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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魏某送礼有何关联?”
“若是要送,当初她漪花楼时,为何不送?如今她嫁了人才来,莫非魏公子另有用心?”
魏云驰确是讶异于温宁的胆色,他这么说着,就不怕那七十幅绣图的工钱打了水漂?不过,帮助温家是一码事,送礼又是另一件事了。
面对质问,魏云驰随意编了个借口:“当时魏某前来禹州乃是私下所为,要是送礼给了花楼女子,再传到家父耳边,怕是不好。这种事,温公子难道不知么?”
听他所言,确是有些道理,就像当初想娶阮思以策万全,温夫人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只怕是温宁一生的阴影。
鉴于温家与他还有生意来往,彼此之间终归应该留些情面,只怪当时未能拒绝,现时礼物上门,也只得收下。温宁说道:“那就替夫人谢过魏公子。只不过,我尚有一事不明。这只是普通字画,魏公子为何不亲自送去,还得由在下转手?”
魏云驰勾起唇角,眼底带了轻蔑:“魏某接到家书,有一笔生意必须由我亲自出马,所以才无闲暇。呵,难道温公子的意思是,要魏某再把尊夫人请到府里,日暮之时再与礼物一道送回温家?”
本想问得魏云驰无言以对,岂料是过犹不及自作孽。温宁哪能容得阿音再去那人府里,遂马上攀下架子。只可惜,心里一急,脚下一滑,拐到地上的时候,听到筋骨扭伤的声响。
魏云驰悠悠然地把画卷往案上一放:“有劳温公子了。”
温宁尚且扶着脚踝,抬眼见魏云驰已离开书阁。没想到居高临下的气势,竟然这么容易就破功了。
*
夜幕将至,温宁握着那幅画一瘸一拐地挪回家中,本是想拿画当拐杖撑一撑,可一想到阿音的脾气,只好作罢。
温老爷和温夫人早已用完晚饭,阿音一如既往地坐在厨房前洗碗。
她嘴里哼着莫名其妙的调子,目光时不时往家门口看去,默念着:“再等你半个时辰。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饭菜全部拿去巷口喂狗!”
其实,她已经等了两个半个时辰。现在的她,只是拿着搓碗抹布在手里晃着,怎么看都是装忙的样子。
一抹白色现在拐弯处,阿音立即冲出家门。刚想数落他几句,却见他的脚有点问题。心里有些担忧,嘴上却嘟囔着:“你脚怎么了?被狗啃了?”
温宁没心情生气,随口应道:“你说是咬的,那就是咬的吧。”
阿音俯身按了按他的脚踝,触感异常熟悉:“哦,崴了。原来,温少爷也有今天。”
温宁任凭她嘲笑,等她笑够了才说:“能不能先扶我进去?别惊动爹娘。”
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阿音就小心搀扶他进了家门。
先是把饭菜端给他,然后又去打了盆冷水。阿音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生活,她想到一个词:相夫教子。猛摇了摇脑袋,带着友好的微笑走到温宁身边。
温宁正在吃饭,看她笑得如此夸张,险些喷出来。指了指她手上的盆子:“温夫人,你不会是想给我洗脚上药吧?”
阿音差点就承认了,但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又改了口:“我只是把东西拿来而已,要是你瘸着走来走去,还想瞒住你爹娘?温少爷,剩下的事,得你自己来。”
刚刚有了点小激动,温宁的心又是拔凉拔凉的:“你就不问问你丈夫是怎么扭伤的?”
“你又不是我丈夫。”阿音答得万般干脆,且不忘补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错么?”
“你赢了。”温宁自觉说不过她,随即放弃。
阿音从屉子里翻了药出来,装作非常随意地丢在他手边:“哝,药。”
温宁心里想着道谢,可说出来又是另一句:“今天,好像有些静。”
习惯了某狗窜来跳去的日子,这片刻宁静倒是让温宁不自在了。可温宁只是随口说说,却不知眼角流露了什么,使得阿音理解错误。眼睁睁看她跑出屋子,顿觉虎躯一震。
果然,阿音把板栗给抱了回来。她说:“还以为你不想见它,所以就把它放在你娘那里。说的也奇怪,板栗在你爹娘那里都乖得很,为何到你面前就跟疯了似的。温宁,你跟它犯冲是吧?”
温宁勉强维持冷静,假笑道:“你怎么不说它跟我犯冲?”
阿音望天一想:“说的也是,否则也不会把书阁翻成那副样子,害得你连夜抄……”嗓子眼忽然干了,阿音顿时想到一些不该想到的东西。
那天晚上是不是疯了?带他上屋顶作甚?居然还在他身边睡了,之后早上醒来还抱在一起,让整个书院的人都看了笑话。难怪这两天上街买菜都觉得背后凉凉的,都说书院八卦多,那些菜市场的大婶一定听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阿音迫切地想证实一件事:“温宁,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和我明明离得很远,你、你是怎么抱住我的!说!”
某些事,温宁一辈子也不打算承认,例如那晚故意抱住她。迟疑了半晌,方才含糊不清道:“阿音姑娘,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晚上多多少少有点冷。何况你我离得不是很远,寻个相近的东西取暖,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取暖?你拿我取暖?”阿音听出某人主动的意味。虽说夜里风凉,但阿音早在拂月楼时就习惯了睡屋顶,所以绝无找人取暖的荒唐事。
“你我不是朋友嘛,互相扶持……”温宁轻轻松松说着,却见阿音抱着板栗,一步一步踏来,“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阿音两臂一松,板栗就蹦到地上。她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脚伤是被狗啃的吗?要不现在……真真正正被啃一回?”
温宁察觉到危机,撑着桌子站起身:“喂,开玩笑归开玩笑,认真会要人命的。”
阿音微微一笑:“板栗,咬他。”
圆滚滚的小身体发出“嗷”的声音,板栗蹬了蹬前爪子,眼看就要朝温宁冲刺。
温宁一时心惊,吓得把碗按翻,正想夺门而逃,却见板栗放弃了攻击。
“板栗,板栗……”阿音傻眼看着,看着它朝温宁的书箱蹦跶过去。
书箱边上放着一幅卷轴,正是魏云驰赠予阿音的月映图。板栗竟然放弃咬温宁的绝佳机会奔过去,把卷轴从系带里抽了出来。
温宁适才想起这幅画,好在不晚:“前几天,你不是喜欢魏云驰的那幅画么?他今天拿来的,要我带给你。”
阿音拾起那幅画:“我那天只是随口说说,魏公子还真放在心上了。”
温宁无奈道:“你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我说你还不信……”阿音摊开画卷,目光骤然停滞。她双手颤抖着,把画轴越握越紧,眼角忽而一酸:“温宁,这画,真是他给你的?”
“是啊,有问题吗?”温宁拖着脚过去,端详那幅画,察出异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诶,之前好像没这两行字。”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阿音喃喃自语,呆滞片刻,转身飞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咳咳】昨夜子时发生了一件事,好想发出来助攻,可惜夫人不让~_(:3」∠)_
☆、「师姐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明”字的左侧的“日”字,少了最后一划。
十年相处,阿音绝无可能认错师父李寻的字迹。这个魏云驰究竟是什么人?
在温宁上前阻截之前,阿音便奔出家门,反正夜里无人行走,她便放开胆子,以蹩脚的轻功迅速前行。虽说途中摔了那么两三次,但比起寻常走路,自然是快上不少。
赶到魏府之时,门前的灯火只燃了一盏,可门前却多出两个侍者。
手里还捧着那幅月映图,阿音低头看了看那两行诗,理清被风吹乱的衣裙,缓步走上前去。她柔声问道:“我是温家少夫人,不知魏公子可在府中?”
门前侍者面面相觑,只有一人开口:“公子不在府中,少夫人还是改日前来为妥。”
“不在府中?”心底的疑惑无法解开,阿音哪有心思听他们的劝告。她往门缝里望去,府里的确见不得半点灯火。她又问:“魏公子何时归来,我可在此等候。”
“公子出城了。”侍者的冷傲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下人,若说是轻蔑,倒也算不上。
阿音把画握紧,心想这也太过巧合,让温宁把画送回来,人却走了,连致谢的机会也不给一分一毫。见侍者面若冰霜,她只想再多问一句:“可否告知魏公子何时回禹州?”
侍者不再看她,而是凉凉道出一句:“少夫人请回。”
魏云驰为人古怪,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难以捉摸。阿音心知今日是无法证实,只能暂时回去。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要证实,看来要另谋他法。
*
刚从魏府门前离去,某人就拖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走来。见阿音神色落寞,心里自然明白原因:“刚才你走得那么急,我都没来得及说。魏云驰他这几天……”
“我知道了。”阿音朝他脚踝瞄一眼,“你跑出来做什么?要是脚伤严重了,明日可没法去书院上课,别妄想我会扶你去。”
“在家歇两天也挺好,这些天整理书阁也挺累的。”温宁发觉她握在画轴上的手,似乎局促不安,“喂,这画有问题?”
生怕他察觉什么,阿音即刻否认:“哪有问题?我只是想问魏公子为何在画上添两行诗。”
温宁用脚趾都能想到个中原因绝不是这样,但也无从问起。他随口说道:“也许是魏云驰觉得那两句很有意境。我说,你能不能先扶我回去?”
阿音嫌弃地看他:“你自己拖回去,难道不行么?”
两人僵持片刻,阿音终是心软扶了他。温宁外表上是沾沾自喜的模样,可他见到阿音转身之时,回头望了一眼魏府。
对于阿音的性格,温宁已了解得七七八八,故而如他所料,事情并未结束。
在床上假装熟睡的阿音,时刻监视温宁的深眠程度,接连叫了他两声未得回应,便以此认定他睡了。随后披上夜行衣,再度闯入夜色。
*
再次溜到魏府,阿音自是有备而来。好在此魏府乃彼温府,阿音往日闲逛时把地形摸得透彻。所以找处矮墙翻进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此行的目的是潜入魏云驰的书房。他是个生意人,而且还被程夫子请去当书画先生,那他平日里写写画画肯定少不了。只要去他书房看一看,定能得出结论。
轻车熟路地绕开来回走动的下人,阿音不禁坦言,这真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顺利的一次潜行。方才爬屋顶、或是跳墙,居然一次也没摔过。
贴在墙上,去听书房里的动静,后来想想,似乎没有必要。主人不在,还有下人敢进书房么?阿音想到这里,直接绕到正门,准备推门进去。
一股焚烧的气息钻入鼻尖,阿音眼睛一眨,竟然看见屋里有火光!心说这魏府的下人也太不敬业了,主子房里出事了也没人管?
阿音踹门进去,看见的不是寻常惨烈的火场,而是一个与她穿着相似的黑衣人。
他正蹲在地上,往一只铜盆里扔纸。在盆里迅速成灰的东西,是一张张书满墨色的白纸。定睛一看,那全是魏云驰的真迹。
那黑衣人见阿音进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继续撕着册子、烧着纸。突然说道:“你傻站着干什么?新来的啊?我都跟师父说了一个人能行,干嘛还让别人来。我说你啊,刚才进门的时候就不能轻点?”
听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阿音心里没有半点厌烦的意思,她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慢慢走到火盆边上,仔细打量他折叠的身形,随即确认。“小昱?”
黑衣少年手势一顿,警觉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阿音连连摆手:“你我不是同伴吗?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这话刚说出口,阿音便想抽自己嘴巴。拂月阁有死令,任务全程不得唤同伴之名,只能以手势代替。
黑衣小昱立马踢翻火盆,扯嗓子喊道:“快来人啊!走水啦!房子要塌啦!”
“喂!你别乱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