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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林媛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不确定地开口问了问。
刈又是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属下刈,是二少爷特意留下来保护少夫人的。”
果然是夏征,林媛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
不过只是一瞬,林媛突然惊呼出声:“你是来保护我的?那你怎么不早点出来?哦对了,那篮子苹果是不是也是你放到我家门口的?我就说嘛,怎么会突然有人给我送苹果呢,敢情是你啊!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苹果?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晚上该不会还……”
林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捂住了领口,一脸愤愤不平,仿佛这家伙敢点个头,她就要拿刀剜了他的眼睛似的。
这次刈不仅是嘴角在抽,就连浑身都在抽搐了,这小丫头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他虽然是暗卫,但是也是有原则的暗卫,怎么可能会半夜偷看人家睡觉?
不过他刚刚没有第一时间现身,其实也是存了摸摸这丫头底细的心思,毕竟能入得了二少爷的眼的女子,在这个世界上可真的是绝无仅有。
这一看之下,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处事不惊不乱,还懂得抓住时机赢取武器,最主要的是她出手快准狠,对待敌人毫不留情。
虽然她使得那套奇怪的功法没怎么见过,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有用,对付几个妄图占便宜的小毛贼还是挺管用的。
在刈暗自沉思的时候,林媛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了,见他终于回过神来,林媛才又说了一遍:“哎呀你想什么呢,我说你赶紧站起来吧,别冲我跪着了,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见他站了起来,林媛又想到了这满地被他灭了口的尸体,虽然有些胆寒,但是还是镇定地问道:“这些人怎么办?我们把他们杀了,官府会不会来找我们偿命?”
刈对于林媛说的“我们”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姑娘如此仗义,开口道:“是我杀的,跟少夫人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因为我,你会杀人?”林媛这才想起六子来,赶紧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只是暂时晕倒后,大松了一口气,回头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算了,你杀人我埋坑,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我们先把他们藏起来。”
说着,林媛赶紧找了把相对干净的长刀,准备在路旁挖坑埋人了。一边刨坑还一边嘀咕着:“可惜了,没有留下活口,不然的话,还能问出到底是谁要害我。”
刈一把夺过林媛手里的大刀扔到一边,依旧冷声毫无波动的说道:“就算留下活口也没用,若是让二少爷知道他们妄图欺负你,这些人的下场会比死还惨。”
刈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纸条,刷刷写了几个字,冲着天空吹了个口哨,只见一只绿色的小鸟扑棱扑棱飞了过来。
这小鸟没有林媛那只漂亮,但是腿上也绑了个小圆筒。刈把纸条塞进小圆筒里,那小鸟又破冷扑棱翅膀朝着驻马镇的方向飞去了。
“这是……”
“少夫人放心,属下已经给李昌递了消息,不出一刻钟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收尸。这些蒙面大汉都是临近山里的劫匪,死有余辜,官府没有把人缴了已经是他们失察,现在又差点害的少夫人被掳,更是失职。那李昌定然会马不停蹄赶过来处理的。”
这话林媛相信,上次为了寻找小林霜,夏征都闯进了人家家里,还坏了人家和小妾的好事,这李昌连个抱怨都没有,反而又是巴结又是作揖的。这次的事,定然也会好好处理的。
幸好此时还不到村里人回村的时候,这大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路过,等一下倒也无妨。
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林媛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才开始后怕起来,即便她杀鸡宰鹅无数次,但是死人却是头一次见到。
颤抖着双腿后退了两步,林媛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刈似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三两步走到六子身边,在他肚子和肋骨处摸了几把,确定没有伤筋动骨后,使劲儿掐了掐他人中。
“啊!可恶,混蛋!快放开我家老板娘!我要跟你拼命!”
甫一醒来的六子还沉浸在方才的动乱中,也不顾眼前是谁,伸长了手臂就要掐上刈的脖子。
刈皱了皱眉,赏了他一个白眼,避开了。
林媛咬咬唇,不好意思地赶紧拉了拉六子的衣袖,跟他说了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的事。
六子这才愣愣地反应过来,刚要给刈道谢,就见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呕,一扭头吐了个天昏地暗。
林媛好不容易忍住的呕吐,在看到六子呕吐时,也跟着弯腰吐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初学厨艺时,杀的第一只老母鸡了,也是吐得这般厉害。
六子吐得身子都软了,根本驾不了马车,没办法,只好让刈来了。
林媛坐在车厢里,本就有些累,这会儿更是昏昏欲睡,但是奈何外边车辕上六子不一会儿就要吐一阵,惹得她也没有心思睡觉了,强压住翻江倒海的胃,跟外边赶车的刈说起了话。
“你是夏征派来保护我的?”
“是。”
林媛又问:“你是他的手下吗?”
“是。”刈悄悄撇嘴,若不是大帅把他骗了来,他其实是大帅的手下才对。
林媛再问:“那你是要等夏征回来就走吗?”
刈有些不确定,不过想起大帅临行前的话,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可以了吧?
“是。”
林媛不淡定了,觉得跟这个人没法聊天了:“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不要只说是,可不可以?”
刈想了想:“可以。”
林媛满脸黑线。
“你都藏在什么地方?不能出现的吗?”林媛以前可没有见过暗卫什么的,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呢。
刈没有说话,毕竟身边还有个六子,若是只有林媛一人他倒是可以如实相告。
林媛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再继续追问,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背后还有个未知的敌人在时时刻刻地盯着她,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倒不是害怕,而是她在明那人在暗,有些事是她不能应付过来的,若不是今儿有夏征提前安排的刈暗中保护,只怕她真的要被那群劫匪掳走,当上压寨夫人了。
想到这里,林媛一把掀开帘子,无视掉还在弯腰呕吐的六子,一本正经地对刈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既然夏征把你安排过来保护我了,那你现在就算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你藏得那些什么地方,我想无非也就是房顶啊树林什么的,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也不要再藏身在外边了,反正过几天我家的房子就盖好了,你晚上就在新房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
刈有些愣了,抓着马鞭的手微微一僵。
这小丫头的话看似没啥,其实句句都是在关心他。身为暗卫,他们的确是每时每刻都生活在黑暗里,因为要保护主子,就不能像侍卫那样光明正大出现,不然刺客们都有了防范,哪里还能抓到他们?
可是在黑暗里久了,多少也开始向往光明。即便是暗卫副统领的刈,也是如此。
没想到,现在一个小姑娘竟然给了他这个机会。
原本还在抗拒此次任务的刈,莫名地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啊对了,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呢,我还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林媛突然嘻嘻一笑,眼睛里坑人的意味一闪而过,“反正你也需要隐藏身份嘛,那你就化妆成我家的长工好了,白天跟着他们一起干活,晚上住在新房里,既能避寒还能坚守任务,怎么样?”
刈眨眨眼睛,觉得刚才的期待实在是过早了些。
“啊对了,你的名字也得改一改,刈啊,听起来太霸道太有杀气了,这可不是一个长工该有的名字。这样吧,你就叫做林毅如何,反正你是我家的长工,跟我一个姓没什么不妥的,你说是不是?嗯,你不说话就是喜欢这个名字了,我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林毅林毅,多好听。”
刈,不,林毅甩起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似是在宣泄什么。
一旁的六子早已经吐得昏昏欲睡,林媛和林毅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就算现在给他一锭一百两的黄金,恐怕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林毅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林家信两口子的注意,不过一听说是夏征临走时派遣来保护一家人的,倒也没说什么。
林家信反而还开玩笑地说:“保护啥啊,咱们一家子乡下人,还能得罪了人不成?这阿征啊,就是紧张咱家大丫。”
刘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媛却是干干地苦笑了两声,若是让爹娘知道,今儿她在路上差点被一群劫匪给劫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
金府,金灵儿正在房中吃着下人刚刚洗好的葡萄,修长几近透明的指甲轻轻划开葡萄紫红紫红的皮,一口将葡萄放进了嘴里,满意地咀嚼起来。
红梅说了,她找的可是附近山上最厉害的劫匪,就连官府都拿那些人没辙。这次,林媛这个小贱人铁定是有去无回了。
又捏起一枚葡萄,金灵儿勾唇笑道:“小村姑,别怪我心狠,其实我本来只是打算毁掉你卖给金玉儿那个贱人的椅子的。可是,谁让你好死不死地在醋坊里招惹我呢?我也没办法,只好替你找了个好夫君了。你放心吧,我听说啊,那些劫匪对压寨夫人还算是尊敬,只要你巴结好了劫匪头子,我想,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把你赏给他的弟兄们的,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在屋里响起,仿佛林媛已经被劫匪们带走了似的。
正在金灵儿暗自高兴的时候,红梅突然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一张小脸儿又红又白:“小,小姐,小姐。”
金灵儿捏起一颗葡萄,以为她这样是因为太过兴奋,挑眉笑道:“怎么?事成了?”
谁料红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睛里满是惧怕,连连摇头:“不是的小姐,奴婢听刚刚回府的小厮说,县太爷方才带了府里所有的官兵都出城去了。说是,说是有劫匪劫道,他们去处理了。”
金灵儿眼珠子一转,勾唇:“处理了?那就是说林媛那个小贱人被劫匪给糟蹋了?太好了,去的人越多,她丢的人就越大。这样最好,让所有官兵都看到她的身子,让她没脸再说下去!”
说到这里,金灵儿情不自禁地拍着小手咯咯笑了起来。
红梅却是咬唇急道:“不是这样的,小姐,奴婢听说,听说县太爷去处理的不是那个小贱人,而是那群劫匪!还说那群劫匪被一网打尽,全都,全都落网了。”
“什么?!”金灵儿再也笑不出来,一只粉嫩的小手紧紧捏住了一旁的葡萄,狠狠攥到了一起,红色的汁液瞬间染满了她白皙的小手。
落网了?那岂不是说她的事情要败露了?不可以,若是被这群劫匪供了出来,只怕她金灵儿下半辈子都要在大牢里过了。
“红梅,你去交易的时候,可曾露面?”
红梅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听了小姐的话,跟那些劫匪接头的时候是带了长长的幕篱的,从头到脚全都遮住了。而且,以防他们眼里太好,奴婢还在幕篱里边带了面纱,他们不会认出奴婢来的。”
金灵儿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只要认不出来就不怕了。他们没有证据,红梅给的银子也是最普通的荷包装的,应该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红梅,你去衙门里打听打听,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若是那些劫匪中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
红梅咬咬唇,点头应了,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若是让那些劫匪供了自己出来,依着小姐的脾气,自己可是要牺牲的。
红梅匆匆忙忙跑了出去,金灵儿掏出帕子,想要擦干净手上的葡萄汁液,奈何太过紧张,两只手哆哆嗦嗦地竟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正咒骂着,忽听得门口一阵敲门声,把她吓得连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金灵儿咬唇,脸色煞白,听得外边一个小丫头说道:“二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金灵儿手指紧紧攥到了一起:“何事?”
小丫头低眉顺眼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这样的,大小姐给老太太送了一个轮椅,老太太十分喜欢,叫着府里人都过去瞧瞧新鲜呢。”
轮椅?不是劫匪的事?
金灵儿一颗心落回了肚里,可是一听到是金玉儿送的,顿时又紧张起来,莫非是那个带着轮子的椅子?
可恶啊可恶,她又是花银子又是找劫匪的,不就是为了把金玉儿的轮椅给毁了吗?这下好了,该做的事没做成,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金灵儿气呼呼地一把将一旁的葡萄盘子挥倒在地,绣花鞋砰砰地踩了上去,口里更是愤恨地叫嚷着:“林媛,金玉儿,小贱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