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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圆圆已哭得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见了赵煦便快步过来扑进他怀里。
长生也跟着过来,却先在他染血的袍子上看了会儿,募地便脸色一白。
“她们都…嗝…不让我去看母妃!坏人!都是坏人!母妃…嗝…到底怎么了?”
圆圆没有注意到弟弟的神色,只一个劲儿地埋在赵煦怀里,一边哭一边大声告状。
赵煦赶紧给圆圆擦擦眼泪,又一只手拉过长生,对两个小家伙哄道:“母妃在给你们生小弟弟呢,所以才不方便叫你们过去看。”
长生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眼泪却滑了下来,睁大着眼睛希冀地看着赵煦。
赵煦忍着心中的酸涩,耐心地揽着小表妹和小表弟劝导着:“产房里头很忙,顾不到你们才不叫你们去了。若你们去了,那大家都去照顾你们两个小的了,还有谁去给姑姑接生呢?所以为了叫姑姑快些把你们的小弟弟生下来,圆圆和长生就更应该乖乖在外面等着。表哥保证,姑姑很快就生完了,到时候不用你们自己说,孙嬷嬷她们就会来喊你们看弟弟去了。”
长生带着哭音的小奶音道:“表哥骗人!父王明明说还有一个多月小弟弟们才会来的!”
赵煦不想年纪小的长生反而比圆圆更懂事理,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掩盖,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正是父亲赵攸瀚急急而来,大约是在里头听见了他们的话,才赶过来的。
赵攸瀚到了跟前,蹲下身来摸着长生的小脑门道:“再一个多月是正常妇人怀孩子的时间,但你们母妃肚子里可有两个孩子,跟正常的妇人不一样。长生再仔细想想,除了你们父王,是不是还有钱嬷嬷或者太医等人说过要提早做好准备,小弟弟们也许会提前出来?”
长生倔强的蹙了许久的小眉头,才点头道:“嗯。钱嬷嬷曾说过的。”
本一脸紧张地听着他们说话的圆圆,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赵攸瀚暗暗心道侥幸,面上却不露半分,又对长生道:“长生如今去你母妃那边,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给她添乱。如果长生真的想帮忙,还不如带着姐姐静静地在东厢房里等着。”
跟一个早慧的孩子说话,甜言蜜语哄着他们是没用的,只能直接说出事实。
“再有,舅舅还有一个任务想交给长生和圆圆来做。”赵攸瀚拉过赵煦,“你们表哥受伤了,却不肯好好休息,长生帮舅舅看着他好吗?过两个时辰还要盯着他换药。”
“父亲,我……”
不等赵煦着急反对,赵攸瀚已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语,“你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该分得清楚。”
赵煦不再反对,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对两个孩子道:“长生先带着姐姐回去,表哥跟舅舅还有事要说。”
待小表妹和小表弟磨磨蹭蹭地走了,赵煦才掏出怀中的血书,交与赵攸瀚道:“父亲,这是那人交出来的。”
赵攸瀚一目十行地扫过。
内容并无突兀之处,无非是萍乡知县发现本府府尹左林贪图水利银子一事后,与本州刺史田经义弹劾这左林,却发现这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知县被此二人联手囚禁后,在其女倾力协助下才逃出来,本想亲自上京告御状。但他在逃跑途中摔断了腿,身体虚弱无法成行。又因水利工程进度耽搁不得,不得已之下才命其女带着血书进京。
赵攸瀚淡淡抬头道:“那个乞丐是女子假扮?”
赵煦颔首,不欲多说他是如何发现此事的。
所幸赵攸瀚的重点也不在此处,他在落款的“叩请圣裁,萍乡知县傅怀安”几字和一个血红而清晰的指印上流连几许。
姓傅……
他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亲自将这血书和那人进宫呈给陛下。”赵攸瀚扭头看着赵敏禾还在挣扎的产房,“你留在这里,阿禾有什么事立刻传信给我。”
不待赵煦疑问,他便已转身,喊上陶卓办事去了。
赵煦只好闭了嘴,转身先去了寻表弟表妹,陪着两个孩子一起担忧地等待产房那边的结果。
*
产房里。
赵敏禾在太医到时,便喝下了一碗催产药,熬过了一阵又一阵的阵痛。
当又一阵阵痛过去后,赵敏禾浑身汗湿地靠在韶亓箫身上,被他紧紧拥抱着。
“阿禾,是不是很疼?”
赵敏禾扯着嘴角笑了笑,对他道:“有一点。”
韶亓箫听了脸色却更难看了。
一个宫中送来的接生嬷嬷第三次上前,规劝道:“殿下,产房污秽,殿下还是尽早出去的好。”
韶亓箫本全神贯注在赵敏禾身上,哪里忍得了别人三番四次的啰嗦。
他眉眼一冷,呵斥道:“闭嘴!林嬷嬷,将她拉出去!”
林嬷嬷没有丝毫犹豫,跨过一步将这接生嬷嬷扯开,直接命几个丫鬟拖了出去。
接生嬷嬷不服,犹自在那里大喊道:“殿下,奴婢是为殿下着想呐。产房污秽,又有血光之意,自古男人们都是避之不及,沾了便会给男人带去……”
林嬷嬷听不下去,不用韶亓箫吩咐便冷声道:“堵了她的嘴!太|祖皇帝当年可以不顾身份陪着正懿皇后产下双生子,怎么我家殿下就不行了!简直一派胡言!”
提及太|祖,其他本觉得韶亓箫在产房中不肯离去的行为太过出格的几人,便立刻缩起脑袋来不吱声了。
韶亓箫根本不在意那些人心里的不赞同。
他又一次为赵敏禾擦过渗出的冷汗,心里更是揪成一团,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疼得厉害。
有两名接生嬷嬷上来,一人看了看宫口,另一人摸了摸赵敏禾的肚子,又对视一眼,眼中纷纷放松了些。
“王妃的宫口已开了两指。”
“胎位也正,想是顺了。”
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消息报到外头几个太医那头,几人也吐出了第一口浊气。
早产一向最忌难产,以如今的情况看倒是顺产的。那便只剩下生下来的孩子的情况了。
三个专攻儿科的太医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相同的隐忧。
都说七活八不活,璟郡王妃毕竟还没满九个月,孩子必定体弱,接下来的才是硬仗。
天色渐渐黑了之后,赵敏禾的宫口总算开了十指,可以生了。
赵敏禾又咬坏了一个棉团,手忙脚乱之下也没人再塞一个给她。
韶亓箫想也不想,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哼……”
赵敏禾的牙齿深深嵌入韶亓箫的皮肉之时,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赵敏禾这才发现她咬的是他的胳膊。
她苍白着脸松开口,忍着下腹的坠痛道:“疼不疼?”
韶亓箫为她擦擦汗,柔声道:“没你疼。”
赵敏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下一波的阵痛痛得失了语。
韶亓箫脸色比她还难看,除了充当她的靠背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接生嬷嬷总算宣布宫口已开了十指,可以生了。
赵敏禾已是第三次生产,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不到两刻钟便生下来一个小肉团团。
林嬷嬷将孩子接过来,抱去洗澡。
“是个小郎君!”
韶亓箫没在意孩子是男是女,也没发现吴氏从接生嬷嬷说可以生了之后便一直有意地挡着他的视线,甚至没有任何心思去看新出生的孩子,听孩子的哭声尚可便又将心神都放回到赵敏禾身上。
“阿禾,生出来了!”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没事了!”
赵敏禾大喘了几口,大汗淋漓地开口提醒他:“还有一个。”
韶亓箫一滞,马上又哽咽地点头道:“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赵敏禾疼痛上身,也没再开口说话,只再次聚集起力气来生剩下的一个孩子。
很快,她只觉得又一个肉团团滑出产道,随后又是一阵“哇呜”的啼哭声响起,赵敏禾这才放心地任自己陷入昏沉。
“阿禾!”
韶亓箫眼见她失去了意识,悲痛地出声喊道。
“嘭——!”
门外的赵毅听见了,飞快上前踹开了产房的菱花门。
“怎么了!怎么了!我家阿禾到底怎么了!”
吴氏惊得差点儿跳起来,“出去!快把门关上,别让冷风进来了!”
赵毅闻言,又飞快转身关了门,却把自己也关进了房里,隔着一道屏风和一道珠帘一个劲儿地追问赵敏禾的情况。
吴氏若不是怀里正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外孙,还真想跳过去死命戳戳丈夫那脑子!若非他总算还有些理智地没有继续闯进来,吴氏非跟他秋后算账不可!
她没好气地对女婿道:“阿禾只是力竭,昏睡了过去而已。”又转身对丈夫说,“你进来做什么,快点出去!”
赵毅听了,期期艾艾地催促吴氏快点儿把孩子们抱出去给他看看,得了两次保证才无奈地出去了。
吴氏打发了丈夫,转身却发现女婿正小心翼翼地一会儿将手掌贴在女儿胸口试心跳,一会儿又去探探女儿的鼻息,顿时又无语又欣慰。
她终究舒了好大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道:“殿下,阿禾刚生完,正是要休息的时候,嬷嬷们也还得为她清理。你别老是打搅她,先看看孩子们可好?”
韶亓箫却埋首揩了揩眼角,坚持又等了片刻。直到接生嬷嬷来善后,医女也来为赵敏禾把过脉、笃定她脉象平稳,他才安心离去,去看新生的小儿子们。
——方才他似乎听到前一个是个儿子,至于后一个……应该也是儿子……吧。
第197章
两个孩子刚出生,一清洗完毕便被抱到外面给候着的太医逐一看过,韶亓箫出来时两只已并排躺在了悠车里,蜷在毯子里睡着了,小脸又皱又红,甚至红得有些发紫。
这两个孩子比圆圆和长生刚出生时都要小,身上也不像他们的哥哥姐姐那么多肉肉,衬得他们更加弱小。
韶亓箫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夫妻俩还靠在一起猜测孩子的性别,才一日而已,他的妻子和孩子就遭了大罪。
他眼睛一酸,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赵毅上前拍了拍女婿的肩,叹气道:“太医说虽不比足月出生的孩子好,但只要精心养着,就会越来越好的。等过几个月,保管能跟正常的婴孩一样活泼起来。”
在场的太医纷纷跟着点头。
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很庆幸的。
双生子一强一弱的状况时有发生,若璟郡王妃的胎也是如此,那么强的那个照料好了想必可以撑过来,可这次早产对弱的那个而言只怕是催命符。
现在好了,两个孩子身体都差不多,连体重也很接近,一个三斤八两,一个三斤九两。正常的双生子体重该在四斤到五斤之间,如今这样也只差了一点点,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老太医跟着道:“还有王妃这次亏了血气,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五年之内切勿再有孕。”
韶亓箫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我已有三子,够了。”
他缓缓走了几步,弯下腰轻轻地去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脸。
突然,被他摸着的这只肉团团微微张了张薄薄的小嘴巴,然后轻轻挥了挥小手。不知是不是双生子间的心灵感应,紧接着另一只也跟着动起两只小手来。
韶亓箫将自己的手指递过去,一一叫两个小儿子来抓,两只下意识地便抓住了他的手指。
待韶亓箫察觉到小儿子们还有抓握的力道,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上来,韶亓箫整个人不禁一晃,差点儿摔在地上,还是赵毅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
吴氏见状,赶紧命康平将他搀回去休息。
只是韶亓箫坚持要到赵敏禾身边陪着,最后无法,吴氏做主在女儿的床边加了一张睡榻供他休憩。
*
大兴宫,明光殿。
以闵首相为首的朝臣立在下首,几乎三省六部的长官都到齐了,所有人却都摒着呼吸,一派寂静无声。
赵攸瀚也在其中,他立在六部尚书之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承元帝坐在上座,面前的桌案上,赵攸瀚呈上的那份血书尤其显眼。除此之外,还有血书的主人——萍乡知县傅怀安为官以来所有的卷宗。
他浑身压抑仿佛一触即爆的怒气,帝王的威压在此刻显露无疑,叫底下的官员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京兆尹更是冷汗涔涔,丝毫不敢动弹,生怕承元帝注意到他。
京中发生凶案,首当其冲的失责官员便是他,尤其此事还牵连了璟郡王妃。
要命的是璟郡王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