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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是听市府办里面的人说的。”曾善学说道。略作思考以后,他又接着说:“市府办这边的人好像是听赵主任说的,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信以为真。他们问我的时候,我说不知道,他们说我在装,还说了两句闲话呢。”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曾善学挥了挥手。想不到这消息居然是赵云生说出来的,或者说,最起码他也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这就得好好推敲一下了,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如果赵云生就是散布者,那他这个消息从哪儿来的,自然是从苏运杰那儿来的,他是苏的人,这是公开的秘密。即使他不是传播者,在里面积极推动,那也可以看出,他得到过别人的暗示。要不然凭着他的身份,应该不会那么去做,况且他还在朱一铭的手上吃过亏,更不会公开地站出来惹事。谁能暗示他去做这样一件事情,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整个恒阳市,除了苏运杰以外,潘亚东可能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现在这事绕来绕去,还是要回到苏运杰那儿去,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朱一铭不禁沉思起来。要说目的的话,朱一铭梳理了一下,竟可以有三个之多,其一让自己感谢他,就算不能倒向他那一边,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面能听他的招呼;其二,他想通过此举措,给潘亚东施加压力,让其误以为他和朱一铭这边的人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其三,让李系的人马能够多支持他,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一铭是李志浩重点培养的,他这么鼎力相助,你们怎么着也该有所表示吧。
朱一铭想明白了这些以后,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一个表面看上去毫不经意的动作,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后招,实在让人佩服不已。朱一铭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多琢磨琢磨苏运杰,这老家伙做起事情来,确实有点道行,值得学习。
朱一铭猛地觉得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面,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就算是作秀,也没什么坏处。这样一想,他还真的想起一件事情来,年前郑璐瑶过来之前,他去过一次,本来准备年后再去探望一下的,结果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想到这以后,他连忙把曾善学叫过来,说道:“我明天准备去看一看陈玉琼,她可是个英雄式的人物,我们可要加大宣传的力度,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们一起过去。”曾善学听了这话以后嗯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曾善学不禁有点奇怪,按说明天去看陈玉琼不需要现在就吩咐呀呀,这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上次去的时候,好像就是临时起意,然后直接过去的,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呢?曾善学隐约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否则老板不会这么慎重其事的。
点上一支烟以后,曾善学把刚才朱一铭的话在头脑中又过了一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可是个英雄式的人物,我们可要加大宣传的力度。”这是老板想要说的话,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立即打了一个电话到恒阳电视台新闻部,让他们明天上午派两个记者到朱市长办公室来,有拍摄任务。新闻部的负责人听了这话以后,连忙一口应承了下来。
打完电话以后,曾善学的心里彻底地放松了下来,看来以后老板的话一定要仔细推敲,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事情办砸了。难怪大家都说,秘书最难办的事情就是揣测领导的意图,有些事情不好说白了,就靠你的领悟能力了,像今天这事,你总不至于让老板说,我明天要去看望陈玉琼你去通知一下电视台派两个记者来报道一下。那样说的话,还不得把人雷死。
曾善学想完这些以后,心里不禁又有几分得意起来,一方面虽经历了一番思索,但最终还是搞清楚了老板的意思,另一方面,老板这时候大张旗鼓地宣传自己,一定和之前的那个消息有关系,也就是说自家老板即将成为市委常委了。想到这以后,曾善学确实有几分兴奋之情,虽说老板是不是常委,他都只是一个小秘书,看上去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其实不然。秘书的地位如何,和老板的职务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说潘亚东和田长业的秘书都是市府办的副主任,虽只是挂名,但级别却是副科,这个是没有疑问的。试想一下,老板如果挂上常委了,那自己成为副主任,还不是三指捏田螺——稳拿。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临近上班的时候,猛地想起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前两天胡一旻就向他汇报过了,实验小学的校长赵子云好像在省里面获了一个什么奖,今天早晨教育局要搞一个表彰活动,邀请他参加的。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胡一旻的电话,说活动安排在八点半,就在教育局手机看的报告厅举行。朱一铭皱了皱眉头,心想,你们这活动的时间是不是也未免太早了一点,不过人家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也不便于再多说什么了,再加上前两天就答应下来了,也不方便推辞了。
朱一铭看看时间也不准备再去办公室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曾善学,让他通知于勇直接把车开过来,他直接在这边等他们了。曾善学听后,连忙点头称是。十分钟以后,于勇就把车开到了楼下,曾善学下车以后立即上楼去请朱一铭。
朱一铭一行到教育局的时候,距离八点半还差几分钟,胡一旻带着几位副局长则正等在门口。朱一铭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以后,领头往教育局里面走去。他不出意外地再一次没有见到褚宏强副局长,朱一铭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只要有自己出现的场合,他一定选择躲避。做官做到如此地步,还真让人无语,这样的人做个校长算是顶了天了,让他挂名副局长,实在有点强人所难,道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会议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反正朱一铭回到市政府的时候,九点半已经过了。他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见两个记者模样的年轻人正等在门口,男的手上拎着摄像机,女的手上则拿着一个话筒。朱一铭见状,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曾善学迎了两步,为记者和朱一铭双方作了介绍。朱一铭客气地说道:“让你们久等了,我刚才在教育局参加了一个活动。”
两个记者听后一愣,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来。”说完以后,脸上竟有几分激动之意,他们跟在领导后面采访过不少次,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副市长,向他们小记者解释迟到的原因呢。在大家的印象里面,领导总是异常忙碌的,别说让你等个几十分钟,就是一、两个小时也是常事。
曾善学看了朱一铭的表现以后,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起来,看来自己这次是号准了老板的脉,不禁有几分自得起来。同时他也提醒自己,以后遇事、听话,一定要多加思考,保不齐老板就是话中有话,事中有事,反正不管怎么说,三思而后行,一定没有错。
曾善学到自己办公室以后,刚准备整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和信件,见朱一铭已经从对面的办公室走出了了,连忙扔下手头的东西,抢出了办公室的门。朱一铭领头,后面跟着秘书和记者,快速往楼下走去。
曾善学事先已经和陈玉琼联系过了,一家人都等在家里,见到朱一铭来了,全家人的态度都非常热情,朱一铭看到陈玉琼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也很是开心,细一询问才知道,现在除了有偶尔的头混疼以外,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症状了。陈玉琼甚至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朱一铭听后面色一沉,严肃地说:“这个事情,你暂时想都不要想,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得我说了算。在你身体完全康复以后,我会让小曾通知你上班的时间。”
听了朱一铭的话后,陈玉琼和丈夫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按照朱市长的这话,就算身体完全康复了,也不用去上班,而是在家里等他的通知。两人虽觉得很是怪异,但谁也没有开口把这话问出来,领导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考虑,你只要照做就行,问多了反而不好。想到这以后,陈玉琼笑了笑说:“那就请领导多多费心了。”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这是应该的,你是怎么付的伤,我相信有的人比我更清楚,我们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不光收敛了笑容,而且脸上一片肃杀之色,大有要将袭击陈玉琼的人,一举揪出来的意思。曾善学在一边看后,都有一些被镇住了的感觉。
听了朱一铭的话后,众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出现了短时间的冷场。突然,叮铃铃,叮铃铃,朱一铭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由于现场非常安静,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朱一铭掏出手机出来,一看上面的号码立即走到一边去接了。
曾善学的眼睛则紧跟着他的身体移动,一阵恩啊以后,他发现老板的脸色明显的变了。曾善学心里一拎,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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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置于死地
朱一铭挂掉电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冲着陈玉琼夫妇说:“我那边还有事情,就不在这多待了,记住,什么时候去上班,一定等我的信。”说完以后,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曾善学连忙紧跟在后面,向前跑去。走出两步以后,他才想起还有两位记者在这呢,于是转过身来,冲着他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不要跟着,可以直接回去了。等他说完这话以后,到车上的时候,朱一铭已经坐进去了,于是连忙快速地向桑塔纳奔去。虽然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出事了,要不然老板不会有这么异常的表现。
曾善学上车以后,于勇立即松下了离合,桑塔纳猛地窜了出去。他微微侧了侧身,只见朱一铭正襟危坐,满脸的凝重,心里不禁疑虑重重。老板刚才接的那个电话究竟是谁的,又说了一些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他有如此慎重的表现。曾善学虽然很是好奇,甚至隐隐有点担心,但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那样的话,就显得过于幼稚了。他坐正了身体,眼睛盯着前方,只要弄清楚老板去哪儿,事情应该能猜得个**不离十。
上了主干道以后,曾善学就猜到了老板一定是回市政府,这个方向不可能去别的地方的。五分钟以后,于勇熟练地一打方向,桑塔纳直接进了政府大院。车还没有停稳,朱一铭就已经推开了车门,边下车边说:“善学,你在办公室等我,然后仔细检查一下今天的信件,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把它找出来,我一会要看。”说完这话以后,他已经下车小跑着向二号楼跑去。
曾善学答应了一声,然后仔细咀嚼起老板刚才的那句话。一定是出事了,他进一步肯定,但貌似不是自家老板的事情,否则的话,他应该立即回自己的办公室,至于事情究竟和谁有关,一下子还看不出来。对了,这事好像和一封什么特殊信件有关,想到这以后,曾善学也连忙从车上下来,迅速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的脑海中猛地印出早晨拿的那一沓报纸和信件当中,有一封当时看了他就觉得有点异样,只不过后来老板叫了没有时间仔细去看,现在他想了起来,那个信封上应该没有邮票,怪不得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是怪异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曾善学推断得一点没错,确实是出事了,这事虽和朱一铭无关,但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刚才那个电话是田长业打来的,让朱一铭立即到他的办公室去,还问他是不是看过那封信了。朱一铭被他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回答道,自己一早就去教育局开会了,还没有去办公室。田长业就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朱一铭的头脑当即就晕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恨自己上次想到那事以后,应该及时提醒一下田长业,现在终于搞出事情来了。他冲着电话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过来。”说完这话以后,就急急忙忙从陈玉琼家里出来,往市政府赶了。
朱一铭进了二号楼以后,把脚步放缓了,气定神闲地往前走着,只是到楼梯上的时候,加快了一点速度。上了三楼以后,迅速往田长业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刚准备推门。田长业的秘书走了出来,为难地说:“朱市长,对不起刚才田市长吩咐了,他现在谁也不见,他一上班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笑着说:“没事,我刚和他通了电话。”秘书听后,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被田长业早晨时候的态度给吓坏了,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大声喝道:“今天谁也不见,不准放任何人进来!”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那边已经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现在见朱市长进去了,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实话,他一直相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