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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君和龙十一等人寻到出口找到姬韶渊和墨千岚的时候,墨千岚种下的那些‘荼蘼花’种子已经化为了一片片诡异的紫烟,并且全都招呼到了姬韶渊的身上,墨千君只看到他体力不支的倒下,却并不知道他倒下的原因。
此时经慕容慎思提醒,她才看到那片被侵蚀后看上去无比诡异的草地,顿时皱眉道:“什么东西。髹”
“聂同已经寻到了为殿下解毒的办法,但那种方法,却只有三成的把握,而我用在殿下身上的另一种奇毒,便是聂同交给我的药引。”
慕容慎思自嘲的一笑,“先前我哄骗千岚,告诉她说那些都是荼蘼花的种子,让她把那些种子种在幽谷里,等殿下来救她的时候,他身上的奇毒便会诱发这些花种,让这毒引作用在殿下的身上。这毒虽然会让殿下武功尽失,却能暂时抑制住他体内的毒性,让他不至于毒发身亡,等聂同有了完全的把握研制出解药,殿下便可以安全无虞了。”
墨千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饶了这么大的弯子,做了这么多安排,到头来全都是为殿下着想。若是你能早些对殿下坦诚一切,也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了。”
“我做不到……”
慕容慎思直接打断了墨千君的话,眼底又升起一丝无奈的痛苦,“月王已经钳制了我太多年,虽然他无法窥视我的大部分深思,却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抑制我的一言一行。每当我想对殿下吐露事情的时候,我体内的月王便会躁动作祟。为了守住月王的秘密,我不得不选择对殿下隐瞒……”
他突然转头看着墨千君,“更何况,我的身上还背负着无数条血债!京中那些无辜的亡魂全都是拜我所赐,每当我闭上眼睛,我都会看到那些死在我手中的冤魂不停的在眼前徘徊。我忘不了……”
他伸出双手,看着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白皙手指,却总觉得那上面染着洗不掉的血腥,“我忘不了那些人在死前惊恐痛苦的模样,忘不了他们仇恨我的眼神……小狐狸,哪怕是你和殿下不计较我的背叛与算计,我也不可能会释怀。”
双手紧握成拳,慕容慎思勾着嘴角轻笑道:“我是一个没有资格被宽恕的人,而且你也说过,月王只是我的臆想,由始至终,犯下了所有罪行的都是慕容慎思,更何况……连我的恩师都死在我的手上,我又如何敢奢望你们所有人对我的原谅?”
墨千君眉心一紧,顿时想到流轩阁的那件血案。
他们一直都在追查杀害了老阁主的凶手,却不想,最让人无法面对的真相还是摆到了他们的面前。
因为她手上的硫磺镯子,牵出了当年老阁主同娘亲之前的联系,也让被月王掌控的慕容慎思对老阁主下手,害死了穆婉凝最亲的亲人。
墨千君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攥住,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猛然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道:“所以,你更不能死。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一切,记住死在你手中那所有无辜的生命,然后好好地活着,用余生去向他们赎罪。”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说不出劝慰他的话来,却又出于私心不愿他走上死路。
前世的她向来都嫉恶如仇,也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在所谓的‘公理和正义’面前能够大义灭亲,如今才知道,她也不过是个渺小的凡人,当这种两难的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屈从于自己私心的天平。
伸手搭在了慕容慎思的肩膀上,墨千君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她手下一僵,她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心底有心结,我无法劝你放下,但我要提醒你,若是你一直都执念与求死这两个字上,那你最终只能屈服在月王之下,彻底的沦为月王的傀儡。只有正视你曾经所做的一切,不管背负着什么样的罪恶都坚定求生的信念,我才能彻底的抹杀你心中的月王。”
墨千君的手指用力的收紧,紧到几乎掐进慕容慎思的骨缝中。
清亮的眼神望向远方,墨千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说原谅,你也的确无权奢望逝者的原谅。但眼下显然还不是你该去送死的时机,若是你输给了月王,你就会用自己的双手制造出更多的血债。无能即是罪过,懦弱便是因果,你一条命还抵不过那些枉死的冤魂,更还不清你欠下的孽障……”
墨千君放开了搭在慕容慎思肩膀上的手,也带走了他能感受到的最后一缕温度。慕容慎思额角的青筋凸显,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显然是因为墨千君直白的话承受着难言的剧痛。
但跟着,他却听墨千君仿若叹息的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你能回来,我很庆幸,也很开心……”
“小狐狸……”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拼死攀上最后一根浮木一般,慕容慎思再也克制不住,猛然探手握住了墨千君的手腕,一把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墨千君身子一僵,却并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空中那淡淡的白雾。而慕容慎思则用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就这样……只片刻就好……”
到底是从何时起,他的心底眼底便全都是她的影子?哪怕是她曾那样绝情的一刀捅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仍是因为她的欲生欲死,也因为她的话而得到了救赎。
原来,他并不害怕背负所有的罪孽,他所害怕的竟然是和她形同陌路……
“喂。”墨千君见他久久不肯放手,不由得有些嫌弃和郁闷的道:“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不过是借你依靠片刻,若是被我家殿下看到,小心他剁了你的爪子。”
噗嗤……
慕容慎思忍俊不禁的一笑,放开了墨千君后无奈的说:“本公子还真是欠了姬韶渊,到哪里都甩脱不了他的影子。”
他释怀的往后一仰平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对墨千君挥了挥手,“知道你心底惦记着他,本公子这里已无大碍,也就是被你捅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而已,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人,你大可以不用愧疚不用担心,快些回殿下的身边照顾他吧。”
“哦对了。”慕容慎思睁开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墨千君说:“方便的话,帮忙把小岚儿叫出来,本公子还是觉得同她在一起比较自在。”
墨千君眼睛微微一眯,冷哼了一声道:“我现在觉得,之前捅你那一刀使力太轻了,应该戳瞎你的眼睛断了你的四肢,看你还如何打我妹妹的主意。”
“最毒妇人心……”慕容慎思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叹了口气笑道:“小狐狸,本公子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你便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安心的回殿下身边去吧。也省的他伤势痊愈后给本公子穿小鞋,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同本公子过不起。”
“小慕容,我不会道歉。”墨千君答非所问的说。
慕容慎思微微一愣,然后就看到她凝视着自己腰侧受伤的地方,顿时明白她指的是先前捅他的那一刀。
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本公子会记得你欠我的人情,在你有生之年尽力的活下去,总会让你有机会向本公子赎罪的。”
“赎罪?”墨千君脸色一冷转身便走,便走便骂道:“你想的美。”
只不过,在她转身之后,她的眼底终于涌上了释然的光芒。
她知道,慕容慎思心底那求死的念头,终于是打消了。
“小狐狸。”看着墨千君越来越远的背影,慕容慎思斟酌再三,这才下定决心开口道:“先前忘了告诉你,京中此时定然已大乱,你母亲她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混乱
一夜过去,原本平静安宁的京城突然掀起了轩然大波,太后在镇国将军府上被刺,而凶手便是本该已死去多年的将军夫人——辅国公府的二小姐程怀素。
虽因辅国公府大小姐程怀卿及时救驾,太后幸免于难,但太后依旧凤颜大怒,下懿旨把将军府及辅国公府中所有人都打入了天牢,等候宣德帝亲自处置。
一夜之间,京城之内的传言飘的沸沸扬扬,闹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众人皆猜测和担忧,如若镇国大将军起事谋反,那墨家军是否将势如破竹,将整个庆国都置身于一片炼狱中。
天牢内,黑压压的人头塞满了每一间牢房。将军府和辅国公府上至家主少爷,下至丫鬟小厮,除了此时尚在幽谷的墨千君之外,全都被羁押在了天牢中添。
然而,本该出现的喊冤悲鸣声却并未响起,所有人皆沉默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便是看守天牢的侍卫,也面色发白浑身紧绷的注视着正中那间牢房,握着兵刃的手心皆被汗水浸湿。
空气阴沉,杀气弥漫,墨长歌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如同一只被禁锢许久又猛然打开枷锁蓄势待发的猛兽,布满了血丝的黑眸带着弥漫的冷沉凝视着正对着他的一道人影。
多年来在沙场上凝练的铁血杀气使得整个天牢都仿若置身冰窖,只下一刻便有可能冻结窒息。
正对着墨长歌的那件牢房内,此时只关押了两名女子,一个是脸色不比墨长歌好看多少的程怀卿,另一个,就是原已死去了将近二十年,此时却凭空出现的程怀素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程怀素始终都静静的坐在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已盯着她足足有一刻钟的程怀卿侧头瞥过对面几近失控的墨长歌,不由得轻叹口气,上前两步走到了程怀素的面前,唤道:“素素?”
听到了程怀卿的声音,墨长歌瞬间便握住了面前的铁棱,额角的青筋也微微凸起,紧张的神色自眼底一闪而过。相邻牢房的诸人整个心皆在瞬间被提起,而程怀素则缓缓抬头,依旧是面色淡然的迎上了程怀卿的目光,回道:“是我。”
程怀卿掩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得握紧,却嘴角一勾不动声色的继续道:“你没死?”
“嗯。”程怀素平静的回答,“很意外么。”
程怀卿话音一哽,心底顿时一阵刺痛,眼底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而据此不远的墨长歌在听到她如此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回答后,压抑许久的情绪终是爆发,长指握着的铁棱应声而断。
“素素!”墨长歌近乎崩溃的吼道:“你没死?那这些年你去了何处!为什么要刺杀太后,当年将军府的大火到底也是你一手安排的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到墨长歌的异动,以及那原本坚固无比此时却在墨长歌手下一根根崩坏的铁棱,天牢内看守的侍卫顿时骇然,飞速的抽出了兵刃拥到了墨长歌的面前,刀锋指着他斥道:“墨将军,太后下懿旨将你等关押,难道你还想越狱潜逃不成!”
墨长歌眉眼间的神色一厉,挥掌一甩一把就将面前的牢门拍成了碎片。他望着面前的侍卫厉声一吼:“滚!”然后便大步跨出了牢房朝程怀素所在的牢门上拍去。
“你给我住手!”程怀卿见状眉心一拧,身子一闪就奔至了墨长歌的面前。
她隔着牢门伸手抵住了他挥下的掌风,冷脸斥道:“你想让辅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人全都给你陪葬么!”
太后好不容易抓到了将军府的把柄,定然会借机大做文章把将军府置于死地。皇上即便是有偏袒之心,但刺杀太后是死罪无疑,若是墨长歌再大闹天牢,关在这里的上百条人命都得被太后一并处死。
虽然她知道,素素的现身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也给墨长歌带来了致命的冲击,但他却不能失去理智胡作非为,否则,他们将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然而,程怀卿的举动已经完全无法阻止情绪激动的墨长歌,他一把挥开了程怀卿的手,且挥袖击退了背后迎来的侍卫,再度抬手将眼前的牢门拆成了碎片,长腿一跨便来到了程怀素的面前,微微颤抖的手掌朝她的肩膀上抓去。
“夫君。”面对着已然失控的墨长歌,程怀素淡淡的开口,清凉的声音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凝结成冰的凉水,对着墨长歌的头顶当头浇下,使得墨长歌的大掌瞬间停滞在程怀素的肩膀上方。
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墨长歌顿时想起,多年之前,每当他情绪暴躁克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时,程怀素皆会温柔的看着他唤他一声夫君。
只要是望着她那双若春水般恬静的眼睛,他所有的怒火都会离奇的消失,从狂躁的野兽变成一只被驯化的家宠。
时光流逝,转眼已过了整整十八年,当他独自熬过了十八年失去挚爱的痛苦,而她又离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用熟悉的声音再度唤他夫君时,他却再也找不到她眼底的温柔,以及她时时刻刻都能让他软化的情深。
墨长歌的心底突然溢出了
一丝疑问。
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他曾爱逾生命的素素么?
似是看出了墨长歌眼底的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