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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莫不是疯了?明明已经昏迷过去了,怎么也不安生一些,还喊我的名字,听着就让人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沐初晴撸起袖子,将竖起来的鸡皮疙瘩一一抚平,见莫封疆眉头紧皱着,唤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沐初晴的脸色越来越黑,猛地一脚踹在莫封疆腰上,压着声音中的怒气道:“小声一点,大白天发什么梦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不过这家伙喊我名字时的声音还蛮好听的。真是见鬼了……”
沐初晴红着两个耳朵,说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
莫封疆在雨中疯狂地奔跑,一直都无法找到那个他最在乎的身影,天地间的雨越下越大,全世界都仿佛变成一片泽国。
一道闪电突如其来,直接劈在了莫封疆腰上。
等他再醒来时,天地间的场景已经再度变化。
此刻的莫封疆站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手中的长刀已经利刃不再,断断续续地豁口布满整个刀刃,他头痛欲裂,仿佛是被什么人敲了闷棍一般。
莫封疆撑着长刀从戈壁滩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却又无力地半跪下去,膝下的沙子砾石晒得滚烫,仿佛要将他的衣服都点燃。
莫封疆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再度站起来,这下终于看清楚了周遭的情况,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刚从军时的那段岁月中。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别说是打仗,就是连个战场上的刀剑都没有摸过,好在他从军后认识了一个见多识广的火头军,教了他不少闻所未闻的东西,还有一些屡屡保他在危难之中的功夫。
后来莫封疆才知道,那个火头军传他的功夫就是威震江湖的‘隔山震’。
莫封疆微微挑起的眼眸中,杀机丝毫不加掩饰。他若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戈壁滩上,有着他第一次以命搏命的杀戮。
那一次,莫封疆用一把残刀整整屠了十七匹狼,那是他第一次杀生,经过那次狼血的洗礼,莫封疆这柄锐利的长剑正式开锋,带上了用狼血染红的铁面具,他正式成为大燕境外所有游牧部族的噩梦。
深吸几口气,莫封疆听着沙漠中传来的沙沙声,嘴角微微勾起,缓缓闭上眼眸,钝刀划过沙面,缓缓扬起一片沙尘。
刀刀入肉的声音,血肉翻飞。
等鲜血和着沙粒全都落下时,莫封疆再度睁开眼睛,皱眉道:“十六只?”
他明明记得那次在戈壁滩上他整整杀了十七只狼,怎么这一次少了一只?难道这不是故地重游,而是新的变数?
莫封疆的心跳陡然停了一拍,似是有人将手搭在了肩上,手腕一抖,钝刀横扫而出,莫封疆扭头看向身后之人,却没想到身后根本不是人,而是那只这一次没有出现的狼。
莫封疆心中大骇,脚步猛地朝后跨出一大步,却没想到那匹恶狼已经将锋利的牙关锁定在他的脖颈上,寒光闪烁间,脖颈上次换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钝刀一刀将恶狼扫飞,莫封疆捂着脖子的左手早已被鲜血染红,指关节稍稍一松,那鲜血就如注般迸射出来。
莫封疆脸色惨白如金纸,跌跌撞撞地朝着军营所在的方向走去,走了一路,鲜血洒了一路,最后他还是力竭倒在了距离营地不过五里之遥的地方。
“晴儿……”
“晴儿……”
莫封疆本以为等战事结束,他就可以回到虽然穷,但是却十分温馨的家中,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痴人说梦,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场景,此生此世再也不可能成真了。
……
沐初晴的百寿图刚好绣完最后一针,还未来得及从绣绷子上拆下来,就听到了莫封疆的再次梦呓,这次比上次还要暧昧,还要悲凉。
不知什么原因,沐初晴听着莫封疆这一次的梦呓,竟然开始鼻子发酸,真是见鬼了。
将绣图从绣绷子上拆下来,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沐初晴看一眼昏迷中都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的莫封疆,撇撇嘴,脚步略显慌乱地从西屋中跑出来。
莫子岚和莫子谦正围在金毛吼的身边,十分认真地教金毛吼做各种他们自认为十分有意识,但是却十分羞辱金毛吼智商的动作,比如恭喜、坐下、丢出去个东西然后再指挥金毛吼捡回来……
金毛吼本是不屑于做这种低龄幼稚游戏的,但是迫于这两位小主子的身份,只能心中一边吐槽,一边翻着白眼配合兄妹俩做各种无语的动作。
沐初晴能听到金毛吼的话,当下差点笑喷,好生咳嗽了一大阵子才停下来。
莫子逊正跟着苏格在一边打拳,看莫子逊卖着小胳膊小腿在那里有样学样,沐初晴一点也想不到这就是莫封疆口中的根骨绝佳的样子,这哪里有天赋了?还不如猴子灵活。
“小子,小心了,我要动用全力了!”苏格捏捏手指,脸色一变,身上的气息陡然就凌厉起来,看得沐初晴心中一揪。
谁知莫子逊根本不惧,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摆出一个与苏格相似的起手式,老气横秋道:“那我也就不留情了!”
下一秒,二人突然就斗在了一起,拳来拳往之间,二人脚下的动作亦接连不断,看得沐初晴眼花缭乱,正在同金毛吼玩的莫子谦和莫子岚也被莫子逊和苏格的动作吸引过来。
苏格仗着身高优势稍微站了些许上分,居高临下的弹了莫子逊一个脑镚儿,让莫子逊脸色爆红,下一秒,莫子逊身上的气息又涨了几分,脚下的步伐与出拳的速度变得更快,打斗的地方除了一串残影外什么都看不到。
莫子逊一个后仰身,直接从苏格的裆下钻了过去,一拳捣在苏格的某处,让苏格脸色爆红,下一秒,莫子逊仿佛是脚底抹了油一般,步伐一改,‘嗖’地一下就窜上了院墙,没几步就站在距离苏格最远的地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让人震惊的逊哥儿
沐初晴和莫子谦、莫子岚的嘴巴久久合不拢,她们三个整日见莫子逊,根本不知道莫子逊已经学到了这么令人惊骇的本事。
沐初晴惊讶于莫子逊习武速度之快,她本以为柳一刀教授莫子逊的只是一些强身健体长力气的功夫,没想到居然是真正的功夫。
不仅有刀剑拳脚功夫,还有让二十一世纪每个人都在童年中痴迷艳羡过的轻功。
‘嗖’地一下就窜上院墙,恐怕就是跳高运动员这样直接蹦也蹦不上去吧!
莫子谦更是惊讶加羡慕,他这个年龄的人,最羡慕的就是强者之流,如今看到自己的弟弟飞檐走壁都这么容易,而他上个树都费力,心中羡慕得十分厉害,拉着沐初晴的袖子小声问道:“娘,我如果现在开始学武,能学到和逊哥儿一样飞来飞去吗?”
沐初晴看着莫子谦那一眼殷切的小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沐初晴也不懂对习武之人的根骨要求,若是莫子谦根骨不行,而她却对莫子谦夸下海口,之后对莫子谦的打击太大。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沐初晴本身也不愿让莫子谦习武,家中两个兔崽子,有一个习武已经很不错了,若是两个都习武,那还不将房顶都给掀了。
苏格捂着小腹,脸色爆红,朝着莫子逊站立的地方怒气冲冲道:“小兔崽子,你居然下这种阴毒的手,真是太不君子了!”
莫子逊不以为然,“柳伯说了,不论是比武还是打架,都不能有任何君子之心,别人处处都想发现你的破绽,招招式式都想置你于死地,你却还想着君子,是不是傻?干嘛不站在原地让人家拿刀砍?”
苏格:“……”
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是学武之人不都是将就侠义心肠吗?
怎么这么强词夺理的话到了你个小兔崽子嘴里就变得这么理直气壮。
“小兔崽子,你别打岔,你这种招式会被江湖人不齿的,你知道吗?”苏格如同一只被热水烫红的跳脚虾,,冲着趴在烟囱上对他做鬼脸的莫子逊大喊大叫道。
莫子逊才不会将苏格的话放在心上,一吐舌头,“柳伯教过我,我们学武又不是学花拳绣腿来给人表演的,不管什么时候,赢才是最重要的。赢了才有命活下来,一味迂腐守旧的侠客根本活不长,估计坟头上的青草都已经两尺高了。”
苏格:“……”他竟然无言以对。
莫子逊继续说道:“柳伯说了,学武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亲人与打杀坏人用的,而不是为了比斗,若是真心想比斗,那为何不坐下来喝喝茶,偏要动刀刀枪。我习武不是为了卖艺,而是为了保护我娘我哥和我妹妹!”
沐初晴越听莫子逊的话脸色越严肃,苏格看着沐初晴的反应,心中稍稍偷乐了一下,臭小子,让你嘚瑟,看你娘听了你这离经叛道的话还不揍死你。
谁知沐初晴一拍大腿,朝着房顶上的莫子逊举起了大拇指,高声道:“说得好!”
当初让莫子逊跟着柳一刀学武时,沐初晴还有一些担心,生怕柳一刀将一些负面的东西教给莫子逊,谁知人家柳一刀教的都是干货,都是最有用的那些东西!
每句话都直指习武的本心,沐初晴听了都忍不住给柳一刀点一个赞。
苏格站在一旁直翻白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娘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是学什么仁义礼智信,到了沐初晴这里,接受的却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教育。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苏格再一次怀疑人生。
“果然是有多么不靠谱的娘就会有多么不靠谱的娃……”苏格心中默默腹诽。
……
西屋中的莫封疆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眉头都似乎因为皱的时间太久而麻木了,眼眸半睁却没有丝毫的神采。
被恶狼咬穿喉咙之后,这是他第二次经历死亡,一想到家中还有两个小台阶一样的儿子,妻子腹中还怀着一个小娃,他却就这样死在了荒芜的戈壁滩上,莫封疆就心有不甘,却又因为无能为力而心生戚戚。
全身上下的血一点一点流干,莫封疆感觉头中越来越昏,塞外大漠上空湛蓝的天都变得灰暗起来,刺眼无比的太阳也渐渐失去了光芒与颜色。
“晴儿,对不起,我曾想着衣锦还乡日,就带你和三个孩子去外面走走看看,带你和孩子看遍大燕的壮丽山河,在大燕最东的禹迹山上看太阳初升时的云蒸霞蔚,在大燕最南的地方看浩瀚无垠,潮起潮落,不休不停的湛蓝大海,去大燕最北的地方看常年被冰雪掩盖的冰雪国度,雪中世界,去大燕最西的地方看辽阔无际的草原与大漠,还有那让人精神振奋的绿洲,吃整个大燕国最甜的瓜……可是今天,我就要这样的不辞而别了,你一定要带着三个孩子好好活下去,不要委屈自己……”
莫封疆的双眸渐渐变成灰白,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帷帐之中。
阳光透过浅黄色的帷帐顶洒落下来,拍打在身上,带着融融暖意,莫封疆缓缓睁开眸子,一双瞳仁中满是看破生死的沧桑。
几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瞳中,其中之一就是他的小跟班苏格。
莫封疆还以为他的这个早熟的小跟班就只会一种冷酷的表情呢,没想到今日居然从这个冷面小跟班脸上看到了紧张与害怕。
“别怕,我没死。”莫封疆缓缓抬起胳膊,虚弱地给了苏格一拳,苏格没有被他打得退后半步,倒是他自己被这一拳反震得不轻。
“咳咳……”咳嗽声中,莫封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洒在床榻之上。
苏格顿时就慌了神,手足无措道:“将军,你莫要着急,随队的军医说你只是受了内伤,只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您的……”
苏格的话还没说完,一双眼眸中就噙满了泪水。
莫封疆透过苏格被泪水填满的双眸,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刀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在渗血……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晴儿见到他时还能认出他来吗?
都说越是爱一个人,就越会在乎一个人。
莫封疆最生死攸关的时候,想到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温馨小家中的女子,还有两个小台阶一样的稚子,还有那尚未出生的小生命。
“晴儿,不要忘了我……”
莫封疆透过苏格的双眸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心中的所有希望之火全都迅速的分崩离析掉,嘴唇哆嗦着哆嗦着,突然双眼一翻,猝然倒在了卧榻上。
“脑袋磕的真疼……”
这是莫封疆的身体在最后一瞬间给出的最直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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