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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亮,你不是有话要对朱市长说吗,怎么成哑巴了?”苏运杰大声喝道。
苏亮被苏运杰这一喝,身体一阵抖动,支支吾吾地好一阵,才算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无非自己是年轻不懂事,请朱市长高抬贵手,以后坚决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朱一铭听后,心里暗笑道,这个苏亮学的时候,看来没少写检查、保证之类的东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信手拈来,并且条理清楚,表达明白,这没有一点基本功是不行的。
苏运杰紧盯着朱一铭,希望从他的脸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然而他失望了,除了满脸的微笑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个年青人真是不简单,苏运杰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句。他此时甚至有点后悔,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眼光,他和潘亚东的秘闹矛盾的时候,要是及时地施以援手的话,那他早就是自己手下的人了,哪儿还有李志浩什么事情。人世间是没有后悔药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偏偏我们有时候就喜欢患得患失的,即使已经贵为一市之主的苏运杰也不例外。
苏亮的话说完了,朱一铭就是不表态,这让苏运杰有点不爽,但他知道急不得,于是冲着苏亮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苏亮如遇大赦一般,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这间办公室他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压抑得简直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今天算是有幸见识了朱一铭的风采,这家伙真是太稳重了,自己说得天花乱坠的,叔叔也在不断地敲边鼓,可他的耳朵就如同有过滤功能一般,硬是不变态,真是太能装了。苏亮同时也发现和眼前的这个同龄人相比,自己真是什么也不是,不要说自己了,就是表哥苏阳,平时吹起来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和人家一比,也绝对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苏亮出去以后,朱一铭终于开口,他首先望着苏运杰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记,这事你可能是误会了,虽然是我让他们回家反省,但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却不是我,我只不过帮潘市长递个话而已。”此时朱一铭已经隐隐猜到了苏运杰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苏亮的事情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目的是想弄清自己和潘亚东的关系。至于说他是究竟怎么猜想的,朱一铭也不清楚,决定打探一番,于是主动把话往潘亚东的身引。
苏运杰正在考虑怎么问出心中的疑问,想不到朱一铭竟主动把话递过来了,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两眼,都说和聪明人交流省心,看来真是一点也不错。苏运杰把身子往老板椅一躺,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一铭市长这两天和亚东市长交流得挺多呀,好像他去泯州开会了?”
苏运杰的这话看去说得很随意,实际是暗含玄机的,潘亚东这两天在泯州开会,你们怎么会保持如此紧密的联系呢。说白了,这就是苏运杰心里最放心不下的问题,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联起手来了。这话说得虽然非常隐晦,但苏运杰相信,以主要目的智商一定能听得懂。
朱一铭听了潘亚东的话后,再把这两天他反常的举动联系起来一想,立即想通了之前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的“妖”之所在,原来苏运杰是担心自己这边和潘亚东结成了联盟。朱一铭的头脑飞快地运转起来,思考着该怎么应对眼前突发的问题。站在苏运杰的角度想问题的话,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试想一下,苏运杰要处理赵云生和苏亮,本就是非常隐蔽的事情,当然这和两人的身份特殊有关,一个是正科级的市府办主任,另一个则是市委记的侄子。他居然让你朱一铭出面去处理,而之前你们两人之间又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那只有一种肯能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通过苏亮的事情,向我市委记宣战来了。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心里一拎,一定要打消苏运杰的这个想法,否则的话,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就无法实现了。如果苏运杰确认,潘亚东和原先李志浩的旧部达成了联盟,他那儿还会有继续争斗的勇气,再说就算勉强为之,还去争斗的话,也就是极不明智的,明知必输无疑,还去自取其辱,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朱一铭想到这以后,立即对苏运杰说:“记,你误会了,市长本来是准备让别人去处理的,结果电话打过去,都没有人接听。我由于刚来,对于周围的情况还不熟悉,所以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面,自然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苏运杰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说实话,昨夜直到两点多钟了,苏运杰还在床翻来覆去地烙烧饼,怎么也睡不着,不过今早起床的时候,精神却很棒,一点也没有之前失眠的颓废之色。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压力越大,耐挫力也就越强。
朱一铭刚才的那番话里漏洞很多,比如潘亚东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可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向他打小报告的人,去处理这事;再比如,他要让别的副市长去处理这事,就算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听,难道不会打手机吗?如果说所有人的手机都也是无人接听的话,那也太扯淡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倚老卖老
苏运杰虽然想到了这儿,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这些不是他关注的,他只要知道朱一铭没有和潘亚东结成联盟,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就足够了,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苏运杰看着朱一铭微笑着说:“一铭市长呀,苏亮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既然你说是亚东市长的意思,那我马去和他沟通一下。苏亮那小子在有些方面可能做得确实不是那么太到位的,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至于说让他给你做秘的事情,我本来是一番好意,你毕竟刚从镇来,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所以就为你做主了。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还欠火候,难以胜任这项工作,你拒绝得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还要请人去做你的工作,把他换掉呢,这倒是省了我的事。”
苏运杰的话可谓是客气至极,朱一铭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站起身来,递过一支烟去,然后低头、弯腰,伸过右手,用打火机为苏运杰点火。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朱一铭转身坐到了原先的椅子,脸露出淡淡的微笑,对苏运杰说:“记,这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苏亮和您的关系,要不我不可能拒绝您的美意的。昨晚吃饭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长业市长,听他一说,我才知道。本来想打电话像你解释一下,不过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怕影响你休息,再加想着今天到你这来,当面向您解释一下,应该更好。”
苏运杰听后连连点头,朱一铭所谓的不知道苏亮的身份,以及道歉云云的,这些他都不要听,很显然是言不由衷的,但有一个信息他却非常关注,也就是朱一铭说昨晚很迟的时候,他还和田长业在一起。他绝对不会是说漏嘴了,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目的,他应该是借着这话,在告诉自己,他和田长业是一起的。这个结果,苏运杰之前就知道,并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从朱一铭的嘴里说出来,就很值得玩味了。
苏运杰听说朱一铭未和潘亚东纠缠到一起去,立即动了拉拢之心,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家已经先拿话来堵嘴了。朱一铭直接表明了立场,并且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摆明了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必须得分清楚。苏运杰本来还准备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苏运杰想了一下,对朱一铭说道:“一铭市长看来已经打定主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什么的,不妨直接来找我,多沟通沟通总没有什么坏处。”
“谢谢记的关照。”朱一铭接着他的话说,“我一定按记的吩咐去做,不过我现在分管的主要是教育和卫生这两块,中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出现什么其他方面的意外的话,还请记多关照。”
苏运杰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朱一铭的表现应该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对方拒绝他抛出的橄榄枝,但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他只关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其他方面的事情,不会多往里面掺和的。苏运杰很清楚李志浩在影响力,人虽然走了,但余威犹在,他可不希望轻易惹李系的人马。朱一铭虽然年龄很轻,职位也不高,但在李志浩留下的人里面,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李志浩力捧的,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多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先把他摆平,那么下面和潘亚东争斗的时候,也就不至于担心李系人马的掣肘了,苏运杰自然很是开心。
朱一铭从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苏运杰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并让秘胡长海将他一直送到楼梯口,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大家都在怀疑市委记究竟是李志浩还是苏运杰。貌似之前李志浩在的时候,朱一铭也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怎么换成苏运杰了,待遇反而提高了呢?
朱一铭边往回走,边把刚才的表现在头脑里如放电影般回忆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清楚了,苏运杰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的,另外面也保持了对领导应有的足够尊重。这点看去无关紧要,实则非常重要,这是李志浩临走前,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特意叮嘱他的,因为知道苏运杰、潘亚东和朱一铭之间都不是很对付。只要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该尊重的一定要尊重,否则传出去的话,绝对是你做下属的不对,
到了二号楼以后,楼的时候,朱一铭才猛地想起约了教育局和卫生局正负局长过来开会的事情,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九点二十,连忙加大脚步,快速的向二楼最东头的小会议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很冲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说小曾,你去问一下那个朱市长究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局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呢,不能就这样干等下去,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就是市长给我们开会,也是很准时的。”
“殷局长,再等会,刚才朱市长交代了,苏记临时找他过去谈事情,他一会就会过来,请大家耐心地等待一下。”曾善学耐心地解释道。
朱一铭听了那什么殷局长的话很是不爽,这应该是一个教育局或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两位局长都没有意见,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居然在这牢骚满腹。
朱一铭刚准备抬脚进去,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老殷,你急什么,朱市长这人我知道,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他不可能把我们悬在这的。”朱一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教育局的局长胡一旻,之前给李志浩做秘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应该说还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那这姓殷的一定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了,当这么多人的面,胡一旻的批评非常含蓄,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知那殷姓的副局长根本不买账,继续大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他这人怎么样不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半点不假。”
朱一铭在门外听了这话以后,不禁好奇心顿起,这姓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不给一把手局长的面子。想到这以后,朱一铭轻轻地推开了门,满脸微笑地走了进去。朱一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胡一旻身边的有点谢顶的中年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可能因为刚才非常激动的缘故,脸红红的。他猛地一下子见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其他已经纷纷招呼朱市长好了。殷副局长一下子愣在了当场,都说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副市长,想不到居然年轻成这样,看去应该还没有自家女儿大呢。
朱一铭满脸微笑着坐在了当中,然后冲着教育局长胡一旻和卫生局长陈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个局长都忙不迭地点头示意。
胡一旻的心里一阵忐忑,刚才老殷的话,朱市长显然是听到了,他居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年青人真的是有点道行,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了。这个殷祥福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以往在局里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这可是在市政府啊。想到这以后,胡一旻不禁往朱一铭的脸看了两眼,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还是一贯的满脸微笑。
殷祥福自己心里也没底了,他也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人家一定已经听到了,可这年青人居然能稳得住,这让他心里很是没底。他的资历足够老了,前后伺候过三任局长了,所以在局里经常摆摆老资格。胡一旻也不怎么和他计较,毕竟他做副局长的时候,胡一旻还只是初教科的科长。今天早晨的时候,和闺女在家里置气的,到这以后,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正主,所以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朱一铭扫视了全场一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