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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这身现代风做注脚的,是他嘴里叼着的……一支烟。
“Hello美女!”涂弥把嘴里的烟夹下来,冲着燕七挥了挥手,烟雾将他脸上的笑遮了半边,却遮不住他钉在燕七脸上的目光。
“这个时代最让我满意的地方,就是有烟叶儿。”涂弥边说边笑着走过来,立到燕七面前,给她看他指尖的烟卷,“淡巴菰,又名金丝薰,雅称‘相思草’,果然,我一吸它你就来了。”
“有事就说。”燕七淡声道。
“别一见面就跟刺猬似的,”涂弥笑着把烟重新叼回嘴上,“是谁说的不想再提前事来着?却又老把前世的情绪带到这辈子,我说你什么都没忘,记得牢着呢,你还嘴硬不承认。”
“有事就说。”燕七还是这一句,将涂弥的话全都当成空气。
“事儿就是叫你出来玩儿,”涂弥歪头冲着燕七呲牙笑,牙间咬着烟,“成天跟一群古代女人憋在后宅里不闷得慌?飞鸟,你是天上鹰,不是笼中雀,过这样的日子我都替你委屈。怎么样,考虑考虑,跟了我,我能给你比前世还要自由的生活。”
“说完了?”燕七面无表情。
“没有,”涂弥笑得几分无赖,好像料到一但回答“说完了”燕七必会立刻就走,“飞鸟,不开玩笑,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弥补,就算不谈旧情咱们也不至于形同陌路吧?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这句话我也不想一再重复,”燕七仰脸看着涂弥,“离我的家人远一点,类似这次的事如果再发生,我会带着我的箭来,那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啊你,”涂弥笑得喷出一口烟来,“两辈子都是一样的不可爱。好,我答应不主动招你,但是官家圈子就这么丁点儿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在别处咱们不小心遇见,你可别再团成个刺猬球跑来扎我。至于你的家人,”说至此处,涂弥看了眼还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燕四少爷,转回脸来冲着燕七笑出几分坏意,“这小子是倒贴过来的,可怪不得我——如果我要收他为徒,你会跟我拼命吗?”
燕四少爷是箭神的忠实拥趸,为了能争取到做箭神的徒弟,他甚至不惜舍命冒险去爬那索桥。
古人最是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如若燕四少爷认了涂弥为师,涂弥出入燕家门庭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涂弥盯着燕七笑。
“把他弄醒。”燕七没有理会他,只是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
“先不急,我带你去看个好地方。”涂弥在旁边的山石上摁熄手里的烟,忽地伸手揽了燕七的腰纵身向前飞跃出去,高低腾转,轻盈如猿,须臾后停下脚,落在一株生于崖壁而探在半空的茂密老树上,在这树粗密的枝杈间用木头搭着一座树屋,树和树屋的下方就是深谷悬崖。
推开树屋门进得屋中,涂弥才将燕七放开,笑着掌心向上一托:“云飞鸟小姐,欢迎回家。”
家。
深山老林,旷谷幽壑,峭壁古树之上,藤木小屋两三间,朝有紫雾迷离,暮有青露滴沥,春来花开满谷,夏至听雨安眠,深秋千树尽染,隆冬围炉观雪。
这座树屋,和那一世的家一模一样。
一床一柜,一桌两椅,连家具的位置都一样。
窗外的屋檐下还挂着一串用各式的箭头串成的风铃,是他亲手做的,一模一样。
她在那座树屋里生活了一辈子,她和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全都装在那座树屋里。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人,像是两个时空的重叠点,仿佛从这个时空进了门,再推开时就会回到那个时空,回到他不曾离开她的那个时候。
“飞鸟,”涂弥从身后握住燕七的双肩,“只要到别苑来,我都住在这里,我没有忘记过去,即便我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忘不了树屋的那段时光。飞鸟,你我那么多年的相扶相持、同生共死,难道也抵消不了你对我的恨?就算不能再续前缘,总还可以做个故交吧?”
“不需要。”燕七转回身看着他,“前世从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和我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说着便迈出了门去。
“飞鸟,”涂弥伸臂握住燕七的胳膊,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进燕七的眼睛里,“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我就不再强求,如你所愿,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各走各路。至于是否会有交集,这个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但如果形势所逼不得不累及你,我在这儿先跟你说声抱歉了。”
形势所逼?什么样的形势?
这个人还是没有变,说翻脸就翻得利落又冷酷,方才的温言轻语回忆纠缠散得比烟还快。
燕四少爷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修眉俊目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自家七妹就站在一旁,万年无表情的脸上不见惊慌也未见欣喜。
“箭神!”燕四少爷噌地一记鲤鱼打挺跳起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不修边幅的人,“真的是箭神?!”
“我就是涂弥。”涂弥笑着打量他,“找我有事?”
“哎呀!我天!真的是箭神!”燕四少爷像是见到了偶像的脑残粉,满眼都是闪烁的星,“您能收我做徒弟吗?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跟您学箭法!”
“想要做我徒弟的人有很多,给我一个你认为我该收你的理由。”涂弥道。
“我有诚意,我能吃苦!”燕四少爷道。
“这两样别人也不缺。”涂弥笑着双臂抱怀,“还有吗?别人都有的就不必说了。”
燕四少爷想了一阵,将头一摇:“没有了,我是个普通人,没有能超人一等之处,我就是单纯地想跟您学箭。”
涂弥笑了一声:“你倒是挺实在,既然没有超人一等之处,又凭着什么认为我会收你?”
“我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我还是想试一试,”燕四少爷如实道,“不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念头不错,不过想让我收你,还差得远。”涂弥说得很不客气,“我对徒弟的要求很高,万把人里也才出了个元昶,还是碍着上头的面子,何况以你现在的年纪再跟着我练也已经晚了,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家父说过,学本事,什么年纪都不算晚,”燕四少爷倒是丝毫不气馁,“哪怕我现在已是七老八十,还是会试着求您收我为徒,请您给我个机会!”
涂弥扬起眉头,“呵”地一声笑了:“有意思,有性格,这么着吧,看在你的诚意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九月初一后羿盛会,你去参加,若能夺得前十名,我就收你为徒,怎么样?”
“相当难。”燕四少爷继续实话实说,参加后羿盛会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箭法高手,别说前十名了,就是前一百名他都未必能进,“不能宽限宽限吗?”和涂弥讲起价来。
“可以,”涂弥也很痛快,“你可以找本家的外援,只要是姓燕的拿到前三名,我就收你为徒——这是底限。”意思是不能再讲价了。
燕四少爷将头一点:“就这么说定了,您可得说话算话!”
涂弥笑着看了燕七一眼,“那是当然。”
第181章 年轻 青春少年样样红~
见到了箭神,燕四少爷很是心满意足,却没忘了“有福同享”,伸手一拉燕七,和涂弥道:“这是舍妹,她的箭法很好,您收不收女徒弟?”
当世但凡习箭者,无不以成为箭神的徒弟为荣,燕四少爷觉得燕七应该也是箭神的粉儿。
“若是她的话,无条件收。”涂弥戏谑地看着燕七。
“哎呀七妹!快拜师!”燕四少爷兴奋地大叫。
“我已经拜过师了。”燕七对燕四少爷道。
“啊?哎……真遗憾。”燕四少爷也知道有些师门是不允许一徒拜二师的,只得替燕七感到惋惜地作罢。
涂弥也未多说什么,只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而后一笑:“二位随意逛逛,恕我暂不奉陪了。”话音落时,人影一晃便没了踪迹。
燕四少爷随便找了个方向目送偶像离开,半晌才感慨不已地摇了摇头:“这么年轻便已有了这样的箭法,不知我要用多久才能做到。”
燕七没有吱声,如果燕四少爷的目标是另外的人,她起码还可以告诉他“只要苦练,迟早能做到”,可他说的是涂弥,是云端,这让她连鼓励的话都不忍出口。因为这个人的箭术高度,不是你苦练多练就能企及的,就像燕小九曾经说过的话: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服气,常人就是常人,天才就是天才。
云端,是个箭术天才。
这话,是她和他的师父山神亲口所言。
“那我们回那边去吧。”燕四少爷此次赴宴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心也满意也足地拍拍身上的土,“对了,我刚才怎么会晕在地上?”
“水土不服的缘故吧。”燕七道。
“……”
两个人就按原路返回,边走边听燕四少爷道:“七妹,我感觉我是没希望做箭神的徒弟了,找本家箭术好的做外援,除非是把二叔请回来,当然我觉得你的箭法也很好,不过你们再厉害,这本事也不是我的,就算我因此当上了箭神的徒弟也不会觉得高兴。”
“那么你还想参加后羿盛会吗?”燕七问。
“想啊,”燕四少爷一挥拳,“爹说了,尽了全力争取过就是最大的成功!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去试试,管它能得第几名,反正我试过了啊,过程重于结果嘛,爹说的!”
“说得对,”燕七道,“再说当不了箭神你还可以当马神。”
燕四少爷是锦绣书院马球队的绝对主力,骑马的技术在整个书院来说都是数一数二。
“哈哈哈哈!这个不错!比骑术的话,对手是箭神我也敢挑战的!”燕四少爷拍着胸脯。
一路说笑着回到了那索桥桥头,见对面峰上的围观群众已经散了,只剩下了四五个坐在凉亭里赏景,一枝则仍等在崖边。
燕四少爷就和燕七道:“我们还用来时的法子吧,争取能一次就小跑过去!”
“好。”燕七点头,跟在燕四少爷身后踏上了索桥,兄妹俩放低重心,一前一后地向着对面跑过去,这一路倒是顺畅得很,转眼就安全抵达。
“我感觉我又登上了一个新的境界,”燕四少爷转回头望向这条危险的索桥,“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险,挑战过一次极限,下回再有这样的险境,我绝不会再害怕了。”
是的,每经历过一回生死,每挑战过一次极限,你都会发现心中最脆弱柔软的部分就变硬一分,那些主宰胆怯与恐惧的神经元就减少一点,而当千百次出生入死之后,你的心便硬如磐石,你的每一根神经都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你可以把这看作是强悍,也可以将之称为冷酷。
兄妹俩带着一枝回到下头的大厅,客人们差不多到得齐了,全是青春飞扬的年轻人,闹闹哄哄地正在说笑,涂大少爷和涂三少爷做为东道也正穿梭其间四处逢迎,涂三少爷一眼瞅见燕家兄妹,脸上便有几分不自在,转头走到一边去了,倒是有几个方才在山顶见证了始末的客人凑过来,笑着问燕四少爷在对面峰上都看到了什么。
“见到了涂先生!”燕四少爷如实答道,这可是一份荣耀,没理由遮掩。
周围众人闻言连忙聚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细节,顺便把旁边碍手碍脚的燕七给挤到了圈子外面去。
燕七正要找个清静的地儿戳着,就觉有人在肩上拍了一下,扭头看去见是武珽,一脸纳闷儿地看着她笑:“你怎也来了?涂府也给你下帖子了?”
“沾了我四哥的光。”燕七指了指人堆儿里的燕四少爷。
“帖子是下给他的?”武珽更觉得不可思议,燕惊波的箭术他清楚得很,跟燕七比起来可差得远,甚至在今儿来的客人里都不算出挑的,像他这种水平的年轻人,京中官圈里一抓一大把,涂家要是把这种水平的人都请来,整个山头都盛不下!要知道今日能来赴宴的可都是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
“我四哥骑术好。”燕七给自己兄长贴金。
武珽就问燕七:“你呢?带箭来了吗?今儿请来的大多数客人可都是以箭见长的,正是个互相切磋的好机会。”
燕七摇头:“我不太想出风头。”
武珽:“……”什么破孩子!你那意思就是自己的箭法比那些人都厉害呗!
“听说箭神也会亲临,”武珽强强摁住想要胖揍破孩子的冲动,“不想在箭神面前混个脸儿熟好得他指点一二?”这可是所有爱箭的年轻人的愿望呢!
“我还是给大家留一个赶超我的机会吧。”燕七道。
“……”(╯‵Д′)╯︵┻━┻
年轻人们聚在一起,气氛永远冷不了,满厅里这边一拨那边一伙,到处都是说笑声,然而若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小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