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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若李瑾芸所料,不消片刻便去而往返的花宏熙抖着唇角指着李瑾芸却是几多无语,而被他那过于激动的神色所迷惑得更加好奇的香玲与香巧却是眨着水汪汪的小眼求解。
“章睿那绝佳的口技还真是令人真假难辨,只不过,估计老夫人与江氏被那以假乱真的吱吱吱声所惊吓,能连夜逃离王府也说不定啊。”
花宏熙几多逗趣的呢喃低语间,香玲与香巧相视恍然,而李瑾芸却是置若罔闻的同丰俊苍眨眨眼睛,对于偶尔脱线俏皮一回的李瑾芸,丰俊苍唯有回以一记宠溺的眸光。
而诚然如花宏熙所言,翌日一早,待到李瑾芸洗漱更衣时,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袋的无双奔了来,难掩窃笑的扬声道,“王妃啊,老夫人与江氏天才擦亮就坚决要走,奴婢那是拦都拦不住啊。”
“彻夜未眠?”噙一抹似有若无的讪笑,边整理衣衫的李瑾芸边抬眸看向人仍不住笑出声的无双。
无双重重点头,而方才踏入堂屋的香玲先是好奇的瞥一眼笑得太过诡异的两人,方才福身行礼道。
“禀王妃,薛掌柜来了。”
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不禁眸光微闪,这么早,薛掌柜便闯她的王府,看来定是有大消息啊。
而不出意料,当看过薛掌柜奉上的密信后,李瑾芸便是柳眉紧蹙,而一旁将李瑾芸神色间的凝重看在眼中的薛掌柜却是老谋深算了若指掌。
“北戎屠暨单于病重,王庭内乱,甚至定北大将军姜凯峰都有掺一脚分杯羹?如此消息还真是犹如及时雨啊。”
“此前关于北戎王庭的种种流言该是皇上与丞相刻意而为,北戎鹰王将信将疑却也是差点就动身北上了,若非出了意外被滞留几日,说不定此刻北戎鹰王都能回到王庭主持大局了。”
“这下倒是歪打正着,想来皇上的问题该是能迎刃而解了。”对于薛掌柜的分析,眸光几多闪烁的李瑾芸唇角微扬的道。
然而,当丰俊苍自李瑾芸手中的密信得知北戎近况时,却是不若李瑾芸那边的镇定自若,反倒是神色极为凝重的沉默良久。
而直到被程林匆忙请来的辛元浩动作迟缓的在锦榻上落座后,丰俊苍方才缓缓抬眸眸光深邃幽暗的沉声道。
“北戎王庭内乱之际,正是北上平叛之时,阿浩你且命孤狼带人分批秘密北上,做好前期勘察与部署,提早埋伏。”
☆、第164章 说走就走
然而相对于丰俊苍与辛元浩的理所应当,垂眸沉思良久的李瑾芸却是不太赞同的凝眉。
“王爷私自调兵北上纵然是为平定叛军所做准备,但在有心人眼中只怕也是居心叵测啊。”
“禀王妃,王爷所说的乃孤狼那不足万余人的小队,并非大军,况且孤狼的小队属于王爷秘密训练所成,知实情者甚少。”对于李瑾芸的几多疑虑,辛元浩连忙解释到。
“但你们别忘了,宫中还一个知情人,南天豹。”柳眉紧蹙的李瑾芸神色肃然的提醒到。
丰俊苍与辛元浩相视凝眉,而李瑾芸则接着补充道,“况且,与其暗渡陈仓弄个不好落了把柄被人挟制,王爷何不放任自流欲擒故纵?”
“阿芸所言不错,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年血的教训他又岂会重蹈覆辙?
“是!”凝视丰俊苍神色间愈发沉痛的异色,辛元浩便是心下了然。
而直到辛元浩的背影消失良久,心思几多流转的李瑾芸方才款步慢行,在锦榻上同丰俊苍相对而坐,觑一眼他那冰寒肃穆的俊颜,打破此间太过令人窒息的幽静。
“阿苍可是心有不甘?”
“并非是心有不甘。”缓缓抬眸的丰俊苍轻轻摇头,然却是悠然叹息道,“只是考量纵然按兵不动,亦是要知自知彼。”
闻言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柳眉微挑,“阿苍有何打算?”
“派人潜入北疆腹地。”寒眸微眯的丰俊苍淡淡道。
……还是要深入北疆啊!
苦笑一声的李瑾芸淡淡凝眉,凝望他深邃幽暗的星眸良久,方才喃喃道,“阿苍此前直言要借北上平定北疆叛乱之际,顺道去往天山,但阿苍你的家国情怀太重,只怕到时候根本无心估计自己的身子,唯有一心拼死博弈吧。”
对于李瑾芸的臆断,丰俊苍被她极为摄人的美眸所摄却顿时哑口无言。
“况且,现此刻京城虽方才六月,距离冬雪时节尚还遥远,但王爷不要忘了,天山一脉可是终年积雪不化,更是有胡天八月即飞雪的童谣,阿苍该是早做打算,不若趁此空档北上天山如何?”
“此刻北上?”寒眸一眯的丰俊苍眸光流转,然瞥一眼神色坚定肃然的李瑾芸却是微微颔首。
而刚刚踏入堂屋只听了尾音的花宏熙却是朗声道,“王爷终于开窍了啊。”
“当然,顺便也能将阿熙与婉婉的婚事给办了,否者迟早会闹出人命来啊……”瞥一眼吊儿郎当的花宏熙,柳眉弯弯唇畔带笑的李瑾芸却是说的意味深长。
“耶?关本少主何事?”被无端调笑的花宏熙,很是无辜的摸摸鼻子,转身便怏怏的在圆桌旁落座,然却是黯然一叹,“王妃的主意固然不错,但王爷的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哪里是能说走就走的?”
“平时不可,但今时不同往日,自然可以大大方方说走就走。”对于花宏熙的诸多顾虑,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
“……呃?何解?”愕然凝眉的花宏熙略发迟疑的问。
“王爷救驾重伤难愈,神医山庄少主力主北上天山求援,于情于理,谁能说不?”眨眨眼睛,李瑾芸淡然含笑,然其中的傲然之气难掩,却是直叫花宏熙无语凝噎。
而丰俊苍温润的星眸更添一丝暖意渐浓,微微颔首间淡淡道,“三日后出发。”
闻言,李瑾芸与花宏熙不禁相视一怔,然却是忽而双双起身便走,独留寒眸愈发深邃的丰俊苍靠在锦榻上脸色沉郁。
片刻后,书房中,将写好的奏折凉至一旁的丰俊苍沉思良久,直到奏折上的墨迹早已凝固,方才神思回转。
“程林。”
“王爷。”闪身而入的程林拱手行礼到。
“将奏折命人送入宫中。”
“是,王爷。”程林拿起奏折便要转身,却闻丰俊苍补充道,“你亲自去送,顺便去孤狼那边探探。”
“是!”
而相对于丰俊苍的几多谋划准备,李瑾芸更是一身干净利索的男装同章睿与香玲自侧门溜出,深入热闹喧嚣的大街,来到茶楼雅间。
“东家亲自前来,可是有要事?”听闻李瑾芸亲自到访的薛掌柜连忙步入这个最为隐秘的雅间,便是拱手行礼到。
“的确有事,薛掌柜请坐。”淡然含笑的李瑾芸抬手示意,而一旁站定的章睿与香玲相形而出将房门轻轻关上。
“可是出何事了?”瞥一眼关上的房门,薛掌柜神色略微担忧的问。
“是有事情要特意交代一下,薛掌柜不必太过紧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李瑾芸方才接着道,“我与王爷不日便要启程北上天山求医,京城诸事便由薛掌柜全权代管。”
“东家请放心,老奴醒的。”
“另外,进入雨季,各地收购的粮草切记看管妥当。”那可是她的后备军粮,李瑾芸尤为慎重的交代到。
“是,老奴遵命。”
“至于情报消息,如若需要,或者派人通传或者到王府找辛统领传递消息……”
对于李瑾芸的谆谆叮嘱,薛掌柜皆一一记在心里。
“……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说不当说。”薛掌柜略发迟疑的道。
“何事?且说说看。”相对于薛掌柜的欲言又止,李瑾芸却是依旧神色淡然问。
“是关于此前老奴提过的那座被人先下手抢走的那座矿山,前两日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个神秘买家托人要卖给老奴之前所派接洽的富商,老奴觉得可疑便先叫人探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并未同东家禀告。”
“哦?竟然还有这事?”柳眉紧蹙的李瑾芸略发怀疑的道,“别是陷阱,探查清楚再行商议。”
然当带着一丝疑惑,几多凝重的李瑾芸回到王府时,却是遍寻不着丰俊苍的身影,更甚至就连程林那个贴身侍卫都不见踪影,而问及管家与侍卫,也均是茫然不知。
“王妃莫急,王爷该是……”方才随同神色焦虑的王妃踏入堂屋的香玲劝慰的话尚未说完,却是被翩然而至的花宏熙所打断,“王妃不好了,王爷的奏折刚递上,宫里便闹翻天了。”
“闹哪般?”猛然驻足凝眉的李瑾芸几多不解的转身回眸瞥向花宏熙。
“当然是说王爷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抽身啊,尤其是王妃您的父亲尚书大人最为反对……”陡然对上李瑾芸灼然的目光,花宏熙不禁很是无辜的撇撇嘴。
“皇上与丞相什么态度?”对于花宏熙的几多调侃与揶揄视若无睹的李瑾芸却是直奔主题的道。
闲闲靠坐在锦榻的上的花宏熙哼哧一声,“皇上纵然想说不,却也是说不出口,至于丞相,他该是另有考量的并未阻拦。”
闻言,李瑾芸不禁神色一松,只要皇上肯放行,其他的都是浮云!
“况且,如若本少主没猜错的话,丞相之所以不阻拦王爷只怕其中更有赌气的成分呐。”接过香玲奉上的热茶,轻抿一口的花宏熙凉凉补充到。
“哦?”眸光微闪的李瑾芸淡淡凝眉,却是忽而神色一僵,“……可是因为赵云慧?”
“**不离十,那俏丫头嫁王爷只定是不可能了,不过据闻皇上有意要将赵云慧赐婚给南天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花宏熙神神道道凑近李瑾芸耳畔喃喃道。
而如此暧昧的一幕,却是叫陡然出现堂屋门口的丰俊苍眸光一寒,“你们在干什么?”
丰俊苍的声音极为低沉黯哑,瞬间便叫花宏熙与李瑾芸的身子陡然一僵,而心底坦荡荡的李瑾芸却是不若花宏熙的几多尴尬,直接扑了过去,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却是在花宏熙与丰俊苍的错愕中猛然跳离开来,薄怒涛涛的指着丰俊苍冷冷道,“王爷刚刚哪里了?为何半天不见踪影?你可知若是被人发现你好端端的戳着,咱们的一切计划都将泡汤……”
猝然面对李瑾芸的怒气,花宏熙先是瑟缩了一下身子,连忙悄悄的滑下锦榻,溜到墙角贴墙根做壁上观的凉凉眯着神色一松间略微尴尬的丰俊苍。
“……本王去趟山里,孤狼那边的确出了点小意外,不过已经解决了。”首次被人指着鼻子却是莫可奈何的丰俊苍轻描淡写的道。
“王爷还真心的不叫人省心呐,你就不怕行踪暴露,连带你伤愈瞒报的消息捅到皇上与丞相耳中给你定个欺君大罪?”依旧无法止住心头刚刚那方难以抑制的薄怒的李瑾芸忍不住的接着念念碎。
“阿芸放心,以本王的轻功,想要做到不被人跟踪还是轻而易举的,况且还有程林的护卫。”丰俊苍说着便无视花宏熙卓然逗趣的眸光,将余怒未消的佳人轻轻搂入怀中以兹安慰。
“王妃,王妃、啊……”毛毛躁躁奔来的无双扬声的呼唤却是陡然一顿,不若花宏熙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猛然俏脸爆红的无双连忙背过身去。
“怎么了?”连忙分开来的李瑾芸却是神色依旧平静淡然的问。
“啊,薛掌柜来了,奴婢看薛掌柜的脸色很不对……”
☆、第165章 北上天山
步履匆忙的赶至偏厅的李瑾芸方才落座,神色凝重的薛掌柜便连忙拱手行礼道。
“禀东家,出事了,朝堂刚刚下旨要曾收赋税,按收缴计划算,今年要缴纳的赋税是往年的两倍还多,而且五日内便要收缴一半的赋税,剩余的一半同往年一般秋后上缴。”
“增收赋税?”真亏皇上与丞相能想出如此‘绝招’,美眸微眯的李瑾芸心思流转间忽而猛然抬眸,“此令一下,只怕京城内一片哗然吧。”
“诚然东家所料,不说远处商贾的反应,就是咱们茶楼酒馆周边的商贾富商都差点呕血了去,更是怨声载道,这可绝非一笔小数目啊,谁人能不心疼,但皇命难违,咱们也唯有遵从的份啊……”
薛掌柜说的几多无可奈何,然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却是一扫往昔的淡然温婉之色,脸色沉郁间更添一丝肃杀之气,胆敢肖想她兜里的银子,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此例不可开,否者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但皇命难违,我等平民百姓怎可与朝廷相抗衡?更何况若是弄个不好锒铛入狱都是轻的,怕是身首异处满门抄斩都是不无可能啊。”相对于自家主子的霸气侧漏,常年同官差周旋的薛掌柜却是神色凝重的黯然叹息。
将薛掌柜的顾虑重重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禁漠然凝眉,然片刻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