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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拳,沉声发令,“把人手分作三队,一队潜入谷口炸毁哨探,一队冲入库房放火,另一队跟着我,尽力带走工匠,其余人等,无论妇孺老幼,皆斩!”
“郡主!”红翠不由失声,她即便想让郡主手段强硬,可不过是怕耽搁大事罢了,杀掠妇孺,并不是她的意图。
“不必再说!”杜玉华强硬的截断红翠的话,“即便李廷恩手下精锐尽潜,都派出去寻找李廷逸兄弟两,可衡谷非寻常所在,李廷恩留在此处的,必非寻常兵马。李廷恩手下的军马,你我都曾亲眼见识过。”
红翠语结。
李廷恩此人,即便对朝廷有不臣之心,可的确才干非凡。有人说他是文曲星,可自己更以为李廷恩是武曲星降世。轮练兵治军,故去的国公爷当是超凡出众,赫赫威名杀的边疆一干蛮人闻风而逃。不过就是国公爷,亦曾有败绩,只能压制那些蛮人罢了。可李廷恩,是彻底摧毁了蛮人的根基,杀的蛮人心甘情愿跪在地上求饶。比较起来,国公爷当年亲手□□出大长公主的兵法韬略,大长公主凭此也可纵横一干武将头顶。现今留下的那些人又如何是李廷恩的对手。
红翠语音低沉,“正是他太强,殿下并非不惜才,可惜了,若裴炎卿再厉害些,殿下不会非除了李廷恩不可。”话中是说不尽的惋惜。
大长公主曾痛骂裴炎卿是头蠢猪,在京都有多方暗中支援才勉强顶了个能与李廷恩分庭抗衡的局面,实则若真两方对阵,裴炎卿只怕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了。既然费心竭力都不能为李廷恩寻个对手,就只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至于藩王之乱,红翠深知,在瑞安大长公主眼中,反倒及不上李廷恩危害。
听她这样说,杜玉华心头凉意更甚,但她神色木然,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只是平静的道:“他从来擅长笼络人心。”说到人心二字,她明显的顿了顿才接着道:“这些工匠对他死心塌地,若不杀几个妇孺杀鸡儆猴,他们只怕宁死不会跟咱们走。至于那些顽固的,想必家人不在此处,到时一并杀了,他想要再造兵器也尚要时日,必能为朝廷减轻烦忧。”
“可如此一来……”红翠犹豫的看了看杜玉华,心道,如此一来,哪还有缓和的余地。
杜玉华眼中一片死寂,“既然做了,便做到底罢。”他的性情,既然明知自己算计了李廷逸,便会决然到底,如此,何苦再做儿女态。
红翠心下暗暗叹息,面容端肃的领命,“卑职遵命。”
红妆军自到西北,亦算是打了几场仗。就算是这回要和威名赫赫的李家军过招,这些女子心下惶惶亦没有退缩,依着命行事。
一刻钟后,衡谷口前就暴起一声巨响,搭建左右的两处高台俱都被炸塌,上面行走的哨探跌落在地发出声声惨呼,很快就没了声息。立时一队女兵纵马冲了进去,另一队在杜玉华的带领下,隐在黑夜中,无声无息的潜入。
可叫她们惊异的是,即便如此有意的弄出巨大的声响,明明处处灯火的衡谷中,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对抗。
杜玉华四处张望,停在一处工坊前,目光在一个灯笼前一望,瞳孔就缩了缩,随即厉声喝道:“退!”
红翠举手一抬,示意麾下女兵聚集在杜玉华周围警戒。
杜玉华勒住缰绳欲带人离开,却见数十个灯笼猛然炸开,微微泛出点灰色的蜡烛噼里啪啦犹如爆竹作响,原本应该静静熄灭的烛线上发出一阵阵浓重的烟雾,把她们的视线全部遮挡住。
杜玉华飞快的从袖口上扯下块碎步包住口鼻依旧来不及,烟雾飘近,脑海中困倦之意袭来,耳边不断传入人倒地的声音,她心中一横,异常的并没有绝望的情绪,只是反手拔剑在手心一割,几可见骨的伤势带来的痛楚让她头脑猛然清醒不少。用碎步顺手包住伤口,她端坐马背上,漠然等待着。
一割人影拨开烟雾,缓缓行到身前,见到她的模样,对方轻轻叹气,“姐姐,你不该来的。”
等了一场,却等到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
无论如何压制,杜玉华心中此时席卷上的却是疯狂的怨恨,她眸中凝结成冰,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怯弱,傲然望着眼前的人,“原来她把衡谷交给了你。”
杜子鸢目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是,衡谷从一开始,就由我掌管。”她停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在衡谷,是以男儿面容行事,此事,除了我与他,谁都不知情。”
“是啊,除了你与他,谁还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撸了一下大纲,太久没写了,明天这章会补全,大家订阅也可以,明天补全,还要修改前面的章节。
第148章 兴兵
从安候在书房外,眼睛红红肿肿,显见方才已是哭过,见李廷恩过来;他迎上去喊了声大都督。
李廷恩没有理会他,径自入了书房。从安站在门外把守,这一坐;从日朗明光直到寒星鸦雀;书房中传出李廷恩的声音;“来人。”
从安推门而入;跪在地上。
“传虎卫军,神武军,天策军,狼骑军,破刀军五军中将军入都督府;民生司,宣抚司;谋术司等八司大使赞画入明堂殿等候;令朱成刚率中卫军巡查西北;各方州府闭门宵禁;凡有擅来往出入者,皆斩。令后营军自明日起征发民户,凡军户备录,皆入军营,但有不从,皆斩。令西北商事诸会长,与商事司登记粮草军备,调发车马,若敢违令,皆斩。令谍卫分军入各州各军,查巡都护府!”李廷恩坐在椅上,目色凛凛,字字句句平静道来,唯有数个皆斩,透出杀戮之气。
从安似乎早有预料,在地上磕了头,缓缓退了出去。一刻钟后,西北大动!
翁同素等人被连夜叫气,得知李廷恩下的一条条令以后,先是倒抽一口冷气,而后反有一种轻松释然的感觉。既投效西北这条船,便早已知道会有今日。成王败寇罢了,况以如今西北的情形,朝廷实在并无多少胜算,一旦功成,便是他们这些从龙功臣封侯拜爵之时。
此时此刻,翁同素与河峻难得抛弃罅隙,联起手来。坐在一道低声交谈,双方意见一致,都觉得这起兵檄文还是应当以清君侧,平藩王为主。
涂天刀坐在边上搓手,两眼放光的喃喃道:“干他娘的,等啊等,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听说京城里头那些贵女个个皮肤嫩的能化成水儿,待大都督上了龙座,老子也请大都督给俺赐几个美人。”
边上的周川哈哈大笑,“老涂,你啊,就惦记着女人。”周川并非西北人,乃是陇右道世族之后,自幼喜武事,原本被家族嫌弃。李廷恩势力发展到陇右道后,周氏眼看西北崛起,故将周川这个原本的家族弃子送到西北投效李廷恩。若成,周氏自会发展壮大,若败,周氏可以轻而易举的开脱出去。不过周川的确有真本事,才到李廷恩麾下不足一年,便接连立下数场军功,并且成为一块标靶,为李廷恩吸引来不少世族之后,扩展了李廷恩在世家大族中的势力。
涂天刀以往与周川不和,这会儿倒看周川格外顺眼,笑嘻嘻问他,“周兄弟跟咱们这些粗人出身不一样,想必知道这京中哪家的姑娘最美?”
周川瞥了他一眼,见对方两眼放光的等着,心下一笑,低声道:“你别说,还真有一家的姑娘,是出了名的美貌。”
“哦?”涂天刀穷苦人出身,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美人,爱金银。自跟随李廷恩后,金银是不缺了,照理美人亦是不缺的,多少巴结的人挑选各地美人送来。然而西北的美人,身材高挑,野性火辣,吃带刺的花,吃久了不免腻味。他十分想换换口味,更想尝尝的,是那些曾经深藏闺中,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娇滴滴贵女。那滋味,想来定是非同一般。
不仅是涂天刀,许多武将这会儿听他们说这个,倒也围了上来。眼看大都督即将兴兵,这心里跟一把火一样在烧,趁大将军没来,说说女人,倒也是件好事。想着将来的富贵温柔乡,那点本就不多的畏惧心思,便也没了。
周川看一帮纯粹的武夫个个眼放绿光,心底一晒,卖了半天关子才慢慢悠悠道:“已故太子太傅,一等文忠公姚太师早前曾是探花郎,俱家父说,文采出众之余更有鼎盛之貌,加之其儿孙的妻妾个个风姿出众,膝下孙辈便有潘安之貌。何况姚家书香传家,儿孙皆要苦读诗书,腹有诗书气自华,想一想这等人家教出的孙女儿,当是何等出众。姚家根基虽浅薄了些,可姚家的孙女儿,在京城却是一等一的出挑。”这话并不算胡言乱语,姚太师相貌的确出众,出仕后还曾被当时的几位公主同时看中,想要招为驸马,为此还起了不小的争执。只是姚太师发妻乃是其恩师之女,从小青梅竹马,又温柔秀丽,姚太师坚决不肯休妻另娶。天子看中姚太师才华,又不*儿们因此争斗丢了皇家颜面,令人管教公主,赐诰命给姚太师发妻,才将此事压下,不过至今仍是一桩美谈。当时还有人戏言,五朵金枝,一家姚郎。
有这样的祖父,孙儿孙女想要容貌丑陋都不成。姚家的姑娘,或许德言功并非个个出众,容这一项,却算是贵女里的头等。
“好!”涂天刀听的心旌动摇,待周川说完便一拍大腿,嚎叫道:“待老子到了京城,就先到姚家,请大都督挑个姚家的闺女给老子做二夫人。将来生几个闺女,也不像家里的几个丫头见不得人了。”涂天刀家中早有发妻,贫困时所娶的屠户之女,容貌丑陋,为人粗俗。他投军发迹后倒不曾嫌弃妻子,只是这妻子生了五个女儿,个个都生的丑。自己闺女不嫌弃,仍旧惋惜没得儿子。后来有了银子有个妾室,儿子是有了,他又想要几个娇滴滴的女儿,如今听说姚家的事情,自然上心了。
周川笑倪一眼他,端了茶淡淡道:“涂将军若想跟大都督做连襟,只怕家中的嫂子须要将正室的位置让出来才行。”
“你什么意思?”涂天刀瞪了眼。
边上的翁同素等人商议定后,听到这边的消息,过来打听两句,笑着对周川道:“周将军何苦卖关子,那姚家的四姑娘,分明是咱们将来的主母,主母的姐妹,如何能与涂将军做妾室?”若事成,以大都督的为人,姚家的姑娘即便做不成皇后,少说都是个贵妃,敢让姚家的女儿去做妾,这些武夫?
翁同素与河峻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不屑。眼下大都督打天下还用得着这些武夫,等江山鼎定,这些人再如此不知轻重,怕是……
涂天刀脑子转了好几圈,这才明白过来,差点拔刀去砍周川,“你个狗东西,你敢耍老子!”幸好被边上的人架住了。
周川眉眼不动,任凭旁人将自己来开,对耳边的劝说却充耳不闻。心道我与西北这些人绑在一处作甚,正要好好闹几场,我与他们不合,方才有真正建功立业的机会,眼看大都督即将龙腾,此时不表心意,何时才表?
涂天刀骂骂咧咧两句,转身挑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却与西北一干交好的武将对了个眼神,各自有些心知肚明的意味。
朱成刚自后堂走出,站在台阶上,冷冷喝道:“大都督到。”
明光堂中一众人立时屏气凝神站起身来,垂头恭迎。
李廷恩一身铠甲,持剑步出,见到殿中众人,没有一句拖沓,只道:“翁同素,写檄文罢。”事到如今,他已不必说鼓动之语。
翁同素大喜,顾不得其余赞画嫉恨的目光,起身回话,“大都督,臣下以为,这檄文还当以清君侧,定藩王为主。”
“清君侧,定藩王……”李廷恩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喃喃念了一遍这六个字,心中全是铺天盖地涌起的讥讽。
他清什么君侧,定什么藩王!
“清君侧,定藩王!”李廷恩念了数遍,一次比一次声色渐厉,忽的他一剑斩下,将面前的桌案砍做两段,冷冷道:“不必欺世盗名。我李廷恩,既敢兴兵谋反,就敢告诉天下人,我非一心一意的忠臣,我李廷恩,是一个休教人负我的逆臣。我兴兵,是为自身性命,李氏血债,宗族昌盛,臣下荣华!朝廷不仁,我李廷恩便敢不义。翁同素……”
“大都督。”翁同素被李廷恩的话说的一头冷汗,战战兢兢的应声。
“布告天下,朝廷更迭,谁主江山,且看鼎盛兵马!”李廷恩眼中全是凝结的森寒,一字一顿,“我李氏数百族人血仇,待攻破京城之日,必以宣家人头为祭。”
“大都督!”翁同素大惊失色,与河峻等人一道跪在地上,“大都督,此檄文一发,只怕天下世家士子多……”谁打天下之初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