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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瀚淡淡道:“你嫂子昨日听到福景郡主与阿禾为难的消息,有些放心不下,便送了信回去,要等阿禾回来好好问问,下半晌才好安心回娘家拜年。”
赵敏禾有些吃惊:“嫂嫂昨日就听到消息了?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么?”
才过一个晚上而已啊……
韶亓箫想了想道:“昨晚宫里宴上的人不少,有心人总是会看在眼里的。”
赵攸瀚颔首:“宁王妃是你嫂子的手帕交。因与两边都搭着关系,前几年安王妃曾请她出过一次面。”顾及着周围人太多,他并未说得详细,不过足以叫赵敏禾他们知晓情况了。“前日晚上福景郡主为难你,昨日一大早宁王妃便派心腹丫鬟来告知了你嫂子。”
说话间,正厅已近在眼前,三人不约而同停了话头,踏入厅中开始赵敏禾出嫁后的第一次回娘家拜年。
用完午食,吴氏和宋氏拉着赵敏禾去后院,韶亓箫本想亲自送老婆过去,却被赵煦抢先一步道:“姑父,我来送祖母和姑姑她们过去吧。”
见他神色见还带着化不开的歉疚,韶亓箫已隐约明白他是有话要跟阿禾说,想了想,还是决定看在大侄子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喊他“姑父”的份上,大度地把这次护送媳妇儿的机会让给他吧。
赵煦一手扶着吴氏,宋氏便和赵敏禾走在一起。
宋氏挥手叫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离得远些,才对赵敏禾道:“小妹,福景郡主的事,是我和阿煦两个大意了。”
赵敏禾笑笑道:“事情我原已从母亲那儿听说了,这怎么可以怪上嫂子和阿煦。嫂子别往心里去,左右郡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赵煦有愧道:“小姑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王妃有意结亲第一次与母亲提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母亲当时认为福景郡主的性子不适合做我的妻子,但又觉得不宜和安王府闹僵,其中还掺着宁王妃的脸面,便一时没有拒绝,只以‘尚需时日考虑’为由拖着。没多久,就到了姑姑生日那日……嗯……七殿下来府里……那日祖父回来得早……”
赵敏禾觉得脸上有些烧,这说的显然就是那年他在湖心亭那里想要亲她而被父亲撞破的事啦……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不用说的那么详细,作了镇定状道:“后来呢?”
赵煦轻轻松了口气。
宋氏接口道:“皇家的辈分之礼最是讲究严谨。你跟七殿下的事定了,我便更不能再叫福景郡主嫁进来。因此我便诳了个老神仙的话,道是阿煦不宜早早定亲。又因想着反正福景郡主不会进门,我就一直没机会和母亲说。后来战事一起,大郎和阿煦都上了战场,我操心都来不及,便渐渐将安王府的事情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安王妃也不再话里话外地跟我暗示了,当时还松了口气。到圣驾回京,安王妃才又来寻我,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婉拒时,陛下便赐下了你和七殿下的婚事。那时候,我再见到安王妃,她脸色很不好看。本以为她以后会慢慢释怀的,谁料想……”
吴氏跟着轻声道:“安王妃不是问题。她一向精明,即使不喜欢你,也不会来为难你这个板上钉钉的皇子妃。当时你嫂子来告知我的时候,也是我们俩都这么想的,才一致决定没有必要在你备嫁的时候告诉你这事。”
赵敏禾反应过来。“安王妃确实只是对我冷淡而已,倒是福景郡主那里……”
宋氏颔首。“这个,还要问阿煦了。”
“嗯?”赵敏禾疑惑,转头去看侄子。
赵煦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我从晋州回京后,福景郡主私下来见过我好几次,就连姑姑你大婚后,都有过两次。”
赵敏禾一脸的不可思议,抽了口气道:“她究竟怎么想的?”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这压根儿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是怎么应付她的?”
赵煦吐了口气,皱了皱鼻头道:“还能怎么样,我本就没见过她几次。前两次还以为是巧合,并未在意,只一味守礼便是。后来觉得不对劲,母亲才将实情告诉了我。之后我便一直远远看见她便避开了。只有几个月前,我不小心被堵到了,她质问我,是不是我家一直打着叫姑姑嫁入皇家的主意,才……额……‘牺牲’掉我的姻缘,还问……如果没有姑姑,我会不会娶她……”
宋氏冷哼一声:“这位郡主,未免太过自视甚高!我太子表弟留下来的福仪郡主,身份比她尊贵得多,都不像她如此狂妄!”
吴氏脸色却很平静,道:“想必就是这份自视甚高,才叫她不甘心吧。如此执念下去,害人终会害己。”她又转头对女儿道,“你也不用觉得是赵家一直拖延,耽误了人家。安王妃打的算盘可比我们精明多了。阿煦一去战场,她为何便不来跟你大嫂暗示了?还不是怕阿煦一去不回,或是在战场上受伤残疾,又或是犯错被罚,怕耽误了她女儿才想等战事落定。到大郎和阿煦军功卓著,她才又热乎起来。”
赵敏禾这个当事人,也比宋氏冷静一些。
她自己这里,其实根本无需担心,也不会像吴氏说的那么圣母病发作。左右自己都嫁了,丈夫也无条件护着。
反倒,她如今是想到另一个问题:“福景郡主到底不敢将事情闹到明面上,可如今阿煦也已长成,都是说婚事的年纪了,福景郡主若还偏执下去,会不会以后不能对阿煦和我做什么,却把目标转向与阿煦定亲的女子?”
宋氏转过头来,与赵敏禾面面相觑。
吴氏也沉吟起来,这还真不好说。
只有赵煦满脸不自在,快语道:“我还小呢,不急。”
见宋氏不赞同地看他,赵煦又道:“母亲,我如今入了京郊大营还不到两年,在军中还没站稳脚跟呢。先将心思专注在军中也没什么不好,再过两年定亲便成。若真的牵累到无辜的女子身上,倒叫我不自在。”
他是真的有些茫然。父亲那年调侃自己不识情滋味的场景还在眼前,一晃四年——不,过完年那就是五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懂。
父亲与母亲相濡以沫多年,看着是母亲对父亲比父亲对她要热乎得多,但其实表面有些冷情的父亲总是为母亲将大大小小的事安顿好,不叫天生大意的母亲伤脑筋。
这种相依相偎的感情,他也羡慕,说自己不想要是假的,但茫茫人海,自己却总觉得无法寻到那个对的人。
福景郡主挡在他面前时,他便庆幸了好久——还好自己不用娶这样的妻子;还好七殿下率先对他姑姑下了手;还好母亲也没看中这个女子做他的儿媳。下一刻却又是茫然,不知自己该如何办?若将来他不如父亲那样喜欢自己的妻子,那就与她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对目前的赵煦而言,还是无解。
吴氏想了想孙子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道:“那就等福景郡主出嫁,再来忙阿煦的婚事。左右也就这两年,阿煦是男子,不愁耽误了。”
宋氏也点了头,放下心中大石在后院跟小姑子说了一会儿话,就和儿子一起出来,带上丈夫子女一同杀回娘家拜年。
去后院跟自己的祖母母亲叙话时,宋氏又不可避免地提到福景郡主的无礼,她又将福仪郡主拿出来说话。“凤儿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失了父母。若非如此,还怎么叫一个旁支的宗室郡主在这襄京城中作威作福,反倒成了郡主里的头一份!”
福仪郡主对郭氏而言,只是小姑子皇后留下的孙女,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更怕女儿和外孙为此事夹在婆家人中不好过,听到吴氏赵敏禾等人都并未怪罪,便安心了。
宋老夫人却是福仪郡主的亲曾外祖母,听到此话也有些不平,到底年纪大了见识得多,更理智些。她想的多的,反倒是福仪郡主将来婚后的日子:“凤儿腼腆胆小,这郡马不知陛下会选了谁呢。若是个面善心狠的,拿捏住了凤儿可怎么办?”
郭氏劝慰道:“凤儿总是先太子唯一的孩子了,陛下平日也是看重的。以后自会擦亮了眼睛好好挑郡马。若母亲不安心,还有父亲在呢,想必父亲想为曾外孙女掌掌眼,陛下不会不应的。”
宋老夫人叹息,没有说话。
宋氏有些扭捏,毕竟事情是她先起头的,才叫祖母想起这桩心事来。
她咬了咬唇,想说要不叫表侄女嫁了她儿子?做长媳凤儿那性子有些不靠谱,次媳胆小些却是无妨的。但转念一想,若是次子不喜欢他表妹呢?那不是害人么……
一句话翻来覆去,她到底忍住了没出口。
第131章 元宵
赵敏禾这次回娘家,直到晚间快到亥时了才启程回府。
府外还恰巧碰到了同样耽搁到此时才回府的韶亓荿和郑苒。
郑苒是孕妇,早已在回来的路上熟睡了,因而她是被韶亓荿小心翼翼从舆车上抱下来的。
韶亓荿手里头抱着揣着小的的大的,只和他们笑笑便算是打过招呼,便轻手轻脚地抱着人进去了。
赵敏禾颔首示意过,才与韶亓箫手牵手走回去。
表妹郑苒平时大大咧咧的,与韶亓荿是对欢喜冤家,平日里两个人还吵吵闹闹的,两个都像小孩子。看不出来郑苒怀孕后,韶亓荿倒是一下子成长了很多,也对她包容了很多。林贵妃也不是个会苛待人的婆婆,郑苒的福气很好。
赵敏禾想起来除夕那夜从郑苒处听来有关林贵妃派人整治她府里的事,便对韶亓箫说了,末了感叹道:“想不到林母妃为人如此开明。”
这一点韶亓箫确实极是赞同。
若不是足够开明,前世林贵妃怎么能由着儿子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嗣,而是最后过继了一个宗室嗣子呢?
他想了想,道:“只怕是跟林贵妃娘家的事有关吧。”
赵敏禾也是听说过一些林贵妃娘家的事的。
一句话概括起来,便是渣男联合外面的新欢生生逼死原配又坐视嫡子夭折视嫡女如草芥的故事。林贵妃便是那个自小没了娘、新欢继母进门后有爹也等于没爹了、连嫡亲的哥哥也被害死了的那个嫡女。若非运气好赶上了那年承元帝选秀,又运气好被承元帝看上纳入宫中,林贵妃只怕会被“后爹”后娘嫁给一个五十多岁又打死过三任妻子的老头子做续弦了。
赵敏禾曾听吴氏说过,林贵妃入宫后第二年便生下了二公主,那位“后爹”便觉得女儿在宫里站稳了脚跟,那该是他“享福”的时候了。他便开始在襄京城中大摆官位,还常常以陛下的老丈人自居。然后……他便被贬到西南穷苦之地去了。林贵妃呢,为表“孝心”年年精贵的吃食和药材都着人往父亲大人那里送,再多却是没有了的。
想来林贵妃自己有这么个渣父,着实是不喜欢男子太多情的吧?
她轻笑一声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不过若这因果之利,报在了阿苒身上,我倒要多谢谢那位糊涂至极的林大人了。”
走过几轮亲戚之后,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韶亓箫从好几日前便一本正经地邀她一起去看赏灯节。
这夜,他们没有坐郡王府的舆车,而是上了一辆外表看起来是普通富贵人家的舆车。
赵敏禾挨着韶亓箫坐在一起,歪着头想了想道:“那年的意外发生后,我就没去过赏灯节了,每年都是自家府里去买好些灯回来,挂在院子里,一家子一起赏。你呢?在那之后还去东、西两市赏过灯吗?”
韶亓箫笑笑道:“你都不出门了,那我还出去做什么。”
赵敏禾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韶亓箫又是笑了一声,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凑在她耳边道:“阿禾,你想的没错。那年赏灯节,我是事先打听你们去了东市才跟过去的。后来即使知道伯父伯母他们也许被那年的事故吓坏了,不会叫你们出门,但我还是年年叫人来打听你有没有出门。甚至……”他有些口干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哑声道,“你回京那年的秋猎,也是我请托了二姐出面帮我。不然哪儿有这么巧,你就刚好与我一组……”
他炽热的气息就在耳边,赵敏禾心里甜蜜的同时,也忍不住升起一丝疑惑。
——她察觉到他的心思是在祖母金氏的七十大寿上,刚好是赏灯节过后的三个月之后。在那之前,她与他接触最亲密的时刻,就只有前一年的秋猎和当年的赏灯节。而在秋猎之前,她几乎没见过他几次啊?那他是怎么……?
赵敏禾皱皱鼻子,怀疑地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秋猎之前你我根本就不算熟识吧?”只是见过而已,连话都没有单独说过一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