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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条人命,意味着三千颗人头。意味着背后许许多多个家庭。
一时间,陆侍中名声大振,能止小儿夜哭。
私下里,已经有人称呼他为酷吏,走狗!
从杀第一个人开始,陆侍中已经不在乎了。
杀一个是杀,杀三千也是杀。
杀个人头滚滚,杀出他陆侍中的名声又何妨。
敢对太后下毒,胆大妄为。
下毒之人,根本不知道她一动手,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
天子之怒,杀母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任何一次胆大妄为的举动,都是在葬送人命。
为何皇宫最忌讳下毒?
明明下毒是最快捷的办法,皇宫之人却对下毒一事谈之色变。
因为每一次毒杀,紧接而来就是大清洗,无数人命被葬送。
三千人头算得了什么。
高宗朝,某皇子牵涉到毒杀案。那一次,足足牵连了四五万人。
四五万人啊,转眼间都成了尸体。
无数人家破人亡,被诛九族。
被流放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岭南烟瘴之地,还有当年被流放之人的后人。
昔日世家贵族,皆成了阶下囚,成了苦力,成了这个时代最最底层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后宫,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构陷,栽赃,各种斗争全都允许。
唯独下毒,任何一个皇帝都深恶痛绝。
毒药,令人闻之色变。
无声无息就能取人性命的毒药,哪个皇帝不怕。
皇帝怕毒药,所以一旦皇宫发生毒杀,必定要进行一场大清洗,方能平息帝王之怒。
不用质疑,苏文芷绝对是捅了马蜂窝!
她破坏了游戏规则,她在后宫玩火,就要做好玩火自焚的准备。
……
江南。
一艘客船停靠在码头。
客船自北方而来,船上的人,多是跑北方的行商。
他们将江南的货物运到北方售卖,卖了钱又从北方购入货物运到江南贩卖。
文青书局出版的各类科举书籍,各类传奇小说。甚至还有过期的《山河书院报》运到江南,都能大赚一笔。
还有四海商行出产的棉布,羊毛毯子,羊毛制衣,牛肉干等等……
就连免费的新民县房产信息一览表,拿到江南都能卖钱。
江南的人,最爱听的就是关于山河书院的八卦。
他们对皇室没兴趣,对朝堂没兴趣,对什么反贼赈灾统统没兴趣。
反正不管朝廷干什么,都是在扒江南的皮。谁让江南富足。
他们对山河书院每月一次的裸奔,却兴致勃勃。
有人发现其中商机,同南来北往的商人合作,搜集山河书院的八卦,集结成册,两月一刊,在江南各地贩卖。
销售情况竟然意外的火爆。
如果能配上彩图,绝对供不应求。
江南人不差买书那点钱。
可是江南的书局,彩印技术渣得不行。
无论怎么改进技术,印出来的彩图,色彩都糊成了一团,连个人脸都看不清。
同文青书局精美的彩印,犹如真人刻在纸张上的真实,不可同日而语。
仿佛隔着一千年的技术壁垒。
文青书局靠着彩印技术,就已经打败了同时代全天下所有竞争对手,立于不败之地。
船靠岸,商人们雇来脚夫,将货物搬出船舱,运往熟悉的客栈或是商行。
“这回运来四百册《杨先生讲论语》,四百册《杨先生讲中庸》……《科举一百零八问》《手把手教你考科举》《历届科举试题汇总》……定能大赚一笔。”
“有没有毛线?谁有羊毛线?我们东家高价收购!”
“谁有牛肉干?高价购入!”
“谁有山河书院考试冲刺习题集第六版第七版?”
“有没有《前世今生人鬼情》精装版和珍藏版?一定要有二十八张画像的那一版。高价购入,有多少要多少。”
“有平装版的《前世今生人鬼情》要不要?”
“不要!我们书局自己就能印刷平装版和简装版。”
“你们那是盗版!盗版必究。”
“你又不是文青书局的人,盗不盗版关你屁事。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读书人的事情,能叫盗版吗?”
好一个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被怼的行商伙计哑口无言。
商人见伙计被怼,就说道:“这话你到京城新民县说去,看看你会不会被山河书院的学生打死。”
“到了新民县,你敢这么说,你一定会被山河书院的学生打死。”伙计得到东家的支持,底气高涨。
书局伙计轻蔑一笑,“山河书院的学生再嚣张,也跑不到江南。读书人的事情,你们少掺和。喂,你们到底有没有精装版和珍藏版?说真的,我们东家可是放了话,有多少要多少,价钱好商量。”
“说了没有!有也不卖给你。走开,走开,别挡路。”
等到码头乱子结束,商人们纷纷下了船,围着码头的脚夫苦力也都散去。
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妇人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金吾卫追捕下,仓皇逃窜的苏文芷。
她很警惕,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她,才下了船。
在码头租了个驴车,前往城内。
初夏季节,江南已经感受到暑气。
今年的夏天一定很热很热。
青石板路面,湿漉漉的,昨晚上刚下过雨。
坐在驴车内,苏文芷重重喘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尤其是当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亡或是失踪的时候。
终于到了江南,她会平安的。
苏文芷坚信这一点。
驴车顺利进了城,停在一栋二进宅院门口。
苏文芷下了驴车,付了钱,等车夫离开后,她才上前敲门。
咚咚咚……
门上的铁环敲打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面目苍老的脸。
“嬷嬷,是我!”苏文芷扯下头上的头巾,露出真容。
苍老妇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结果未语先流泪。
“原来是姑娘,进来吧。”
苏文芷跨进大门。
苍老妇人在她身后将大门重重关上,并插上门插。
苏文芷熟门熟路进了后院。
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全身放松,不复之前的紧张以及警惕。
以至于等她放下了行李,才后知后觉发现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谁?谁在哪里?”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赫然正是陈大昌。
苏文芷一声惊呼,转身就朝门外跑。
还没跑到门口,就不得不止步。
门口出现了数个气质凶悍的糙汉,一看就是手中沾过血的人。
“嬷嬷,嬷嬷……”
苏文芷不敢置信地大声喊道。
苍老妇人出现在门口,满目含泪,欲说还休。
苏文芷愤怒呐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啊!”
一把利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噗!
利剑刺入身体。
苍老妇人低头,看着穿透身体的剑尖,目光有些茫然。
她缓缓回头,目光对上杀她的壮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就朝地面上倒下。
噗!
利剑从身体中抽出来,鲜血喷溅。
“不!”
苏文芷厉声怒吼,“嬷嬷,你不能死。”
苏文芷往前扑,她要去扶住嬷嬷。然而却被守在门口的大汉阻拦。
苏文芷疯狂大喊,厮打着,“你们要杀就杀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是无辜的啊!”
“半个月前,京城菜市口三千颗人口,滚滚落地。那些人多半都是无辜的,却都因你而死!苏文芷,你在做事之前,就没动过脑子吗?你命人给太后下毒之前,就该料到今日后果。你的嬷嬷,只是开始,还会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陈大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苏文芷的心头。
陈大昌挥挥手,护卫将嬷嬷的尸体带了下去。
地面留下一摊血,那样的刺目。
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心头作呕。
一个护卫端来一盆清水,泼在地面上。洗去了血迹,却洗不掉手中的血腥味。
每个人都是侩子手!
这屋里,没有谁是无辜者。
------题外话------
要努力,要振作!
第751章 毒发身亡
苏文芷转过身,同陈大昌面对面。
泪珠还挂在眼角。
然而,她已经停止哭泣,只有愤怒和仇恨。
陈大昌坐在椅子上,招呼苏文芷也坐下,并且命人上了茶。
他反客为主,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之前杀人,就像是一道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正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文芷冷声问道。
陈大昌笑了笑,二人显然早就认识。
“多年不见,咱家该称呼你为苏姑娘,还是苏娘子?算算你的年纪,称呼姑娘显然不合适。咱家还是叫你苏娘子吧。这些年,你有没有嫁人?”
苏文芷嗤笑一声,“寒暄,叙旧?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你现在不过就是刘诏手下的一头走狗。”
“你错了,咱家并非大皇子殿下手下走狗。咱家乃是诏夫人手下一员大将。”
苏文芷呵呵冷笑,不管陈大昌说什么,她都认定对方是刘诏的走狗。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会下江南?”
陈大昌笑了笑,眼神带着讥讽之色。
他很坦诚,说的话也很刺耳,“你被金吾卫追捕,身边的人陆续被杀,失踪。你犹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京城风声鹤唳,很显然你没办法继续留在京城,你得换个地方躲起来。而咱家正好知道,你自小在江南长大。江南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惊慌如你,逃窜时一定会选择最熟悉的地方躲起来,如此你才会放心。所以咱家派人守株待兔,天天在码头盯着。果不其然,等了这么长时间,今日终于等到了你。”
苏文芷瞪大眼睛,“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莫非你以为事情有多复杂?以为咱家派人一路跟着你到江南?你想多了。”陈大昌讥讽道。
苏文芷呵呵冷笑,“我母亲信错了你。”
陈大昌摆手,“我与你母亲根本谈不上信任,只是彼此认识,互相利用罢了。你母亲做事好歹还有点脑子,而你不仅没脑子,更是蠢货。你竟然敢安排人毒杀太后,就该想到今日后果。”
苏文芷哈哈大笑起来,“你很关心我吗?陈公公。”
陈大昌摇头,“你的死活,咱家并不关心。咱家只是很意外,你怎会如此愚蠢,连你母亲一半都及不上。亏你母亲临死前,给你留下这么多资源,指望着你好好度过余生,结果全被你糟蹋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点人手,基本上都快死光了吧。”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愚蠢?你又有多聪明!”
“至少咱家不会像你一样犯蠢。”
“你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咱家该知道什么?该知道你一心想着恢复皇室身份吗?你就是个野种!”
苏文芷浑身颤抖,面目狰狞,“你闭嘴,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
陈大昌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文芷。
苏文芷歇斯底里,状如疯癫。
她猛地站起来,朝陈大昌扑去,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发着寒光的匕首。
她分明是想杀了陈大昌。
砰!
陈大昌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苏文芷。
护卫听到响动扑进来,直接搜身。
不仅搜出匕首,竟然还搜出了毒药。
啪!
陈大昌出离了愤怒,一巴掌狠狠打在苏文芷的脸上。
“用毒用习惯了吗?随身都带着毒药。”
呸!
苏文芷一口唾沫吐在陈大昌脸上。
把陈大昌恶心坏了。
“没教养的东西!”
又是一巴掌打在苏文芷的脸上。
苏文芷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四根清晰的手指印已经出现。
可想而知,陈大昌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他是真的动了真怒。
下人打来热水,陈大昌狠狠洗了一把脸,脸颊都被搓红。
他真的被恶心坏了。
苏文芷被绑在椅子上,手脚俱都捆上了绳索,动弹不得。
她眼神怨毒的盯着陈大昌,“要杀要剐随便你。”
陈大昌嗤笑一声,“上赶着找死!”
苏文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怕死?”
陈大昌讥讽道:“你以为死很可怕吗?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文芷浑身一抖,牙关咬紧,“你不能这样对我。”
“在你掏出匕首的那一刻,你母亲替你攒下的情分就已经荡然无存。”
苏文芷脸色煞白。
“你果然是个蠢货!”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