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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绯从未与人如此亲暱过,一颗心因为愤怒与羞辱而狂乱地跳动着,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她不明白的东西,那是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感觉,慢慢地从身体的最深处湧了上来……她感到慌乱不已,直觉地狠狠一咬——
厉邪猛然抬起头,虽然抽身得快,但唇角仍然被她咬伤了,红色的血丝让他原本俊美的脸庞变得邪意十足,厉邪不以为意,只是咧嘴笑道:「小绯儿,差点都忘了你是只噬血的母豹。」
「你到底想干什么?」轩辕绯无可抑制地涨红了脸。自从两人见面以来,厉邪总是喜欢以这种彷彿亲暱却又轻佻的语调戏弄她,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去做出这逾矩、轻薄的行为。
「小绯儿,我真不该让你和囟相处这么久的,瞧你的脑子都变迟钝了。」厉邪煞有介事地歎息,再次逼近她清艳的脸庞,漾起挑情的邪笑道。
「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我渴望你,以一个男人渴望女人的方式,不是这么难懂的,嗯?」
「你疯了!」轩辕绯瞪大眼,除此之外她确实再也想不出任何句子来形容厉邪。
「或许。」黑瞳中的火光更炽了,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或许我是疯了,但是我只为你一个人疯狂。」
轩辕绯被他几乎像誓言般认真的语气所震惊,却完全无法做出回应,只能像是瞧见疯子般,以一种惊惧的目光望着他。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胆敢对她如此无礼!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拥有朱雀皇子的身份,另一方面更是由于厉昕严密的保护。随着她逐渐成长,她的美丽一天比一天惊人,但一来轩辕绯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凝,再加上烙印的诅咒,根本不会有人敢对她表露丝毫的爱慕之心。
直到厉邪莫名其妙的出现,还以这种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的决心宣示,除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外,她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个人已经疯了!
「绯儿,这样就吓坏你了吗?」厉邪从她惊慌的表情中知道现在不是逼迫她的时候,于是目光一敛,瞬间恢复成玩世不恭的神态,他嗤笑一声,以手指轻弹她细嫩的脸颊戏谑道:「现在这个模样好多了,至少比你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看多了。」
「嘎?」轩辕绯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弄懂他话里的涵义。厉邪是开玩笑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不动,厉邪仍旧凝望着她,专注而认真,直到她因为不知如何应对而气恼地避开眼,他才扯动嘴角笑出声。
「掀开这片布帘,就是『星野』,是南蛮最东的一座城镇。」好半晌后,厉邪再次以戏谑的语气说道。「这里虽然不比苏城富裕,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城镇,我们在这里可以生活得很快乐。」
「你在胡扯什么?谁要和你在这里生活!」轩辕绯怒瞪他,着实无法想像怎会有如此霸道之人,莫名其妙地封了她的穴道,还将她带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啧啧,绯儿,你真是无情,既然师父已经决定了居住的地方,做徒弟的怎么能出声反对?」厉邪见她红着脸欲反驳,再次摇头笑道。「我教了你三年武功,你若是现在翻脸不认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次说清楚。」轩辕绯死瞪着他。
「小绯儿,这么急着想摆脱我?」厉邪挑高一道眉,再次凑到她脸前,俊邪的面孔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我和昕不同,他选择和你一拍两散,但我不同,既然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教导你武功,那么我就必须索取应得的代价。」
「你要什么!?」果真是个卑劣的傢伙!轩辕绯一张俏脸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要什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深暗的瞳孔进出火光,像是锁紧猎物般地望着她,他的目光让轩辕绯浑身紧绷、直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一身功夫由我传授,如果真不想欠我什么,就废掉自己一身的武功,这样我就放你走,不管你要回苏城还是哪里,都和我没关系了。」厉邢咧嘴,满意地看着她脸色一白。「再不然,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需要一个奴仆来煮饭照料,若是不愿自废武功,那么就舍下朱雀皇女的自尊,心甘情愿地当我三个月的奴仆,这样也成!」
「你不要太过分了!」眼看他的要求一条比一条过分,轩辕绯抗议。失去了武功就如同鸟儿被折断了翅膀,根本无法自保;但若是成为这傢伙的奴仆三个月!?这根本是不可能!
「啊!这两个你都不喜欢,那么还有最后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成为我的女人,将你自己完全的交给我。」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厉邪伸出双手将她紧紧困在怀中,像是拥抱着最珍贵的宝物。
「绯儿,这可是最划算的交易,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人,我这条命从此就属于你,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做,不管是被一千个人、一万个人,逆天、或是叛神,我都愿意,只要你拿自己来交换……」
第四章
凉风拂过竹林,传来「沙沙沙」的声响,一名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微仰起头,玻а圩⑹幼叛矍暗拿谰埃幌ρ羧竞炝舜蟀胩炜眨级屑钢环赡翊油飞下庸ツ克叭且黄刻烊坏拿谰埃桃瘛⑶岱纾土掌加凶诺幕ㄏ恪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一片美丽的景物之中……「咯」的一声,一只遭利箭刺穿的野雉被扔在眼前,以最不温柔的方式将她唤回现实世界之中。
「这是晚膳,拿去处理吧!」命令的男音随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轩辕绯的身后,厉邪站在夕阳余晖中,高大的身影显得更加慑人。
自从厉邪在马车上说出三个匪夷所思的报偿条件后,他根本就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俊邪的面孔越靠越近,近得她能在他漆黑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选哪一个?绯儿,我的耐心有限。」他邪笑地伸出手,一根指头在她眼前晃呀晃的,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伸手废她的武功或是直接剥光她。
「三个月的奴仆,但你要说到做到,届时不能反悔。」望着那双朝自己伸来的魔手,轩辕绯迅速决定了眼前最安全的一种。
三个月的奴仆,两人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厉邪乌亮的眼闪过一丝可惜,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而后领着她下马车,来到这间小木屋时,时间已经将近傍晚了。
「绯儿,你听到了,这是晚膳,快拿去处理,这是你身为奴仆的第一个工作。」厉邪咧嘴提醒她。
处理?他说的简单,轩辕绯没有移动,只是和那只野雉四目相望。
「你以为这么瞪着它,野雉就会自动去除羽毛、堆好柴火点燃,然后自己串上竹弧境上闩缗绲拿牢洞蟛吐穑壳装溺扯!
「你……」他的嘲讽让轩辕绯的双颊火辣辣地烧起来。
「我肚子饿了,相信你也一样,若是想在天黑前享用到你的大餐,最好现在就开始动手,小奴才。」男人眼角带笑,唇边却吐露相对残酷的言语说。
「还是……你改变主意了?现在要作我的女人,就可以让我来为你服务?我可是很疼自己的女人,别说是杀鸡拔毛,就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我也会双手送上美味的料理,填饱你的肚子。毕竟,在当我的女人之前,你需要养足力气才能应付我夜晚需素无度的求欢。」
「够了!」受不了这人的厚颜无耻,轩辕绯奋力拎起地上的雉鸡,冷哼道。「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谁说我办不到,我就处理给你看。」
「很好、很好,就是这种态度,我也不需浪费这许多唇舌了。」厉邪悠然地漫步到大树边,纵身跳上其中一根粗干,双手交抱在颈下躺着。「我要休息一下,等你烤好了再叫醒我,小奴才。」
轩辕绯还给他一个可以杀人的目光,但厉邪已经怡然自得地闭眼小憩,留下她与那只野雉。
从出生至今,轩辕绯就生活在皇室里,凡事不需动手就有人为她打点好,别说晚膳,就连三餐都是专人送到她面前,菜色更是搜尽天下间的美味,那样奢侈的日子她过得是理所当然,一直到现在,轩辕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自食其力。
她明白要厉邪大发慈悲是不可能,假如她不动手准备,那么除非天上降下不可思议的奇迹,否则这只雉鸡永远只会是只雉鸡,绝对不会化为美丽银盘上的油亮烤鸡。
哼!既然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背诵诸子百家经典,也能够过目不忘地学会复杂的功夫招数,凭什么会被一只死鸡给难倒?轩辕绯卷起衣袖,美丽的小脸上写着不服输的决心,开始一根根拔除雉鸡身上的羽毛。
半个时辰后——厉邪半睁开眼,在她专心用力地从竹筒中吹气,打算点燃柴火的时候,偷偷打量着她的努力成果。
唉,他也早料到了——因为不懂得拔毛的要领,整只理应光滑的鸡身上还可以看到鸡屁股上零落地挂着三两根羽毛。至于她堆的柴,光看一眼,厉邪就可以断定,不管她吹再多的气、点几次打火石,那堆火永远烧不起来!更何况她竟然连「干柴烈火」的成语都忘了,捡了那堆还未干的新柴,别说要点燃它,就算是放进烈火堆里,也得花上一番工夫才会燃烧。
本来他心里头就对这顿晚膳不抱希望,会要求她如此做,不过是出于一股戏弄的心罢了。
平日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朱雀皇女,此刻为了温饱肚皮,香汗淋漓地做着自己从未尝试过的苦差事,高傲美丽的脸上满是挫败,但一双不肯服输的倔强丽眸依旧光辉闪闪,继续努力不懈地挑战着。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绯儿。
他不想要那尊被命运束缚、被诅咒绑架、被地位囚禁的美丽娃娃。他想要见到的是活生生在日晖余荫下挥汗努力,会为他的捉弄而恼怒蹙眉,会为他的无礼言语怒斥反讽,会呼吸有反应真正具有血肉与灵魂的她——就像当初,她下意识地拿起刀剑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时,那种稍纵即逝却明显可见的一点点人性气息。
就在此时,吹气吹了大半天而得不到任何成果的轩辕绯终于耐心尽失,她起身一脚往柴火堆踹去。原本难得很完美的木柴哗啦啦的全都摊在地上了。
「啧、啧,朝木头堆发火不会有帮助的。小绯儿。」
整个人明显一震的轩辕绯战战兢兢地回头。
「你……不是睡了?」
他伸个懒腰,跳下树干。「不过是闭眼小歇而已。」
他看到多少?自己拔鸡毛的模样,以竹筒吹气的丑态,全都被他看在眼中了吗?轩辕绯一咬下唇。罢了,自己也不在乎在他眼中有何形象,管他要怎么看待自己,她才不在乎。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呀,亲爱的绯儿。」厉邪走到被她救光毛的杂鸡身边,双手合掌地哀悼着说。
「可怜你生前被人一箭夺走生命,痛快断气,死后却惨遭这种无端虐待,毛被拔得七零八落,想必痛得很吧?要记得,折磨你的人也不是有心的,初作人家的奴才,难免笨手笨脚,你就做只宽宏大量的鸡儿,原谅她,甘心上西天去。」
轩辕绯哪会不知他在指桑骂槐,但又苦于无法回嘴——她的笨手笨脚是事实,但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嘲笑人吧!
瞟瞟她一言不发紧绷的小脸,厉邪挑高眉头说:「突然这么安静,怎么,有做人奴才的觉悟,晓得要听话了吗?」
『我承认我不懂。既然你厉害,那你来做。「轩辕绯反抗地瞪着他说。
「呵,这是向人讨教的态度吗?绯儿。昕的教育比我想的还要失败,不但没除去你的脾气,就连教养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一出了皇宫,你倒是很快就像个乡野村姑,遇事就会发脾气。」
「这和昕师父无关,我只是突然发现对付一头狗熊也只能用狗熊的言语来沟通。」她伶牙俐齿地反嘲。
「哼。」她不逊的态度勾起他邪魅的笑意。
「狗熊是吗?不过……恐怕眼前你也只能仰赖我。没有我,你根本就不懂得求生,连生把火都不会,又身无分文,惹怒我对你更没有好处。」
轩辕绯闻言脸色一喑,她忆起自己此刻的处境,现在自己身边除了这名狂妄自大又无礼粗俗的男人以外,没有别人了。就连昕师父也不要她。
「罢了罢了!今夜就破例一次,算我教你如何生火烤食,明天起再这样,我可要要求你改用身体来当报酬了。」
对于他意外的让步,轩辕绯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过来看着吧,先来学习怎么捡有用的柴火。」厉邪嘲笑的黑眼在薄幕中闪烁着邪魅的光芒。
霎时间,轩辕绯产生错觉,彷彿一道黑暗的大门正在厉邪的身后展开,而他正以这样的笑容勾引着她踏入无边的迷宫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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