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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菲小捶了她一下,“喂喂喂,你是来安慰我,还是来虐我的?注意点这里有个刚加入失恋大军不久的单身狗哈。”
两人间的气氛刚轻松缓和下来,姚菲的电话就响了。
原鹭瞟了一眼,是吴津的电话。
“接吗?”
原鹭看了眼天花板:“好像好聚好散也得道个别?”
“那就接。”
姚菲接起电话,原本轻松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却还是佯装一副自若的神态,“嗯,是我。”
吴津听她在电话里的语气比前两天的时候好多了,以为她气消了不少,心刚定了不少就听她满不在乎地说:“钥匙我给你放在玄关口的鞋柜上,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记得拿走,我这两天收拾好搬出去。”
“姚菲,你能别在这时候和我闹么?”
姚菲的手指握着水杯,晃了晃里面的水,盯着水杯里水面上打圈的波纹,淡淡的说:“没有闹,吴津,咱们俩完了,到此为止。”
电话里传来吴津的抽气声,像是气得不轻,隐忍着强烈的怒火。
两人各自沉默了很久,吴津才率先打破这难熬的平静,有些无力地说:“如果这时候连你都不站在我这边,我他妈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谁?”
姚菲冷嘲一声:“还能为谁,为你名字打头的那个‘吴’字呗,吴大少,我一个穷人家出身的小丫头实在衬不上您的青眼有加,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今生所爱,就和吴太太好好过日子,你们门当户对、天造地设会幸福美满一辈子的,咱俩隔着之间隔了十万个马里亚纳海沟,硬凑在一起,井浅河深,到头来还是齐大非偶。”
本来想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结果还是没忍住,姚菲恶狠狠撂了电话,他既然把婚姻都赌给了别人,她凭什么还要担着让他幸福的责任。
既然不能在一起,她又是被辜负的那个,那么唯有他的不幸才能让她稍微快活一点。
恶毒的诅咒,挣扎的不甘,强忍的怒火……
所有分开后的诚心祝福,都是因为不够爱。
☆、第六十八章
毕业来得比潮水还要让人措手不及,总以为遥遥无期的一件事,转眼就在眼前。
毕业这一天,其实有很多同学都在外地工作而不能到场,一个班级最后的一次集体聚会也因此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圆满。
很多人在毕业的前一天喝醉了,倒在宿舍楼下的草坪前,半夜拉歌,男生对着女生宿舍唱着毕业告白曲,整个校园总有酒疯子夜半出没。
原鹭和姚菲最后一次回宿舍,收拾行李收拾到凌晨,两人都没有要睡的意思,干脆伏在走廊的窗户前看楼下借着酒劲儿疯闹的大四男生们。
很难相信,四年就这么过去了,时光恍如指尖流沙,明天他们就要永远离开大学各自东西。
这一夜有太多人失眠。
姚菲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细长的女士烟,夹在手上,动作并不生涩。
原鹭看了她一眼,接着转回去看底下的那些男生,语气平淡:“少抽,吴津那点臭毛病怎么你都学了个十足十?抽烟、喝酒、大粗话,你瞧瞧你这半个月来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她参加台里的主播上岗培训,高强度的培训课程压得神经紧绷,几乎崩溃,咬咬牙的时候摸空打电话给姚菲,姚菲的语气听起来倒还轻松,可一见到面便知她跟吴津分手后憔悴了很多。
姚菲把烟刁进嘴里,笑容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苍白,“明天晚上九点的火车去上海,我爸妈让我回家一趟,我想着年底再回去,上海那边有两家公司要我去面试,我也就不耽误回家这功夫了,早点把工作落实了攒下钱,回头你到上海找我玩我也能领你玩得痛快。”
“他还缠着你么?”
姚菲打了火把烟点上,吸了一口,烟夹在指缝间,“我死心了总有办法让他也死心的。除了每回他的电话号码在手机里跳的时候看着心堵,这两天换了手机号好像心也不堵了,快了吧,我跟我爸妈说去上海工作,亲戚介绍了个在上海已经工作了六七年的对象,我到上海了到时候他会来接我。”
原鹭凉凉地回头看她,“你别因为对吴津死心连带着对所有男人都死心了才好,介绍的人可靠么?”
姚菲不太耐烦回答这个问题,有点烦躁地说:“还老实吧,快三十了想定下来。”
原鹭闷了半晌,才道:“也别委屈了自己,要碰着喜欢的再把自己给交代出去,糊里糊涂地因为想找个人依靠就仓促下决定,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姚菲轻笑了一声,搡了她一把,“瞧你把我想的,不就怕我见识了吴津这样的人后对其他男人再也提不起劲儿么?”
原鹭摇头叹息:“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不敢想哪一天和乔正岐分开了,我还能不能匀出一点儿心思给其他男人,见识过好的,人到时候难免会在心里货比三家。我怕再也不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了。”
姚菲呛了口烟,笑出声:“明天他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么?”
原鹭唇角的笑流露出一丝温情:“嗯,他和我爸一起来。”
姚菲的笑容则显出了几分落寞:“原本还计划着毕业旅行,他说要带我去走川藏线,去纳木错看日出,本来明天去上海的火车票该是我和他去成都的票的。”
原鹭拍了拍她的背,“还想他呢?”
姚菲失笑:“不想是假,在你面前我还摆什么阔呀,还不许我犯贱了?”
两人站在窗台前,走廊里仍有许多未眠人。
天渐渐发白,在g大的最后一个日出,他们的青春好像也随着那轮红日越出地平线的刹那拥有了一个看似完整的句号。
**********
毕业典礼,草坪上的大提琴校乐队在不断演奏送别曲,很多人在草坪上合影留念。
原鹭穿着院系订制的毕业纪念衫,拉着姚菲找老师们合照。
罗诱和乔正岐在草坪的一端聊天,原鹭找老师合照自动略过了罗诱,罗诱倒是眼尖叫住了原鹭,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原鹭,你怎么不找我合照呀?”
原鹭看了他旁边的乔正岐一眼,他们在太阳底下跟两尊神似的站着,都挡着她看太阳的光线了。
姚菲看乔正岐的时候有点儿畏手畏脚,原鹭握着她的手,说:“罗老师你们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原鹭脚底抹油想开溜,乔正岐一把叫住她:“去哪儿?你们合照就是了,我帮你们拍。”
原鹭硬着头皮回身看他,明明是因为他在她才那么不自然,他还要帮他们拍照……
突然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夹杂着某个清晰的名字。
原鹭略是怔然地转回头去看,俞维屋正单手捧着一大束的花,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步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原鹭确定俞维屋是向自己走来,但是眼睛却直接越过了她,看向她身后……她身后是乔正岐……
这诡异的画风,让原鹭夹在中间像颗石头一样不断裂化……
“送你的。”俞维屋把手里的一束龙涎香递给原鹭,“毕业快乐。”
原鹭吞了吞口水,喉咙干痒,声音颤抖:“俞、俞总怎么来了?”
俞维屋抬腕看了看手表,自若道:“十点半在g大有个颁奖仪式,我是嘉宾,今天不是你的毕业典礼么?”
原鹭干干笑了一声:“是啊……不过俞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俞维屋玩味地把眼神扫到她身后去,幽幽凑在她耳边说:“今晚八点直播,送给你的毕业礼物喜欢么?”
原鹭愕然:“今晚?不是说下周一才开播……”
“今晚,没有比你毕业这天更合适的日子了。”他的沉息回响在耳畔。
原鹭脑子里蹦出了各种问候他祖宗的词儿,最后只能用“有钱任性”这四个字来概括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像能把cstv玩得这么溜的人,除了台长也就只有俞维屋了。
俞维屋收回视线,认真地盯着原鹭,郑重地说:“你毕业了……”
原鹭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专注深沉的攫摄力,看似盯着她对她说话,却更像是透过她的双眼去看另外一个灵魂。
他忽然笑了一下:“恭喜你,原鹭。”
很久以前,他也曾期待过这样一场盛大的毕业,一个永远遥遥无期的毕业典礼。
乔正岐和俞维屋隔空对视,两个各自行业内顶尖的人物的碰撞竟察觉不出丝毫的火花味,他们只是很沉默地彼此注视,然后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同一个人身上,各自透出了玩味的笑容。
俞维屋走的时候,草坪里的惊叹还未散,周围有很多艳羡的目光仍盯在原鹭身上,甚至有人拿着相机在录视频拍照,俞维屋刚走就有几个黑衣保镖上来勒令那些学生把视频和照片删了,举止强硬令人群里不断有抱怨声传出。
乔正岐走到她身边,神情淡淡,扫了眼她怀里的那束花,唇边的笑容愈加诡异,他沉声在原鹭耳边说:“你本事倒不小,看来我得看紧你点儿,你知道俞维屋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么?”
原鹭惊讶:“你知道?”就连媒体都深扒不出来的事,乔正岐居然知道□□?
乔正岐掐了掐她的脸颊,“如果你知道十年前哈佛的一桩华人留学生车祸案,你就可以大致猜出俞维屋到底是什么人了,那个案子尘封太久,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他,大约也会永远不被提起。”
“什么车祸案?”
乔正岐的笑容夹杂着一丝阴沉,盯着原鹭手里的龙涎香,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原鹭摇摇头,确实,很少有人送这种花,平时送人大多是玫瑰百合郁金香之类。
“龙涎香。”
“?”
“车祸案后的第二天,车祸地点周围铺满了整整一公里的龙涎香。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的俞维屋还不是现在这个名字,mit和哈佛两所学校离得近,经常共任一个教授,当时我还是mit的re,跨校区去哈佛找教授,路过车祸地点时对当时摆放龙涎香的人印象很清晰。”
原鹭低头去看怀里的龙涎香,讷讷道:“难道那个人是……俞维屋?”
乔正岐点点头,“当时他身边还站在一个人——许褚,如果不是因为许褚,我不会对俞维屋印象那么深刻。”
原鹭惊得微微张开嘴,久久合不上,半晌才道:“许褚……当初陆时婧案的凶手?她居然在哈佛……俞维屋和她认识?”
原鹭的脑子很快就转了一圈,许褚背后是谁不言而喻,她是权力顶峰的人物之后,俞维屋和许褚在一起,至少说明了俞维屋的背景绝对不是一般的简单。
乔正岐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一丝压抑:“俞维屋当初根本就不姓俞,他姓许……”
原鹭眼睛里的光微微缩了缩:“我明白了。”
俞维屋的确是巅峰实权的后裔,而他之所以隐姓埋名回国,身份一直在众人口中变幻莫测、版本百出,大约是因为一个尴尬的原因,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让他选择隐姓埋名。
俞维屋是私生子,如果不是私生子,何须大费周章在身份这件事上故弄玄虚?
或者许褚和俞维屋还是兄妹关系?
这些猜测完全有理有据,并不是原鹭凭空臆测,迷惑在原鹭心头很久的一个疑问,答案似乎即将呼之欲出,原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绕了一大圈,似乎又回到了陆时婧的身上,最近这个名字被提起的频率确实有点高啊……
原鹭低头看着怀里静置安详的花。
龙涎香,一场永无止境的等待。
☆、第六十九章
几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高强度的压缩培训下,原鹭还没彻底回过味来怎么从记者的身份转为主播,而俞维屋居然那么措手不及地临时调档让节目今晚开播。
她青涩的脸孔在cstv的一众主持人里实在太稚嫩,直播间里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晚上八点直播,制片人到下午四点都没有出现,原鹭拿着编辑室的选题策划不断在休息室里练习播报。
第一期节目,做的是夹议时评,原鹭必须对时事热点有独到的见解才能做到另辟蹊径,身后的团队把稿子已经写得非常出色,到她手里只需对稿子最后加以润色转化为自己的语言。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做的是独立的新闻直播间,或叙或议,抛开选题,至少稿子要是由她亲自来执笔。但是现在的她还不成熟,只能跟着团队积累经验,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提出自己的想法,那个时候她说话的力度才能让人信服。
下午六点,原鹭喝了杯热咖啡,已经进直播间坐在直播台前做最后的准备。
影像室里爆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原鹭的耳麦连接着影像室,一时听不清,便停下了手里的稿子,抬手去调整耳麦。
“是谁负责今天主播服装造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