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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丰俊苍那锐利的眸光所摄,花宏熙顿时端正了坐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皇上面色上看着神采奕奕,但内里只怕已经虚透了,我怀疑皇上是否有偷偷服用什么丹药,才会导致这样……”
怀疑的眸光撇向丰俊苍,花宏熙眸光微闪。
“你确定?”对于花宏熙的臆测,丰俊苍心下一惊,难道是有人暗害下毒?瞬间冷了几分的神色间满是肃杀之气。
“没有切脉,无法断定。”轻轻摇头,花宏熙不太确定的道,“王爷最好查查,迟则生变。”
“王爷不能安排阿熙给皇上请脉吗?”对于两人越发扯远的话题,李瑾芸不禁好奇的问。
花宏熙与丰俊苍两两相望,噙一抹无奈的苦笑,“皇上乃天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轻易碰触的,况且,如今多事之秋,本少主可没有兴趣替别人做筏子。”
对于花宏熙的几多揶揄,李瑾芸莞尔一笑,“那阿熙进宫多次为祺王诊治的怎样了?”美眸微眨间满是怀疑之色,阿熙当真会替当年的情敌诊治而不暗下黑手么?
“丰俊祺那是阴差阳错,天意如此,本少主也是莫可奈何啊。”花宏熙说的极为含蓄,沉郁的言语间却难掩一抹快意。
闻言,李瑾芸柳眉高挑,唇角微扬,“那日阿熙可是给丰俊祺什么好料了?”眨了眨水亮亮的眼睛,好奇的追问。
花宏熙唇角那抹绚丽的笑意微僵,“王妃何出此言……”
“否则,丰俊祺那日怎会、呃,就是那样?”亮晶晶的眸光中满是你懂的含义。
“哪里是本少主下的毒手,分明是丰俊祺他自己下的媚药。”花宏熙满是不屑的呢喃,“要不是本少主出手够快,两人都能当场野合了去。”
瞧着花宏熙那愤愤然的表情,李瑾芸不觉莞尔,众目睽睽下衣衫不整成那样与真的做了有何区别么?
“不过,怪只怪丰俊祺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惯,所以,才、呃,才让他在冰火两重天后彻底玩儿完!”花宏熙噙着邪魅的笑意凉凉道。
玩儿完?李瑾芸水灵灵的眸光陡然大亮,不可思议的膛大了眼眸,丰俊苍则寒眸微眯,“所以他现在形同废人?”
丰俊苍的声音极为低沉,李瑾芸听得都毛骨悚然,花宏熙却是朗声大笑,“天意难违!”
直到这时,李瑾芸方才恍然花宏熙之所以说丰俊祺就是郝连金玉的坟墓原来还真是意有所指啊!
相对于别人的故事听过便释然,而心被揪得高高悬了一天的李瑾芸,却是每每面对丰俊苍那极为难看的脸色都苦涩难安,心下里不知将淳于耀辉骂了千百遍,却是难解心头暗恨。
深夜时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沉沉睡去,若隐若现的灯火星星点点,却是不及头顶那片繁星耀眼明亮,而仿若带了黑纱巾的圆月越发朦胧间更添一丝柔美,浓重深幽的夜色中,两条犹如鬼魅的身影自苍王府悄然消失。
城南驿馆,匍匐于房顶上的两个劲装黑衣人,动作极为轻缓的揭开层层瓦砾,厢房中的光亮瞬间透射而出,透过小小的空隙,觑见原本该是好眠中的人,却是精神抖擞的靠坐在锦榻中闲闲品茶。
什么情况?该不是在等他们吧……
心下一惊的黑衣人眉目一挑,另一黑衣人却是沉着脸静默良久。
调整一个些许舒服的姿势挑挑眉——还要继续么?
神色冰寒的黑衣人眼眸微眯,轻轻颔首——等待时机!
轻眨一下眼眸抬眸无语凝望星空,正好眠的他被挖出温暖的被窝,却是要在这里苦等,真是何苦来哉?回眸撇一眼某人冷冽冰寒到极致的神色不禁凉凉暗腹,就说憋到内伤的野兽更加疯狂,这无厘头的宵小行径还真是有损颜面的说!
而左等右等间,就在某人险些一头栽下房顶时,下方却是突然传来了交谈声,在这寂静深幽的夜色下尤为耳聪目明的两人陡然眉头紧蹙——王辉被囚!
☆、第68章 太过无趣
苍王府书房中,跳跃闪烁的烛光下,气氛凝重而肃然。
当饮下第九杯凉茶后,花宏熙方才略显迟疑的打破沉默,“我们要不要派人中途营救?”
正在翻阅密信的丰俊苍寒眸微眯,轻轻摇头,“只怕为时已晚。”
“咳、”花宏熙惊愕的凝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怎么会?就算插上翅膀一夜之间也不可能抵达回龙谷啊。”
“他们只要上了船,出了内湖口岸,就能沿外海直达南越。”丰俊苍头也不抬的沉声道。
花宏熙顿时满头黑线,神色不虞的凉凉咕哝到,“月氏太子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高啊。”
将手中的密信放下,丰俊苍眸光锐利的瞥向花宏熙,“所以本王怀疑此次南越之行恐怕会分外精彩。”
“耶?”花宏熙的眸光瞬间大亮,“怎么说?”
“想要救人的恐怕不止一两波,而一旦真的进了回龙谷,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抢万年紫参的机会么?”神色略冷了几分的丰俊苍眸光锐利。
花宏熙顿时愕然,苦笑暗腹,才怪!不抢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闹他个天翻地覆,谁会甘心?
只是,迟疑的瞥一眼神色淡然了几分的丰俊苍,花宏熙不禁眸光微闪,他怎么觉着巫教这是在自寻死路呢?
横行与暗夜中的鬼魅魍魉在晨曦乍现时遁地无形,一夜无梦悠然转醒的李瑾芸缓缓睁开眼睛,含笑凝望丰俊苍安详的睡颜良久,却是忽而柳眉微蹙。
平日里只要她稍有动作,丰俊苍便会有所察觉的当即转醒,而今日却是极为反常的双目紧闭毫无动静,疑惑间瞥见他浓重的眼袋青白的脸色,不禁心头一阵酸涩,他实在是太累了啊!
不忍打扰他的好眠,轻手轻脚的起床,去到堂屋洗漱,然而,她才刚刚换好衣衫,程林却已经推着一袭月牙白长衫的丰俊苍缓缓而来。
快步来到他的轮椅旁,打量他满身的疲惫满是担忧的道,“王爷气色不太好,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无碍的,等下太子要来,有要事相商。”丰俊苍和缓扬眉,温润的眸光对上她满是担忧的神色刚毅的面容上暖意渐浓。
凝望他眼底那藏不住的血丝,青黑的眼袋,略显苍白的脸色,李瑾芸不赞同的摇头,然而对于他的固执己见却也是莫可奈何,男人,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与担当!
同辛元浩几人在密室忙碌了大半个上午,正要到堂屋找份资料的李瑾芸,却是盎然瞥见花宏熙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远远而来。
对于花宏熙那过于慵懒的举止,跟在李瑾芸身后的无双不禁眨了眨清凉凉的水眸,“呵呵,花少主这是做贼了不成?这都日上三竿了才爬起来,居然还那么无精打采。”
“没准是花天酒地呢……”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的轻柔但笑。
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的花宏熙顿时嘴角一抽,想说还不都是王爷大人自己要做宵小,却偏要拉上他做垫背的,轻眨了两下眼眸无辜的摸摸鼻子。
“王妃这是要急着作何?”
“取点东西,阿熙今日不用进宫了么?”驻足站定的李瑾芸含笑问。
“本少主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调养那些个御医最为擅长,本少主就不伺候了,况且祺王马上就要大婚了,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调养,只怕且等着抱得美人归呢吧。”
花宏熙说的几多讽刺,李瑾芸听得眉目带笑,甚至就连一旁的无双都险些失笑。
淡然含笑间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忽而道,“既然不用去宫里了,那可否麻烦阿熙给祺王妃看看?”
花宏熙尚未应答,无双却是惊叫一声,“王妃,您还真的要给老夫人长面子啊……”
“怎么可能?”瞥一眼愤愤然的无双,李瑾芸唇角微扬的凉凉道,“祺王大婚,身为原配的姐姐若是不在王府该是多么无趣啊……”
李瑾芸拖着长长的音调,寓意深远,花宏熙满是困惑的眸光瞬间一亮,连连点头,唇角那止不住的笑意狂泻而出,王妃这主意不错,安安稳稳就想抱得美人归岂不太过无趣?是该给祺王添点堵,越想越兴奋的花宏熙眸光铮亮。
“王妃放心,本少主这就去。”说着花宏熙转身便走。
瞧着花宏熙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李瑾芸同无双相视一笑,搞定!
然而,美好的心情并未持续太久,那厢火急火燎而来的薛正却是带来了王辉被劫的消息。
“何人所为?”神色凝重了几分的李瑾芸凝眉问。
“禀东家,是巫教之人,我们盯梢的人险些被发现,根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们在城中兜兜转却是并未落脚,天黑后才悄悄上了船。”
薛正些许惋惜的轻叹一声,“他们的防备心很强,盯梢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了茫茫湖水中。”
“确定是巫教之人?”李瑾芸些许疑惑的凝眉,巫教在京城的老巢都被端了,居然还敢来?抑或者是京城中根本就有他们的据点……
对于李瑾芸的疑问,薛正却是坚定的点头,“确定无疑,在他们将王辉等人带走后,盯梢的人有回到现场查看,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便自袖口中取出一块漆黑的木牌,接过木牌仔细打量一番,一面雕着龙纹刻着一个“青”字,另一面则是一个大大的金色“令”字,很显然这是一块极为重要的令牌。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一旦上了船,就会穿过内湖沿外海直奔南越,我们只怕中途无法营救。”
然相对于薛正的几多担忧,李瑾芸却是垂眸思量几多,巫教之人究竟打算作何?真不怕惹了众怒群起而攻之?
“此事只怕并非如此简单。”柳眉微挑,眼眸微眯的李瑾芸神色间多了一抹肃然,“派人盯着月氏太子和北戎鹰王。”
“是,东家。”
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良久,刚刚他叙述过程中,她脑海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灵光此刻骤然迸发。
☆、第69章 心头泛疼
薛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几多思量间直奔书房找人的李瑾芸却是扑了个空。
“王爷呢?”
“禀王妃,王爷同太子一起出府了。”守在门口的侍卫恭敬的躬身行礼道。
耶?一起出府?太子一向是微服而来神出鬼没,今儿个居然在光天化日下正大光明了一回,还真是稀奇!
而直到夜幕降临,弯月高悬,撒出去的人却是都不见回还,靠坐在锦榻上翻阅书册的李瑾芸心不在焉,不时的眺望一眼紧密的房门,一旁伺候的无双与香巧两两相望,眉目紧蹙。
“王妃若是不放心,要不将辛统领找来问问?”将温热的清茶奉上,香巧不疑有他的建议到。
放下手中的书册,接过茶杯捧在手中,李瑾芸抬眸含笑,“辛统领他怎会知王爷的行踪?”
“咦?王妃不知道么?”香巧错愕的挑眉,“辛统领是王府暗卫的头领,王府所有暗卫皆由辛统领调度安排,自然暗卫一有什么消息首先要传递给辛统领的啊。”
闻言李瑾芸与无双皆是一怔,那个一向都冷冰冰的辛元浩竟然是暗卫头领,还真是“相得益彰”啊!
而就在两人的晃神间,房门却是哐当一声被撞开,三人猛然抬眸看去,只见脸色铁青的花宏熙大步而入,程林扛着昏迷不醒的丰俊苍紧随其后直奔床榻。
李瑾芸当即起身快步追上,身后的无双与香巧亦是急色匆匆,而程林将丰俊苍安置在床榻后便退至一旁,花宏熙先是面色沉郁的把脉良久,方才动作娴熟迅捷的施针。
在旁静默良久的李瑾芸眉头紧蹙,瞧着花宏熙有条不紊的动作片刻不停,更是不忍打扰,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丰俊苍面色灰白的俊颜上却是不忍直视,心头苦涩难安。
他被寒毒折磨不够竟还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太子难道非要真的将他逼死方才甘心不成么?
心中那令人胆寒的臆测愈发强烈,然而,李瑾芸却是只能将其闷在心底憋死在腹中,只因,对于丰俊苍而言,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是他誓死效忠的君王。
砰的一声响动,瞬间拉回了李瑾芸的神思,只见花宏熙狼狈的跌坐在地,原本华丽的紫色锦衣却满是灰尘,在跳动的烛光下黯然失色。
“阿熙,王爷他这是怎么了?”对上花宏熙那过于难看的脸色,李瑾芸些许迟疑的问。
“还不是发作了。”脸色很臭的花宏熙愤愤然的呢喃,“真是不要命的疯子,见过拼命的,还真没见过玩儿命的,本少主真是上辈子欠他的!我神医山庄的牌子迟早砸他手里!”
耳熟能详的咒骂声不断,无双与香巧相视一笑,可怜悲催的花少主啊!
深知花宏熙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李瑾芸不觉莞尔沉默无语,任由他越发高昂的咒骂着,甚至还期许昏迷不醒的丰俊苍没准会被他给吵醒。
然浪费了半天口舌的花宏熙却是盎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