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这……”土墩子一时语塞。
“他刚才撞了王老板,得道歉。”林之泉指着朱一铭蛮横地说。
朱一铭此时一脸铁青,他被这番不讲理的话给气坏了,要不是知道林之泉是什么主任,恐怕早就两拳上去了,更别谈什么赔礼道歉了。
“林主任,你看,这小朱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倩小声地说。
“不行,王老板可是潘书记专门从泯州请来投资的,必须得道歉。”林之泉大声说道。土墩子听了这话,故意挺了挺胸膛,其实他心里比谁清楚林之泉是在扯虎皮做大旗。他哪是潘亚东请来的投资商,不过是倒腾猪。毛发了点小财,今天好不容易请到林之泉这尊大神,想为日后搭上潘亚东的线铺铺路。开始遇见朱一铭差点挨揍,觉得很没面子,看见了林之泉为自己出头,心中得意不已。
李倩拿眼睛瞄了瞄朱一铭,看见朱一铭这满脸铁青,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林之泉和那王老板。知道要想让这愣头青低头认错,恐怕比登天还难,那边林之泉又苦苦相逼,虽说林之泉只是挂名的委办副主任,主要是专门为潘亚东服务,但毕竟也是副主任,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正当李倩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李倩,你怎么在这?这么多人,干什么呢?”大家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少妇走了过来,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更显得身材高挑匀称。李倩看见眼前的少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晓蕾,是这么回事?”李倩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转述了一遍,边说边向对方挤了挤眼睛。
此时,林之泉也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白裙女子,正是县团委学少部长欧阳晓蕾,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常务副县长欧阳华的女儿,而欧阳华和自己的老板潘亚东走得很近。林之泉心念电转,抢先开口道:“欧阳部长,你给评评理,这位王老板是潘书记请来的投资商,现在我只是要求他道个歉,就不再追究了,他竟然还不乐意。”说着,用手一指怒目圆睁的朱一铭。
“哦,王望龙什么时候成投资商了,这次准备投资多少啊?”欧阳晓蕾冲着土墩子不屑一顾地说。
“欧阳部长,我,我……”土墩子手足无措,他和欧阳晓蕾的娘家是一个村的,自己的老底,人家是一清二楚。
林之泉一看这阵势,明白了欧阳晓蕾知道土墩子的根底,于是尴尬地一笑,冲着李倩说:“小李啊,既然欧阳部长说情,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说完,冲着欧阳晓蕾一笑,扭身带头进了包间,其他人也紧跟着进去了。土墩子刚准备瞪朱一铭,看见了两道近乎杀人的目光正向自己射来,连忙跑进了包间。
李倩为自己的同事和欧阳晓蕾互相作了介绍,朱一铭此时才看清了欧阳晓蕾,皓齿明眸,粉黛轻施,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美。朱一铭诚恳地向欧阳晓蕾道了谢,欧阳晓蕾也客气地回了招呼。朱一铭始终感觉到,对面这位美丽少妇的眼里似乎有束若有若无的火苗在跳动,这种火苗自己并不陌生,曾在大学女友李琴的眼中多次看见过。
通过李倩和欧阳晓蕾的交谈,朱一铭才知道,欧阳晓蕾今天也是和团委的几个同事来聚餐,老板娘韩冬梅看见和李倩一起来的小伙子要吃亏,对方似乎还是个什么主任,连忙灵机一动,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楼下的欧阳晓蕾。
送走了欧阳晓蕾以后,大家继续回到了包间。但经过了这一闹以后,谁都没有继续喝酒的兴趣了,五个人匆匆吃了两口饭以后,就回县委办准备上班了。临走前,朱一铭还特意向红梅酒家的老板娘韩冬梅道了谢。
下午,朱一铭没有上班,李倩说给他放半天假,让他把宿舍整理好,顺便再去置办一些生活必需品。
两点半左右,朱一铭敲响了后勤科科长办公室的门。朱一铭虽然刚刚报到,但机关的这些规矩,他还是知道的,一般两点钟上班以后,大家都得做个准备,泡杯茶什么的,所以要找人办事,最好等到两点半以后再去。
进了门以后,朱一铭连忙给后勤科科长曹明敬上一支中华,这是临走时,哥哥特意塞在他包里的,一共两包。早晨一阵紧张,根本忘记了敬烟这一茬,在红梅酒家的时候,朱一铭倒是想起来的,但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好像胡书强和陈新民都不抽烟。曹明接过烟,朱一铭连忙弯下腰,把他点着火,曹明对朱一铭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后勤科长尽管油水不少,但在委办的这些科长里面分量却并不重,今天在朱一铭的面前,好好找到了一番领导的感觉,真不错。
“小朱啊,你的宿舍就在后面的宿舍楼201,这是钥匙。”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朱一铭。
“谢谢曹科。”朱一铭故意把后面的“长”字省略了,听上去显得更加亲近。
从后勤科里出来,朱一铭连忙去传达室领了自己的包裹,直奔宿舍楼而来。这是一幢建于八十年代中期的四层小楼,外表看上去稍显破旧,墙上粉刷的水泥不少已经斑驳脱落。这里住的都是县委、县府没有成家的小青年,也有结了婚,暂时还没有分到房的年轻夫妇。
朱一铭打开了201的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虽然不大,朱一铭已经很是满足了。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小窝了,这可是平生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
朱一铭看着整间屋子一尘不染,看来是不久前刚刚收拾过,于是就从蓝绿条大包里拿出妈妈早给准备好的床单。好在是夏天也不需要被褥什么的,马上到街上买床席子就可以对付了。妈妈连洗漱用具都准备好了,全部塞在了朱一铭的大包里,儿行千里母担忧,可真是一点没错。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朱一铭准备上街去一趟,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朱一铭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向陈新民打听好了,出市委市政府的大门,沿着路直走,然后右拐,就有一个小商品市场,那里各式商品一应俱全。小商品市场里有两个特点人多价廉,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朱一铭就买好了席子、脸盆等生活必需品。回到宿舍以后,又是一番折腾,你别说,这些琐事说不上嘴,干起来,还真不轻松。
第五章同学相见
刚准备躺下好好休息一会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朱一铭一跃而起,心想,自己孤身一人在恒阳,怎么会有人找呢,准是谁敲错门了,真是麻烦。尽管不耐烦,朱一铭还是快速地打开了门。
“朱一铭,还真的是你啊?”
“啊,肖铭华,怎么是你?”朱一铭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个身穿警服的帅气小伙,赫然就是自己在周西中学时的死党肖铭华,昔日,在周西中学横行一时的“双铭”组合,居然在恒阳重新聚首了。中学毕业以后,肖铭华就随着父母搬走了,听说是因为他父亲的工作调动的缘故,两人此后就断了联系。
“我前几天就听我舅舅说了,有个叫朱一铭的淮江大学的毕业生,要分到恒阳来。我就估计可能是你,我记得你上的就是淮江大学,当年可是周西中学的独苗啊!”肖明华满脸羡慕地说。
朱一铭他们那届高考,由于数学非常的难,考试结果很不理想,华清、燕大无人中的,就连淮大也不过只有朱一铭一人被录取。
“你舅舅怎么会知道我分到恒阳的?”朱一铭把肖铭华让进屋,边说边递给肖铭华一支中华。
“我舅舅就是裘兆财。”
“裘兆财是谁?”朱一铭一愣,脱口问道。
“你,你,亏你还在县委办工作呢?”肖铭华的嘴成了个“O”字形,“裘兆财就是恒阳的组织部长啊,你不知道?”
“啊!想不到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舅舅啊!”朱一铭假装崇拜地说,“我今天刚刚报到,只知道县委书记叫陈大成,县长叫苏运杰。”
肖铭华嘴角一扬,得意地说:“哼,那当然。”
“你小子这身警服,不会是走的你舅舅的后门吧?”朱一铭一本正经地说。
“放屁,俺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民警察,毕业于鄂北警官学院。虽说是个大专,但军事素质过硬,要不要试试?”说着,冲朱一铭扬起了拳头。
朱一铭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在周西中学的时候,肖铭华就以下手凶狠而出名。有一次,校外有个小混子黄毛纠缠他们班的一个女生,这女生又是肖铭华心仪许久的对象。肖铭华一对二,硬是用砖头拍伤了黄毛的腿,并把他扭送进了派出所。现在再经过鄂北警官学院的专业训练,朱一铭更不是其对手了。要知道鄂北警官学院在全国可是赫赫有名,散打功夫堪称一流。
“你现在在公安局哪个大队?”朱一铭问道。
“我哪儿那么好的福气啊,被我老子扔到了梦梁镇派出所。”肖铭华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我刚才看见曹明,问起了你,才知道你在宿舍,于是就直接杀过来。”
“我开始还以为谁走错门了呢。”
“你是不是还以为是哪个漂亮女孩呢?”肖铭华淫笑道,“现在是县委领导了,怎么样,请客?”
“请客,没问题,但我算哪门子县委领导啊,今天中午刚刚吃了一鼻子的灰。”朱一铭就把中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肖铭华,这事让朱一铭觉得非常窝囊,倾诉出来,顿觉轻松了许多。
肖铭华听后,仔细地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说的那瘦高个,别人又称他为林主任,应该是林之泉,县委副书记潘亚东的秘书,也是你们县委办的副主任。至于那个欧阳晓蕾,恒阳人都知道,那是常务副县长欧阳华的女儿,你小子艳福不浅,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啊!”
“去,去,你小子就不能说点正紧的。”
看到朱一铭满腹心思的样子,肖铭华也认真地分析道:“你以后在工作中,一定要注意,尽量不要得罪林之泉。他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这类小人最是难缠,要是逮着个机会给你上上眼药,够你喝一壶的。不过,他和欧阳晓蕾掐起来,倒是让人有点看不懂,潘亚东和欧阳华可是一伙的。”
经过肖铭华的分析,朱一铭对目前恒阳县的局势有了个大体地了解。县委常委们基本分成四派,县委书记陈大成眼看就要到点了,只有县委办主任柴庆奎是其铁杆亲信;县长苏运杰的势力最为强大,主管意识形态的县委副书记吕怀诚,宣传部长曾琳,县委县政府所在地邵仙镇党委书记黄利民都是其阵营里的得力干将;副书记潘亚东也不甘示弱,团结了纪委书记常卫国和常务副县长欧阳华;而人武部长,也就是肖铭华的爸爸肖云飞,由于和组长部长裘兆财有姻亲关系,两人自成一派;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亮是从泯州空降的,到恒阳才一年多,他与裘兆财、肖云飞走得较近,三人经常互通有无。
如今,县长苏运杰和党群副书记潘亚东对书记宝座的争夺,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各种招数层出不穷,都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以求一击致命。苏运杰在恒阳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近期,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又搭上了泯州市市长王吉庆的线,隐隐已有控制局势之感,但华夏官场的事情,不过拿到最后的一纸任命,谁又敢说已无变数。近阶段,潘亚东也经常往泯州跑,在各位市委常委的门前转悠,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听完肖铭华的分析,朱一铭也觉得奇怪,按说,欧阳晓蕾不应该为了自己一个陌生人,和林之泉起冲突,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李倩,但好像这事和李倩也没什么直接关系,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朱一铭干脆摇摇头,不去想了,自己只需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去招惹林之泉,那样的话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朱一铭想通了这点,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两人喷云吐雾、胡侃乱吹的,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多了。朱一铭站起身来说:“走,我请你吃饭去,不过前提只能是大排档。”
肖铭华知道朱一铭的家庭情况不是很好,于是连忙嚷道:“靠,好久没有酒喝了。吃大排档正合我意,敞开嗓子好好喝几瓶,不过,你丫的酒量行不行啊?”其实作为武装部长的儿子,组织部长的外甥,怎么会好久没有酒喝,有人信才怪,今天为了来找朱一铭,他就推掉了两、三处宴请。
提起喝酒这茬,朱一铭顿时一阵狂汗。记得那是高三的一个晚自习下了以后,肖铭华从家里偷了一瓶剑南秋出来,两人像两只馋嘴的小猫,就着一碟花生米,有模有样地喝了起来。肖铭华之前就有喝过,而朱一铭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又听说这是好酒,二两的玻璃杯三两口就全部下肚了,后来直接趴在桌上,大吐不止,最后还是肖铭华把他背回的宿舍。
“放心,今天喝不死你!”朱一铭恨恨地说。
很快,两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