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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赶考 第一节 网虫
永兴年间,在三十里铺令家村。这村里有一个叫令狐的阔少。本来这令少爷是没有多少学问的,全指望他爹令灵全。这令灵全是什么人?他可是这一带方圆几十里远近闻名的土财主。经过多方打点,一步步钻营,他居然能使他的儿子被举荐到京城去参加会试,无奈这令狐胸无点墨,这到天子脚下蒙混过关可就难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骑着毛驴看书,走着瞧吧。京城里考试,不比在地方上,考试气氛那是相当的严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在那里边作点弊,比登天还难!就是作了,要是被查出来,弄不好就会掉脑袋的。六指划拳,那是有一得一,有多少本事你就使多少本事就是了。
考试时间是九天,分三次进行,每次三天。每人一间小房子,就是写文章,每次一篇,三次共要写三篇。老百姓俗话说的好:“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写文章了,你再难还难过写三篇文章吗?”就是这个道理。
第一次就要开考了,令狐和其他的考生一样,也被单独关在了一间小房子里。这小房子只留了一个小窗户口,而且门口上了锁,就在里边写吧。
从门到窗子是三步,从窗子到门还是三步。令狐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里边踱来踱去的,老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其实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屁,怎么会憋出来呢?正当他在小房子里急得上天入地的时候,转机却出现了,你看在那口小房子里,在那墙角处有一个蜘蛛网,上边居然有一只大蜘蛛。
大家可能就问了,这里边怎么会有蜘蛛网呢?考试之前,官家还不早就派人打扫干净了?一点不错,官家提前好几天是派人打扫干净了。你想呀,这考试三年才一次,平时这房子就闲着,时间长了不扯满了蜘蛛网才怪呢?这些蜘蛛们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它们的家了。临考试前你把人家的蜘蛛网扯了,就是把它们的家园给毁了,它们能干吗?人家不告你才怪!
好在这些蜘蛛们它们肚量大,不和你计较,再说它们个个都是能工巧匠,家园毁了咱再建嘛!就这样个别胆大的,勤快的,它们马上又把新网织上了。
再说这令狐看到网上这大蜘蛛以后,立刻就灵光闪现了。在他的老家这种蜘蛛网到处都是,他对这种蜘蛛并不陌生,小时候他和伙伴们经常把它们从网上逮下来,放到地上逗着玩。把它们结的网扯下来缠到竹竿上还能到树上去粘蝉呢。
今天令狐他可不是逗着蜘蛛玩的,他也没有心情逗着玩,他要让蜘蛛帮他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帮他写文章。你可能就问了:“那蜘蛛不就成了神仙了吗?”你别说,和神仙还差不多,人家还真是会写字、写文章,而且写得还很有水平。
感情这“网虫”就是这么来的,在网上写文章就是从那时候传下来的,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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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节 替考
主意打定,令狐就把这只蜘蛛从网上拽了下来,径直放到了他早已研好了墨汁的砚台里边。平时在网上悠闲惯了,一次让它喝这么多墨汁,蜘蛛可就不干了,拼命的往外爬。不要紧,墨汁喝多了淹不死你。看看喝得差不多了,令狐就把蜘蛛小心翼翼的请到他早已铺好的考试纸上。一离开砚台蜘蛛就没命地在纸上爬,想早点把墨汁吐出来。
刚要爬出试卷外,令狐就用手把它堵回去,就这样在令狐的指挥下,一张试卷很快就歪歪扭扭的爬满了。依葫芦画瓢,蜘蛛接着又被请到第二张试卷上。就这样这只蜘蛛在砚台和试卷纸之间喝了爬,爬了喝,不到一天的功夫,令狐就把应该三天才能完成的这篇文章做完了,提前交卷了。只是那只可怜的蜘蛛也已精疲力尽,鞠躬尽瘁,命丧考场了。考完试后,令狐就又回到旅店里住下,等着第二轮考试了。
令狐本来就是纨绔弟子,玩心不退。三月里好景致,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在旅店里闲得无聊,他又和书童到郊外游玩去了。在郊外的树林里,他发现了一种更好玩的东西——屎壳郎,和他的家乡的那种没什么两样。他灵机一动,用这种东西写文章不是更好吗?于是他让书童用树叶子包了两个放到了一条小河里,待洗干净了以后,装到了一个小瓶子就带回了旅馆里。
不用说在接下来的考试中,这种东西可帮了令狐的大忙了。它勤奋,爬起来有劲,让它写出来的字体更是强劲有力,就这样洋洋数万言的文章就这样炮制完成了,不用说,又是提前交卷。第三场考试如法炮制,进展得是如此得顺利。
终于考完了,令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父母交给自己的任务了,接下来的事好像与己无关了,有父母去替他包办就是了。要不是在京城考试,他才不去费那个劲呢,以前在地方上考试,什么童试、乡试,有的他连去都没去,不都考中了吗?什么张冠李戴,移花接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管你度不度的,中不中那是父母的事。
通常考生们考完试后都是待在旅馆里等成绩,等发完榜他们才回家,令狐才不管呢,他可没有那份耐心,也懒的去操那份心,没有别的事了,那就打道回府吧。
待令狐骑着毛驴和书童游游逛逛的来到家,已经半月有余了。令灵全老两口在家是望眼欲穿,担心的不得了。“自己的孩子的这点水平自己还不知道?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把试考完它,有多少本事就使上多少本事,这事就算圆满了。本来这事我们已经早已有打点,中不中那就要看孩子的运气了。”
等令狐把考试的情况一说,令灵全老两个当场就瘫坐在了地上。“完了,彻底的完了,家门不幸,就要面临杀身之祸了。京城的这种考试,岂能当儿戏?这可是亵渎神圣,有欺君犯上之嫌,这种考试皇上还会亲自过问的,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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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节 命归黄泉
咱再说这京城的考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考卷,也没见过这样的字,歪歪曲曲的像是梅花篆字,可惜一个也不认识。你想这些考官是些什么人呀?那可都是些饱读诗书之人,如果让一个穷考生给难住,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因令狐的这三份试卷特殊,考官们就把这份试卷呈给了主考官大人,那意思就是主考官大人的水平高,让他定夺。一级有一级的水平,我主考官大人当然要比你们的水平高了,那还用说?绝对不能在这些考官们面前失了自己的颜面。思量再三,主考官大人狠了狠心给令狐的试卷得了分,并写上了评语。
其他的考官们一看,面面相觑,也都依样画葫芦,纷纷得上分,写上评语。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点破,谁也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没有水平。就这样几天后主考官战战兢兢的把包括令狐在内的试卷呈到了皇上那里,暂且不提。
咱再说令狐的父母令灵全老两口子,从儿子那里得了实底以后,着实是吃惊不小,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作孽呀作孽,我们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回可要厄运难逃了,这都是我们教子无方,这事命!”
正当一家人在家愁眉不展,想要举家出去躲避的时候,这一天,突然村外炮声隆隆,人欢马叫,下人回来报说是官兵来了。这一下令灵全老两口是彻底的绝望了,一家人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大门口外,就等束手就擒了。
一会儿的功夫,钦差大人驾到,下马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考生令狐博学精深,才高八斗,喜中头名状元。着即刻进京听封,钦此。”
圣旨宣毕,令灵全老两口当时就晕了过去。可以理解,反差实在太大,简直就像是一下子从十八层地狱,突然升入了金碧辉煌的天堂。
原来永兴皇帝对这三份试卷也看不懂,可是他也不想让这些才子们笑话自己知识浅薄。待看了考官们写满大加褒奖的评语的这三份特殊的满分试卷以后,他也觉得挺满意,臆断这试卷的主人肯定是个奇才,遂连殿试这一关也省却了,直接用朱笔钦点了头名。
一番打点吃喝完事以后,那就随钦差大人进京听封吧。“还得进京城做官,这么麻烦,这么罗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考呢!”令狐有点为难了。可为难有什么办法?官命难违,那就去吧。
哪知令狐当天在随钦差大人进京途中,傍晚路遇一片山林,就在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时,令狐被突然从树林中窜出来的一只大老虎给扑倒了,一番人还没缓过神来的功夫,令狐的小命就这么着玩完了。不用问这一定是令狐的大师哥天虎干的好事,别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出了这样的大事,谁还敢回京城去付差?树倒猢狲散,大家也只好暂且归隐山林,尔后再作长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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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轮回 第一节 失业
永旺五十年,这一年令狐倚仗老爹的关系,在一国有大公司谋得了一个不错的职位——秘书。秘书的工作,就是给领导写写稿子,开会的时候做做记录,显得十分轻松,稿子是现成的,千篇一律,只是到财务科扒出数字来套上就是了,只要是认真就行。
就这样,优哉游哉的,令狐从办事员级秘书开始,一直熬到科员秘书,然后是晋升秘书科副科长,直到秘书科科长,最后干到了行政副总经理。级别高了,净是些花架子,其实大家也没有拿着他当回事的,也没有拿着他当外人的,实际上他还是做写写记记这一套,你看他写出来的文章,除了领导在台上读一读以外,职工们听都懒得听,因为大家基本上都能背过了。
话说昨日下午大家嚷嚷着要吃鸡,这不令狐连夜雇人从老家的鸡窝里偷来了一只芦花鸡,今天一大早他就把这只鸡给带到班上来了,就是想让这只鸡和同志们见个面,话个别。一时大家围着这只鸡,心情跌落到了极点,透着几分伤心。
不愧是从天源山区走出来的大公鸡,虽然它的眼睛中噙着几多泪水,可是人家愣是没有掉下来,尔后它向同志们点了点头,就含笑赴汤蹈锅去了。
“闻见土鸡香,神仙也跳墙。”说好了是十一点半开宴,这不还不到十一点大家就翻墙入院进了饭店,几瓶高粱酒,举杯换盏,狼吞虎咽,一片狼藉。待令狐十一点半准时来到饭店时,盘子里却只剩下了一个光鲜照人的鸡屁股还在那里高高的矗立着呢,大家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这帮孙子们怎么这德性,人家吃水还不忘打井人呢!”令狐是暗暗地骂道。
“令总,您老请上座,快吃鸡吧,吃鸡吧!”嚷嚷声不绝于耳。
“好,我吃,我吃,我就吃个基八吧!听说营养可全都在这里边呢。”令狐那讪讪的笑脸实在是难以言状。
闲言少叙,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开展,令狐所在的国有大公司的弊端越来越多地暴露了出来,不适应形势的发展,跟不上改革的步伐,人员臃肿,吃大锅饭,产品老化,成本高,销量低,一年比一年亏损严重,直到最后资不抵债,不得不破产。
几十年在国有公司里吃贯了大锅饭,突然再自己谋工作,令狐深感还真不容易,原先老爹的那些老关系,退休的退休,离职的离职,都帮不上忙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找。没什么真才实学,他把自己当秘书的简历递上去,人家都一个劲地摇头。
光摇头不要紧呀,我得吃饭呀,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就不信小羊羔不吃烟叶,我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工作!
凭着自己的真诚,好歹感动了几个单位,人家给他出了个题目,让他当场给人家写一篇文章。这有何难的?咱就是干这一行的,这不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文章就出来了,速度还挺快的。你猜怎么了?结果写出来以后,弄得人家是啼笑皆非,都什么年月了,还写出这样的文章来,简直是老掉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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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节 恶性循环
最后,一家私人单位飞黄达有限责任公司,被他的诚恳精神所感动,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就留他在单位干个普通的秘书,人家还说要试用他几个月呢。
其实这家飞黄达有限责任公司是从外地刚迁来本地的,人家是看到他在当地工作时间长了,认为他有一定的社会关系才录用他的。就这样令狐经过近二十年的奋斗,由当初的一个小秘书,逐步提拔为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没过上几天官瘾呢,单位就破产了,一夜之间又变成了一家私人公司的小秘书,而且这个小秘书还是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
本以为私人公司的秘书没有国营公司的秘书好干了,得有真才实学,可是时间不长他就干得相当熟练了。老板告诉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