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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水平不错,若是稍加培养,这可都是国子监医科堂的栋梁人才!“
谢峥嵘:“……”呵呵,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白言蹊见她的强行解释难以奏效,讪讪地闭上了嘴,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嘀咕道:“我也没有想到国子监的监生水平这么差啊!原以为都是大乾王朝的精英栋梁,谁知个个都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题目稍微灵活一点就答不出来了。”
被扎到的心的谢峥嵘无言以对,他总觉得白言蹊是在嘲讽他没有能力将国子监带好。
白言蹊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道:“其实这些监生连书呆子都不如,起码书呆子知道好好读书,夯实基础,可是国子监的监生呢?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我自问律科堂的题目已经简单到令人发指,结果还是有一半多的蠢货不及格,那些监生怕是假的吧!身为律科堂的人,连基本的法令条例都背不熟练,更别谈灵活应用了!出去之后怕是会将国子监的里子面子全都丢干净!”
“这就是国子监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监生?难怪啊难怪,我从徽州来,亲眼看到徽州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路有饿死骨,冬有冻死骸。百姓生病之后无钱去医馆看病,只能自己寻摸一些民间的土方偏方瞎吃,多半人都不药而亡。天下多少官员出自国子监,我看酿成百姓生活水深火。热的苦果,不在其它,就在你国子监啊!”
谢峥嵘瞠目结舌,怎么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了?说得好像是国子监祸害了整个大乾王朝一样!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若不是我清楚你同师兄的关系,现在就把你当成王元谦那一派的人看了!”
谢峥嵘气得直哼哼,幽幽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偌大一个国子监,你以为管理起来简单?老夫整日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不说给老夫开一贴养生保健的药,却还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给老夫扣大帽子!丫头,你的良心呢?”
白言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随口答道:“不是被你吃了么?”
谢峥嵘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脸涨得通红。片刻之后,他生硬地将头别了过去,决定暂时不再同牙尖嘴利的白言蹊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被白言蹊给活活气死噎死了,那他该有多冤屈?想想就觉得可怜。
等白言蹊和谢峥嵘到了御书房的时候,丞相王元谦正领着一大波‘亲友团’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白言蹊的恶行。
“陛下,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被她一个黄口小儿这般羞辱?”面无血色的王元谦老泪纵横,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皇帝唐正德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连后宫的妃子美人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落泪,没想到今日一脸褶子的王元谦居然在他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看得他反胃至极,可是他又不能当场发作,不然万一寒了老臣的心该怎么办?
皇帝唐正德十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元谦,只能任由王元谦哭天抢地的跪在地上,一脸无奈。恰好看到白言蹊同谢峥嵘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直接将锅甩给白言蹊。
“白爱卿,你来的正好,快同朕解释解释,你到底怎样命的题目,怎会叫王相爷这般伤心?朕看着都怕,若是王相爷继续这样哭下去,怕是朕的御书房都要发洪涝啊!”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白言蹊递了一个眼神过来。
白言蹊会意,嘴角微勾,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断地打量以王元谦为首的那丞相一派的官员,直到将那些人看得毛骨悚然时,才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皱眉问唐正德。
“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陛下您曾下过圣旨,若是有官员在您面前落泪,那不论官职高低,不问缘由是非,直接降职贬谪。微臣看现如今王相爷领着一大波人在御书房内哭哭啼啼,可是大家都想把头上的乌纱帽挪一挪,好尽快退位让贤?”
白言蹊看向王元谦一党的眼神中满是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须臾之后,她收回眼神,躬身朝皇帝唐正德行礼,问唐正德,“微臣斗胆请问陛下,那圣旨上的东西,如今是否作数?”
唐正德压根没想到白言蹊突然提起这一茬,更不会想到白言蹊一来就开始‘群攻放大招’模式,当下就陷入纠结之中。
身为皇帝,疑心重重的唐正德最怕朝廷中有人抱小团体,朱冼的朱门弟子是这样,王元谦的丞相一派又何尝不是这样?
朱冼当日自己选择撞柱身亡,就是因为他知道皇帝心中早就对他有了猜疑,不然皇帝根本不会放任丞相一派伙同武将官员将他逼到非出京城不可的境地。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不死,所以才选择在众目睽睽中悲壮死去,他是在以死明心,告诉皇帝他从未生出过二心,活着要堂堂正正,死了也不愿受那污名折辱。
朱冼做出那般决然的选择,亦是在用自己的死来保护朱门弟子,为朱门弟子扭正了身影!
而如今,白言蹊终于决定要朝丞相一派举起她手中那染着朱老额尖血的刀。
如果有人为难你,折辱你,你会怎么做?
白言蹊的答案很简单,怼他,怼死他,往死里怼他!
第80章
白言蹊的话就好比一颗深水炸。弹; 刚掉入水中的时候没什么威力,但是等时间略微长一些; 水就炸锅了。
丞相王元谦只觉得自己心里委屈; 哪里还能记得皇帝唐正德好几年前下的圣旨,故而他哭得那叫一个相当痛快; 跟在他身后的‘亲友团’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 个个低头啜泣; 虽然声音没有王元谦高,但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哭声累加起来,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唐正德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自然算数’,这是他给白言蹊的回答。
王元谦年纪大了,略微有些耳背,并未听清楚皇帝唐正德话; 停下嚎啕,一双聚满老泪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啥?”
皇帝刚刚在说啥算数?他怎么没有听清楚。
皇帝唐正德笑得意味深长; “朕下的每一道圣旨,自然都算数!”他之前借用王元谦的手扳倒大学士朱冼; 成功破掉这两位权臣互相制衡、干扰朝堂的困局,本以为朱门弟子会在旦夕之间树倒猢狲散; 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个白言蹊来。
相比于事事都想劝谏两句的朱冼,皇帝唐正德觉得从不过问朝政之事; 连早朝都不愿意上的白言蹊真是可爱极了!从不干扰领导的决定; 一门心思想着帮助领导解决问题; 这么好的员工去哪儿找?
像白言蹊这样的人,若是放到现在,那绝对是扎根基层,奉上级命令为真理信仰,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多好的人啊!
皇帝唐正德对于白言蹊的表现很满意,相比之下,他看丞相王元谦就觉得哪里都不满意了。这老头能力一般,野心却很大,嘴皮子功夫也远超本事……是时候扳倒了。
“怎么,王爱卿没有听清楚?朕说,朕下的每一道圣旨都作数!”皇帝唐正德满面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那些跪伏在地上的丞相一派官员如坠冰窟。
难道皇帝这是要大清洗朝堂了吗?
那些原本低声啜泣的官员全都心惊肉跳地跪伏在地上,磕头声堪比鼓点,高呼‘陛下恕罪’,额头碰到地面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王元谦还未从这突变的画风中明白过来,他茫然地转身看看自己带来的‘亲友团’,再看一眼自始至终都波澜不惊的白言蹊,心头一突,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可这问题具体是不对劲在什么地方?王元谦又说不上来。
皇帝唐正德笑着给白言蹊递了一个眼神过来,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朕要拿你当枪使,你敢不让?”
白言蹊内心悲愤,霸道皇帝要害我!可是她又不敢违抗,只能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王相爷,陛下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凡是在朝堂中哭哭啼啼的人,一律都革职查办。不知道这道圣旨的内容相爷还记得否?”
怎会不记得?当初在朝堂上最先学习后宫‘哭哭啼啼风’的就是他王元谦!
皇帝看着王元谦一脸如食秽物的表情,心中格外畅快,强压下心中的欢喜,幽幽道:“相爷,你这是给朕出难题啊……朱翰林刚刚去世,朝中正缺人才,你却公然违抗圣旨,这分明就是让朕为难。”
王元谦瞠目结舌,他仓皇地抹去脸上的老泪,也不管身上还有没有力气,头磕个不停,“陛下恕罪,臣乃无心之过,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白言蹊再次收到了皇帝唐正德暗示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充当恶人的角色,“若是一句‘陛下恕罪’就能将过失悉数抹去,那要天牢与刽子手干什么?”
王元谦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你这祸水,究竟是何居心?之前在莫诉府中对老夫不敬的事情,老夫还没有同你计较,今日再加一条,你利用职务之便公然侮辱朝中重臣,若是依照律法,就算老夫被降职,你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白言蹊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我利用职务之便公然侮辱朝中重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侮辱朝中重臣了?”
见白言蹊如此理直气壮,王元谦气极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白博士,你到现在还要狡辩!国子监中文科堂的徐文博士早已将监生的考卷内容誊抄下来给我看过了,我身后的这些官员都能作证!”
白言蹊挑眉,“哦?徐文博士,国子监内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朝中重臣,为何连明辨是非的本领都没有?若旁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要你这丞相何用?”
从谢峥嵘手中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文科试卷拿过来,白言蹊翻了翻,先是找出评分标准,一字一句地念给御书房内的众人听。
念完之后,白言蹊问,“我这评分标准可做得有什么疏漏之处?”
皇帝唐正德摇头,“无。”
白言蹊又将试卷扳开,一张一张地念着。
“第一份,考生全篇都在阐述王相爷的不君子之处,虽然言辞恳切,行文华丽,但是逻辑不通,难以自圆其说,所以判卷的学官将其判定为不及格。若是这样的人步入仕途,那朝廷还不被搅得乌烟瘴气?只晓得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没有半点自己的风骨与坚守,诸位对国子监的判定可有任何疑义?”
“第二份,考生既没有说相爷是君子也没有说相爷非君子,行文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总述相爷的君子之处,一部分总述相爷的非君子之处,行文有理有据,但是没有自己的见解与立场,判卷的学官将其判定为及格。这样的人已经有了洞察是非的基本能力,只是行事畏手畏脚,还需继续引导与培养,诸位对国子监的判定可有任何疑义?”
“第三份,考生认定相爷做事公允,行文中提供的论据皆能对其个人观点形成支撑与论证,判卷的学官将其判定为良好。不知王相爷究竟是从何看出本官仗着职务之便做抹黑朝中重臣之事了?”
“若是本官想要抹黑你,这份答卷怎可能被评为良好,那份通篇都在说你王相爷非君子的答卷怎可能被评为不合格?”
“第四份……”
“第五份……”
一份份答卷念过去,白言蹊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冲,丞相王元谦带来的那些亲友团个个羞愧难当,将头深埋在地上,明明御书房里不冷不热,他们却都冒了一身汗。
王元谦面如灰土,看着白言蹊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直觉告诉他白言蹊一定是在作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言蹊身旁,一把夺过白言蹊手中的试卷,一张张看过去,脸上的希冀亦一点点落空,最后竟然双。腿发直地倒在地上,牙关紧咬,额头上生出的冷汗如同黄豆般大小,不断往下掉。
皇帝唐正德见目的已经达到,连忙出口充当老好人,“白爱卿,你少说几句。朕看王爱卿的身体似乎不大舒服,想来应当是前几日王爱卿因病告假还未好利索,来人,赶紧去太医院请了御医,送王爱卿回相府养病。”
人事不省的王元谦一走,他带来的那些‘亲友团’顿时作鸟兽散。
同王元谦前后脚进入相府的,还有皇帝亲手写下的手谕。
手谕中如是说:朕心念及王爱卿年老体迈,不忍王爱卿再为社稷之事费心操劳,故特封王爱卿为国老,兼国史编撰使,移居柳州,赐柳州山水阁楼一处,即日动身,望柳州神秀山水能助王爱卿早日康复。
与手谕一同传出宫的,还有一份布告。布告中征求百官意见,问是否有官员愿意同王元谦一并迁往柳州,潜心编撰国史,为朝廷社稷行利万年之事。
一品亲王二品相,国老的品级已然属于亲王,但是王元谦又非真正的皇亲国戚,而是一个不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