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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年白文君却是因着两个儿子相继奔赴边关追随父亲身边而对于春游兴趣缺缺,然面对于女儿苏雪莹与江语嫣的乞求倒也是勉为其难的点头应允,虽并未陪同前往,但也是派了不少婢女与侍卫随行。
古语有云:三月三,蛇出山。春暖花开之际正是山野中毒蛇毒虫肆意横行之际,而汲汲营营筹谋了许久的江语嫣看重的亦是这一点。
随着三三两两的游人来到山寺祈福上香后,直奔后山拈花惹草的两个小姑娘嬉笑打闹着渐渐拉开了同侍卫与婢女的距离,而待到苏雪莹惊觉有异时,她们早已身处山林深处。
却说眼看着被毒蛇攻击惊吓到脸色煞白的苏雪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状若慌乱无助的江语嫣情急之下拉过她的手臂便要帮她将毒液吸出,然她的朱唇方才碰上伤口便被一股劲力扇到一旁跌坐在地。
犹在江语嫣的怔愣与苏雪莹的头晕目眩中,一道极为阴鸷冰寒的声音陡然传来,“不要命了,那可是黄金眼镜蛇!”
“……呃?你、你、”本欲说什么的江语嫣朱唇忽而一麻,脸色狉变间颓然软倒。
“不自量力!”冷哼一声的某人俯身便检查苏雪莹已然红肿了的伤口。
而待到一干侍卫与婢女匆忙赶到时,帮她解毒并处理了伤口的某人早已闪身消失,以至于春心萌动的苏雪莹自此恋上了草药的清香,只因神思混沌间,她唯一清楚的感知的便是某人遗留自她鼻尖的草药所独有的清香。
只不过,相较于苏雪莹痴心奢恋,虽中毒不深,但却是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的江语嫣却是恨透了那个胆敢坏她好事的家伙。
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那黄金眼镜蛇的毒蛇究竟有多么的厉害,但所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的高帽却是无端被人所抢,所以又怎能叫她不恨?
却说听到此处略发狐疑的李瑾芸不禁眸光微闪,讪笑扬眉间打断了花神愤愤然的陈诉。
那个男人就是将江氏吓个半死的苗疆人南宫玺越?
其实若非江语嫣丧尽天良几乎走入邪魔,苏雪莹与南宫玺越或许能成就一双神仙眷侣,很多事情的结局怕是也不会是如此了。
哦?江氏她究竟做了何事?
颠倒黑白,南宫玺越原本是到咸阳附近的山林中寻觅草药的,而他的宠物黄金眼镜蛇却是悄然偷溜还闯了祸,一向冷漠酷寒的南宫玺越不爱管闲事。
但却是因着受伤的姑娘乃是因他的宠物所起,而若没有他的及时的救治,怕是就此香消玉殒,而那个险些害他还要再浪费一颗灵丹的青衣姑娘就是极为碍眼了。
于是乎才有了冷声呵斥的一幕,只不过,他虽遁走的足够迅捷,但却是不及收回那颗因一见钟情而陷落的心。
然当信誓旦旦的南宫玺越随同请来的媒婆一道拜访苏府时,当时正巧回京述职的苏瑞德与夫人白文君一道接见了他,苏瑞德一见南宫玺越便很是欣赏,白文君亦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但就在两人正要考虑南宫玺越与苏雪莹的婚事时,脸色惨白的江语嫣却是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指着南宫玺越的鼻子怒骂他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干爹干娘,虽然是他救了妹妹与我的性命,但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阴谋策划的。”
“语嫣,话不可以乱说!”
“……干爹,明明就是他,那条袭击妹妹的毒蛇根本就是他特意放的,因为我当时动弹不得,但却是清楚的看到了那条毒蛇是乖乖的被他收在特制的袋子中……而且若不是他阴谋算计,又怎会正巧有那种毒蛇毒液的解药的?”
“这……”
苏瑞德与白文君略发怀疑的看向镇定自若的南宫玺越,而极为不巧的是,原本盘踞在南宫玺越腰间的黄金眼镜蛇却是正好探出头来还吐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杏子。
头脑发懵的白文君直接昏倒,怒气滔滔的苏瑞德脸色铁青,百口莫辩的南宫玺越被请出了苏府。
呃?然后呢?——唇角狠狠抽搐的李瑾芸满头黑线,原来尚未及笄的江氏都已经是心机婊了啊。
为了证明自觉的清白,更是为了能够给自己心仪的女子一个郑重的交代,南宫玺越自苏府出来后便紧急飞鸽传书急调三名精通大周语言的长老速来咸阳帮他佐证。
然而,那一年春季不久后苗疆腹地忽而瘟疫肆虐,身在大周京城咸阳的南宫玺越那一纸飞鸽传书非但没能将部族长老请来,甚至还因着一份紧急求援而不得不放下咸阳城中的一切急赴苗疆。
那他日后就不曾再来找过娘亲?——总觉哪里不对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禁略发狐疑的问。
他回去过,但却是迟了。——说着都略带一丝凝重的花神甚至还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个时候娘亲已经嫁给父亲了?——心思流转间忽而唇角微僵的李瑾芸美眸微眯。
不,待到他再有机会踏着咸阳时,同佳人早已阴阳两隔。
耶?——竟然是如此结局?
花神的讲诉令李瑾芸不免唏嘘,而不待她过多思量,急色匆匆赶了回来的丰俊苍则周身一片寒凉。
“阿芸可是又费心劳神了?”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满是担忧与自责之色的丰俊苍脸色极为沉郁。
而莞尔一笑间极为无力的同他耸耸肩的李瑾芸唇角弯弯,“阿苍放心,府上这么人自有他们担待,再说本妃纵然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你啊。”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的丰俊苍刚毅的俊颜上的线条逐渐柔和几许,“安心静养,一切有本王担待,嗯?”
被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所摄,深深的感知了他的恐惧与隐忧的李瑾芸眼睛极为酸涩的黯哑了嗓音,艰难的吐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字。“好。”
而却说犹在两人正浓情蜜意间,不请自来赫然闯入厢房的花宏熙,原本急色匆匆的脚步被生生的逼停,猛然驻足凝眉间唯有啧啧两声。
“我说王爷王妃呐,你们能不在本少主正寂寞难耐之时秀恩爱么?”噙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的花宏熙一肚子的憋屈。
“没人叫来,出去!”而对于花宏熙的调侃与揶揄,脸色发臭的丰俊苍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唇角微僵的花宏熙刻意拔高了音调的惊声道,“耶耶、那怎么可以,本少主可是特意赶着来告知王妃一个大好消息的……”
“什么消息?”将花宏熙言语间的兴奋之色听在耳中的李瑾芸挣扎着探出脑袋。
☆、第284章 闭嘴而已
却说撇嘴诡异一笑的花宏熙,无视丰俊苍锐利深寒的眼刀,径直朝两人走去,直到在距离床榻方寸间方才道,“大舅爷的蛊毒解了。”
“……嗯?”猛然回眸再瞪他一眼的丰俊苍眸光极为深邃。
而心思流转间恍悟了什么的李瑾芸则淡淡扬眉,“他终于肯出手了……”
李瑾芸那极为无厘头的低语令唇角的邪笑陡然一僵的花宏熙,与猛然回眸神色肃然冰寒的丰俊苍灼然的目光纷至沓来。
“阿芸知道?”
“王妃知道?”
心思流转间脸色狉变的丰俊苍与花宏熙异口同声,而惊觉自己失言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唯有略发尴尬的唇角微僵,垂眸沉思良久后,方才将南宫玺越同江氏的恩怨情仇款款道出。
而惊闻如此消息的丰俊苍与花宏熙双双凝眉间,沉默良久,眸光陡然闪过一抹精光的花宏熙却是忽而猛然一窒。
“南宫玺越?”光是念及名字都深觉通体发寒的花宏熙不禁暗中索瑟了一下身子。
“他肯出手,目的何在?”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满是阴鸷之色的丰俊苍极为低沉的黯哑。
“救人还需要什么目的?”不可思议的瞥他一眼的花宏熙抖着唇角不假思索的苦笑连连。
而不若花宏熙身为医者对于救人一命早已习以为常,深知丰俊苍问题深意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禁唇角微僵,王爷您不会连那么大年纪的男人的醋,您都吃吧!
却说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愈发深沉间不觉冷肃了几分,而一旁奇怪的眸光不停在两人间流转的花宏熙忽而神色一怔。
“王妃可是打算叫南宫玺越对上蓝圣衣与师傅……”眉头紧蹙的花宏熙言语间满是凝重之色。
“也唯有他是不二人选。”同两人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唇角闪过一抹诡异的邪光,“你们说呢?”
“怕还真是如此……”喟然一叹的花宏熙默默的失神靠在床柱上周身泛着寒凉。
而端坐在床榻旁漠然冷肃的丰俊苍剑眉紧蹙,“本王绝不同意!”
被丰俊苍那言语间的阴鸷与强烈的不善所摄,神色一僵的花宏熙与李瑾芸纷纷看向他,相视凝望间不觉唇角微僵。
深深的凝望阴沉着脸色大步而去的丰俊苍的背影良久,莫可奈何的耸耸肩的李瑾芸抿唇苦笑,而一旁盎然恍悟了的什么的花宏熙顿时喷笑出声。
“王爷、王爷他竟然吃醋了……”瞪着大大的眸子,扶着床柱豁然带笑的花宏熙抖着唇角兀自呢喃。
“大概是吧。”讪笑扬眉的李瑾芸唇角弯弯间唯有不觉莞尔的轻轻摇头,“不过,虽然阿苍刚刚那么坚定的否决,但能解眼下困局的怕也唯有那人了……”
“虽然如是说,不过,王妃您可是要想好啊。”正了正神色的花宏熙在床榻旁缓缓落座,边说着边执手把脉,紧锁的眉头间满是凝重之色。
“最多本妃少见那人几次……”说着忽而唇角一僵的李瑾芸苦笑一声,“其实说来,自将他们以诡异的念力将人请来,本妃就好似再没见过他们啊。”
“……呃?”经她这么一提,方才想起了什么的花宏熙唇角微僵间忽而诡异一笑,“难怪王爷会如此讳莫如深呢,那南宫玺越都尚未见过王妃都能做到如此,若是真见到了同您母亲有九分相像的王妃您,那不得……”
“还能怎样?”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不善的瞥一眼兀自偷乐的花宏熙,神色流转间柳眉紧蹙。
“……呃?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舌头在口中生生转了半圈的花宏熙强颜欢笑道,然笑容极为僵硬的面具下,却是难掩揶揄之色。——王爷大人,您的醋,怕是且有的吃喽!
而无视花宏熙神色流转间的邪魅与诡异之色,心思流转间忽而唇角微扬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
“阿熙。”
“嗯?”猛然抬眸的花宏熙略狐疑的瞥一眼眸光波光粼粼的李瑾芸。
“祖母与江氏那边你安顿的怎样了?”
“当然是妥妥的。”缓缓抽回把脉良久的大手,花宏熙毫不迟疑的同她点点头,“那种事哪里能难得倒本少主,本少主亲自晃过一圈后,咱们至少能清净三五天。”
“……呃?”果然够干净利落。
将李瑾芸神色流转间的怅然之色看在眼中的花宏熙,顿了一下,却是忽而又欲言又止的补充道。“不过,王爷好似非常火大,至于她们究竟何时才能醒来,那本少主可就不得而知喽。”
“那个现在暂时不重要,今晚的行动,阿熙最好帮本妃盯着阿苍,本妃怕他一时大意会吃亏。”神色肃然凝重了几分的李瑾芸眉头紧蹙的道。
“王爷他会吃亏?”对于李瑾芸的说辞唇角微僵间满是狐疑的瞥向她,“王妃可是在担忧什么?”
“且不说你师傅,就是巫教教主蓝圣衣都是极为善毒之人,本妃怕阿苍他太过心急会误入敌人圈套。”
“……这倒是不无可能,毕竟巫教最善毒,不过,王妃以为王爷他会那么蠢到毫无准备么?”同她撇撇嘴的花宏熙轻轻摇头,“王妃你为函谷关那边准备的宝贝与毒粉可是早已被王爷借调了不少去,至于去向,就连本少主都不得而知,怕是唯有亲力亲为的孤狼能知晓一二……”
“孤狼么?”眯一眼满是憋屈之色的花宏熙,眸光流转间忽而唇角微扬的李瑾芸淡淡道,“那就是更加稳妥了,你还是留下同本妃一同下棋吧。”
“耶?”他其实也想去、凑热闹的说,抖着唇角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的花宏熙懊悔连连的蹙紧了眉头。
而却说,正巧同苦着一张脸的花宏熙擦肩而过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相视凝眉间略发狐疑的快步上前。
“芸儿啊,花少主那是怎么了?”在床榻旁款款落座的大舅母满是疑惑的道。
“婉婉失踪数日,他是忧心过盛呐。”同大舅母与二舅母相视但笑的李瑾芸搪塞道,然瞥过两人那皆凝重万分的神色,便知纵然是折磨大舅许久的蛊毒已解,也不能消除大舅母与二舅母对于她此间的担忧与顾虑。
淡然含笑间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将欲言又止的两人神色间的那抹深沉凝重看在眼中,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大舅母,二舅母切莫太过担忧,一切都有王爷担待,我们尽可安心偷懒躲着便是。”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