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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令天下尉迟家造反,此局可定矣!”
尹凯的计谋可谓是快刀斩乱麻,毕竟这个时候,京城的内外都控制在他的手中,先安定了京城的局势,然后再徐而图之,也有一定的胜算。
但是,此时的宣德皇帝又犯起了优柔寡断的毛病,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如此太过冒险!”他道:“先不要京城重地,尉迟家也有兵卒会反戈一击,单单这接收北地兵权一事,就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尉迟义在北地经营了数年,那边的将领早已经唯他马首是瞻,别人过去,根本无计于事。”
尹凯想了想,道:“陛下可愿意为颜家平反?”
“若是能够拿下尉迟家来,朕当然愿意为颜家平反!”
“既然陛下有此心意便是足矣,臣或许能够寻到在外逃亡的颜家三公颜毅,臣以为,便算是去了尉迟义,只要颜毅能够出任北地的元帅,北地之事也便稳了,不再应该担心!”
尹凯一本正经地道。
宣德皇帝想了想,还是摇着头:“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以操之过急!”
尹凯心中着急,恨不能马上能够代之行事,但是没有皇帝的命令,还是只能作罢,只得警告着道:“陛下需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糟殃,如今陛下畏首畏脚,只怕到时会反受其累!”
宣德有些不快,道:“如今京中三大禁军中,还有一个神卫军,可是尉迟良的手下在掌持着,你还需要将之拿下,否则就算是京城有变,神卫军亦有可能成为尉迟家的手中之矛。你要知道,尉迟良与尉迟义,可是千古之良将,若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联起手来,只怕大楚的天下立时易手!”
他到底还是在忌惮尉迟良和尉迟义的手段,尹凯有些争取,但是看到皇帝脸色变得难看,也便住了嘴。
宣德皇帝又接着道:“过完正月十五以后,朕会重调军政,将会把尉迟义调往西北收复西河之地,以抗击西夏和北汉,北地的军权会交给郑王来主导,这样徐徐图之,谁也不出来什么!至于你,还是先要全数掌握京城的禁军,再把神卫军的军权夺到手!”
“诺!”尹凯只得躬身施礼,却又抬起头来,好意地告诫着宣德皇帝:“郑王千岁虽然是陛下的亲弟弟,但是如今他娶了尉迟家的九妹尉迟智,那是一个文姜之辈,只怕郑王已非昔日之郑王了!”
宣德皇帝一愣。尹凯所的文姜,那是春秋时有名的淫*女,原是齐襄公的妹妹,嫁给了鲁桓公,却与齐襄公兄妹乱*伦,被鲁桓公发现,于是齐襄公害死了鲁桓公。
“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宣德皇帝不快地道。
尹凯还想要再提公主之事,可是看到此时宣德的脸色,已然非常得难看,也许今天的事情太多,他的确需要好好地消化消化,只得告诺一声,缓缓地退出殿去。
两个人在殿内话,原本那个被皇帝支走的太监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躲在殿后偷听着,暗暗记下了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过一会儿,他会往皇后尉迟温那里报告。
虽然有所防备,但是宣德皇帝至死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太监们,早就已经成为了被尉迟家收买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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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凯走出勤政殿,还没有走出宫门,便遇到了平阳公主身边的侍女白露,却是邀请尹凯往御花园一见。
在白露的带领之下,尹凯来到了御花园的观雨亭。
赵平阳早就听了皇帝召见尹凯的消息,所以让自己的侍女一直守在勤政殿的外面等候着尹凯出现。
侍女将尹凯带到之后,便十分知趣地离开来了,诺大的花园里,只剩下了尹凯和平阳公主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又下起了雪来,便是那些宫女和太监,在这个大过年的时候,也躲得清闲起来,没有人愿意跑到外面来挨冻。
“公主!”尽管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厉害,但是尹凯还是面色无惊地有礼貌地行着礼。
自从上一次护送赵平阳从瓦桥关去了孟州,又从孟州回到京城来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爱上了彼此,但是却又十分有分寸地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尹凯!”平阳公主好像是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目中英雄一样,几乎要忍不住地扑到他的怀里去,可是也才刚刚移动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公主召唤在下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尹凯的客气令赵平阳分外得委屈,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着转,但是她还是强自忍着,高高抬起头,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可听,父皇还是要把我嫁给尉迟家,这回是比尉迟义还不如的尉迟礼!”
“知道!”尹凯忍着心头的刺痛,镇定地点了点头。
“你……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平阳公主也和尹凯一样得镇静。
“我……”尹凯只能发出一声苦笑来:“我又能有什么想法呢?”
蓦然,泪水从平阳公主的眼中流了出来,在脸上奔泄着,她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去浪迹天涯?我如今就想要告诉你,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愿意的!”
尹凯愣了愣,忽然一步向前,紧紧地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就要离去一般。
正文 第175章 朝斗(五)
第175章 朝斗(五)
京城尉迟王府,虽然尉迟良已经被剥夺了勋爵,但是尉迟家里还有一位王爷呢,所以这个王府也便还算是名正言顺,并不觉得违和。
此时,在府中的议事堂中,尉迟家五位男中的四个聚在了一起,除了尉迟义之外,其他的人都在这里。
尉迟良一脸得怒气,看了看已经到齐的几个弟弟,又让他想到了最的弟弟,也是全家里最聪明的一个弟弟尉迟义来,不由得破口骂道:“那个老五大过年的也不回来,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老二尉迟恭道:“大哥不要这么诅咒,五弟只是跟大家闹点儿别扭,都是一家人,出去散散心,等心气一散,也就好了,自然会回来的!”
老四尉迟礼道:“五弟那个人,就是有些不识好歹,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竟然为了一个女贱人,与大家不和,他要是回来,我还是要骂他的!”
老三尉迟俭白了他一眼,道:“那好,我倒要看一看,老四什么时候长了出息,敢骂老五了?”
尉迟礼的脸一红,道:“平时我那是让着他,关键的时候,当然还是要听我这个哥哥的!”
尉迟恭白了他一眼,悠悠地道:“要,老五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不愿意跟你们同流合污,他的女人,凭什么你们要去染指?那个许七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也是人,不是货物,随你们揉捏的!”
尉迟礼愣了愣,转头又看看尉迟俭,却觉得尉迟俭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二哥的指责,只是针对自己,他有些脸红,想要分辨,却又一时不知道些什么。
尉迟良道:“那个女人的确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够把老五的心都给锁死了,还把平阳公主的婚事退掉,也不知道老五图的是什么?”
尉迟薛看了看尉迟俭,有意无意地道:“我听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真假。”
“什么事?”尉迟良问道。
尉迟恭道:“外间有传言道:言午幺女,娶之者得天下!”
听完尉迟恭的话,令大家都是一愣,尤其是老三尉迟俭,好像突然被人揪住了辫一样,浑身不由得一颤。
言午,自然是许字,幺女,也是就最的女儿。
尉迟礼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由得问道:“二哥,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
尉迟恭道:“玄都观!”
玄都观,那是京城南面的一个皇家道观,如今朝中的天官就是玄都观出来的人,据玄都观的预言一直很准,但是也有不准的时候。
尉迟俭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虽然是传言,但是也不必当真!呵呵,天下许姓的人有这么多,怎么就好偏偏指的是许七呢?”
尉迟恭看着尉迟俭,一本正经地问道:“老三,你老实,是不是也听了这个传言,所以找来了玄都观的玉泉给许七相过面?”
尉迟俭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着他:“二哥,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尉迟恭道:“我曾听闻玉泉曾到过我们尉迟王府,那时我专心佛学,对道学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深究。但是前些时前往玄都观公干,听玉泉死了,他可是有名的相士,竟然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不能不让我怀疑!”
尉迟俭道:“我的确是请玉泉到咱们府上来过,但那也只是谈天地,而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哪里给别人相过面呢?再,许七被老五看得如此之紧,我又如何能够上得了手呢?”
尉迟恭显然不信,道:“我知道老五在出征期间,你和老四都曾拘禁过许七,老五不是傻,你做了什么,他虽然明面上不,但是暗地里也会去查的。我在想,或许玉泉之死,就是老五下的手呢!”
尉迟俭越发地恐惧起来,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五要与自己隔阂的原因。但是他的脸上还是表现得十分平静:“老五怎么想,我们也无法知道,但是,我却还是希望咱们兄弟几个要团结合作,否则尉迟家的败亡,只在眼前!”
“是呀!”尉迟良也赞同地道:“今天老皇帝剥了我的爵位,就是一个例证,如果不是老五在外面领着三十万的大军,我估计他连要抄尉迟家的心都有!”
尉迟俭看了一眼尉迟良,叹了一声,对着尉迟良道:“大哥,不是我你,这件事其实从老皇帝一开始让尹凯当京城防御使,便见了端倪。尹凯等了这么久,才对韩路动手,也算是对我们尉迟家很有面了!当时我就跟你过,不要跟尹凯正面冲突,哪怕是去巴结一下他,也是不错的。但是,你总是不信,非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要跟他硬碰硬,如果没有老皇帝撑腰,他能够如此嚣张吗?”
尉迟良道:“老三,你要我跟你一样,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地去跟尹凯耍阴谋,我是作不出来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事情能够当面解决,绝不会拖到背后去!”
“所以呀这就是你不如老五的地方!”尉迟恭悠悠地道:“如果是老五,我相信,他会有办法去笼络尹凯,而不是去给尹凯拆台!这下好了,就算是以后想要去笼络尹凯,也是不可能了,他一定会把我们尉迟家当成敌人对待的!”
尉迟良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尹凯那么好笼络吗?他可是颜家的人!”
尉迟恭道:“你觉得不好笼络,那是你,不是老五!”着,又对着尉迟义大夸起来:“老五就有那样的手段,当初老五就过,这个尹凯是个帅才,想要拨到他的手下去当副将,但是老四领着捧日军到了瓦桥关之后,却又嫉贤妒能,将尹凯打发回了京城,这回好了,尹凯成了皇帝的亲信!”
“怎么着着,又怪上我了?”尉迟礼十分得不高兴。
尉迟俭道:“老四,也别怪二哥你,你要是有老五一半的能耐,我们也便省了多少了心呀!”
尉迟礼憋着气,竟然无话可了。
尉迟良道:“你们也不要指责老四了,如今他可是驸马,我想等他与平阳公主成亲以后,可以让他代理北方诸军,还需要把老五弄回京城来,只有老五坐镇京城,才可以令我们尉迟家立于不败之地!”
尉迟俭看了他一眼,反问着他:“老五虽然有威名,但是你以为老皇帝那么好同意吗?今天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老皇帝正准备在年后对付我们呢!十五之后,他要把老五调往西北,把郑王调往北地,如此一来,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尉迟良道:“西北路远兵少,就算是老五想要回援京城也不可能的!”
尉迟礼忙问:“这么一来,那么我们怎么应对呢?”
尉迟俭阴冷地一笑,道:“老皇帝虽然打得好主意,却不知郑王也在觊觎着那个皇位呢!呵呵,如今郑王被九妹捏在手心里,我们不如换个皇帝来当一当的好!”
“换个皇帝?”众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尉迟俭肯定地点起了头来。
尉迟恭的脸上罩上了一层的严霜:“难道我们真得要弑主?”
“用慢性毒药,人不知鬼不觉,老皇帝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让他慢慢病死,这样天下也便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死跟我们尉迟家有关系了!”
“那需要多长时间?”尉迟礼都有些急不可奈了。
“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