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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温宁双拳握紧,阿音即刻揪了板栗回来,对他赔笑道:“一点灰,抖抖就好了。反正绣完还得洗洗不是?”
温宁沉住气,警告她:“把狗给看好了!要是毁了绣图,我就把它给丢出去!”
“你凭什么丢我的狗!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不能让着它点!”阿音说着,搂着板栗就钻进被窝。
“我这么大一个人,我……”温宁气得说不出话,许久才闷声道,“好,我让它。”
阿音翻过身来,看他一改往日的平和面色,下针都带有忿恨的情绪。她小声嘀咕道:“说什么绣花要平心静气,一点小事就影响成这样。”
可能是屋里太静,这话被温宁听了去。他停手道:“有种,你来试试!”
阿音打着哈欠,立马合眼:“有没有种,你不知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温宁狠狠瞪去一个眼光,却见她合了眼。他暗道:“等这批货赶完,我定要揭穿那个魏云驰的真面目!什么送狗,分明是挑拨离间来着!”
*
时间晃悠悠地到了二更天,温宁将手中的绣图完成,从柜子里搬出被褥,正要睡下。
他掀开被子的动作滞住,余光瞥见某人转过一张恬静的睡脸。正如阿音先前所疑惑的睡姿问题,温宁已不是第一次在夜里看她。因为只有在夜里,阿音才会显露清醒时不曾有的宁定可爱。
见她探出被子的手,五指微曲,温宁知道她是睡熟了,方才酸溜溜地说:“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收什么,居然连狗也要。你又不是很笨,也领悟到他图谋不轨,怎么一见这只狗,什么都忘了?难不成,你以前养过?”
这种自言自语,注定没有结果,温宁也习惯了。他很清楚这个后知后觉的姑娘心里没有他,或者可以说,她压根没想过这档子的事,还一心要为夫君找几个小老婆。她把堂堂温家少夫人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能力。
温宁默默笑着,却也隐隐担忧。她有这般想法,绝非出自一个女人的大度,就像她不顾受伤也要拿回那四百两。她从那天开始自责,或许是她想偿还。偿还之后呢?
有的话,想说却没有恰当的时机。而另一些事,却又不同。
温宁静静移到床边,凝视她的静然睡脸,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手渐渐垂下,支在床上。
忽闻“嗷”地一声,温宁惊得直起身子,见阿音被窝里似有一团东西在挪动,逐渐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见它伸出小舌头,在阿音脸上一舔。
阿音悠悠转醒,瞧见它的可怜样:“谁又欺负你了?”循着板栗的眼神看去,自然而然看见一张茫然的脸,“你站这么近,想干什么?”
真实的原因,温宁当然开不了口,只好随口道:“看你踢被子,就帮你掖好。”
“是吗?”烛火昏暗,阿音虽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料到一些不好的事。至于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怀里的毛绒绒就钻了出去。
待温宁回过神,板栗已四仰八叉地倒在他铺好的被褥上。秉烛过来,映出它懒洋洋的模样,甚至还挠着肚子。
这本不是大事,可正当两人掉以轻心之际,被褥上的圆滚滚忽然翻了过来,侧身掀起爪子,搭在隆起的被上。这个动作,相信没有人不熟悉,这是犬类遇上生理急事的习惯性动作。
阿音预料到什么,半梦半醒间喃喃道:“不是吧。”
温宁还未猜出个所以然,一股难闻的骚味便嗅入鼻腔。
具体的事,再清晰不过。板栗在他厚被上……撒尿了。
深夜的空气似乎顿了顿,随着温宁的一声怒吼开始流动:“死狗,居然敢在我被上做这种事!看我不打死你!”
阿音瞬间清醒,忙扯住他后腰带:“不许打!”
被牵制的温宁难以动弹,眼睁睁看着那狗开心地从门缝溜出去。
他转头问她:“你……没关门?”
阿音愣着摇头:“你比我晚睡,你问我?”
两人须臾对视,即刻披了衣服追出去。一个护狗、一个打狗,半晌才从门里挤出去。
互不谦让的叫喊,终是惹得温夫人醒来。她刚踏出房门,板栗就屁颠屁颠跑到她身边,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珠子,望着温夫人。
温夫人见两人衣衫不整:“大晚上的,你们俩又在干什么!”
“是温宁要打板栗!”
“是破狗把尿撒在我床上!”
你一言、我一语,正是争辩得不可开交。听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都给我住口!”
三人一狗看去,竟是温老爷赶回家来。听他继续说道:“已过二更,你们还在大呼小叫,当真不怕扰了邻居?都给我进屋睡去!”
白滚滚的小东西在夜里特别显眼,温老爷专注地盯了一会儿:“这狗,哪来的?”
温夫人应道:“是魏公子送的。”遂将白日的一些事简单说了说,她低头看着狗满眼祈求,自然把菜汁溅了一脸的事给略过了。
温老爷看着他们,低声喝斥:“有事明天再说,都给我回房去!”
由于旅途疲惫,温老爷没多说便进了屋子。温夫人走到温宁面前,任凭板栗一路贴着裙角随着:“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不能让着它点?”
此话一出,阿音不得不捂嘴站着,生怕爆笑出声。
温夫人开始她最为擅长的循循善诱:“你是一个男人,犯得着与一条狗生气?板栗还小,它就跟孩子似的,要一步一步教,你要有点耐心……”
接下来的话,温宁基本没听进去,他没想到母亲竟会为一只狗而长篇大论,也没想到这区区一天的时间里,他在家中的地位,是连狗也不如了?
待母亲说完进了屋,温宁目视这狗拐到阿音身后,貌似一副弱者的姿态:“还有种躲起来?别以为大家都护着你,我温宁就奈何不了你……”
“喂,你又想干什么。”阿音拦住他,顺道往房里一指,“你最好快些把被子洗一洗,要是等到天亮,说不定那味道就洗不去了。”
温宁无惧道:“哼,熏死你又如何?”
阿音清咳两声,时不时露出笑意:“想要熏死我?我无所谓。只不过,要盖那被子睡觉的人是你,不是我。既然温少爷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板栗的表现真是一级棒!明天会更棒~呵呵呵。。。。
【三次元助攻】有些事,你看着别人做,觉得浪漫。其实,如果你亲自去做,也许更浪漫。
☆、「书院乱」
板栗在温家的地位,可谓一时无两。阿音宠着它也罢,居然连温夫人也对它爱护有加,有的时候,甚至连温老爷的话也不屑一顾。温宁对此甚感无语,与其在家看狗来回蹦跶,倒不如待在书院晚些回去,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勉强算是平静一些。
可是,就算温宁在书院待到天黑,中午的饭还是该吃一吃。温夫人虽放任他留在书院,但仍是嘱咐阿音每日午时前去送饭。
一般来说,送饭算不上是什么事,可偏偏阿音带了板栗去。一手是食盒,一手抱狗,几乎全禹州城人都知道温家养了一条乖巧的狗。
子虚书院并无犬类不得入内的规章制度,每当阿音到了书院门口,便让板栗落了地。看它乖顺地跟在裙边,阿音很是放心。可一到杏林亭坐下,便不太平了。
一个素衣姑娘,抱着一条狗……在单纯的书生眼里,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故而,每到午时,杏林亭里就聚集了一群人,专门围观阿音逗狗。阿音对此不以为然,看着板栗跟大家玩得开心,也顾不上温宁的心思。
如此一来,温宁“眼不见心不烦”的愿望就打了水漂。本以为中午能过得悠哉一些,现在是一下课就得冲到杏林亭,把那些围观群众全数劝退。他向来不喜欢围观这档子事,尤其是围观他夫人的那群闲人。
*
已是第五日,温宁跑步的速度提升不少,一口气跑到杏林亭也无以前那么喘。而那群围观的人也像是习惯了一般,见他来了,便转身离开。
阿音感觉周遭静下来,就朝食盒看一眼:“少爷,吃饭。”
此时的温宁哪有吃饭的心思,他忍无可忍:“你送饭就送饭,带什么狗来?就这么喜欢让人围着看?你要搞清楚,你是我温宁的妻子,是温家的少夫人,平日里抛头露面也就罢了,给一群人围了盯着看,很好玩吗?”
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这些,阿音有些惊讶:“你跑了这么远,还说这么多话,居然不喘!温少爷,你进步很快啊!有没有考虑试试武状元?”
对她的调笑,温宁只觉恼火:“你够了吗?我告诉你,明天不用送饭来了!”
阿音笑了笑:“你说的好像是我想送饭一样。这五天,你说的也够多了。温宁,我让人围着看又怎样了?难道这也有辱温家门风?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许久没听她这样顶嘴,想来这五天,她是忍着不说。碍于公共场合,温宁也不敢太过大声,只能凑近一些:“我是脑子坏掉了,所以才一直把你当温家少夫人。其实你根本不在意这些,你从来就没有作为阮思的自觉!”
“温少爷,你是想吵架吗?”关于他脑子的事,阿音只是随口说说,哪里知道他的反应大成这样。看来,他是入戏太深了。“你说的对,我不是阮思,为何要有她的自觉?”
“对,你说的对。”温宁笑着退开,“要是阮思让人围着,早就吓得带狗跑了。”
阿音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怎么左一个阮思、右一个阮思就说起来了?她脸上浮起神秘笑意:“喂,你不会真的喜欢阮思吧?所以……才这么介意?”
温宁对她的后知后觉感到头疼,心说这女人的脑洞已经开偏了,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指不定会联想出更奇葩的东西。他摆手道:“饭我会吃的。你先带狗回去吧。”
阿音想着赶回家午睡,也懒得与他废话。“板栗,我们走。”
“板栗、板……”阿音往四周一瞧,倒吸一口凉气,“板栗……不见了。”
“它不是很黏你么?”温宁敷衍地往周边看了看,咦,还真是不见了!
看阿音急得跳脚,温宁只能替她找狗。午饭,估计得放弃了。
*
两人找了大半个书院,问了不少见过板栗的同学,愣是一点线索也无。书院不算大,四周有围墙,除非它钻了狗洞出去,否则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无。
“啊!苍天呐!我的画!”
向来以内敛沉静著称的程夫子,竟然发出此等惨叫!书院里往来的学生,不约而同朝春风阁的方向看去,面色木然。
温宁意识到什么,立马拉过阿音的手,奋力冲向春风阁。
春风阁是书院先生们休息之地,故而藏了许多供先生们把玩的东西,更有琴、箫,笔、墨、纸、砚,故此也有不少先生们亲笔挥毫的字画。
依程夫子的惨叫推断,定是他刚刚画就的水墨遭了什么不测。
当温宁和阿音携手奔入春风阁,那里已是一片狼藉。
花架上的盆栽“哐”地一声,碎在地上,土撒在零落的碎纸上,碎纸上的墨迹未干,砚台正倒扣在边上,边上的毛笔在滚动,划出一个惨不忍睹的弧……
程夫子搂着一卷画,站在废墟之中,目色惊恐地望着两人,口齿不清道:“还好、还好这幅画没事。要不,院士定会扒了你们的皮……”
话说子虚书院的院士是个好好先生,任何时候都是处变不惊、和蔼可亲,除非……有人毁了他的画。后果,绝不是退学那么简单。
又是一声闷响,乐理老师的琴忽而砸在地上,上边断了两根弦,似乎沾着一滴血珠。
发现这一点的阿音,颤着手指过去:“夫子,这琴……是怎么回事?”
“琴?”程夫子扭头过去的瞬间,面色煞白,“糟了,琴弦居然被那个小东西给扯断了!”
“小东西?夫子说的是板栗!”阿音紧张道,“板栗受伤了?”
“夫人,现在好像不是关心这事的时候……”温宁说着,抬手指向四周,“你说这些,该怎么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