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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嚼着糖往六区的排练室走,远远就听到传来音乐声。之前听说胖子要组摇滚乐队的事她还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孤岛上哪去搞什么乐器,但现在却听到了乐器演奏的声音,她挑了挑眉,加快了脚步。
虽然进门前就料想到音乐声会很大,但一推开门还是被震天响的声音震到了。胖子一看到她来,立刻叫停了乐队,热情洋溢的跑了过来:“警官你来啦,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热情过度了啊,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陶语斜了他一眼,提醒道,“拍马屁也没用,我不参与投票,投票的是岛上其他工作人员和检查团成员。”
这座岛上可不止就几个狱警,还有许多不在编的工作人员,否则也不会专门搞出一栋宿舍楼来。
胖子嘴角抽了抽,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知道啊,咱这关系……哪用得着拍马屁啊,您说是不是啊警官。”就凭他们跟警官这姻亲关系,五区那些人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陶语冷笑:“也是,毕竟咱们已经扯平了。”她可是记得这人当初是怎么拒绝她的。
胖子也想起当时的事,讪讪一笑正要解释,突然看到岳临泽出现了,急忙道:“那什么,警官你跟老大聊哈,我们还要排练。”
陶语闻言皱了皱眉,扭头便看到了正在盯着她的岳临泽,岳临泽在看到她发现自己后笑了笑。陶语淡漠的朝他点了点头,扭头对胖子道:“你们先排一场,我看怎么样。”
“好嘞!”胖子笑道。
震天的乐器声再次响起,陶语站在原地仔细听着,岳临泽虽然一直没过来,但她的心始终提着。
直到一首歌的时间结束,陶语才松了口气,夸赞了几句之后转身就走,全程没正眼看岳临泽一下。
岳临泽皱了皱眉,沉默的跟了出去。
陶语察觉到他在跟着自己,忍了忍还是把他当空气了。反正她检查过两个节目,任务也算完成了,这会儿没必要在外头,干脆回宿舍好了。
可是空气却不甘寂寞的开口了:“两天都没出来了,这次病的这么严重?”
病是因为谁啊,要不是跑海里游那么一圈,她会在低烧后没多久就高烧?陶语没有回答,脚步声却重了一分。岳临泽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觉得像是在逗弄一条小河豚,随时都能看到她变成一个球。
可爱啊……
岳临泽叹了声气,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疯魔了。
见她一直不肯搭理自己,岳临泽也不急,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始终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等到看她快要进宿舍楼时,这才迈步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拖到了宿舍楼前的小树林里。
“干什么?!”后背被甩到一棵树上的瞬间,陶语因为疼痛不高兴起来。
岳临泽一手撑在她头顶的树干上,一手插在腰间,颇为闲适的将她困在自己和树中间:“你这几天该不是躲着我?”
“你觉得呢?”陶语气笑了。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半晌,满意道:“笑起来才好看,以后不要总是绷着脸了。”
“……我绷着脸是因为谁,松开!”陶语皱眉。
岳临泽几天没见到她,好不容易抓到人了,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手,他攥住她的胳膊道:“不要。”
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生气了,他还在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陶语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吗?我有未婚夫,对你没感觉,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麻烦你不要再骚扰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啊……”岳临泽挑着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小狱警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伤人了?一点都不可爱。”
陶语冷笑一声:“我只在喜欢的人面前可爱,你算个什么东西,等到我离开这座监狱,恐怕连你是谁都会忘,放开!”
她的话不多,却字字句句朝岳临泽心口上戳,岳临泽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来,目光暧昧的停在了她的红唇上。
他记得味道很好。
“如果你打算继续骚扰我,我就跟老常申请换区管理,或者离开这座监狱。”陶语一字一句道。她想冷着岳临泽几天,可是这人太不识趣,整天被他缠着的话,那自己的方案就不会有效果,为此她只能不断施压。
她要离开的话一说出口,岳临泽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陶语,费了好大的力才控制住自己。
气氛一时僵硬到了极点,岳临泽压抑着心中对她的渴望,低声道:“你今天的唇闻起来很香甜。”
陶语愣了一下,接着脸色更差了,这人都没有脸的吗?这种时候还在调戏她!她奋力一推,岳临泽却在这时轻巧的松开了她的手,她差点因为惯性摔出去,为此只能本能的抓住岳临泽的胳膊,倒像是投怀送抱一般。
林子里的路并不平坦,岳临泽所站的位置本就有些滑,她这么一抓让他也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一同朝地面上倒去,不过这次跟掉坑里那次不同,陶语砸的地方是岳临泽的身上,一点事都没有。而岳临泽的手因为缓冲先落下,却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一道血口。
岳临泽平躺在地上,淡淡道:“这次总不是我占你便宜了?”他在说这句话时并未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也没有趁机抱住她占她便宜,就只是躺在那里,对手上传来的疼痛无动于衷。
陶语嘴角动了动,刚要一句不让的还回去,就看到他手心处的殷红血迹。她的心脏一缩,皱眉道:“你的手受伤了,赶紧去医务室……”
说完她便要爬起来,被岳临泽一把拉了回去,一张脸再次埋进他的衣服里。岳临泽按着她不让她动:“既然对我没意思,为什么总是放错重点,让我误会?”
前几次也是这样,他分明感觉到她对他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他每一次打架、受伤,都会让她的心揪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从来骗不了他。
正是因为总觉得她对自己是特别,他才渐渐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接着便再也移不开,而每次她在极力否认后,他认清所谓的现实时,她又总能用一点小恩小惠让他的心再活起来。
“保证犯人人身安全是每个狱警该做的。”陶语的脑袋被他的手摁着,她挣扎两下后只能在跟他隔着一层衣服的位置闷声解释,“更何况你这伤是因为我才受的,我有责任把你送去医务室。”
“……责任啊,”岳临泽嘲讽一笑,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在陶语抬起头时,他一把将人往上拖了拖,两具身体因为地心引力紧紧贴在一起,不可控制的产生某些接触。
陶语大怒:“你要做什么?!”
“送我去医务室就不必了,用别的来还你的责任。”岳临泽冷淡的说完,抓着她的衣领吻了过去。
陶语猛地瞪大眼睛,接着不断的捶打他,可惜岳临泽此刻如疯了一般,她反抗的越厉害,他的吻便越深入、越凶狠。
陶语的嘴唇起初是发疼,最后直接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恼怒的反击回去,两个人的唇齿之间都开始蔓延这种类似铁锈的味道。
最后,还是陶语愤恨的抽出警棍朝他电去,岳临泽才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了陶语,结束了这个根本算不上吻的纠缠。
陶语的警棍还是打了上去,岳临泽的身体被电击之后,迅速缩成一团,额角冒出点点青筋,脸上很快浮了一层薄汗。
陶语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下这种手的。但是这种后悔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在摸到自己还在流血的唇角后,想到这人刚才把自己推出去的样子,她对这人的同情立刻消失了。
还说喜欢她,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她刹车及时,恐怕她现在就因为撞到树上脑袋开花了。陶语冷笑。
她本该一走了之,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但是看到他缩在地上,心里又产生一丝不忍,这点不忍并非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副人格、他死了会对主人格的精神不利,而是纯粹的、不参任何功利的不忍。
她犹豫的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岳临泽纠结。好在岳临泽恢复得快,很快就能坐起来吼她:“你是傻子吗?动不动就用警棍,离了警棍不能活?”
岳临泽是内敛的、心思复杂的,不管是上个副人格还是主人格,又或是眼前这人,陶语从未见过岳临泽这张脸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有些愣住了,愣完之后不忘吼回去:“是你先亲我的!”
“我亲你你就拿警棍打啊,为什么要用电?!”岳临泽愤怒的质问,他唇上的伤口不比陶语的轻,这会儿还渗着血,“不知道我们两个连在一起?人体导电你不知道?!”
陶语愣住,她以为这人是因为她揍他才生气,没想到是……她的心里瞬间就复杂了,顶着岳临泽充满怒火的目光,忍不住道了声歉:“对不起……”
“下不为例。”岳临泽斜了她一眼后起身,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陶语在站稳后立刻松开手,这会儿倒是不好再刺激他了。
岳临泽嗤笑一声,看到她唇角的伤口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陶语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内心,咳了声垂眸道:“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你以后也不要钻牛角尖了,我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舍得对你说那些伤害你的话,这一点等你以后遇到真正喜欢你的人,就会明白了。”
岳临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定定的看着她。
陶语有些懊恼的胡撸一把自己的短发,搞得头发乱糟糟的:“算了,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记住一句,咱们没可能,不是因为身份还是别的,只是因为我对你不来电,走了。”
这个时候说出的话越伤人,以后的引导工作就越好做,可惜经过刚刚警棍一事,陶语实在是再说不出那些话,只能有气无力的重复一遍想法,然后扫了他一眼后离开。
希望他能自己想清楚,免得以后会加倍痛苦。
岳临泽定定的站在那里,直到她越过自己往大路上走去,他眼底的戾气才开始翻涌起来。她平静下来说的话,在他耳中要比愤怒时的口不择言要狠得多。
“我提醒你一句,”岳临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陶语不自觉的站定,岳临泽听到她没有继续离开后,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如果你就这么离开了,再找我可是要收费了哦。”
他的话里满是不正经,可陶语不知怎的,愣是听出了一股心酸,连带着她自己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虽然因为他这句话,脚步无法控制的慢了下来,可她还是带着理智低头离开了。
她一离开,岳临泽的脸色便猛地阴沉下来,独自站了许久,从林子里出去时,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岳临泽。
陶语低着头快速跑回楼上宿舍,关上门后才松了口气,跑去洗手间照镜子。看到里面嘴上有伤的自己,她暗骂一声,后悔刚才把岳临泽也咬了,现在两个人的嘴都变成这样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盯着镜子发呆许久,才反应过来给老常打电话:“喂老常,我想……”
“我正要打给你,明天的集体排练就交给你了,老刘那个混蛋喝酒喝多了,这会儿正在医务室挂水,估计明天起不来!”老常骂骂咧咧的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陶语眨了眨眼睛,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无奈道:“我还想请假呢……”就她这一嘴伤口,怎么去见人啊!
她气闷的走到桌旁坐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给忘记了,不过她这会儿正心烦,也就懒得去想了。
当天晚上,她去食堂时戴了个口罩,结结实实的把脸捂了起来,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
她到时已经开饭了,五区六区的人正在吃,看到她这幅打扮后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了。陶语唇角抽了抽,心想就知道会这样。
“看什么看,吃饭!”她不耐烦道。
她这么一说,最近全靠她打听敌军消息的众人立刻低下头,胖子满脸复杂的看了眼岳临泽嘴上的伤,心想不会。
他刚动这个念头,李迅便嘿嘿笑了起来:“警官,你今天怎么戴口罩了?该不会跟岳临泽一样,被什么东西咬到嘴了?”
岳临泽闻言散漫的看他一眼,接着继续低头吃饭,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般。
陶语嘴角抽了抽,还未说话,胖子先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老大那是不小心自己咬到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李迅立刻不客气的回嘴。
胖子就要跟他掰扯这事,结果被岳临泽浅淡一眼扫得不敢再说话了。他这也是心急,万一老大跟警官的事暴露了,以后老大得被这群混蛋嘲笑成什么样啊。
“行了,老子就是感个冒,别在那胡猜,明天就要彩排了,不紧张是?”陶语斜了李迅一眼,李迅这才想起还有节目的事,当即不敢再说什么了。
一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