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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再次沉默下来,接着缓缓道:“城主大人,我教你改律法定规矩,只因为你想让无还城越来越好,如今杀周英,也是为了让你的心愿得以更好的完成,怎么我还记得你的愿望,你反倒是有些忘了呢?”
“……别说那么多,把东西交出来。”岳临泽冷静了些,声音再次强硬。
管家的声音淡了下来,语气中隐有叹息:“城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接着便是漫长的沉默,在一片寂静中,陶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从墙后探了探身子,想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不料正看到管家的手缓缓放入怀中,仿佛要拿什么东西,而岳临泽此刻在气头上,并未注意到他的举动。
电光火石之间,陶语失声叫了出来,猛地朝前扑去:“临泽小心!”
管家和岳临泽同时一惊,岳临泽下意识的躲开,管家的枪已经掏了出来。陶语瞬间睁大了眼睛,随着一声枪响,眼前的一切仿佛按下了慢速播放一般,岳临泽身体一颤,接着摔到了地上。
“临泽!”陶语的声音有些破音,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个空隙的时间,管家拿着枪已经逃走了。
她扑到岳临泽身边颤着手检查,看到伤口在手臂上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岳临泽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紧张又惊讶的看向陶语:“你怎么来了?我不是……”
“闭嘴!”陶语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撑着发软的腿站了起来,伸手去拉他没有受伤的胳膊。
岳临泽咬牙没让自己痛哼出声,站起来后虚弱道:“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管家杀了周英的事?”陶语抬眼冷淡的看向他,在看到岳临泽表情一滞后垂眸,“我已经听到了,先不说这事儿,把你伤处理好了再说。”
岳临泽不敢说话了,跟着她回了房间,陶语本来想找大夫,但被他坚决制止了,为了避免伤口处理不及时,加上这个时代的大夫未必有处理枪伤的经验,陶语就没有跟他犟,自己找来工具帮他取子弹。
等一切料理清楚,天边已经泛起了光,两个人沉默对坐许久,岳临泽才低落道:“管家杀了周英的事,我也是刚知道。”
“你是指刚刚知道的?”陶语看向他,等他点头后问,“也就是说,先前你并不知道,可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去问管家这件事,还给我下了迷药?”
岳临泽惊讶的看向她,陶语勾了勾唇角,又很快放了下去:“是困了还是别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是分得清楚的。”
岳临泽苦笑一声,从怀里将弹壳取了出来:“因为这个。”
陶语看向弹壳,心头微微一跳,不动声色的等他解释。岳临泽的眼眶红了红:“这东西就是刚刚打伤我的兵器射出的,整个无还城只有管家会有,我今日在酒楼见到了,便心里觉得蹊跷,回来后想去问管家。”
“你去了之后,管家就干脆承认了他杀周英的事?”陶语接着他的话道。
岳临泽沉默许久,最后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痛苦挣扎:“管家先前千叮万嘱,这东西的存在又是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只能先给你下药,再去找管家,可没想到却问出这样一个秘密……”
陶语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既然那个兵器是秘密,为什么弹壳会出现在酒楼,还凑巧被你捡到,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岳临泽微微摇了摇头,情绪还沉浸在悲伤里:“这东西只有管家和我知道是什么,其他人没有知情的,兴许是谁觉得好玩,捡了之后又丢在那里的。”
“是么,既然没人知道,那为什么你在发现弹壳之后,就一直那么紧张?”陶语拧了条帕子,轻轻擦拭他胳膊上流下来的血迹。
岳临泽苦笑一声:“能不紧张吗?只有像刚才那样用过了兵器,才会掉出这么个东西,从我发现这东西开始,我就知道管家肯定做了什么,可又不愿相信,没想到最后还是……”
这样一来,一切都对上了,他先前所有的举动都有了解释,而管家也完美符合她之前做的神秘人人设,似乎已经完美无缺。
陶语指尖动了动,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忙冲到门口弯腰呕吐。岳临泽急忙追了过来:“怎么了?!来人!去找大夫!”
陶语吐了个昏天黑地,等她意识渐渐清楚些时,已经被岳临泽抱回床上,他的伤口也因为大幅度动作又开始流血。
“临泽……”陶语看到鲜红的血皱起眉头。
“别说话,先漱漱口。”岳临泽打断她的话,端着清水给她。
陶语漱了漱口之后倚着枕头,还没等歇过劲,又一阵反胃的感觉,只是这次胃里什么东西都没了,干呕了两声后便作罢。
她气息有些不稳,心里也开始起疑:“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马上就来了,别怕。”岳临泽担忧的看着她,眼角处的红印更加明显。
正如他所说,大夫很快就披着一身凉气进来了,为陶语诊断之后松了口气。
“城主大人不必担忧,夫人并无其他的事,只是有身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傻白甜城主跳最后一天,即将彻底黑化
第77章 城主有病9
陶语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还不是很确定; 毕竟日子浅,但看夫人的动静,应是有孕了不错。”大夫以为她是太激动; 便笑着解释道。
岳临泽本还沉浸在管家打伤他的痛心里; 闻言尚不能立刻把自己不好的情绪驱逐; 听了大夫的话后一时间呆愣起来。
比他还呆愣的是陶语,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这、这怎么可能呢?您再给看看?”
“老夫虽然愚笨; 但把脉问诊还是可以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心,真的是有子嗣了。”大夫温和道。
她耳朵里全是杂音; 怔愣的看向岳临泽,正巧和他无措的眼神对上,脑子里瞬间一片清明。
“你、你有身孕了?”岳临泽怔怔的看着她。
陶语久久不语; 半晌才难以接受一般躺下,一把将被子盖到头顶,声音从被窝里闷闷的传了出来:“临泽,你送送大夫。”
“……好。”岳临泽猛然惊醒,忙对大夫道了谢,接着便送他出门去了。
陶语在被窝里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 许久之后苦笑一声。没多久岳临泽便回来了,局促的坐在她旁边,半晌终于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被子。
陶语勾起唇角,动了一下以做回应。
岳临泽见她动了,便松了口气; 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阿语,你不高兴吗?”
陶语睫毛颤动一下,半晌主动把被子掀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如果说自己不高兴呢?”
“为什么要不高兴,难道说你不想跟我有个孩子……”岳临泽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做错了事一般看着她。
陶语垂眸:“是啊,不想要。”
“为什么?”岳临泽有些着急。
陶语叹了声气,便要坐起来,岳临泽忙去搀扶她。陶语坐稳了之后盯着他的眼睛:“说实话,这孩子来得太突然了些,我没做好准备。”
“还、还要做什么准备?”岳临泽不解的看着她,半晌才吭哧道,“你你不用做准备的,你只管生下来,其他的事不用你来管,一切交给我便好,我会好好养的。”
“你忙起来连家都进不了,如何来养孩子?”陶语见他似乎真的紧张了,带了些笑意问。
岳临泽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我便带去府衙,肯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陶语忍不住轻笑一声,温柔的看向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生下来,先说好,你来负责养。”
“当然!”岳临泽立刻道。
他的话音落下,屋里便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打破沉默,许久之后,岳临泽才抓住她的小手,半晌哽咽道:“咱们有孩子了,真好,可惜……”
陶语知道他又想起了管家,也知道管家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叹了声气道:“管家的事,实在是太过离奇,如果就这么交给府衙去办,恐怕会引起恐慌,不如咱们私下派人去寻他,寻到了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岳临泽沉默许久,最后默默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在没找到他之前,你最好随身带些人手,免得他又对你动了杀机,”陶语倚进他的怀里,目光盯着地上方才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道,“如今我突然有了身孕,哪怕是为了孩子,你也该万事小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岳临泽稳定了一下,这才开始迟来的欣喜,“我们有孩子了啊,你说该为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陶语轻笑一声,眼睛里没有半分波动,声音却娇娇的:“还不知道男女呢,等生下来再取也不迟。”
“也是,那便生下来再取,”岳临泽笑笑,“我去同几位大人说说,把府衙的事多分些给他们,好留出时间来陪你。”
陶语忙起身:“不用,本来你们五个就够忙了,你若是再把自己的工作分给他们,估计他们更累了,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事的。”
岳临泽不情愿的和她对视,最终还是妥协了:“好,那这几日就先辛苦你了。”
陶语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感觉到恶心,忍不住干呕两声,岳临泽忙给她拍背。
吐过之后她深觉疲惫,便躺下休息了,等醒来的时候,岳临泽已经去了府衙,而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干呕。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岳临泽几次都特别心疼,找了许多大夫去问,终于得到了一个方子,按照上面的配药煎了药给陶语送去。
“听说这药对孕吐十分有效,你试试,说不定有用呢。”岳临泽心疼道。
陶语深深的看他一眼,勉强笑道:“真的有用吗?”
“一定有用的。”岳临泽咬着嘴唇回答。
陶语不再说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没有想象中那样苦涩,反而透着一股甘甜,她喝下后眉头渐渐舒展,过了一会儿果然不再吐了,她这段时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看来真的有用,我觉得好多了。”陶语浅笑道。
岳临泽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也不枉那么多大夫辛苦研制药方了,既然不吐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你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说罢就转身匆匆离开了,陶语本来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冷漠下来,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最后幽幽叹了声气,喃喃道:“陶语啊陶语,这回真的是地狱模式啊。”
岳临泽很快便回来了,刚进门就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安静的睡颜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叫人止不住的心疼。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将手里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慢慢走到了陶语面前,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
这几天她瘦了许多,也憔悴许多,他经常不在家,便时常听府里的人向他报信,说夫人有多乖多懂事,一改之前活泼好动的性子,专心在家里养起胎来。
岳临泽坐下,伸手握住她柔软温热的小手,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似乎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他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就用些小手段把‘孩子’除去,但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既然她想要,那他就给她一个。
陶语睡得朦朦胧胧,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人在作乱,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岳临泽正趴在自己胸前,她清醒了些,推了推他道:“别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慢些,无事的。”岳临泽哑声道。
陶语瞬间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可还没仔细思考,就被他带入了欲潮当中。一连几日,岳临泽都仿佛要不够一般,缠着陶语不肯放,陶语没了孕吐的反应之后,整个人都好受许多,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某一日她累极,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隐约听到岳临泽对着她的肚子道:“你要争气些啊……”
当时她脑子清醒不少,心中冷笑一声后翻身睡去,从那日起就不肯再让他碰了,每次岳临泽缠上来时,她都十分坚定的拿孩子当借口拒绝。
岳临泽也拿她无法,加上祭祀大典越来越近,他每日里也少了许多精力,便没有再去缠陶语。
很快就到了祭祀大典,岳临泽一早便要出门,收拾好后看到陶语也醒来了,便含笑问道:“跟我一起去吗?”
“……不想去,我在家里等你。”陶语含糊道。
岳临泽点了点头,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等我回来,我们去无还河放花灯。”
“好,你早些回来,我等你用膳。”陶语轻笑道。
岳临泽答应后,便在外面小厮的催促下离开了。等他一走,陶语的眼神便迅速冷静下来,起身到门口张望之后,回头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开始从靠近门的地方。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