,用双手捂住眼睛,有细细的水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乔逸诚这样无怨无悔的倾心相待。
乔逸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