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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依旧是轻快的语气,仿佛他的离开是她心情好的原因。
藏在衣袖下的手忍不住的紧捻成拳,龙禧微弯的嘴角不自然的暗扯了几下,隐忍着心中的一股闷气,深深的吸了口气“为什么这样问?”
“我们的约定一直到你的伤好为止,我是言而有信的人,所以觉得也是你离开的时候。”这句话在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是在赶人。
衣袖里的手捻得更紧了,手上的指甲也陷入了手掌的肉中,脸上的微笑变得有点扭曲,仿佛在作何种攸关生死的决定,娃娃脸上尽是挣扎,她接着的话让龙禧的圆眼一眯,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突然“嘣”的一声— 断了,上前拉起她的手,一直往回走。
“多亏你才有今晚怡红院的邀约……”
“放手,你在干什么??”
拉着她的手,龙禧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弧度,但不难看出嘴角在不断的抽搐,眼中闪着一股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嫉妒与疯狂,这令历经过风雨的钱凝风也感到错讹,愣愣的跟在他背后,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当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凝风居的寝室内。
空间中散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而龙禧则依旧脸带笑,眼中的阴戾更深了,一股天生的气势压得钱凝风有些透不过气,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模样,那双有神的凤目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
许久过后,一直挂着笑容的龙禧突然出手,要擒住数臂之遥外的钱凝风,也亏她反应快;一个侧身险险的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一丝赞赏滑过他那双冰蓝色的圆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当第二招再至,钱凝风是绝对躲不过的,可她却倔强的不认输双手成拳迎了上去。
一来一往,在寝室里拆了不下十招,一直单手与她过招的龙禧,嘴角一扬圆目一眯,收在身后的左手便迎面直取她的面门,心一惊,钱凝风直往后退,此时的龙禧早就移位到她的背后,等着她投怀送抱。
果不然,她狠狠的撞进他的怀中,一阵挣扎过后,头上的儒生帽因为之前的动武与现在的挣扎,“啪”的掉到了地上,一头完整的青丝被绑成一条又黑又亮的发辨,这也难怪她一向戴着儒生帽,即便与他同床共寝时也不曾脱下。
对于没有执行剃发令的她,龙禧感到十分意外,眼中闪过一阵兴奋,可当他的手似有若无的碰了碰钱凝风平坦坚硬的胸部后一股浓浓的失望便在他眼中浮现,随后又释然一笑,眼中的失望尽退。
“为何没有执行剃发令,留发不留头,难道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不要命了?”在背后环住钱凝风的龙禧一阵轻笑,带着笑意的在她耳边轻声的呢喃,任由怀中的人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这么弱的武功,不需要使用内力,只用一只手也能把你抓到。”
“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怎么敢忘呢?”
“那还不放开我!我是男的!别把我当娘儿们。”冷静下来的钱凝风不再挣扎,尝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是知道你是男的我才苦恼啊!”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万分的无奈。
“知道还不放手!”
“我也想,可是没办法。”
一手压制着随时会反抗的钱凝风,一手抚上她一脸倔强的脸,龙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嘴唇毫不犹豫的印上了她的红唇。许久过后,被他的举动震呆的钱凝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银牙一咬,反手推出一掌,顺利的把与她一般高的龙禧逼退了半步。
“真是不听话。”笑容并没有从他的嘴角消失,用手指抹了抹唇边的血,反倒开心的咧唇笑了起来,语气中没有愤怒,却有着被打搅的抱怨。
一个闪身,身法极快的他便又站在她的背后,这回他没心情与她再过招,一个擒拿手便把想反抗的钱凝风牢牢禁锢在怀中,半拖半抱的把与他同高的她拉到院子里,从衣袖里拿出袖箭,手一扬,烟火便在夕阳下冲天而起,一阵奇异的爆破声在他们的头顶响起。
不到一刻钟,从高墙外跃进两名留着满人的半月头,虎背熊腰旗装打扮腰间配着大刀的壮汉。
“爷!”壮汉们动作划一的跪在龙禧跟前,眼睛中规中矩的看着地面。
“起来。”
“是,爷!”
两人站起来,这时钱凝风才注意到二人的相貌,左边的壮汉有着与身体比例极其不协调的花容月貌,如果不看他那壮硕身材,她一定会以为他是红妆裙叉所改扮,而右边的壮汉年脸上一脸老实庄稼汉的模样,可一条蜈蚣似的伤疤把他的左边脸一分为二,这等“出色”的长相实在很难不把他与土匪强盗扯上关系。
“乌拉贝,勒布占泰,从今开始你们俩便留在这里伺候钱家的少爷,敬他有如敬我,他一踏出钱府的大门你们便得给我好好的护着他,寸步不离的给我跟着,如果出了什么事,便提头来见我。”依旧是笑意俨然,可语气中的威严却令人不能忽视。
“是!属下听令”二人的眼中虽然充满不解,可依旧跪下接令。
“以后凝风再上青楼妓院谈生意,那里的姑娘、小倌谁碰了他,便把碰到的那一部份给我剁下来。”说这种阴狠的话时,他的娃娃脸上依旧挂着那张招牌笑容,仿佛谈论的不过是削菜、砍鱼这一类的日常琐事。
“是,爷!”二人齐声应道。
“乌拉贝快去找个手艺好的剃头师傅来。”龙禧一手不舍的抚着钱凝风乌黑的大辫子,另一手依旧钳制着她不断挣扎的身体。
乌拉贝领命而去,不久便带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剃头师傅。
“龙禧,你要干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钱凝风在他怀中拼命的挣扎。
“帮你剃头,这样留着头发迟早会出事,落发令可不是闹着玩的。”手一指,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令挣扎不休的钱凝风便乖乖的软倒在他怀中。
剃头师傅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只稍一会儿原本丰盈的一头青丝便有一半落在她的脚边,看着脚边的落发,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身后的龙禧默默地的为她把散发绑回辫子。
“乖乖的听话,我有事要回京一趟,很快就回来。”笑容依旧灿烂,在夕阳下却令人有一丝伤感,走了两步他不放心的又回过头,看着被乌拉贝和勒布占泰一左一右“扶持”被迫留着满人半月头的钱凝风。
“哼!”钱凝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中有一种难以觉察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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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过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快,转眼间年关又将至,隆冬时分白雪茫茫,全国各地的分号都纷纷派人把这一年的账本呈上,为此钱家也变得热闹起来,而南方三藩与朝廷的战事也热闹得很,即使是身在杭州也能感觉到那种气氛。
一去数月没有音信的龙禧几乎被钱凝风遗忘,那只是几乎,因为身后两名相貌各异的却又忠于职守的护卫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龙禧这个人的存在,而且每天照镜子都会看到头上只剩下一半的青丝,这想忘都难了!
对于龙禧的身份,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可是他留下的两个人都像哑巴似的,无论如何利诱、恐吓都不能从他们嘴中得到任何关于龙禧背景的消息,最后她也就只好放弃。说完全猜不透他的身份那也是骗人的,想想钱凝风在商场上打滚数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身后两人原来的装束与打扮还有他们无意中泄露自己身份的腰牌看来,龙禧大概会是满清的贵族子弟,至于有多富贵那便无从猜测,因为他们腰间挂着的镶蓝旗腰牌上并没有官衔。
可龙禧的一双蓝眸似乎又给出了暗示,在汉人中蓝眸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在满清贵族中也是绝无仅有的,难道龙禧就是纯靖亲王?龙禧……,龙禧……,爱新觉罗。隆禧?
难道……虽说龙禧长得像十几岁的大小孩,可他真的是十几岁的小孩?如果是,武功没有理由会如此高,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一招便把数十名的杀手至之死地,那不应该是一个小屁孩能做出来的事。
那他到底是谁?
虽说身边的两名门神令钱凝风到风月场所谈生意时多有不便,可也有点好处,那就是妓院姑娘们碍于他们的威吓,不会再对他投怀送抱。
“少爷,漕帮帮主柳帮主求见。”小翠急匆匆的走书房,眼睛不着痕迹的瞄了瞄门外的两尊门神,压低声音对正在对账的钱凝风说。
停下笔,皱起眉略微思考了一下,钱凝风眼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门外的两人“让他晚上直接来我的房间见我。”
“是,少爷。”小翠匆匆的退了出书房。
☆、第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事关休戚已成空,
万里相思一夜中。
愁到晓鸡声绝后,
又将憔悴见春风。
来鹄
杭州的钱家不只是单纯的生意人这么简单,江湖事多少也牵扯上那么一点。虽说前朝腐败,而现在天下已定,但满人毕竟是外来民族,江湖上的所谓英雄豪杰们都对这个新朝廷有着或多或少的不满,明里暗里都干着一些反对朝廷的勾当,漕帮不能说是江湖上的帮派,也毕竟经常与江湖人打交道,虽然自称只是生意人不问政事,可总是或多或少的与一些江湖是非脱不了关系。
南方的航运业一大部分都是掌握在杭州钱家人的手中,知道这件事甚少人知道,漕帮与钱家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通常漕帮的人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钱家,这次由帮主出面,定然是大事,为此钱凝风也不敢怠慢,可碍于门外的两尊朝廷门神,她也不敢冒着以后可能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牵连而去见漕帮的帮主。
当钱家外的更夫敲响三更时,凝风居的屋顶上有了些许动静,和衣而睡的钱凝风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道黑影从大开的窗户跃了进来,修长的男性身影在月光下出现,背对着月亮的身影令房中的钱凝风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午夜有人闯入,她非但不害怕反倒像是在等待对方一般对着人影拱手示意。人影也拱手还礼并毫不犹豫的在靠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这时月光恰恰的洒在他的半个侧面上。
那是个磁铁般的年轻男子,他有一双美丽且魅惑的深眸,仔细一看,就像是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眸,散发着无比媚惑的邪美,镶在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上,那是一张能够吸引住所有女性的视线的出众的脸庞,上面挂着的是孤傲冷漠的神情,可眼神却是难以理解的炽热,性感的魅力从他俊伟的身上源源不绝的散发。
“凝风我依约前来了。”一丝笑意浮现在他那过分冷漠的脸上。
“说吧,为什么突然前来。”一向待人有礼而谦恭的钱凝风一反常态单刀直入的问对方的来意,语气既干又涩。
“还是老样子,总是不给我好脸色看,也不想想我堂堂一个白玉山庄的少主被赶出庄为的是什么。”男人一点不在意她的冷漠,反倒令人有他对这种待遇是习以为常的错觉。
“发生了什么事?要劳烦你堂堂的漕帮帮主玉面剑客柳行云亲自来见我?”钱凝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她自己也没发现的调侃。
“北方分砣传来消息,兴源行的大掌柜跟尚可喜的人走得极近,早前你拜托我查北方数家分一年内被劫了多批铁矿石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估计此事与三藩脱不了关系。”柳行云并不在意她刻意的冷漠与语气中的调侃,依旧面有笑意的对她说。
“你知道我一向的处事准则,商人重利、莫谈政事,兴源行亏空到是小事,涉及三藩那便有抄家灭族的危险。”钱凝风皱了皱眉,语带担心的说。
“现在情况未明,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希望如此。”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紧皱的眉头却没有嘴巴说的轻松。
面对她惆怅的背影,柳行云也皱起了眉“你家中的两名满人护卫是怎么回事?”
“识人不明的下场。”面对月光她苦笑着。
“需要我帮你解决掉他们吗?”
“兴源行出了这等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北上一趟,他们的确要拜托你动手了,但是不要伤他们性命,他们的主子不是什么善渣,凡事留一线……”她没说完只是靠在窗弦上叹起气来,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已经被剃光的半个头。
“难道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你当了纯靖亲王的娈童!”
“哈哈……,这回传闻更难听了。”钱凝风的笑容里有一丝奸计得逞的快意,同时一丝落寞在眼中闪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难道是真的么?”柳行云的手不着痕迹的握成拳头,脸上尽量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