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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工头反而低的更狠了,细白的双手搅在一起。
上头的威压越发重了,帮工没耐住,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袅袅依依,一双秋水剪瞳微微垂着,更是添了几分温柔。
八福晋失手跌了手中茶杯,见众人望过来,强笑道:“一时出神,没注意……”
三福晋挑了挑眉,看向台下的帮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帮工低低的垂首,婉言回:“奴婢挽秋,给贵人请安。”
声音也好听极了,微微的沙哑,透露着一股子温婉成熟。
董鄂氏眼角余光关注着八福晋,见那帮工开口,她抖了抖小拇指,心中就有数了,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卫有期眼风一扫,显然也明白了,颇感兴趣的点了点下巴,跟董鄂氏对视一眼,俱但笑不语。
底下那帮工姿色姝丽,偏落到男人堆里,纵然是道人,名声也毁了十成十,后续怕没有什么好结果。
玩了一场,闹了一场,又吃用一场,众人消了一会儿食,就伴着离去了。
董鄂氏朝着侍卫丢了个眼神才走,侍卫会意,立马悄悄折返,将那女子请走。
八福晋看到了,脸色不佳的问:“这是做什么呢?”
董鄂氏眯着眼笑:“披风忘拿了,让侍卫去瞧瞧。”
这话谁信呢,八福晋就带着丫鬟,也无法可想,急得大冬天出了一身汗。
那女子……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暗中思量对策,八福晋一路上心不在焉,差点掉了河岸,这才认真打马。
董鄂氏也更加肯定,那女子定是有问题,瞧八福晋和样子,还不是小问题呢。
有意思。
虽说她们妯娌在一块说说笑笑,又何尝不是彼此的一种试探,爷心存青云志,老八瞧着也不是能退让的人,对方身上有脏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一把将对方压下去,更是绝妙。
估摸着是不成了,若真千般万般要紧,早自己灭口了,哪等着她捡漏。
一行人悠闲的晃了回去,府邸都在那一片,也不用送,各自回府正好。
八福晋一进府,连家常衣衫都没来得及换,找来身边的嬷嬷嘱咐一通,眼神狠厉。
“去半路截了,生气不论。”
这话一出,嬷嬷有些迟疑的望着她,脚下怎么也不愿意动。
八福晋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瞬间有水光溢出,语带哽咽:“落到别人手里,她活着,我就得死……”
恳求的看向年迈的嬷嬷,八福晋泪如雨下:“只有你能帮我了嬷嬷,郭络罗家的荣耀,不能断送在女人手里……”
嬷嬷弯着腰,轻轻的一声叹息,心里头滋味难辨,酸甜苦辣咸五味皆全,有些茫然的望着虚空,她这样,对吗?
“好。”
八福晋擦拭着眼泪,悲声道:“您放心,我会让郭络罗家站在荣耀的最顶峰。”
老嬷嬷摇了摇头,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坐些什么。
眼泪顺着脸颊留下:“老奴对不起您啊!老奴对不起您!”
说着就佝偻着弱小的身躯,去跟暗线联系,一定要把挽秋扼杀在路上,不让她坏了八福晋的名声。
郭络罗氏望着她的背影,好整以暇的剥着蜜橘,南边贡上来的,可比馥园庄子上出的好吃多了。
微酸的甜,最是和她口味,透亮饱满的橘肉在口中迸发,丰润的汁水溢于唇齿之间,好吃极了。
她早就想弄死她,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心愿以偿,郭络罗氏唇角勾起一抹笑,忧虑尽数褪去。
第53章
雪一直纷纷扬扬的下着; 从不曾停歇,地上积着厚厚的雪层; 扫也来不及; 化也来不及。
卫有期拧着眉尖; 立在廊下,看着外面的情景,心中有些愁,不免想到前些年那次雪灾,真是差一点功夫,周边就会颗粒无收,靠着灵土才勉强缓过来。
今年若还是如此,她再来制作灵土,未免太过打眼了些; 跟她的低调方针不符。
转念又一向,当年撒下去的那些灵土; 现在未必不能起效; 没有十年八年,灵土是无法完全融化的; 这才放下一点心。
不管他们之间如何斗争; 她总希望百姓是安全无虞的,因着这点子权势,不值当她去牺牲更多。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卫有期回眸; 就见胤禛披着靛青色的斗篷; 一边抖着雪,一边朝她这里走,感慨道:“都说瑞雪兆丰年,这要是暴雪,就成了灾难了。”
因着有以前的经验,这一次康熙有条不紊的派军队出去除雪,腰包鼓了,许多事情也舍得下本,将水泥路上撒了盐粒除雪,务必保证道路畅通无阻。
往年的时候,修路一般到冬月的时候就会停了,今年修到黄河以南,还能坚持到腊月,不过今年不凑巧,遇上这样的天气,很是耽误一些功夫。
有路修路,无路就练兵。
裕亲王一直坚定这个政策,他有三年没有回京了,康熙有些想他,这个兄弟一直兢兢业业,紧紧的跟着他的脚步,最是乖巧听话不过,许多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
特意召了他回京,在京中过一个好年,也算是恩典了。
裕亲王接到旨意,也是感慨万分,当初他在京郊附近修路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能回去一趟,离得远了,再加上工期比较紧,因此一直都没有再回去。
这一下也算是惊喜了,这段时日天冷,那些壮硕的士兵赤着臂膀,挥舞着木棍练习,只有在真正上战场的时候,才会将兵器发放给他们,平日里训练都是用棍棒就成。
裕亲王将练兵事宜交给副将,这些都是常规,他一个人完全安排的过来。
骑马奔驰,裕亲王面带笑容,顶着风雪朝京城而去。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是非常美丽的,只是看的久了眼睛会有些不大舒服。
胤禛搂着卫有期,轻声道:“走吧,进屋,莫着凉了。”
点了点头,毫无抗拒的被胤禛箍着进屋了,风大雪大,立了一会儿就冷的不成。
“裕亲王马上回京,你好生照看着,他……对老八多有赞赏。”胤禛吞下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裕亲王亲近老八,待他也不错,到底差了一截,资源都朝着老八倾斜,对他是非常不利的。
卫有期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人心是最无法预测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谁在下一刻会想着什么,想要把控人心,对于裕亲王这个阶层的人是没有用的。
作为老将、亲王,他的心思深沉如大海,等闲打动不了。
再一个,这时候太子的地位仍旧稳固,他的嫡子地位是天然的保障,轻易不能撼动。
康熙虽然年迈,也不比从前英明,可到底底子在那里放着,满朝文武都是他的,谁跟他作对,定没有好下场。
这会子蹦的越高,到时候估摸着摔的越狠,裕亲王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他知道,若真心为老八想,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胤禛眼眸幽深如潭,遥望着紫禁城的方向,是有他的授意吗?
如今水越发的浑了,和卫有期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思索着以后的对策。
大阿哥和太子之间斗的风生水起,反而被老八捡漏,以‘贤’字出道,很是俘获一批文臣,再一个有岳亲王在文人之间的底子,也很是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
八福晋对此有些矜持的自得,看着胤禩的目光有些骄傲,这些都是她带来的。
更令她心情愉悦的是,根据嬷嬷传来的消息,挽秋已经成功猎杀,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事实真是如此吗?
挽秋无力的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发呆,缠枝花卉纹清秀淡雅,漂亮极了。
当初一箭射来,她心里绝望极了,又是在胸口这种要命的地方,更是让她心中难受的无法言喻。
她的生活一向平静,打小在道观修行长大,不知父母,不存姓氏,有的只是主持赐的名,挽秋。
冬天要来了,所以要挽留秋天吗?
她没有读过书,不明白这些道理。
望着自己不管干了多少活,仍旧白嫩的双手,她陷入了迷茫。
先是要被贵人带走,她无力抵挡,后来又有人想要她的命。
这会子独自躺在这里,只有一个哑婆照顾她,她想要回道观,不想待在这锦绣膏梁处。
救她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董鄂氏却知道。
本来打算掬过来,瞧瞧有什么乐子,按她初步设想,应当是老八府上的妾室,被八福晋偷摸着赶了出来。
后来急着灭口,反而觉出不对来,一个妾室,尚砸不起水花,被捉住,也无须着急,顶多有些伤面罢了。
那一箭可真深,若不是有四福晋的神药在,还真救不回来。也是她运气好,没伤了要害。
越是这样,她的好奇越深,越想要知道个底细。
卫有期也被勾起一丝好奇来,这般明目张胆的在她们面前动手,可见被发现挽秋的身份,要更加严重些。
心中有许多狗血剧情在流转,摩拳擦掌的等着那女子痊愈,她会好好问问的。
胤禛瞧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
卫有期将小札递给他,夫妻两个挨在一起磕着瓜子,顺便看着笑话。
胤禛拧起眉头,有些不大感兴趣,不过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闲话了一会儿,胤禛从袖袋里掏出一根木簪,犹豫一瞬,递到卫有期手里。
带着微微香味的木料,打磨的光滑圆润,闪着水润的光泽,漂亮极了。
含笑接过,低着头轻声道:“替我带上瞧瞧。”
这会子已经要睡了,卫有期头发刚刚洗过,抹了栀子花油,如瀑布般垂在脑后,胤禛白皙的手掌在其中穿梭,微凉,顺滑。
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将木簪别上,不得不承认,乌发云鬓,花颜金步摇、凤钗钿坠处遗香泽,是一种风情,似这般简单,更是显得容颜清俊旒秀染玉色。
胤禛被晃花了眼,滞了一瞬,和缓的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触在她白皙弹润的脸颊上。
成婚这么多年,她好似从未变过,一双盈盈秋水般的双眼,含情带雾,白皙柔美的脸颊染上几分轻红,流烟湿艳姿。
轻轻的含住对方温软的唇,胤禛用唇在自己的领地里巡检,火热的唇,微凉的肌肤,在冬日中唱着赞歌。
卫有期双手抵住他光洁澄亮的额头,难耐的扭动着腰身。
春花秋月不堪论,蒙蒙细雨湿人间。
酣畅淋漓翠羽帐,娇吟慢哦惊红烛。
事后,卫有期表情舒爽的斜倚在榻上,一双白玉一般的足,搭在胤禛腰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
闲闲的续着话:“老八府上传来好消息,说是八福晋有了,礼得备上,着人送去就成。”
胤禛挑眉:“有了?这下老八该放心了,整日里盯着娘们肚子,太不成体统了些。”
“吃不到葡萄,浑说葡萄酸。”
老八话里话外都说,弘晖这孩子太过老成持重,有些不大好。
这话他不爱听,怎么不说他自己的孩子不大好呢。
卫有期安抚的拍了拍他,轻笑:“不遭人妒是庸才,理他做什么。”
老八如今越发的春风得意,隐隐的,将自己当成准太子了。
老大他不放在眼里,太子更甚,如今得了康熙说些不好的话,在他这里竟是马上要下位了。
胤禛摸了摸她挺在身前的一抹红樱,坏心眼的捻了捻,起了兴,复又翻身压下。
卫有期娇嗔的斜睨他一眼,到底余韵未褪,还是从了。
第二日一大早,卫有期闭着眼睛,不用摸身旁都知道,定是凉冰冰的。
胤禛又要上值,又要处理自己的事情,整日里忙的跟什么似的,每每天不亮就起来,天黑才会归家,着实辛苦。
弘昭已经进学,卫有期直接将他送到馥园学院,并着信芳一起。
往学院里一塞,可算是清净不少,两个调皮的熊孩子,整日里上房揭瓦,没他们不能干的事情。
两人当做寻常学生送进去的,因为年岁小,很是受了些委屈,弘昭看着信芳带泪的眼神,瞬间成长起来。
打起架来又凶又狠,这才无人敢欺。
卫有期都看在眼里,见他能处理好,就没有过多询问,孩子总要自己成长,独自在世间成长,有她们庇护自然安全,可到底不如道理存在自己肚子里。
信芳也变了很多,说话做事不再横冲直撞,懂得了迂回婉转。
跟着弘昭一起锻炼身体的时候,也不再偷懒耍滑,一招一式都比划的很认真。
卫有期立在后头看着,很欣慰孩子们能在该奋斗的时候不偷懒。
她确实能给他们很高的起点,可以后得路,还是得自己走,只有基础打实了,以后学什么、做什么都便宜。
而在这时,海棠施施然的进来,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三福晋屋里来人,说是请您一道,去给八福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