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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妹矗俊
又走了几步谢理才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子四下打量了一圈才把阴沉的目光盯在身后的女人脸上。
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强压住的怒火只把‘谢夫人’迫得退了几步,她慌乱地自袖笼中抽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渗出些许冷汗的额头小声说道:“要死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逍遥王府的银子你也敢拿?你这贱人是不是嫌命长了?”谢理走近她的面前,低下头,近得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的距离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想死可以去上吊,跳河,抹脖子!何苦连累我谢家老小与你一起死!”
“你……你说什么……我何时拖累过谢家?”‘谢夫人’被骂懵了,脑子里七转八转地也没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哈!”谢理仰头冷笑一声,闭上眼沉了沉自己激动的心绪才继续说道:“我老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靠近姜家,不要心心念念地盯着姜家的那点财产放不下,那不是我们能吞的下去的,你就是不听!从阿贞故去后你唠唠叨叨地提了多少次都被我压了下去,如今那逍遥王只与你说了几句话,你便把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咳咳!”话说的急了,谢理干咳起来,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他把头扭向一边,似是不想再看到眼前的女人似的,极厌恶的说道:“活到四十岁,你这贱人居然被……被那人的美色所迷!真是让我恶心!”
“!”‘谢夫人’惊愕地抬起头来,似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突然看破一般,用难以掩饰的紧张声音辩解道:“我没有!妾身没有……我就是想给聪儿娶个媳妇回来,待你我百年之后,也好有个人照顾他……”
“老太傅姜承,著书立说博古通今,一生虽无门生弟子,做的又是个有名无实的闲官,但他为人清正品性高洁,天下间对他心存敬仰的人难以计数!他与我那妹丈在清流学士中声望颇高,被尊为姜门双杰,就是这样的人才大才却得不到重用,双双郁郁而亡,这本就是……”说道这里他停住了,伸出一根手指快速地指了指天,然后接着说道:“皇城里有多少双眼睛在或明或暗地看着都不敢靠前半步,你道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谢夫人’脑子浑浑噩噩地哪里还能想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他把话说完。
“蠢货!”谢理先是低低地骂了一声才耐着性子继续讲道:“自古君心难测,那姜姓父子一世都被欺着压着但到死也没给定过什么罪名,个中缘由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猜的到的。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点见识你这妇人都没有么?”
“眼看着阿贞的孩子们已经长大,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直怕得罪人而明哲保身地躲在一边从未帮过他们一分一毫。放到外人口中也只能说我性子凉薄不通世故。如今你这蠢货听了别人的蛊惑竟是不知死活地怂恿聪儿惹是生非,你这个当娘的就没有想过万一那姜温再下手重些,他还能有命在么!”
“王爷行事与先帝爷如同出一辙,他们都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旁人躲还躲不及,也只有你这样的无知妇人才会一头撞进人家的局里。你若能记得我的话半分,哭哭啼啼地装作做不成事的无用模样,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今日堂前,你又沉不住气先被姜暖那个小姑娘算计了一道,弄得只有我亲自到堂上去硬着头皮完成王爷的吩咐……这是什么?是我这个从来没有帮过孩子一把的亲舅舅在昧了良心地去谋人家的家产!只这一事,以后我在翰林院便再难抬头……这都是你这蠢妇惹回来的事端!”
‘谢夫人’终于听明白了一些,她想了片刻才不解的问道:“我看姜暖那贱蹄子是得罪了人家王爷了,你说,到底是为了何事呢,竟让王爷如此生气?”
谢理仰头望了望夜空的点点繁星暗笑自己方才那些话全都是放屁了!这被男色迷了心神的蠢妇到现在也没明白:人家王爷和姜暖之间的恩怨和你有关系么?你干嘛要愚蠢到去蹚浑水?
“明日开始,你不得离开家一步。今日之事更不得与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我会去效贤书院给聪儿多请一些时日的休假,你便在家里好好照顾聪儿吧,如果你敢违背这命令的一丝一毫,别怪我谢理四十岁休妻!”他懒得再与这女人解释什么,只冷冷地丢下这句,转身就走,留下没了魂似的‘谢夫人’呆立在原地如木雕一般。
==名门闺秀田家女。第一卷==
不对劲啊不对劲!从京主簿衙门回到家中的这一路姜暖的脑子就没有闲着,确实是有哪里不对劲了……
要说来这古代也没几天啊,除了前段日子被轰走的马氏夫妇没觉得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呢。
在脑子里把认识的想的起来的人都细细地过了一遍,姜暖又都一个个地排除掉了。她觉得自己确实没做出过那些十恶不赦欺男霸女的缺德事儿,让人这么恨自己的。恨不得把才能吃上几顿饱饭的姐弟俩再推进水深火热流离失所中,这得多大仇?”这有的没的先放放。”她拍拍自己的脑门,站在黑咕隆咚的院子里眼睛幽幽地冒着蓝光:”阿温,我们现在就开始姗合,明夭把屋里搬不走的东西都卖掉,全部换成银子。哪怕是只卖一文钱也不能便宜了‘泻立停’!〃
第五十二章 何为勾引
逍遥王府是帝都六个王府中占地最大的。虽然它的房屋数量以及殿宇规格都是按照祖制修建没有僭越,但王府内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的设计无不独具匠心精巧绝伦。虽没有大梁皇宫的气势恢宏却是别有一番清雅毓秀。
逍遥王府本就是这帝都的一处景致。只是能被主人允许进去欣赏的人在帝都亦是屈指可数的,所以每个进过王府的人都会被人们所羡慕,再加上一切真真假假的传闻在坊间也是传了又传,如今的王府在外人眼中就如同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一般透着神秘。
普普通通的马车沿着王府外墙行驶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侧的门前停了下来,院门依墙而建,很是宽大,并且没有修建台阶,在马车刚一停下的时候,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已是悄无声息的打开,驾车的驭夫只是对着立在两侧开门的蓝衣小厮点点头就直接将车赶了进去。
院门再度合拢锁死。只留下两盏风灯在夜风里轻轻摇摆着。
“她是在勾引我。”望着已经起了身子准备下车的毕月乌,一路上一直盯着房契默默不语的岑相思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毕月乌停了动作回头看着一副终于‘想通了’表情的岑相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又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岑相思的身边,用手支着下巴眯着狭长的凤目等着下文。
“你不是也觉得她有问题么?”他将手中姜府的房契对着毕月乌扬了扬。
“姜姑娘?你是说姜姑娘在勾引你?”看着他面带得色的漫不经心地将房契卷好纳入袖笼中,毕月乌还是一副探究的模样侧着身子盯着他的一张俏脸问道:“我怎么没看出人家姜姑娘勾引你?”
岑相思仰身靠在车厢之上,用‘过来人’的口吻幽幽说道:“你哪里懂这些小女子的心思……”
这话倒是把毕月乌殿下说得想笑,他心里暗暗想到:说得好像你很懂的样子,不是长得像女子就能懂女子的心思的……
“我皇兄就常说,后宫的那些女子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她们整日里无所事事,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勾引他上。姜暖又是装醉又是爬屋顶还不是想跌进本王的怀抱?还不是欲擒故纵地在勾引本王?你是没看到她初见我时那副色胚的样子,只盯着本王的一只手都快流口水了……”
“就这样?”毕月乌收了支着下巴的手,毫无征兆的倾了身子几乎是要趴在岑相思的身上,牵起他的一只玉手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一挑剑眉嗤笑道:“思思,她只是看看你的手你便说她是色胚了,如今我这样,你说是不是在勾引你?”
“你干什么!”气急败坏的岑相思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毕月乌的掌中抽出,躲瘟神似的猛地站起,全然忘了此时二人还是坐在马车中呢,只听见‘通’的一声,他的头就重重地顶到了车厢顶部,这一下因为起的急是用了全身力气的,所以他立时感到头晕眼花抱着头又跌坐回车厢的坐塌上。
“这么开心?”使劲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的毕月乌赶紧伸手拔了岑相思束发的玉簪,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说道:“怎么办?小思思,我有情敌了,我这里乱的厉害!”说着,他牵起岑相思的一只玉手按向自己的胸口。
“滚!”岑相思嫌恶地一把推开几乎都是靠在自己身上的毕月乌,又把被他吻过的手背在他身上使劲蹭了几下,如同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寒气森森地说道:“本王不喜欢男人!”说完他用脚踹开车门,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
立在车外候了很久的仆役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跳,还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自家王爷长发披散衣衫不整地冲了过去,好似车厢里有鬼一般……众人面面相觑地对望着,没人敢再一步靠近马车。
“这是怎么了?脚都给钉在地上了?”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一柄马尾拂尘扫过那几个仆役的脑袋,细细的粗糙的银丝抽到脸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疼!“还挺尸!没见咱王爷都去了笔生花阁?还不快跟过去伺候!”
“是。”才被管事公公手中拂尘抽醒的几个人连忙躬身应了,疾步离开。
“哼!各个都跟那拉磨的驴似的,不抽不干活……”管事公公把拂尘搭在肩上,摇着头嘀咕道。
“呵呵,李公公辛苦。”负手立在马车前的毕月乌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那个肥头大耳慈眉善目的逍遥王府的总管太监。
“呦,太子殿下您也在啊!老奴先给您请安。”
“行了,我来你家王爷这里比回我的府邸都勤快,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次,行什么礼……”毕月乌止了他行礼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口问道:“今儿的鸽子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虽然没有请安行礼,马公公还是规规矩矩的躬身回道:”收到的东西已然送去了笔生花阁。””嗯。”毕月乌点了点头吩咐道:”煮些去火的糖水给王爷送过去,本宫方才又将他惹恼了……”
第五十三章 第二天
熬到半夜,姜暖终于把家里过日子用的着的东西大致给整理了出来。累的腿软脚软地爬到了自己那张板凳加门板搭起来的床上。鉴于谢理和她这个身体的母亲是一个妈生的,所以她忍住了没有去问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
阿温早就蜷在被子里睡熟,小小的一堆儿,粉团似的好看。只是此时眉头轻轻皱着,似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懊悔。
估摸着也就两个时辰天就会大亮,也睡不踏实。姜暖只踢了鞋子和衣躺在了阿温身边,拉过被子来搭在自己身上,她伸手轻抚着小东西的额头,看着他舒展开来,“你只要好好长大就是了,家里的事情有阿姊一个人愁就够了……”她轻轻说道。
事情出了,房子也被自己抵了出去。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姜暖不想多费心思去想,现在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一个起点,她需要重新规划自己与阿温以后的生活。
而且只有三天时间去准备。
这三天还是京主簿大人暗里帮了忙,看着那谢理一直死咬着让她们姐俩立时就搬出去说是怕时间久了生了变故。京主簿大人沉了脸当堂为姜暖做了担保,才为她们挤出的这点时间。
好人啊!姜暖在心里暗想,对于这些明里暗里帮过自己的人一定要好好记在心里。将来能不能报答人家她不知道。但一份真诚的感恩之心总是要的。
明天一早就要去找收购故旧家俬的店铺来把两个院落里的搬不走的家具全部卖掉,能卖多少银子是多少,以后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能多一文钱也是好的。别的房间的架子床看着是不错,但搬起来又重又占地方,搬家的话委实不方便,暂时还是留着这张睡在身下的板凳床吧……还要找房子,好在只有两个人,眼瞅着天也暖和起来了,怎么也好凑合……还有,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因为赔偿问题把效贤书院也给牵扯了进来,看山长答应付三十两银子的时候脸色可是不那么好看,阿温以后还能在哪里求学么……还有……还有……
就这样脑子在高速运转中累了一天的姜暖居然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仿佛睡眠并没有被这些使人头疼的事情所打扰。只是天才一亮她便激灵着突然醒来,然后打了鸡血般的忙碌了整整一天后,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