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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岳泽活动了一下脖子,不经意道:“我刚刚似乎听到了陶语的声音?”
“……是大少奶奶,怎么了?”管家的声音立刻警戒起来。
岳泽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听起来,她似乎很关心岳临啊。”
“当、当然了,大少奶奶自从回到家里,一直都在大少爷房间里歇着,如今他们虽然还没办婚礼,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管家怕他又动抢妻的想法,急忙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岳泽唇角一僵,半晌才明白他说了什么,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你说什么?”
“大少奶奶,现在已经是真的大少奶奶了,”管家吭哧说完,半晌叹息一声,“二少爷,您年轻身体也好,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这一次就不要跟大少爷抢了好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无尽的愧疚,可是这两个在他眼里同样珍贵的孩子,一个还有大好的人生,另一个却……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不去帮岳临,如果岳泽要恨的话,那就恨他一辈子。
岳泽心里的怒火不住的翻涌,不断的冲刷他的理智,他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很久之后才咬牙道:“你们逼她……”
“我们没有!”管家立刻道,“刚才您不是也听到了,大少奶奶对大少爷有多关心,而且您今天既然出现在周家了,自然有看到他们两个恩爱的模样,二少爷,不要再骗自己了……”
砰!
正研究怎么收拾周英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同时看向发出巨响的角落,只见岳泽阴沉着脸站在那里,而地上是他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
安安爸爸被几个人给推了出来,硬着头皮道:“老板,怎么了?”
岳泽回头看向周英,眼底是一片杀意,周英惊恐的往后缩了缩,但因为身体被捆着,只能空有一颗想逃走的心。
岳泽大步朝他走了过去,一脚将他踹出好远,周英惨叫一声拼命想往外跑。岳泽冷着脸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强忍怒火道:“如果不是为了抓你,我早就把陶语接出来了。”也不至于让她跟在岳临身边这么久,变得连他都不确定起来。
周英欲哭无泪:“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执着的……”
“那怎么对得起你的厚爱啊,”安安爸爸气结,“就因为赛车输了,你要派杀手去杀我老板,周英你是疯了吗?”
周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我就是一时气不顺,后来我爷爷已经教训过我了,听说你们也端了我们的堂口,这件事还不能扯平吗?”
“你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破你点财,凭什么扯平?”安安爸爸直接给气笑了,周英这人被周家惯得无法无天,偏偏又像鬣狗一样卑鄙,如果当天他们晚一点下班,就连他们恐怕都不会幸免,还有安安……一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杀了这人。
周英忙道:“你让我跟爷爷通电话,我让他给你们送钱,送很多钱怎么样?”说完他就恳求的看向岳泽。
岳泽和他对视半晌,给他的回答是一拳打了上去,周英哀鸣一声,眼睛瞬间泪汪汪的,掩饰了最深层的阴毒,他嘴里仿佛断了一样,一开口就流出血来:“岳二少,二少爷,您就放过我,我保证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了,我保证……”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白莲花的气息和周嫣然一样浓郁。可惜首先他是个男的,其次就算是个女的,对岳泽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岳泽选择又给了他一拳。
周英这次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蜷缩在地上不断蛹动。安安爸爸看出岳泽下手已经没了分寸,急忙过来拦住他:“哥几个也在呢,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气,你先去一边,让我们活动一下手脚。”
岳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安安爸爸立刻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其他人立刻过来把他拉去了一旁。
岳泽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揍周英,理智总算恢复了些。等到地上的周英奄奄一息后,他冷声制止:“够了。”
安安爸爸早就觉得够了,一听到他喊停,立刻停了下来,用脚尖踢了踢周英,见他还有反应立刻松了口气。
“老板,现在该怎么做?”安安爸爸看向岳泽,刚刚听岳家管家的意思,周家这次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啊。
岳泽盯着周英看了半晌,勾起唇角道:“把他扒光,留点把柄下来。”
周英露出惊恐的表情,挣扎了几下之后被按住了。安安爸爸一听就了然了,笑嘻嘻的带着几个人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周英给扒了,然后在兄弟里挑了个看起来最基的来配合。
那人不满:“大哥,我可是直男。”
“又不是让你真的做什么,就是摆拍几张而已。”安安爸爸笑道,这东西就是做给现在的周英看而已,变相警告他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这样他回去就不敢让周家再找麻烦了。
对付卑鄙小人,就应该用卑鄙的办法,老板这个主意看起来竟然是目前最便捷的。
那人虽然还是不高兴,但被岳泽看了一眼后还是配合的解开几颗扣子,嫌弃的坐到周英旁边拍了几张照片。周英反抗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拍照,心里发誓要杀了这里所有人。
“老板,大哥,拍好了。”那人把手机交了上来。
安安爸爸看了眼拍得像好兄弟泡澡堂一样的照片,不在意的笑了笑,在周英面前扬了扬,在他看清楚照片效果之前收了回去:“周英,你干的那些恶心事咱们今天就算扯平了,最好别让我听到周家找麻烦的消息,否则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电视台,到时候你周家的继承权,可就不一定还是你的了。”
周英胸口起伏巨大,可是又不能奈他何,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准备下次一次性都给找回来。
安安爸爸看了其他人一眼,那些人立刻抬着周英走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笑着看向岳泽:“这仇咱算是报了,不出意外,周英也会劝周家放弃冤冤相报,现在咱们该做什么?”
“想办法,接陶语。”岳泽脸色暗沉道,如果不是现在还没那个实力直接去岳家抢人,他在刚刚接了管家的电话后就带人杀过去了。
虽然他对管家的话没有全信,但他今天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可不是会骗人的,恐怕自己再去晚点,就要被人截胡了。
小丫头真的是长本事了,连心都敢给他随随便便的变了,等他把人带出来,看要怎么收拾她。
心神不宁的小丫头打了个喷嚏,敏感的看了眼周围,确定什么人都没有后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觉得后脖发凉,难道是有人在骂她?
……现在会骂她的,也就只有岳临了。陶语叹了声气,看了眼时间,一看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顿时吓了一跳。
她刚刚来了游戏室玩了会儿,因为无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没想到一睡就这么久了。
她忙起身朝外走去,下楼时看到管家心不在焉的坐在大厅里,想也不想的找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是:“大少爷还在生气吗?”
“嗯?”管家这会儿正因为自己骗了二少爷而揪心,听到陶语的话后才想起刚刚他们说过的事,忙歉意的起身,“抱歉抱歉,我忘记去看看大少爷了。”
“……好,那您现在能去吗?”不知为何,陶语有些心神不宁。
管家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大少爷是不会一直生你的气的。”
陶语勉强笑笑,跟着他上楼去了,管家敲了敲门后朝陶语点了点头,陶语便站在门口不动了,看着管家进屋去了。
门被关上的瞬间,陶语的耳朵就支楞起来,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结果刚把身体侧过去,就听到管家惊慌道:“大少爷!大少爷!”
陶语心里咯噔一声,想也不想冲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岳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指的方向是摔在地上的电话,一看就知道在昏迷之前尝试过联系他们。
她的心脏瞬间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一般,叫她彻底喘不过气来,但她不敢耽误,冲过去一边检查岳临的状态,一边打着急救电话。
兵荒马乱的把岳临送进曾经去过的医院顶层,陶语和管家就守在手术室门口,焦心的等待着。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听大少奶奶的进去看看,大少爷也不会这么严重了。”管家说着话,眼角就被浊泪浸湿,他年纪这么大了,却什么事都做不好,今天刚伤了二少爷,转头就害大少爷进医院,他真该死!
陶语心里也是担忧,但还是劝道:“大少爷不会有事的,管家先生别太担心,要说不好,也该说是我不好才对,如果不是我惹大少爷不高兴,也就不会留大少爷一个人在屋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看医生需要什么,尽岳家所能帮助。”
“……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管家的脚步一晃,忙伸手扶住了墙,半天都没回过神。
陶语忙扶住他,蹙眉道:“您怎么了?”
“没事。”管家咬牙站稳。
陶语不认同的看着他:“您还是去检查一下,待会儿大少爷出来了,还是需要你来照顾的。”
管家刚想拒绝,陶语又道:“您如果撑不住了,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时候反而麻烦。”
管家犹豫一瞬,陶语立刻叫来一个护士,用公用轮椅强行把他带走了。
手术室门前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需要安慰的人了,陶语的脸色立刻不好了,一双眼睛几乎要承载不住她的愧疚。她刚刚不该为了所谓的计划,就罔顾岳临不好的身体,导致他情绪波动过大犯病,如果岳临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她会自责一辈子。
等待的时间不是一般的难熬,好在这里的医生在应对岳临的病时已经有了方法,做过处理后很快就从手术室转进重症监护室了。
又是之前有一面玻璃墙的房间,又是身上插满了管子和检测仪器的岳临,陶语站在玻璃墙前,难得有一瞬迷茫。眼前这个人,壁如春花秋露,生命能否延续都是未知,她真的要撇下他先去找岳泽吗?
这一刻她仿佛站在了岳家父母的立场上,面对两个孩子极难取舍,可是却又偏偏得不到个答案。
陶语脑子里一片乱麻,可看到岳临睁开眼睛的一刻,她就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忙在玻璃外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还在。
岳临的眼睛没什么光彩,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后就不再转开了。陶语起初还在挥手,慢慢的眼眶红了起来,那些如山洪爆发的愧疚终于在此刻倾泻而出。
两个人不知道对视多久,医生在给岳临做了几次检查后,陶语看到岳临似乎说了几句话,医生点了点头后就出来了,她急忙过去:“怎么了?”
“岳先生请您进去,您跟我去换衣服。”医生温柔道。
陶语连连应声,小跑着跟他去了。经过一番处理,她穿着无菌服进了监护室,看到岳临后的第一句话就带了哭腔:“你没事了……”
岳临看了她一眼,垂眸道:“关心我?”
“……”陶语仰了仰脸,努力让眼泪回流回去。
岳临听不到她的回答,就把目光转向了她,结果就看到一个眼睛都红了、眼泪却不敢掉下来的哭包。
只是一瞬间,他之前还在发寒的心仿佛被治愈了一样,起初要晾她几天的心思也瞬间熄了。人生难得有一次,他觉得有些无奈:“生病的是我,被甩的也是我,你哭什么?”
他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陶语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岳临想帮她擦擦眼泪,可是手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了软管的束缚感,他抿了抿唇,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陶语无声的掉眼泪,一边掉一边擦,像是在做默剧表演一样,最近积压的事情和压力都太多,加上这次因为她,副人格进了医院,晚一点可能就性命不保,她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有无数眼泪要掉。
岳临耐心等了片刻,见她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准哭了!”
陶语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眼泪瞬间就减少了,她缓了缓情绪,磨磨蹭蹭坐到岳临旁边的凳子上,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肩膀也随着这个节奏抽动。
早知道凶她就可以制止,他刚才就不该采用放任手法。岳临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为什么会哭?突然发现喜欢我?”
……人生真是艰难,刚刚还在崩溃的痛哭,这会儿就要面对送命题了,陶语眼眶一红,眼看又要哭起来,岳临忙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不准哭!”
陶语瞬间闭嘴,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岳临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后道:“我不为难你,只是最后问你一句,你……刚刚的眼泪,是在为我掉吗?”
陶语顿了一下,半晌沉默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为了他,她都要被逼疯了,自己难不成是长在了大佬副人格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