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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箸在大小碗上流动,或快或慢。
明明是单个的音节,组合在一起,却真的流泻出乐曲来。
关山月看的目瞪口呆。
反观颜十七,抿着唇,却是一脸的平静。
乐曲不是很长,蜀葵敲击出来,倒也娴熟。只是因为体力不支,放下木箸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微喘了起来。
关山月啧啧称赞,“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碗,居然也能发出这么美妙的声音来。”
因着蜀葵这难得一见的才艺,关山月心中的那点儿芥蒂也荡然无存了。
她对于有才能的女子,从来都是恭敬有加的,就像对待阚雪净,因为佩服其才华,才会肃然起敬。
颜十七二话没说,径直走到了书桌前。
牛大庆很有眼色的抢过去磨墨。
报晓扑了两张宣纸在桌上。
蜀葵跌跌撞撞的挪过来,手扶在桌沿上,眼睛不看颜十七的脸,只是紧紧的盯在颜十七的双手上。
关山月也凑了过来。
对于,颜十七的双手写字,她也只是听高颛高颂说过,却并没有亲见。
还说要学会一手画圆一手画方,才能做到双手齐动。
可惜,那俩小子练了这么多天,却始终做不到。
颜十七双手握笔,毫不迟疑的挥毫,两张宣纸上各落下了两个大字:妙手,佳音。
一楷一行。
关山月喜笑颜开,“槿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颜十七勾唇一笑,“是老板娘的碗乐厉害。”
搁笔,抬眸看去,入眼的却是蜀葵摇摇欲坠的样子。
颜十七拧眉,“你没事吧?既是身体不适,就该好好养着。否则,拖着一具病体,能干什么事?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身体是自己的,你若自己都不疼惜,能指望谁?你们夫妻俩拥有这么一家银楼,银钱上自然是不缺的。你若身子垮了,活着,他顾念你两分。一旦撒手西去,新人会立马进门的,谁还记着你是谁?”
蜀葵泪流满面,哆嗦着嘴唇,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关山月赶紧过去,把颜十七拉到身边,“槿儿,少说两句!真不知你这热心肠随谁!你自是一番好意,可人家未必领情啊!没准听在人家的耳中,却是你在诅咒呢!”
颜十七就生出了无力感,“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然后转向牛大庆,“牛掌柜也别怪我说狠了。老板娘若是这样子病下去,怕是命不久矣。”
牛大庆抱拳行礼,“十七小姐古道热肠,我们夫妻感激不尽。二位尽管去选首饰吧!”
“别走!”蜀葵突然冲了过来。
一个病弱的人,突然爆发出这样的速度,很是惊人。
关山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将颜十七挡在身后。
报晓和露浓也都靠了过来。
“舅母,她不会伤害我的!”颜十七说着,从人墙中钻了出去。
那么凄厉的声音,莫名的在她的心上划下涟漪。
蜀葵擦一把眼泪,扑通跪倒在地。
“主子,真的是你吗?是你在天显灵了吗?”
颜十七唬了一跳,往旁边移了两步,“地上凉!你赶紧起来!”
蜀葵非但不起,还跪着爬到了她脚边,拽着她的裙摆,抬起泪脸。“主子,你带奴婢走吧!”
颜十七一阵心酸,顿时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主子!”
蜀葵摇头,泪珠纷飞,“你若不是,为何会写出一模一样的的字来?”
颜十七咬唇,“那是因为我曾经临摹过太子妃的字体。”
“不要提那三个字!她不配!”蜀葵嘶吼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气息紊乱。仿佛喘了上一口,下一口就会断掉。
“哪三个字?”颜十七缓缓的蹲下身来。
“那不是------太子妃的字!不是!”蜀葵恶狠狠的说着。
“那是谁的字体?”颜十七咄咄逼问,“既然不是太子妃的,为何要按在太子妃身上?”
“蜀葵!”牛大庆大步跨过来,“太子妃也是你能编排的吗?你累了!我抱你进去歇着吧!”
“不------”蜀葵只喊出了一个字,就瘫软在了牛大庆的怀里。
“报晓!”颜十七起身,“让店里的小伙计去请大夫来吧!”
牛大庆抱起蜀葵,冲着颜十七投过去感激的一目,便抬脚去了内室。
颜十七怔楞了一下。
直到关山月的手轻拍在她肩头,还有些茫然,“我是谁?”
关山月用力攥着她的小手,“槿儿,你就是你!帝师高鸿的外孙女,百年世家颜府的十七小姐。”
颜十七甩甩头,长长的吐出了口气,“世间女子,多是为了男子而以身相殉。还是第一次见,为了自己的主子这般想不开的。”
关山月也叹气,“是啊!也是个可怜人!但这份至忠至诚,也实属难得了。算了,今日这首饰也别选了,还是去别处转转吧!”
颜十七点点头。
现在,无论是金银还是玉器,的确都引不起她丝毫的兴趣了。
心里仿佛压着块巨石,总觉得闷闷的疼。
两人刚出了店门,牛大庆就从后面追了出来,“两位留步!”
颜十七蹙眉看了他一眼,“病人不需要照顾吗?”
不满溢于言表。
牛大庆搓着手,“我说完几句话,马上回去。”
颜十七道:“没有必要嘱咐!出了这个门,她刚才说过的话,我们只当没听过。”
牛大庆深深的一揖,回头看了一眼锦祥坊的招牌,“若非为了主子守住这店,我早已经带她离开了。”
说完,转身回到了店内。
颜十七和关山月就面面相觑。
高峻钊走了过来,“这么快就选好了?”
颜十七强打起精神,“有些饿了呢!舅母,不如去四方酒楼吃一顿吧!”
关山月道:“我也正有此意呢!那就走吧!”
上了马车,颜十七的情绪还是低落的。
关山月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善感的小丫头!”
颜十七努力挤出一丝笑,“这个锦祥坊,以后都不要来了。想想就觉得心塞。”
关山月道:“嗯!你不来就不来吧!需要什么,我帮你来挑选就是。”
颜十七咬唇,“太子妃这事有古怪!”
关山月叹气,“世家大族,哪家里没有古怪的事情?槿儿,听舅母一句劝!不管太子府有什么古怪,事不关己,咱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否则,一旦惹出了事,颜家肯定不会出头,你外祖父这边怕是会力不从心啊!”
颜十七笑笑,“我省的!”
双手握拳,却止不住手抖。
她的双笔写字,究竟还会掀起多少风波?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她是不是该自断双臂?
四方酒楼离着锦祥坊并不是很远,过了两条街就到了。
同样也是两层楼,却比锦祥坊大了一倍。
许是看到了骑马的高峻钊,他们的马车一停住,掌柜的就亲自迎了出来。
掌柜的也姓关,看上去白白胖胖的,像是刚出锅的馒头。
见到关山月,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着。
因为是初一,还以为关山月是为了查账目而来,直接把关山月请进了账房。
关山月就亲自吩咐了掌柜给颜十七准备一间雅间,上最好的饭菜。
高峻钊自然是留下来陪关山月。
颜十七看到自家傻舅对关山月寸步不离的样子,顿时就羡慕的不行。
选中傻舅,关山月是真的赚到了。
世间男子,越是聪明的,往往越是不可一世,想让他在一棵树上吊死,那种可能跟母猪爬树差不多。
傻舅虽傻,对待舅母却是一心一意的好。
颜十七边想着边进了包间。
饭菜很快的上来,四菜一汤,荤素搭配,香味也扑鼻,颜十七却完全没有胃口。
执起筷子,都不知道该下到哪个盘子里。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颜十七的筷子就放到了桌上,小脸趴伏到桌沿上,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道:“小二,跟你家掌柜的说,不用再上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身后的报晓却突然矮身行礼,“见过大人!”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觉得眼前黑影罩身,猛的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毛人。
“你的胡子怎么又回来了?”颜十七一下子弹跳起身,腿磕在凳子上,疼的龇牙咧嘴。
赵翀想也没想的就要去掀她的裤腿,“我看看!”
颜十七一把把他推开,斜眼瞅着他,“赶紧拿掉胡子给我看看!”
赵翀后退了一步,道:“关注点错了!你不该先疑惑我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对呀!你怎么没去宫里?”颜十七语调平静的说着。
身子却突然来了个猛扑,抬手,目标直奔胡须而去。
明明已经触碰到了,刚想沾沾自喜,下一瞬手就被人捉住,整个人也被抱了个满怀。
赵翀在她的小冲力下,倒退了两步。双臂稍一用力,她便已经动弹不得。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头
“放开我啦!”颜十七说不出的气恼。
“你自己跑进来的!”赵翀低低的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颜十七气鼓了腮帮子。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还有赖皮的一面?
“我跟皇上说我病了,不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赵翀说着话,热气喷洒在她的头顶上。
还学会答非所问了!
颜十七猛的跳脚,厚底的靴子便落在了他的脚上。
原以为他会吃疼的松手,顾脚不顾头,她也就好趁机去揭他的胡子。
却不想对方只是龇了一下牙,手臂纹丝不动。
颜十七气极,大喊:“报晓,打他!”
身后没有动静。
“她出去望风了!”赵翀好心的提醒。
颜十七咬牙道:“她是我的奴婢,怎么不听我的指挥?”
赵翀得意的笑,“你想让你舅母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样子吗?”
颜十七放弃挣扎,“你究竟让不让我看看你的长相?”
“第一个揭掉我胡子的女人,就得嫁给我。”赵翀说完,径直松了手,将手背到了身后。
颜十七小脸涨红,跳了开去,双拳紧握,恨恨的道:“那么想娶妻,怎么不去千秋宴上抓一把?”
赵翀看着她红艳艳的小脸,突然想到了深秋挂在枝头的柿子,分外的诱人,却是想吃却又够不着。
“那些都是俗人!”
颜十七撇嘴,“尼姑庵里的师傅们不俗!”
赵翀哭笑不得,“你说话,就这么想把我噎死?”
颜十七道:“你找我做什么?首先声明一点儿啊!如果是有关你那个师侄的事情,就打住吧!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往后给我塞人,记得找乖巧听话的。”
赵翀道:“好!你见过蜀葵了?”
一谈正事,就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贴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颜十七几乎都要,刚才那无赖是自己的错觉了。
“是罗跟打的小报告?”颜十七挑眉。
她前脚进了锦祥坊,他随后就知道了,也未免太快了点儿。
赵翀道:“罗跟属狗!”
颜十七耸耸肩,“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翀抱臂,“他也是十二属相卫里的!”
“啊?”颜十七微愣,“狗?他是金犬?”
赵翀眨巴了下眼睛,“他只忠诚于我!从前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你若想把他退回来,我也不介意。”
“想的倒美!”颜十七冷笑阵阵,“狗是认主,但它的忠诚可靠,到了哪里都会尽职尽责的。”
何况,她也想明白了。
她退回去一只狗,他没准给她派一头猪来。既然他摆明了要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她恐怕是斗不过他的。
既如此,也就只能想方设法,变不利为有利了。
反正,她笃信,他不会害她就是了。
赵翀失笑,“你总算转过弯来了!”
颜十七白了个眼球过去,自认为是嫌恶,却不知道看在对方眼里,又是别样的风情了。
“蜀葵是谁?”忍不住的问出口,好奇心还是占了上乘。
赵翀道:“锦瑟身边最得力的人,对锦瑟绝对忠心不二。”
颜十七抿唇,“那她不该是太子府的人吗?锦瑟出事后,太子怎么会放过她?”
赵翀道:“锦瑟出事前一个月,将她脱了奴籍,嫁给了牛大庆。”
颜十七觉得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也就是锦瑟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赵翀眼中划过痛楚,“是的!她走的决绝和惨烈。就是,太傻了!”
“那她和太子妃之间,究竟怎么回事?”颜十七问。
赵翀道:“关于这一点儿,阚先生比较清楚!”
颜十七咬唇,“那她是怎么死的,你总该知道吧?”
赵翀转身,面向窗户,“我不知道!最后一个月,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她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