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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要把官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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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芯的周中自然听出邓二婶的弦外之音,前几天他家闹了那么大一场,他让邵氏伤了脸面,怎么还有脸出来。不过周中并没打算计较,只是秉着原身作为读书人的性子,那怕是老头子,也得男女有别。故此,周中目不斜视,站在自家院墙角唤道:“邓二,有何事?”
  邓二从自家院门后走出来,道:“周书生,你叫我?”
  周中盯着他足看了二息,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他什么意思?”邓二婶从门后窜出来,朝地上啐了一口道,“书都读不起了,还充啥子老爷?不理人,连个童生都考不中,摆啥臭架子,我呸!”
  邓二在门上呆愣了一会,方明白周中的意思,涨红着脸拉扯着邓二婶进屋。
  “邓二,你疯了?我的手都勒痛了。”邓二婶挣开邓二的手。
  “闭嘴,以后少出去给我丢脸!”
  “丢脸?老娘什么时候丢你的脸了?你给我说清楚。”邓二婶莫名挨了训,那能依。
  邓二瞪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喊别的男人干啥?”
  “别的男人?”邓二婶半晌才反应过来,拔腿往外走,“老娘非得抓花他的脸。”
  “站住,你不嫌丢人?”邓二吼道,“你不记得周中是啥人?是个讲臭规矩的读书人。你一个妇道人家,跟他一个男人搭啥话?男女有别,没搭你的话,是人家知礼。”
  三年来,周中日日和他们一样在田间忙活,白净的脸也晒得黝黑,再无半分读书人的样子,大家嘴上叫着周先生,实际渐渐把他当成寻常庄家老汉看待。前几日邵氏闹出的那一出,大家晓得周中读书的路已绝,再不可能考上功名当官老爷,心中对他作为读书人的那丝畏惧也消失。于是,大家忘了他作为读书人,有些臭规矩的。
  邓二看邓二婶想明白了,发话道:“没事别出去,在家里呆着。”
  “好你个周中!害老娘的名声的,老娘咒你一辈子考不上功名。”邓二婶怒火中烧,一张脸涨得通红。又不能大张其鼓去找周中出气,只能在家里破口大骂。
  “不用你骂,周家没人供他读书,还考啥功名啊?”邓二道。
  周中大摇大摆地在村里闲逛,有人见了上前道:“周书生,听说你还要去下场考试?”那脸上的笑明晃晃地,在讥笑他多年考试不中。
  周中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这三年来,原身可没少听村里有心没心的话,都是说让他熄了读书的心,别再浪费钱,好好种田,有真心为他好的,也有正话反说的。要不是原身执念以后考上功名让这些瞧瞧,怕是早死在这些人的口舌之下。
  周中背着双手挺直背,像官老爷一样迈着八字步从村尾走到村头,再折回来,等到家门口,才发现一条黄色大狗跟在他身后,等他进门时,狗咬着他的裤脚跟了进来。
  周中上辈子是个爱动物人士,因为妈妈不喜欢动物,从来未在家养过。此刻面对身躯庞大的大狗也不怕,伸手去挠了挠它的下巴,摸摸它的背,“有主人没?没有主人就跟着我不?”
  好似听得懂他的话似的,狗汪汪了两声。
  周中笑了,“你还挺通人性的嘛,听说狗来家旺,那叫你旺旺吧。“
  “旺旺。“
  “汪汪。”


第四章 
  求助
  堂屋里的大娃二娃听到狗叫声,急忙跑了出来,两人睁大眼。
  “好大的狗。”
  “好威风,比铁牛家的大黄都威风。”
  铁牛的爹是村子的猎户,家里养了只猎犬叫大黄,帮着铁牛的爹捉过不少猎物。
  “大哥,这条狗也能像大黄一样捉兔子吗?”二娃道。
  大娃围着旺旺走了一圈,打量眼前这条狗,黄黑色的毛,体型高大,骨骼粗壮,一张狗脸长得又丑又凶,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凶狗,可一双狗眼却温顺无比,忍不住让人想靠近。
  大娃背着周中视线,把手小心放在旺旺的头上,不想旺旺趁机伸着狗头往大娃手里蹭蹭。唬得大娃赶紧缩回了手,旺旺歪着狗头不解地看着他。大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伸手摸着狗头,边呼噜狗头上的毛,边叹息道:“不成!瞎,这狗看起来凶猛,原来是个花架子,太温顺,不像大黄,凶得很,可惜了。”
  “可惜了。”二娃学着大娃,小手儿也放在旺旺狗头上跟着呼噜,嘴里跟着叹息,连那叹息的声气也一模一样。
  周中在一侧笑道:“喜欢这狗吧,它叫旺旺。”
  别看大娃九岁,半大的小子,在外面野得很,可怵周中,更别提四岁的二娃。两人忽地听到周中的声音,猛地各自收回了手,放在身侧,乖乖地站立着。
  早先出门时,周中就觉察到原身跟孙辈都不亲近。原身作为读书人,讲究的是严父,对着儿孙们自来摆着一张脸,让人心生畏惧。
  周中摇了摇头,他不是原身,他也不想过原身那般的生活。他喜欢孩子,尤其是像二娃这样大的三四的孩子,真想抱在怀里捏捏脸逗弄逗弄。
  两个小子喜欢狗,他打算趁机和他俩亲近亲近。于是温和地道:“这狗跟着爷爷一路回来,跟我们家有缘。有句俗话说狗来家旺,以后我们家就会兴旺发达。”
  听到周中温和的话语,大娃偷偷抬眼望去,见他脸上带着笑,大着胆子道:“真的吗?那以后我们能天天吃大米饭吗?就是没有糠的米饭,跟爹爹小时候吃的米饭一样。”
  “嗯,跟爹爹小时吃的米饭一样。”小娃鹦鹉学舌。
  周中瞬间想起周家落败后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糠饭,通常是糠和几年陈米一样一半,年成不好的时候就糠多米少,偶尔几回米比糠多。大娃和二娃从出生来好像都吃过没糠的白米饭。
  他握紧拳头,郑重道;“会的,以后你们都吃大白米饭。”
  “哇,这是条好狗。”
  “我们要把这条狗照顾得好好的,让我们家早日兴旺。”
  “秀媳妇。”邓二婶的大嗓门,“今儿看到你公爹出门,那气派,那架势比隔壁村的童夫子还大。要不是我们乡里乡亲的,还以为是那里来的秀才老爷呢。”
  最后一句,未恐别人听不见,邓二婶朝着周家院子这边大声嚷道。
  “大娃他娘,快点。”周秀催促张氏,不让张氏搭理邓二婶。
  紧接着周秀和张氏各自挑着两捆柴进了院子,见周中站在院中,周秀咋呼呼地道:“爹,你身体才好,赶紧进屋暖和暖和,我等会给你把炭火换了。”
  周中轻声道:“老大,爹会考个秀才回来。”声音虽轻语气却坚定。
  “爹这是……”张氏剩下的话让周秀瞪了回去。
  周秀道:“你啥也没听到,记住。”
  周秀发话,那怕心中有疑惑,老实的张氏也会把疑惑装进肚里。
  午时,周中见识到传说中的糠米饭,剌拉着嗓子痛,半天才咽下。然家里最小的三个孩子却吃的津津有味,大口大口地嚼着糠米饭,好似他们不觉这糠有多刮刺喉咙。
  周中放下碗筷急步回到屋里,他怕再待下去,他的眼泪会禁不住掉出来。银子,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需要,那怕上辈子爸爸不再提供家用,他也能自己打工赚钱。然而现在的他,却空有双手半腹文章,赚不来一文钱。
  文章,忽然他想到一种来钱的方式,投文。古代多有学子把文章投于权贵人家,以博个才子的名声,更有落魄书生投文于富贵人家,以期得些资助。
  想到此,周中立时拿出笔墨纸砚,写下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写得手软方停下来,又挑出三篇最得意的文章放在一旁。
  翌日,鱼肚白刚露出个影,周中就起床,把昨日挑出来的文章卷起放入袖中,跟周秀打了声招呼出门。
  石桥村到镇上要一个时辰,周中沿着记忆走到镇上,已是巳末。永安镇不大,两条石板路,一条是富贵人家居集地,另一条则住着穷苦人家。两条路相邻处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路两旁边铺子林立,一些铺子陆陆续续地开门。今日不是集日又是冬季,路上人不多。周中慢慢地走在石板路上,打量着这个古生古色的镇子,寻找记忆中熟悉的地方和人。
  一个人从记忆中跃了出来,是原身的同窗,姓刘名来财,家里在镇上开着个杂货铺,日子算起来还不错。周中跟他同窗的时候,已是三十好几,刘来财则是十五六的少年。两人因着屡考屡不中而同病相怜,很快成为知己好友。不过刘家见刘来财好几年考不中功名,直接让他退学回家做生意。自此,一人在家守着铺子,一人在私塾读着书,没了那份同病,自然少了相怜,渐渐两人渐行渐远。
  周中踌躇不前,是该借着昔日的那份同窗情谊求助?还是找户富贵家投文?考虑此地文风不盛,周中选择了前者。
  当周中沿着记忆找到曾经的刘记杂货铺,五间开的门面,门刚开不久,伙计在整理货物。看见周中欲进又止,忙迎上来道:“老丈买甚东西?我们刘记杂货铺东西齐全,价格公道。”
  周中道:“贵掌柜可在?”
  伙计道:“掌柜时来时不来,老丈有何事?”
  “麻烦小哥请贵掌柜,就说故人来。”周中客气道。
  伙计最有眼力,看周中一身细布衣服洗得发白,估摸着是来打秋风的,脸上仍堆着笑道:“老丈贵姓?”
  周中道:“我姓周名中,曾是你们掌柜的同窗。”
  原来是读书人,伙计殷勤地引周中进了后院偏房,“周老爷稍坐,待小的去请掌柜来。”
  周中提起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也不知刘来财还记得他否?
  不过一刻钟,刘来财旋风般进了屋子,“周兄?”
  周中道:“刘弟,我正是周中。”
  “快请坐。”刘来财感叹道,“匆匆十载,我们有十年未曾见面。”
  周中也道:“刘弟风采仍旧。”
  “那里,那里。”刘有财摆手道,“周兄别笑话我了,我自己这脸是胖了一圈,肚子也肥了。”说着,还敲了自己鼓鼓的肚子几下。
  “心宽体胖,心宽体胖。”不管是原身还是周中上辈子,都不是善言词的人。刘有财也深知这一点,不用周中搭话,他一个人侃侃而谈,讲着这些年行商的经历,脸上甚是得意。
  一盏茶喝完,刘来财方住了嘴,“周兄,你如今作何营生?”
  周中面上有些窘迫,讷讷道:“我还在读书。”
  刘来财讶异,旋即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周兄定能早日功成名就。”
  “谢刘弟吉言。”周中拱手谢过,动了动嘴角,打算说说来意。
  “掌柜,外面来了贵客。”伙计禀道。
  “周兄,你稍坐坐,我去去就来。”
  “刘弟请便。”周兄道。心里估计下刘来财身上的行头,绸缎直袍,手上的玉板指,按他上辈子的经验,肯定是个值钱货,怎么也有百来两银子。想来他借个十两银子不成问题。何况刘来财是商人,商人重利,对他这个旧时同窗怎么也愿意投资十两吧,万幸他中了,他刘来财也多条路,即便他不中,刘来财也不过损失十两银子,并无大碍。
  这样想来,周中有了些底气,只等刘来财回来开口。
  不想这次等得颇久,足有半个时辰,刘来财才进来。他一进门,就拱手道:“周兄勿怪,新来一位大客户,挑剔了些,应付了半日,让周兄久等了。”
  “无妨,无妨。”
  刘来财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又一口,周中低着头酝酿说词并不有注意到。半晌,周中含羞忍耻道:“刘弟,为兄有一事……”
  “周兄,我也有事相说……”刘来财急切地打断他的话。
  周中没由来的舒了口气,点头道:“刘弟请讲。”
  “周兄今后有何打算?”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刘来财越说越顺,“周兄读书几十载,可愿做个账房?我铺子里的帐房家中有事,昨儿辞了去。今日恰巧见着你……”
  后面的话,周中一个字没有听清,只觉一颗心落入深谷,双眼茫然地看着他。
  原身一心向功名,没有学过任何算术,这事刘来财也是知道的。
  周中不知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刘记杂货铺,浑浑噩噩地随着人流往前走。大半日没有进食又在刘家喝了一肚皮的茶水,腹内空空,一股饥火从周中肚中升起,向四肢百骸蔓延。前面响起挥鞭和吆喝声,周中欲侧身避去,不想腿脚无力,一阵头晕,人扑倒在地。


第五章 
  碰瓷
  黔州本地马矮小,适合行走山路,却无威风可言。对赵留留来说,管他什么马,一定要高大威风,才配得上他赵家五爷的身份,永安镇的小霸王名头。可北方马向来难得,一是不适合此地,二是北方马运来此地路途遥远所费不少,价格自然也昂贵。就为了要一头北方马,赵留留磨了他母亲好几年,今儿才总算给他弄了一匹北方马回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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