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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曦,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大家都是铁血汉子,这里像人间炼狱一样,既然遇到了,怎么会袖手旁观?”岑旭尧拽住她的手腕,其余人跟着点点头,连一向对人情关系极其淡漠的云梦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家各自准备了一下,把枪别在方便的地方,装作看热闹的人跟在那对提灯笼的女人身后。
一路上,除了呜呜的风声,几乎没有其余的声音,那对女人真的像幽灵一样,面无表情,脚步落地无声。
走了很远,来到镇西的一家民宅门口,从里面冲出来两个身着黑袍的彪形大汉,把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孩双手反剪,用白绢堵了嘴巴,强行拉了出来。
那女孩身后是哭的扑到在地上的两个中年男女,看样子是女孩的父母,女孩没有戴面纱,秀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哭的很绝望,边哭边转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父母。
又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身着黑袍的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肩撵,把那女孩架到肩撵上,一行人继续无声无息的前进。
又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山里的一片密林旁,大汉将那个女孩放下来,强迫其跪在地上,一名巫师一样的人物走出来,手中拿着蜡烛,一边撒黄色的符纸,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密林的风阴森森的刮着,颇有越刮越起劲的意思,巫师念叨了许久,这才把最后一把符纸抛到天空中,随着符纸飘飘洒洒的下落,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林中飘了出来,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女孩,几乎没有落地的“飞”走了。
在场的人中,轻功最好的当属陆海了,他提气疾奔起来,身后,沈念曦等人也紧紧跟过去,那对女人和彪形大汉却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井然有序的沿着原路返回。
不知追了多久,前方的黑影忽然停下来,在茂密的树林后闪了闪,陆海冲了过去,只来得及抓住女孩的那件白袍的一角。
他手上用力,白袍飘落下来,里面根本没有人影,这时候,岑旭尧和沈念曦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陆海手中的白袍,大喊一声:“不好,金蝉脱壳。”
大家从另一个方向追过去,远远的,一道黑影伏在一个瘦小的人影身上,嘴巴咬在那人的脖子上,不知在做什么。
见到他们冲过来,那黑影突然得意的怪笑几声,几个纵越间,便消失在密林中,沈念曦冲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发现杂草丛生的地上躺着一道瘦弱僵硬的身影,白色的亵衣上染满了鲜血,把她翻过去,细细的脖子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
这道身影正是刚才被送来祭天的女孩,此时,她全身僵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的鲜血已然流尽了。
女孩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递给沈念曦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精致的梅字,她剧烈的喘息着,吐出几个字——给父母,然后便彻底的咽了气。
沈念曦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这么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之前,她自诩医术出众,没有治不了的病,可对于这样一个鲜血流尽的女孩,她所做的竟然只能是亲眼看着这女孩咽气。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抱起女孩的尸体,趔趄着往密林外面走,陆海走过来,歉意的对她说:“都怪我,如果再快点就好了。”,他默默的从沈念曦怀里接过女孩的尸体,无言的向前走着。
“怎么能怪你,怪就怪那个怪物动作实在太快了。”陈少儒安慰他。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吸血鬼?”田禾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相关的知识,却什么都搜不到。
“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吸血鬼?那一定是个人,是个中毒或得了某种怪病的人。”沈念曦不相信鬼神之说,可又想不出究竟什么病可以让人变得这样可怕。
“也许,这个女孩的父母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内幕。”岑旭尧说道。
大家一路上都沉默着,走到半路,云梦忽然声音飘忽的说道:“我以为云家的人就很像魔鬼了,原来,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可怕的魔鬼,它摧毁了这女孩父母的所有希望和信念,白发人送黑发人,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
“没错,四大世家里也有一些魔鬼,不同的是,这个魔鬼行为恐怖,令人惊悚,而世家里的魔鬼吃人不吐骨头,背地里做些龌龊的勾当。”沈念曦深有同感。
走出密林,来到大路上,沈念曦看到女孩的父母跪在那里,双手合十,不知在祈祷什么,见到他们一行人从里面出来,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放声大哭着冲过来。
“伯父伯母,这孩子没能救下,真是抱歉,这是她的遗物,临终时只说了三个字,给父母,应该是想劝您们节哀吧?”沈念曦把那块绣着梅字的手帕递给那个中年女人。
女人颤巍巍的接过手帕,由嚎啕大哭变得哽咽不已,“梅子啊,梅子,都是妈妈对不起你,没能救下你,是妈妈没用啊。”
身旁的中年男人扶着她叹了口气说:“她妈,小声点,万一让那魔鬼听到了,大家都会有危险。”
中年女人点点头,强忍着哭泣,带着沈念曦他们回到了他们家,院子里早已停了一口新做的棺材,大约这是老规矩,大家知道凡是被送过去的孩子,生还是不可能的,为了尸体带回来时能有棺材成殓,早早便在家里备下了。
“伯母,我们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念曦给那女人倒了一杯水,坐在她面前轻声慢语的问。
“唉,本来,村子里的人不让说的,可现在,我的女儿没了,难道还顾忌那些有的没的吗?”那女人抹了抹眼泪,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狠狠抽了一口烟,粗声粗气的说道:“要不是村里那些自私的人,我的梅子怎么会死?他们崇高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送去祭天?”
原来,祭天镇本来生活的很平静,虽然从祖上流传下来一个传说,说当毒魔出现时,镇里必须在每月十五的时候献上一个童男或童女祭天,这样才能免除祭天镇的灭顶之灾,可这样的事情在祭天镇的祖辈上从未发生过,大家也就没有当回事。
可是,就在前几天,毒魔出现了,先是在夜晚的时候,从祭天镇的街道中一条条穿过,凡是它经过的人家,无不中毒昏迷。
这样的情形和祖上留下的传说一模一样,村长便决定献一个童男或童女给毒魔,可这个名额落在谁家的确是个问题,谁都知道,送个孩子给毒魔便意味着这个孩子将会是毒魔的点心,再无生还的可能,可当硬性指标派到这对夫妇这家时,全村村民态度强硬的无法转圜。
为了防止他们逃走,大家封锁了他们的院子,还特意派人守在他们屋里,一家三口都失去了自由,那个女孩子更是被用绳子捆起来,每天定时喂饭,生怕饿瘦了毒魔不满意。
就这样,一直等到十五这天,女孩便被无情的送走了,这一送,她和父母便永无相见之日了,那对夫妇哭的伤心欲绝。
沈念曦听了,恨得牙根痒痒,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惨绝人寰,她忽然想起刚才说的有几家人中了毒,便想问问他们的毒有没有解。
岑旭尧冷不丁的问道:“大嫂,那几家中毒的人家毒解了吗?”
“这,我们还不知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那妇女止住哭泣,这样提议。
“嗯,去看看。”沈念曦点点头。
那位中年妇女带着大伙儿来到中毒的其中一户人家,这家人似乎是他们的亲戚,他家院门打开,整个院子都被装扮的喜气洋洋,红绸挂的到处都是。
沈念曦愕然,这里的村民竟然这样毫无人情味吗?那边死了孩子,伤心欲绝,这边张灯结彩,两番景象对比,人情竟然淡漠如斯。
这家女主人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看到那位中年妇女,脸上的喜气瞬间凝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讪讪的上前拉了她的手说道:“堂弟妹,你们没事吧?”
“哼,没事?我们就巴望着下次送孩子去天祭的时候把我们两人也送去,失去了心头肉,生不如死啊。”那失去孩子的妇女叫黄婶,此时正满眼含泪,视线像犀利的刀一样从这院子的每寸红绸上扫过。
“堂弟妹哪里的话?我们全家多亏了梅子救命,你们全家都是我们的恩人啊,堂弟妹,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那女人自知理亏,脸上的赧意愈发浓了起来。
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一个和梅子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来到黄婶身边问:“婶子,梅子怎么样了?”
“梅子很好,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去陪她了。”黄婶不怒反笑,低下头摸摸那男孩的脑袋。
“你,黄春娥,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孩子的母亲生气了,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黄婶。
“哼,天祭只进行了一次,每个月都有十五,谁知道下一个十五会轮到谁家的孩子,毒魔让你们害怕,宁可扯破脸皮送别人家的孩子去天祭,可你们想过没,轮得到别人,自然轮得到你们自己。”黄婶说完,力竭似的转身,脚步虚浮,悲伤不已。
那女人哑口无言,她知道黄婶说的都是真的,整个祭天镇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而且,她还听说,即便是逃往外地,只要是祭天镇的村民,这个诅咒就仍然继续。
沈念曦一行和黄婶两口子告别,她知道,黄婶两口子已萌生了死意,在离别之际,她伏在黄婶耳边说了几句话,黄婶听后,一扫眼底的死气,变得精神十足,“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保证。”沈念曦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我们等着你们回来。”黄婶哽咽着笑了。
出来后,陈妍好奇的问沈念曦,“曦曦,你跟黄婶说了什么啊?”
沈念曦没有做声,而是瞟了瞟身边笑吟吟的岑旭尧:“你猜呢?”
“我猜,你是用激将法,告诉他们,就这样死了不值得,不如想办法替梅子报仇,还说咱们回来后,一定要收拾那个毒魔,提到梅子坟前祭奠。”岑旭尧微笑的看着她问:“我猜的对不对?”
沈念曦脸一红,垂眸不语,心里却说,这家伙真是她肚里的蛔虫吗?竟然和她说的**不离十?
“唉,一看小曦这样子,就知道离殇猜对了,你们俩可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辈子的夫妻是注定的。”陈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是为他们开心。
天注定的吗?沈念曦偷瞥了眼岑旭尧,却发现他的灼灼星眸正温柔似水的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慌不迭的低下头,胸腔中似有小鹿乱撞,原来,这种两情相悦的感情是这样的让人愉悦啊。
车队继续前行,走到轩辕山脚下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初时稀稀落落,后来渐有越下越大猛之势,偏偏车队到了这里不能再前行了,大家只得找了一个山谷,将车都停进去,每人身上备了一些必须的物品,床上早已准备好的保暖的裘皮大衣,徒步上山。
这样的天气爬山,山高路陡,极有危险,一行人由一向身体灵活的陆海打头,田禾紧跟其后查探地形,紧接着是岑旭尧和沈念曦,云梦和蓝皓轩,陈妍,最后是陈少儒。
沈念曦缩了缩脖子,问岑旭尧:“离殇,我们能不能先休息,等雪停了再上山?”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叫岑旭尧为离殇,一来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来是因为他那张易容成离殇的脸。
“不行,雪下的这么大,如果不趁着刚刚开始下的时候上山,等到雪停了,整个山路都会被封,那时候,我们再想上山危险会更大。”岑旭尧紧紧握着她的手,耐心的解释着。
“哦,是了,看着大雪下的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覆盖住整个山路,到时候,走路都会困难,这么陡峭的台阶,万一脚下打滑,可是危险至极呢。”沈念曦认同的点点头,转头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句:“大家小心点,山路不好走。”
“放心,小曦。”后面的陈妍大嗓门的回了她一句,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坠落到台阶下面去,陈少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一脸后怕的说道:“丫头,你要吓死我啊?”
“嘿嘿,下不为例,我小心点。”陈妍虽然吓得小脸惨白,却因为陈少儒怀里的温暖而迅速镇定下来,心里想,这个男人还真是贴心,看来,她拣着宝了。
雪越下越大,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眼前的雪花已经遮住视线,实在不适合再上山了,陆海建议大家找一处山洞休息一下。
这轩辕山,远看刀削斧凿,山势陡峭,高耸入云,近看台阶狭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稍有不慎便会有滑落山崖的危险。
岑旭尧也觉得在视物距离不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