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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现在脸上不能擦任何东西,擦了就会更严重。”摇摇头,她的发髻已经摇摇欲坠了,总之,她是没一点新娘的模样。
“唉!小姐,奴婢刚刚瞧见了九王。”说起这个,小桂明显有些神思迷离。
眨了眨眼,栗色的眸子聚满光辉,“我听到声音了,看起来不是个善茬儿。不过也是,人家可是大元帅,率领千军万马,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好相与的。”她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环顾四周,这洞房够寒碜的,只有桌子上摆了两根红蜡烛,连个红喜字都没有,这算个屁的洞房啊,还真把她当神经病什么都不懂了。
“长得可俊了,又好高,就像庙里的天神。”说着,小桂的眼睛又开始迷离起来。
秦筝撇了撇嘴,“所以呢?你恨不得马上跪地膜拜了?”
“才不是呢,奴婢只是不敢看罢了。”摇摇头,小桂觉得,在那位九王爷面前,她就是一粒尘埃啊,有着天与地的差距,她可不敢妄想。
秦筝继续撇嘴,不敢看?那得长多丑让人不敢看啊!
“刚刚在外面我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人是不是很少?”瞧着这寒碜的洞房,估摸着场面也不会多大。
小桂点头,“其实人也很多,只是,都是一群男人,而且看起来,都和曹纲特别像,个个武功不低,没一点声音,怪吓人的。咱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就一直盯着,那眼神儿,好像要把咱们吃了。”
“看来场面也挺大的。”揪扯着大红色的喜服,秦筝觉得那些人都是云战的部下,军队里的人,气势自然不一样。
“可就那些人啊,一个外人都没有。咱们从秦府出来的时候,好歹还看到了许多前去祝贺的朝廷官员,可是这里一个来祝贺的都没有。”可见,这场婚礼有多不受待见。
“这都是小问题。行了,给我弄点吃得来,我要饿死了。”站起身,终于离开了轮椅。几步转悠到桌边,拿起水壶想倒点水喝,结果水壶是空的。
“奴婢这就去,小姐你再忍忍。”摇头,小桂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哪是婚礼啊!
挥挥手,要她赶紧去找吃的,秦筝双臂环胸围着这洞房转,这房间简单的不得了,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然后桌子上放着两根红蜡烛,床上的被子是红色的,其余的一点没看出来洞房的样子。
“切!”轻嗤,秦筝忍不住翻白眼儿,搭配上她满脸红疙瘩,那画面‘美’翻了。
小桂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些糕点和水,秦筝填饱了肚子,又稍稍休息了一下,天色也就暗了下来,这一天的主戏也就要开始了。
小桂出去候着,秦筝一屁股坐到轮椅上,拿起喜帕盖在自己头上,脑袋一歪,她这整个状态让人不忍直视。
烛火噼啪,只有那么两根蜡烛,所以这屋子里光线幽幽有些昏暗,她身上的红色喜服看起来红惨惨的,和在陵墓中时差不多的模样。
等待着,也不知过去多久,秦筝终于听到外面有动静了。
先是小桂和曹纲低声问安的声音,然后,房门吱嘎,有人进来了。
这脚步声格外轻,轻的好像听不见,但她确实听见了,还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响。
不自禁的屏起呼吸,听着那声音渐渐接近,她后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来人一袭红袍,身姿挺拔,于幽幽灯火间走近,恍若天神。
云战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处处都刻着冷漠,尤其那双眼眸,深邃不见底,但凡谁见了,都会觉得心惊。
斜眉入鬓,满载睥睨,好似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脚下。
淡淡的看着那窝在轮椅上的人,云战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在轮椅前停下,然后伸手。
手掌宽厚手指修长,在这幽幽的灯火中显得深具男人味儿。
掀开喜帕,没有一丝的停顿,而且喜帕擦过他的指尖,最后飞落在了地上。
喜帕下,秦筝那满是红疙瘩的小脸儿露了出来,还有一双丝毫不畏惧的栗色眸子,倒是让云战有丝丝诧异,这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两人对视,云战没任何表情,气场强大。秦筝亦是没表情,皮肤很白,显得红疙瘩特别明显;但眸子里满是高傲,不惧任何人。
对视了有一分钟,云战转身拂袖而去,没任何停留。
秦筝收回视线,于轮椅上坐直身体,也没去看那离开的云战。
房间不隔音,云战走出去的声音都听得到,小桂和曹纲跪下相送,用的大礼。
蓦地,有一道男人的声音传进耳朵,“王爷,怎么样?”
秦筝眸子一转,轻嗤一声,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本王娶回来一个烧饼。”云战的回答,声线低沉好听,还很风趣。
秦筝拧眉,骂她呢?烧饼的开头字母单取出来就是骂人的话!
但转念一想,他一古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骂人方法,是说她的脸!
抬手摸自己的脸,红疙瘩太多了,可不就是和烧饼差不多么。只是烧饼上的芝麻换成了红疙瘩!
“切,想象力还挺丰富。”忍不住冷叱,秦筝的眼睛翻得老高。
“小姐小姐,九王爷走了。”小桂从外面跑进来,她是彻底盯着云战的身影消失才跑进来的。
“早猜到了,别废话了,给我拿衣服去,这一身衣服难看死了。”起身脱衣服,秦筝自得的很。其实今天这场面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看来往后她也能挺清净,这婚,结的还成!
☆、014、神经病
一夜过去,这整个府邸安静的就好像昨日成婚那件事儿没发生过。一早也没有任何人过来见秦筝,一点没有打扰的意思。
小桂和曹纲守在这里,再加上秦筝,就他们三个人,好像又回到了陵墓里一样。
不过,早餐的时间到了,倒是有人来送早饭。来人是个男人,五大三粗的,根本就不像个小厮。
端着方盘,上面两个盆,一个装饭一个装菜,还有三个碗三双筷子,一共就这些东西,简单的不得了。
那男人直接端着方盘走进院子中的亭子里,将方盘放下之后,人家转身就走,什么话都没说,脚下生风。
秦筝自然是瞧见了,坐在轮椅上,由小桂推着,刚走到门口打算出来。
曹纲站在门外,一直是瞧着那来送饭的男人的,根据推测,那男人武功不低。其实这整个府邸里的所有人,武功都不低。
“这是喂猪?”秦筝摇摇头,其实也还算满意,起码不用小桂折腾的做饭了,有现成的。
“是啊,都没来说小姐面前问安。”小桂不满,不管怎么说,秦筝现在也是女主人了嘛。
“不用介意那些细节,人家以为我是个精神病不懂那些。来吧,推我过去看看是什么饭菜。”坐在轮椅上,她是不打算自己走路。
“小姐,您就自己走过去嘛,您走的可比这轮椅转的快多了。”小桂推着,忍不住撇嘴,小姐就是懒。
“那多费力气,你这丫头平时也不做什么辛苦事,推轮椅还嫌累了是不是?”稳稳坐在轮椅上,秦筝是不打算下去。
小桂没招儿,她不下来她就得推着。
不过到了凉亭下,秦筝还是从上面下来了,曹纲接手轮椅给抬到凉亭里,然后秦筝再坐上去。
“这什么菜啊?第一天就给我们吃这些?”一眼瞧见那木盆里的菜,小桂的脸都皱起来了。白菜,豆腐,清汤清水,看起来就没食欲。
“行啦,有的吃不错了。”秦筝拽小桂坐下,然后自己动手盛饭,她倒是乐观。因为本来她现在脸上的红疙瘩就很多,也不适合吃那些调料过多的食物,清汤清水最好了。
曹纲与小桂在秦筝的左右分别坐下,由秦筝给俩人盛饭,三个人都很自在,在陵墓里四年的时光,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小姐,这府里好像没有丫鬟,也没有小厮,都是军队的兵将。”曹纲吃饭,一边低声说道。
眸子动了动,秦筝几不可微的颌首,“看来,云战是真的在皇城生活不下去啊。”
“嗯,这几日恐怕就会返回边关。到时咱们也得跟着去,小姐做好准备。”曹纲都有打算。
“早就准备好了,那天秦瑟说过云战没有皇命不能回朝。我就猜想,到时我肯定也得被驱逐到边关去。这是好事儿,离开皇城更清净。不过就是看不到好戏了,有点遗憾。”夹着白菜叶子吃,这白菜叶子简直就是用手撕开两半就扔锅里炖了,喂鸭子一样。
“什么好戏?”小桂专门挑拣豆腐吃,白菜实在太难看了。
“秦家的好戏呗。秦瑟要入宫给皇上做妃子,秦夫人嘛,看样子会突生重疾。秦通,还能得意一段时间。”帮助皇上羞辱了云战,皇上赏一块骨头想必能啃很长时间。
“大小姐会嫁给皇上为妃?那她就更得踩咱们了,那时论地位,咱们可比她差上一大截呢。”真是不公。
“你这丫头,是不是以为嫁给皇上更好啊!”看她,秦筝栗色的眸子荡漾着光波,在这艳阳高照时更为耀眼。
小桂撅撅嘴,然后点头,“难道不是么?”
“不是!”拿筷子敲她的头,秦筝斩钉截铁的否定。
“在小姐看来,做这有名无实的王妃更好?”睁大眼睛,小桂肉肉的鼻子也皱了起来。
“当然不是,做自己最好。”放下筷子,秦筝长叹一口气,在这个时代,最难的就是做自己。
小桂哽住,继而深思,做自己?
“小姐说的是梦想,但现实与梦想差距有很大。”曹纲明白她,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呢,咱们就努力的朝着梦想迈进吧。”抬起手臂,秦筝对未来充满期待。
曹纲点点头,他很相信秦筝。
小桂则不明所以,女人最成功的难道不是要享有天下最尊贵的地位么?
他们三个人好像就此被遗忘,两天的时间,除了饭点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送饭,其余时间一律没人理会。而且那来送饭的人也不理他们,都是把饭送来就走,潇洒的可以。
饭也没有多好,每次都是一盆饭一盆菜,菜清汤清水,连块肉都没有,敢情喂兔子呢。
但因着那清汤清水的饭菜,秦筝脸上的红疙瘩消的很快,两天时间就仅剩一些印记了,若是不仔细看,也根本瞧不出来。
本就白白嫩嫩,现今长发挽好,穿着浅色干净的衣裙,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格外的恬淡。蓦地一笑,眉眼弯弯,甜到人心坎里。元宝似的红唇又载满风情,这种形状的嘴唇,传说最适合接吻。
然而,清净的日子也仅仅是这两天,第三天一早,小桂和曹纲还在睡梦中呢,就被吵醒了。
依旧是那个平时来送饭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叫醒曹纲,要他们快些收拾一下,要启程上路了。
小桂匆忙跑来叫秦筝,却发觉她早就收拾好了,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精神焕发。
“小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稀奇似的打包衣服,小桂盯着秦筝询问。
“半夜。突然觉得咱们今儿肯定得离开,所以我就起来了。”眸子微弯,甜甜的模样又带着点得意,美的不得了。
小桂撅嘴,“那您不叫奴婢。”
“我去看你啦,睡得像猪一样。”眨眨眼,便是清晨的光线不太明亮,但她的眸子也格外亮。
继续撇嘴,小桂动作也很麻利。
收拾整齐,小桂包袱款款,曹纲推着轮椅,走出这个院子。
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秦筝坐在轮椅上十分端正,而且眸子晶亮,那模样比之正常人还要精灵。
上了拱桥,就看到了大门口的人,不下几百个人在来回走动,个个劲装在身,那慑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三个人都朝着那边看过去,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果然是军营的人啊,与普通人的气势就是不同,甚至比之曹纲的气势还要强。
视线一转,秦筝就与一个身披大氅身形魁伟的人对视了,便是隔着将近百米的距离,可她仍旧是清楚的瞧见了对方的眼睛,简直如同深潭。
对视仅几秒,秦筝就猛的身子佝偻脑袋一歪,就好像被衰神附体了一样,就差流口水癫痫了。
云战眸子微眯,下一刻淡然的收回视线,但他的唇角在抽搐。
瞧着云战转过脸去,秦筝又满血复活,坐在轮椅上自己乐得欢快。反正都知道她是神经病,那她就当神经病好了,真好玩儿。
☆、015、看不透
三个人在府门口停留了许久,一直都没人理会他们。他们来来回回,为启程上路做准备。清一色的骏马,将整条街都占满了。
而他们三个,显得那么多余,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秦筝倚靠在轮椅上,栗色的眸子满载光波,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精灵。来回路过她面前的人其实也都有好奇,但是却明显不敢多看她,甚至有的在偷瞟,似乎都很奇怪那传说中的神经病怎么跟个好人似的。不过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