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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吧,科举考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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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生生操碎一颗心。
  沈思之不仅没有胖,还因为唯独他一人连候选的资格都没有而在路上生了好几天的闷气,虽说尚未达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但是饭量却明显小了很多。
  见他娘破天荒地没有怼他,沈思之心里的委屈瞬间就不压抑着了,苦巴巴地将自己此行受到的委屈全都告知了他娘。
  沈思之他娘对沈思之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只要懂一点算学,不至于在将来做生意的时候赔了钱就行,故而她对沈思之能不能考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考中就好好干,每年为家里挣八百石的俸禄也挺好的,差不多干个两三年就能将沈思之吃了二十年的粮食挣回来了,日后还能贴补家里用,也算出人头地了一回;若是考不中,那就回家经商,多挣点钱四处打点,日子肯定不会过的太难。
  故而听到沈思之说他没有考中的事情,他娘很淡定,淡定得就如同沈思之不是她亲生儿子一般不上心。
  沈思之在亲娘这里受了冷遇,心中的委屈更甚,鼻子一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他亲娘,“我们当天就出分数了,娘你就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吗?”
  沈思之他娘对分数这个东西向来不在意,她儿子和宋清那些人的算学水平差不多,怀远县县城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还说他儿子在算学方面有天赋呢,管他能考几分,只要不是垫底,不会丢老沈家的脸就行。
  沈思之他娘为了照顾自家爱哭包儿子的情绪,故意装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双手捧心问沈思之,“儿子,你考了多少?宋家、陈家、王家那些小子考了多少?娘相信你,你肯定不会给娘丢脸的。”说着,沈思之他娘还给沈思之丢过来一个‘娘十分相信你’的安慰眼神。
  沈思之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此刻的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哪壶不开提哪壶干什么?
  这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找刺激啊!
  被自家老娘无比关怀的眼神看着,沈思之硬着头皮全盘招供。
  “宋清考了十分,已经被录取为算科博士,王肖和陈硕一个人考了八分一个人考了七分,还得在书院里等待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他们第五道题的五分能够得到,那也能够成为算科博士,若是得不到,那就只能回怀远县继续念了。”
  沈思之他娘格外捧场地点头,问出了差点炸碎沈思之那颗小玻璃心的话,“儿子,那你呢?王家小子和陈家小子都能考七八分,以你的天赋,考个九分应当没问题吧。”
  沈思之:“……”哎哟喂亲娘,您真是高看您儿子了!
  见沈思之闭口不答,沈思之他娘还以为沈思之是在卖弄,当下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一张堪比烧饼般圆润无棱角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儿子,难道你也考中算科博士了?此番回来是特意跟娘道喜的?”
  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沈思之他娘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个惊喜砸晕了!
  谁说她家胖儿子不是学习的料来着?她儿子可是能考中算科博士的人!
  那可是博士!比绝大多数教授算学的先生都要厉害!
  沈思之他娘很欣慰,疼爱地摸了摸沈思之的后脑勺,正准备夸奖沈思之几句,突然就听到了沈思之颤颤巍巍的声音。
  “我考了一分……”沈思之屏着呼吸伸出一根手指,目光不敢直视自家亲娘。
  惊喜来的快,去得更快!沈思之他娘有点懵。
  别人都是七分八分还是十分,她这蠢儿子才考了一分?
  这脸都快丢出怀远县了!
  沈思之感觉到自家亲娘身上嗖嗖外放的杀气,迈出粗短的象腿准备溜走,却被他娘一手扣着脖子拽了回来,脖子都快被掐断了。
  “娘,淡定!淡定!是宋清他们学到了新式算学,而我没学,这才和他们有了差距,若是我也学了新式算学,肯定不会比他们任何人差!”沈思之抻着脖子哀嚎不已,赶在他娘咆哮之前将自己找好的理由讲了出来。
  沈思之他亲娘恍然大悟,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去,脸上露出了蜜汁微笑,她敛去一身杀气,轻轻地拍着沈思之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好好学新式算学。这次考不上还有明年的春闱,若是你再考不中……你就别想从家里拿到一个铜板!”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被亲娘连轰带撵赶出家门的沈思之哀嚎着再度踏上了去徽州城的求学之路,结果刚出家门就遇到了风尘仆仆的白家五口。
  缘分呐!


第32章 
  老白家一家五口意外蹭上了沈思之的马车; 成功省下一笔租马车去徽州城的路费; 但是有利必有弊……弊端就出在沈思之这只‘报喜鸟’身上。
  只带了少数糕糕饼饼的沈思之在马车里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饿了; 拿起糕糕饼饼就是一通啃。
  在出门前; 老白家刚吃了鱼肉喝了白米粥,本来挺饱的; 可是从白家村走到怀远县城就费了不少体力; 肚子里的油水下了一半; 如今又被沈思之当着面啃糕糕饼饼,原本还安分守己、不怎么闹腾的五脏庙也开始闹腾起来。
  苗桂花大手一挥; 将早晨刚烙好的糙米饼拿出来,给每个人手里各分了一个,连带着沈思之都给揣了一个在怀里。
  “吃吧!”
  省下二两银子车马费的苗桂花心情很好; 这二两银子能买多少糙米; 烧多少糙米饼了啊!
  因为有胃肠消化系统特别棒的沈思之在; 他们这辆马车只要在路上遇到一个驿站餐馆或酒楼,沈思之都会停下马车休整小一个时辰,这般走走停停,足足在路上折腾了六日才到徽州城。
  从没见过世面的老白家一家五口随着车马进入徽州城后,仿佛是那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 看见这个也新奇,看见那个也新奇……在马车中惊叹声连连; 听得沈思之频频扶额; 他已经全然忘记当日他来徽州城时也这是这般傻里傻气。
  ……
  白言蹊在床上瘫了六日; 好不容易捱到第七天; 又酸又软的身子骨都快化在床上了,唯有马上到来的舒坦日子能够遏制住她那颗只想躺成咸鱼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王肖踩着点儿来给白言蹊送来早饭,被屋子里的阴冷冻得一个哆嗦。他将早饭搁在白言蹊的床头,朝着手里哈了一口热气,问白言蹊,“你究竟需要卧床几天?我听萧院长说题板就快要到了,你可得帮帮我啊……”
  白言蹊的眼珠子转了转,虚弱地同王肖说话,“你连个火盆都不给我生。还指望我帮你破题?想得美……”
  白言蹊语气中的幽怨,像极了前世那说‘一百块都不给我’的小红帽。
  王肖挠头,脸上写满了尴尬,解释道:“我这不是整天都忙着用你教会我们的新式算学解题吗?你在算学领域的造诣实在太高,我远不能及,越是深入思考越能发现算学的奥秘与巧妙,白姑娘你一定要帮我!”
  白言蹊低声咕哝,“连个火盆都不给我生……”
  王肖怀中揣着一沓困扰他好几天的数学题,就快急得哭出来了,赶紧攀关系认亲。
  “小姨妈!你是我亲姨妈!看在我这几天每天都给你送饭的份上,原谅我这回行不?一定要帮帮我,我是真的热爱算学啊!小姨妈!小姨妈!”
  白言蹊扭过头去,不再看王肖,仿佛寒号鸟般冻得哆哆嗦嗦,道:“我这身上冷,心里更冷……”
  王肖急中生智,将怀中揣着的题目往白言蹊病榻前一放,撒腿就跑,高声道:“小姨妈,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拿火盆,一个不行就拿十个,一定能让你屋子暖和起来的。”
  白言蹊:“……”十个火盆放在屋子里,是怕屋子里的氧气太多还是怕烟熏不死她?
  更让白言蹊心生绝望的是,王肖跑得太急,连门都没有给她关上,原本屋子里只是阴冷,现在倒好,那凉飕飕的风吹个不停,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白言蹊在内心点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来去如风的王肖从宋清的夏莲苑抢了一个火盆搬到白言蹊的秋菊苑,谁料半路上火盆就被吹灭了,他纳闷地端着一个冷火盆进门,正绞尽脑汁地琢磨该怎么同白言蹊解释,结果就看到了那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
  卧病在床多日的白言蹊还未等到王肖端来火盆,神经病系统为她量身定做的‘如坠冰窟’服务就到期了,系统满是挑。逗味的提示音在她耳边响起。
  “恭喜二傻宿主将歧黄之术学到炉火纯青境界,此刻宿主精通的技能有:木工之术、针灸之术、歧黄之术;因针灸之术与歧黄之术相通,自动合二为一,望二傻宿主再接再厉,尽早享受‘十日五雷轰顶’的特殊服务。”
  白言蹊:“……”这是系统预告?
  ‘如坠冰窟七日’就差点要了她的命,接下来居然是‘十日五雷轰顶’?
  “呵呵……再见吧,系统!”
  白言蹊咬着牙下床,稍微活动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身子骨,关节一阵脆响,每动一下都感觉像是被人捏碎了骨头一般,尽管酸痛难忍,可白言蹊仍咬牙坚持着做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广播体操,身子骨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那神经病系统说‘如坠冰窟七日’能够让她在夏天不觉得炎热,之前的‘电一电’能够让她在冬天不觉得寒冷,之前的白言蹊以为神经病系统是在吹牛逼,可现在她感觉到了系统的奇异之处。
  在经历了系统为她量身定制的特殊服务过后,她确实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了,虽然依旧有冷风从门外吹涌进来,可是她却丁点儿感觉不到冷意,只能感受到风中的凌厉与肃杀。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兴之所至,白言蹊唱着前世的神曲跳起了广场舞,一曲唱罢,她挥起衣袖抹去额头上的细汗,闻到了从秋菊苑门口飘进来的烟味。
  扭头看去,白言蹊看到了呆若木鸡的王肖,还有王肖脚边那个打翻的火盆。
  此刻的王肖心中格外纠结,在看到白言蹊那辣眼睛的舞姿后,他恨不得自戳双目,可心中偏偏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那舞姿虽然看起来不够柔美,但却是真的美,那歌声听着太过奔放不自爱,却又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王肖感觉自己多年培养下来的审美已经快被白言蹊带跑偏了。
  “啊?王肖,你啥时候来的?”
  白言蹊以为没人会看到,这才在屋子里可劲儿的放飞自我,没想到居然被王肖抓了包,她的耳根有些烫。
  王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言蹊了,因为有求于白言蹊,他只能强迫自己将之前看到的那些辣眼睛的画面暂时抛在脑后,昧着良心夸赞,“小姨妈你这舞蹈真好,看起来真的十分……接地气。”
  “呵呵……”
  白言蹊从床榻上抄起王肖的那些题来扫了几眼,见大多都是应用题且难度不小,便同王肖道:“这些题目确实有难度,一会儿我再同你说,你先去帮我烧点水,我这六七日没有洗涮,想要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等我忙活完之后就同你说这些题目。”
  王肖点头,转身钻进了灶间,看着那空空荡荡的灶眼和无比干爽的水缸,心里阴影面积无限大。
  他怎么给忘了,白言蹊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吃他从书院饭堂里打好的饭,连柴火都没有买过,更枉谈烧水了,白言蹊喝的水都是他打饭的时候顺带着用竹筒从饭堂里讨来的。
  挑水,生火,烧水……王肖忙里忙外,白言蹊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将屋子稍微拾掇了一下,那新买来的棉花褥子被她不分昼夜地躺了六天之后,已经被压成了硬邦邦的一块,她不懂得怎么弹棉花,只能将被褥都拿到院子里晒着,又将窗户都打开,给屋子里通风换气,好一阵忙活。
  ……
  搭顺风车来到徽州城的老白家一群人在路上不知道发出多少声震惊之后,总算来到了徽州书院门口,由沈思之一路打听着将五人放到了秋菊苑门口。
  沈思之同白正气说了一声‘白叔,你们进去吧,我去找我的朋友’,然后便飞快地跑走了。
  这一路上,白家五口人给沈思之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苗桂花那泛滥的恻忍之心简直感人肺腑,明明自己已经穷的不行,看到路边的乞丐居然还会心疼……沈思之很想问问苗桂花,你心疼别人,有谁心疼你啊!
  白争光和李素娥一路上都在讨论来到徽州城之后该如何谋生的事情,这一对夫妻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挺强,一路上看得风光多了,见识涨了,野心也在迅速膨胀,刚开始讨论的话题还是‘咱俩在徽州城中找个什么样的活计赚钱’之类,现在已经变成了‘你看咱们家掌握着配制调料粉的方法,要不在徽州城开个调料粉铺子?说不定能够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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