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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坐进车里以后,立即掏出电话又给潘亚东打了过去。今天知道这事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他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车过来的。潘亚东听了韩宇的话后,说不用担心,他会去找朱市长沟通的,让他一定要抓紧时间,把那个香港老板投资的事情办好。韩宇听了这话以后若有所悟,现在能不能把那个香港老板的事情办好,成了他保住官帽子的关键所在。想明白这个关键点以后,韩宇连忙发动了桑塔纳,迅速驶离了市政府。
潘亚东之前敢在韩宇面前打包票,一方面是为了安慰他,另一方面他觉得朱一铭刚坐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再加失去了田长业的支持,应该不会立即向韩宇发难。只要把贺天成的投资协议意向落实了,他才不管是韩宇还是赵宇做招商局的一把手呢,那与他潘大市长何干。
一直以来,韩宇都是苏运杰的人,就算因为得罪了朱一铭被撸掉了,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现在这个如意算盘隐隐有落空的可能,看着架势,朱一铭向韩宇出手已成定局,他现在对这个年轻的副手真有点摸不透之感,按说目前的形势,他应该韬光养晦才对,可他偏偏就决定出手了,还是年青呀。想到这以后,潘亚东拿起电话,给朱一铭打了过去。
朱一铭接到潘亚东的电话以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说有件事情要和他商量一下,问他现在是不是有时间。朱一铭装作非客气地说道,他这就过来。潘亚东放下电话以后,这才放下心来,他真怕对方年轻气盛,直接说他有事呢,没时间过来。那样的话,让他这个一市之长的脸往哪儿搁呢。
十多分钟以后,朱一铭就来到了潘亚东的办公室。潘亚东也没有兜圈子,直接说了韩宇的事情,朱一铭听后,沉思了几许,说道:“市长,韩宇的事情,我正准备想你汇报,我个人觉得他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招商局的局长了,我昨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去了招商局……”朱一铭就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潘亚东,当然略去了吉海和周秋生讨论香港天成集团的事情。
听了朱一铭的话后,潘亚东没有开口,他在心里把韩宇一家都问候了一个遍,这家伙真是不知收敛,明知道朱一铭新官任,又是刚刚执掌招商局,也不稍微注意一点,现在给人家抓住了小辫子,铁了心地要动他,有心想要求情,都不知道从怎么张口。潘亚东想了许久,开口说道:“一铭市长呀,首先我表个态,对你的这个决定,我是支持的,不管在政府这边,还是召开常委会的时候,不过……”说到这的时候,他故意停了下来。
朱一铭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市长了,您有什么意见请讲。”
“也谈不什么要求,只是有一个小想法。”潘亚东递了一支烟给朱一铭,装作很随意地说道,“你刚主持招商局的工作,对这个部门的特殊性,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招商局的工作有很强的延续性,撤换一把手的话,容易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被动,这样我提个建议,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到时候,我们再作出调整,一铭市长,你看怎么样?”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立即明白潘亚东打的是什么算盘了,他是想让韩宇帮他办妥天成集团投资的事情。朱一铭此时猛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给他这个面子,然后紧盯着这个天成集团,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值得潘亚东如此卖力。
朱一铭打定主意以后,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市长,这个,这个……我刚刚负责招商局,对这个部门确实不是很熟悉。既然市长给出了建议,相信对我的工作一定是有帮助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潘亚东听了朱一铭的话后,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朱一铭要是铁了心地要把韩宇立即拿下的话,他是无法阻止的。首先他是师出有名,然后苏运杰正为韩宇反水的事情不爽呢,有人愿意为他出头,他自然乐得做顺水人情,这样一来的话,根本不是他潘亚东所能抵挡得住的。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朱一铭就起身告辞了。潘亚东看着朱一铭的身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个年青人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看去很冲动,一副血气方刚的样子,有时候又很老成,说话做事,大有滴水不漏的意思。看来以后,真得多花点心思研究一下这个副手,都说后生可畏,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此后的两、三天时间里面,招商局长韩宇得罪了常务副市长朱一铭的消息,在恒阳市里面风传起来。曾善学听到以后,在第一时间向朱一铭做了汇报,有了次的教训以后,他一直非常关注和老板相关的任何信息。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是谁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的,除了党委那边就不会又其他人了。潘亚东这是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把这个事情往外说呢,至于说苏运杰为什么如此乐意传播这个消息,很显然,他是想借刀杀人。韩宇从他这跑到了潘亚东那,你要说作为一把手的他,没有半点想法,恐怕打死人也不会相信。
朱一铭这两天的心思不在这面,卫生局那边的情况更加让他牵挂。自从关于举报虚高药价的流动字幕播出以后,卫生局的热线就热得烫手。吕远才当即决定把原先的两部电话,增加到了四部,就是这样,接线的女孩还是忙个不停。这里面虽有不少老百姓出于好奇拨打的,但更多的却是真实的举报。只要接到举报,检查组的人立即过去检查落实,短短的一天时间,就查封了两家乡镇的药店。这让检查组的人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吕远才通过电话向朱一铭汇报了目前的进展情况,朱一铭很开心,当即指示他们一定要仔细甄别,找出其中有价值的线索,及时行动,争取更大的成果。吕远才代表检查组的人表态,一定会继续努力,把工作做扎实。
一周以后,朱一铭打电话给吉海让他过来的。吉海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本来那消息刚刚传出的时候,他和周秋生很是得意了一番,以为他们的机会来了。谁知主管市长那边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他们的心也就冷了,于是继续开始混起了日子。他们本来以为是遭到韩宇的报复,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出手,这让他们两人又对朱一铭抱有一线希望。
朱一铭并没有和吉海交流过多的内容,只是让他踏实工作,一定要把每一位投资商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的话,及时向他做汇报。这样的话看去平淡无奇,应该每一位主管市长都会这么说。
他怀着失落之情回到了招商局,本来以为朱一铭会给他什么许诺的,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真让人很无语,他甚至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周秋生期待的目光。
听了吉海的话以后,周秋生说道:“老吉,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呀,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份了,你还不明白?”
吉海听了他的话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老弟,你可别蒙我,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出来?”
“你,你真是……”周秋生大有一副对吉海无语的架势,略作停顿以后,他对吉海说道:“人家的意思是让你多关注近期投资的情况,这是对你工作能力的一定考察,为什么作为主管招商局的市长,无缘无故要考察你的能力,你难道真以为人家闲得蛋疼?”
听了这话以后,吉海恍然大悟,大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朱市长在考察我,所以才让我……”
“你觉得呢?”周秋生反问道。
吉海埋着头反复思考了一阵,看着周秋生笑着说:“老周,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几分这个意思呀,呵呵!”
“得瑟!”周秋生笑着说,“你那瓶五粮液还在,晚我出菜,我们哥俩好好乐和一下,妈的,憋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我们哥俩也有出头之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别海连忙说道,“不是我舍不得那瓶五粮液,而是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别忙着庆祝,还是先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干好,庆祝的事情不忙,等成功的那天,我们俩一醉方休。”
“好,就听你的,要是有朝一日,你……”周秋生边说边用手向指了指,“你可别忘了老弟我呀!”
“怎么可能呢,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吉海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好,那我现在就去把相关的资料拿过来,我们哥俩好好研究一下。”周秋生边说就边往门外走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熟悉的身影
朱一铭找吉海来的目的确实有考察一番的意思,同时也希望他们能把香港天成集团的事情搞清楚。对方虽然和潘亚东搞在了一起,但只要是真心来恒阳投资的,朱一铭倒不见得会为难他们,他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就怕对方是借着投资的幌子,想要实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那样的话,可要提早预防,别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察觉,那可就迟了八年半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非常忙碌的,朱一铭一方面要关注招商局的事情,另一方面还要了解卫生局的情况。他本来准备亲自去一趟卫生局,给检查组的同志鼓鼓劲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查出来的一定都是一些小虾米,真正的大鱼一定还在后面,所以不用急着出面,到了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果断出手,那样才更有震慑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眨眼要到国庆节了,郑璐瑶提前一周就打来了电话,说她和朱婷会提前一天过来,理由是怕五一那天路上堵车。朱一铭听后心想,真是败给你了,高速公路也会堵车,那还能叫高速公路吗,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这说明她很是牵挂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足够幸福了。
朱一铭当即打了一个电话给韩春秀,说国庆节的时候,他和郑璐瑶、朱婷会去花木场和老两口一起团聚。听了这话以后,韩春秀立即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问郑璐瑶是不是一定过来,搞得朱一铭郁闷不已,好像她的眼里只有儿媳妇,儿子、女儿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似的。得到朱一铭确认的答案,韩春秀立即挂断了电话,去找朱国良了。
临近五一的时候,朱一铭特意打电话给吕远才,让他这段时间可以让检查组的同志稍微松一松,一方面给大家放个假,休整一下,另一方面也可以迷惑一下对方。你老是这么绷得紧紧的,对方反而不容易露出马脚,他在龟缩在一边,一动不动,你又能奈他何?吕远才立即明白了朱一铭的用意,当即说道,他这就把这消息散布出去,希望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吉海也没有让朱一铭失望,他在短时间之内,把年后所有的投资项目进行了梳理,并列出了详细的表格,其中香港天成集团放在了非常显眼的位置。朱一铭一看立即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叮嘱了两句,就让对方继续去落实了解了。有些东西,光纸上谈兵肯定是没有用的,南宋大诗人陆游在八百年前就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吉海从朱一铭的话中终于确认当初周秋生的推断,心里好不得意,说实话,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做个试探。现在试探成功,他自然有开心的理由。
四月三十日的下午,郑璐瑶带着朱婷如约而至,不过到恒阳市政府的实话,已经将近五点钟了。见到朱一铭的面以后,郑璐瑶硬是忍着没扑上去,一方面有小姑子在,另一方面这毕竟是办公场所。
三人进了办公室以后,朱一铭才问道,怎么到这么晚才到。朱婷抢着说道:“你问她,不知她今天发什么神经,从应天走得迟也就罢了,居然说她认识一条近路,说是可以快点到这,结果都不知走到哪儿去了。”说完,还狠狠地瞪了郑璐瑶一眼。
郑璐瑶则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憋在一边,愣是什么也一声不吭。朱一铭见状,对朱婷说道:“你怎么和你嫂子说话呢,什么叫发什么神经?”
朱婷听了朱一铭的话后,竟也如郑璐瑶一般地伸了伸小**,转过身往沙发走去了。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开心不已,装模作样地说道:“你也不要怪小妹,确实是我不对,我听同事说过有一条近路,可越走越觉得不对,最后不敢再往前面开了,只好返回头,自然就耽误了功夫。”
“以后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认识的路不要瞎走,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怎么办?”朱一铭关心地说道。
“知道了。”郑璐瑶小声回答道。见朱一铭对自己如此关心,她心里比吃了**还甜。
“知道了。”朱婷在一边学着郑璐瑶的腔调说道,然后两手抱着肩膀,作浑身发抖状,意思是说对方渗得慌。郑璐瑶则挺着胸,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直接无视了朱婷的动作。朱一铭看后,真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