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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赵敏禾既想立刻冲下去朝韶亓箫相问个清楚,却又难得一见地退却了,矛盾得不得了。
车轮滚滚一路畅通回了内城的忠勇伯府,韶亓箫也一路护送赵敏禾的舆车到了伯府门口,才调转马头回了大兴宫。若换了赵敏禾刚回京时的光景,她一定会婉言拒绝他的相送,但到了今时今日,她便默认了。
孙嬷嬷在旁边有些着急,却碍于韶亓箫一路随行在舆车旁不好开口。
待人走了,孙嬷嬷吩咐府中的小厮将舆车上的花花草草搬进去,自己则陪了赵敏禾往存芳苑中回去。
待进了屋子里,孙嬷嬷便婉转道:“姑娘,按说老奴不该干涉姑娘的事,但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在当年回京时便叫夫人辞了,现下夫人守着孝,也有些顾及不到姑娘。有些事,老奴便托个大,与姑娘说一说。”
赵敏禾对照顾她长大的孙嬷嬷向来敬重,便客气道:“嬷嬷请说。”
孙嬷嬷这才道:“方才姑娘不该叫七殿下送回来的。”
赵敏禾疑惑地看着她,有些无法理解。
“七殿下与咱们府中关系近是事实,从前他也送过几次咱们府中的女眷回来。但那些时候都有老夫人或者三夫人这些长辈在场,不像今日这般,只有姑娘孤身一人,您和七殿下是平辈,身份上更是他贵重一些,怎好叫他相送?被人知晓,怕是要说姑娘狂妄了。”
孙嬷嬷也不想做个这么啰嗦又管束主子的嬷嬷,只是她家姑娘确实如夫人担心的那般,在人情世故上总是欠缺了一些。她如今又是姑娘院子里的人,不好越过姑娘寻上夫人说,便只好自己尽一番力,谆谆述说起来。
赵敏禾本听林嬷嬷说的话,并未往孤男寡女上说时还松了一口气,到孙嬷嬷道出这番道理,又是一愣。旋即她便明白过来,这是两个世界不同的观念在作祟。
她叹了口气道:“嬷嬷不必困扰,”见孙嬷嬷似乎还要说,她不想多言,只道,“我会与哥哥去说一说,听听他怎么说。”
孙嬷嬷有些奇怪为何姑娘不去寻夫人反而寻上自己哥哥,不过她也深知赵攸瀚分得清尊卑礼仪,也深通交际之道,便不再多言。
赵敏禾不去吴氏,只是因为她与赵毅一样,也觉得吴氏得多休养才是,劳神的事情交给她大哥便是了。
她看着时间,在赵攸瀚下衙前去了云影院。
大房的新宠——快四个月大的乐乐正醒着,咕噜着大眼睛看着一个劲儿冲她喊“哥哥”的八郎,看八郎瘪嘴不喊了之后,才“咯咯”笑出声来。
八郎眼前一亮,扑到宋氏怀里大声喊道:“母亲快看,妹妹会喊八郎‘哥哥’了!八郎教会她的!”
宋氏失笑着摇头,决定不打击小儿子那只是妹妹的笑声而已,免得小儿子太惦记了又要整天去闹乖女儿。
赵敏禾进来时,八郎很是得意地又与姑姑炫耀了一番。
赵敏禾常来云影院,自是十分了解这对小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此时也大概能想象得到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拆穿,还作出惊奇的样子来很是夸赞了八郎一番,八郎挺起小胸膛,趾高气昂地回了宋氏身边去了。
赵敏禾开开心心地抱起还在露出粉嫩的牙床笑着的乐乐,亲了亲她的脑门儿,才抱着她坐下来与宋氏说话。
没一会儿,赵攸瀚就回来了。
他洗手更衣过后,才把小闺女从赵敏禾怀里接出来,放进自己怀里颠了又颠。父女俩一起玩耍了一会儿,乐乐就困了。
宋氏带着她和屁颠屁颠的八郎去内室休息,赵攸瀚则带着朝他示意的妹妹去了院子里的八角凉亭中。
赵敏禾将孙嬷嬷说与她的话,说给赵攸瀚听,末了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是否也觉得这事不可取?”
其实这事在赵敏禾看来,男人追求女人,送她回家不是挺常见的一件事么。她甚至还有些小得意,觉得能叫一个皇子送回家,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只是经过孙嬷嬷提醒,她才想到,这个时代还是分尊卑的。
赵攸瀚歪着脖子看了看唯一的小妹妹,轻轻笑了笑问:“小妹,他哪个地方打动了你,才叫你这么理所当然地默认了他的护送?”
赵敏禾一呆,下一刻不免有些为她大嫂抱屈:嫁了一位敏锐到这么鬼畜的丈夫,她大嫂真是辛苦了……
许是她对上辈子的哥哥感情颇深,到这辈子的赵攸瀚几个身上,她虽与他们见面不多,但哥哥们对她的疼爱是别无二致的,因而赵敏禾对几个哥哥的亲情向来不因为距离的缘故而疏远。其中又以身为老大的赵攸瀚为人最为靠谱,所以要说与她最亲近的哥哥,非是年纪反而相差最大的大哥莫属。
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闺阁女子,叫她对着当事人她也许还会脸红一下,对着当成求教对象的大哥,她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赵敏禾抿抿嘴,靠近了赵攸瀚轻声问道:“大哥,你可知道,他身边是否有贴身伺候的人?”
赵攸瀚一挑眉,他晓得妹妹的意思,这“贴身”伺候可不仅是指伺候穿衣洗漱。但他却风马牛不相及地戏谑道:“不打算告诉哥哥,他做了什么叫你动了心?”
赵敏禾眼神清澈,摇了摇头。脑海中却浮现去年也是这个炎热的时节里,他放下身份尊卑,不顾这个时代的贵贱之分救下那个驿丞家的小童的场景。
要说动心,也许就是那一刻吧。
赵攸瀚也不勉强妹妹,只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回道:“目前为止,没有。至于为何没有,哥哥就不知了。”
——那谁,休想借他的口把那类似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保证说给妹妹听。
赵敏禾舒畅地眯眼一笑,又觉得她大哥果然天生操劳命,上上下下一家子都要顾着。她虽猜不着大哥在知晓那人的心思后是个什么态度,却肯定情报工作一定已经做足了。
对赵攸瀚说的不知原因,赵敏禾也没多想,只当韶亓箫如今还住在大兴宫里,想弄明白确是困难。
兄妹俩说了一会儿话,赵攸瀚看妹妹是打定主意不想与他分享,便不再刺探。二人一边往回走,赵攸瀚一边道:“若有难题,尽管来寻大哥,大哥自会为你做主。”
赵敏禾对他这话很是受用,不过她也不会就此任性妄为,大哥对家族有他的责任,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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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珑翠宫。
韶亓箫亲眼看着康平带着两个小内侍将三盆鹭鸶草搬进锦墨轩中,置在一处阴凉地。
这是他今日临走前吩咐秦坊主留好的,半路上便叫两名侍卫转回去买了回来。现下没等他回宫多久,秦家花草坊那儿仅剩的三盆鹭鸶草就全在这儿了。
他蹲下身来,小心地端详着这些看上去有些杂驳的“小草”。若不是他先前亲眼见过,还真想不到,这些不起眼的“草”中最后会长出那么奇特的小花呢。
正想着,林嬷嬷便带着宫中一名中年花匠回来复命了。
韶亓箫站起身,指着鹭鸶草对那中年花匠问道:“可认得这个?”
中年花匠大着胆子仔细看了看盆里长着的绿色植物,随后带着一丝谄媚和讨好道:“认得,认得,是鹭鸶草吧?小人原先是昆州人,从小见过鹭鸶草的次数,可不比见牡丹芍药来得少!”
韶亓箫又道:“可知要怎么养?”
中年花匠低着头转了一圈儿眼珠子,笑道:“七殿下尽管放心,这鹭鸶草虽不大适应京中的气候,但奴婢发誓,一定尽心尽力将这鹭鸶草侍弄好了,叫它们开出满盆花儿来,您要它开几朵就几朵。”
韶亓箫不耐烦听他谄媚,蹙眉道:“你将养的方法,完完整整说下来,一条都不许藏私。否则若这花一月之内开不了花,我唯你是问!”
中年花匠一滞,到底没胆子不从,便细细说了鹭鸶草的习性、培育的办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说到后头,这七殿下竟还叫他等一等,将他带到了书房里,把他说的一条一条写了下来。他有些惶恐不安,幸好说完之后,七殿下赏了他一袋金镙子,还言道以后隔天便来看看这鹭鸶草的长势。
中年花匠喜笑颜开地走了。
康平端茶进来,又请示道:“殿下,平子倒是挺擅长养花的,不如以后叫他看着那草?”
韶亓箫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送她的东西,他亲自来养着,可比只会催着花草坊的陆四郎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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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京中去了襄山避暑的权贵人家纷纷回了京。
赵敏禾和郑苒出了孝,便叫她们的那些闺中密友们连番下帖子相邀。今日周婉婉邀她们去诚恪侯府赏花,明日荣锦瑟便请她们吃瓜,后日又是钱莹钱玉姐妹俩的帖子,几乎日日都不得歇的。
又有王晴与赵攸涵定了亲,王晴自回京后,也与赵敏禾和郑苒下了一回帖子,表姐妹俩便由赵攸涵送着去赴了宴,也是找机会给赵攸涵见一见未婚妻。席上勋贵女子和世家女子倒是参半,又夹杂着几个清流家的姑娘,气氛倒是挺融洽。
叫赵敏禾心头郁闷的是,她几乎每隔一两日都会遇见韶亓箫一次——姑娘们的聚会,他当然去不了,便每次不是去路上恰巧碰到,便是回路上。
“巧遇”得多了,赵敏禾郁闷的同时难免还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就没有新招了吗?
第79章 花胜
进入八月之后,天气凉了下来,在京中闷了两个多月的金氏打算去玄壇寺上香礼佛,也顺便散散心。
毕竟二老由于身体的原因,连着好几年夏季都无法去襄山避暑,过了最炎热的时节之后自然要出去换换心情。金氏年纪大了,不爱凑热闹,除了去京郊的庄子上小住之外,也只有去玄壇寺了。
八月初八这一日,赵敏禾和小金氏陪着金氏出了门,还带上了安安和康康姐妹俩。
绯帘八宝舆车上,赵敏禾逗着这已经满两周岁了的小姐俩。
安安和康康已经能说好些话了,但偶尔说得急了,还是会口齿不清。更逗的是,两个与大人们说着话,还常常停下来跟彼此呱啦呱啦说个不停,有时候大人们都听不大清她们在说什么,两个小女娃却说得津津有味,弄得人很是无语又逗趣。
舆车到了灵山脚下,一行人下了车,照样是坐着轿子上了半山腰。
到得玄壇寺中,金氏上完香后,听说今日下午有明德大师开坛讲经,当下便决定待用完斋饭要听了讲经才走。
明德大师论起辈分来还是这玄壇寺主持大师的师叔,他德高望重,乃是大周朝有名的得道高僧。大师开坛讲经只偶尔为之,还从不提前告知,向来只有缘才碰得上。金氏今日成了个有缘人,自是不会放过这机会,要知道她上回机缘巧合听明德大师讲经还得追溯到五年前了。
午食之后,金氏便精神饱满地去了前头的大雄宝殿听经,临行前叮嘱了小金氏和赵敏禾看顾好安安和康康两个。
安安和康康已经走得很稳了,还能小跑几步,自从两个不再是软趴趴的婴儿之后,赵敏禾才明白原来当初小金氏说养两个孩子废的心思比一个孩子的两倍还多,这话还真不是自谦。
两个小屁孩,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要捣蛋一起捣。加之又不是赵敏禾这样天生懂事的,破坏力加起来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拿哄她们午休来说,小姐俩不喜欢被分开,于是这个困了那个还精神着,那个就非要把这个的睡意也闹走了不可。过一会儿又反过来,变成这个精神着那个却困了……真是好大一出戏。
好不容易将两个小魔星哄睡之后,小金氏微伸了脖子看了看前头的宝殿,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便轻声对赵敏禾道:“妹妹,我想去前头拜拜菩萨,你暂且帮我看着安安康康,若她们醒了寻我,便叫人来通知我一些。”
赵敏禾笑着应了,目送小金氏离去。至于四嫂嫂去求什么,赵敏禾倒是可以猜到一二。小金氏方才礼佛时比金氏还虔诚,又时常摸摸自己的肚子,便知她估计是求子去了。
赵敏禾叹了口气,安安康康满两岁了,她四嫂嫂怕是因自己还未再孕才急了,连这玄壇寺中分明没有送子观音也要去求个心安。
所幸四哥哥赵攸源同小金氏两个感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再加上赵家的家规,想必出不了乱子的。赵敏禾想过这一遭,便也没多在意了。
她回了内室,坐在床头瞅了瞅睡得两颊红彤彤的小姐俩,小脸儿粉嫩,不捣乱的时候这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娃可爱得跟两个小天使似的,便觉得生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才刚过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