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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候后她才知道，无论自己把总裁大人想得多么丧病，都远远赶不上他本身的丧病程度。
“男款的头冠高了，你设计的到底是玉冠还是避雷针？背后的细节太粗糙，尺寸计算有差错，一上模型就会穿刺，作为一名专业设计师，犯这种低级错误你羞不羞愧？”陈墨将她拽到电脑前，“女款的肩膀太宽，腰太细，根本不符合人体比例，下摆的图案莫名其妙，你是设计师，不是抽象派画家，这种玩意儿也敢拿出来见人？”
李婉：“……”
好想拿桌上的鼠标砸破他的头怎么办！
“我要你三天之内完成初稿，初稿，不是粗稿！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理解能力太差？”
李婉握住拳头，努力抑制住体内的焚寂煞气。
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员工挨过这样的毒骂，总裁大人竟然还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简直可以列入世界第九大奇迹。要知道，这种人在电视剧里最多也就活两集，而且一定是被主角凌虐致死的。
她努力让自己微笑：“总裁，你的火星话越来越流利了，可惜我一句都没听懂，真是遗憾呢。”
陈墨：“……”
一句话秒杀技能get！
“全部拿去改！”总裁大人把优盘拔下来，指着里间道，“里面有台电脑，今天要是改不好就不要出来了！”
李婉恨恨地拿着优盘走了进去。
里间很宽敞，两个大屏风将空间分割成三块，一块有床有衣柜有镜子，应该是卧室；一块摆放着跑步机、哑铃等健身器材，明显是健身房；另一块不知道算是客厅还是书房，因为有电视也有电脑。
她走到电脑前，开机，苦逼地修改起画稿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突然响起了音乐，她认得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有名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正在慢慢悠悠清扫地板。
好萌！
她溜到门口，探身看了看，总裁大人不在。立刻回身关上门，将扫地机器人捉了起来。
机器人的扫地刷还在刷刷地转着，音乐也没停，她看了看，上面有个控制面板，可以设定扫地的时段、范围等参数，旁边还有个usb插槽可以导入歌曲。
她脑子一转，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总裁大人几乎天天加班，估计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少，听说男人在早晨最是血气方刚，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某些魔性的歌曲，比如威风堂堂什么的，那滋味……
她把扫地机器人关了，走回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索起威风堂堂来。
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网站，点开链接，先试听了一下，感觉非常满意，这才点击下载。
谁知正在此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组令人脸红心跳的不良画面，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落在“enter”键上，霎时之间，浏览器窗口像疯了一样不断复制，同时下载软件开始自动下载那些色｜情视频。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中、了、病、毒！
卧槽，如果总裁大人知道自己的电脑被搞到中毒，不撕了她才怪！
她颤抖着握住鼠标，想回到桌面，打开杀毒软件，谁知电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无数个窗口杂乱无章地排列在桌面，音箱里各种娇喘混合在一起，简直像个淫｜窟……
还没想到该怎么办，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总裁大人在门外说道：“衣服买回来了。”
她急得浑身冷汗直冒，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将音箱和显示器都关了，又胡乱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忐忑不安地走去开门。
陈墨将手上拿的衣服递给她，转头见到电脑显示器关着，皱眉道：“不是让你修改画稿吗？”
李婉陪着笑：“还没改好，怕总裁看到不满意，所以先把显示器关了。”
总裁大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几眼，径直走到电脑前面。
李婉捂住脸不敢去看接下来的惨剧。
陈墨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见到如此“激情”的画面，呆了大约五秒钟才回过神来，赶紧将网线拔掉，然后冲到外间将另一台电脑的网线也拔了，又跑回来切断中毒电脑的电源。
李婉只觉得身前一阵风刮来刮去，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风刚停，就听到陈墨在打电话，让技术支持部部长马上过来。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
电脑再次开机，浏览器自动开启，虽然已经断网，但网页上的缩略图还在，技术支持部部长魏宏面不改色，似乎完全不受那些不良图片和视频的影响，也不觉得boss的电脑因为这些东西中毒有什么不妥，只是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总裁，你电脑上的重要文件太多，全部恢复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魏宏的话对李婉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陈墨皱着眉头问道：“外面那台呢？”
“虽然总裁处理得很及时，但因为病毒传播速度太快，那台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文件被删除了一部分，可能得两三天才能正常使用。”
“文件必须尽快恢复，你再找几个技术人员来，加班费按五倍计算。”
魏宏为难道：“技术人员倒是可以随时到位，但这些都是重要文件，总裁必须亲自在场监督，以免泄露，如果日夜抢修，我怕总裁身体吃不消。”
“耽误越久损失越大，如果扛不住我会提出来的。”
不得不说，陈墨真的非常有领导人的风范，他的电脑有多重要，想必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可是从头到尾，李婉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慌乱，他就那么理智地、从容地、一步一步地去处理每一个环节，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且他绝口不提李婉，技术支持部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
进进出出中，陈墨抽空问了她优盘有没有中毒，得知没有后，将衣服和优盘都塞给她，让她回去继续修改画稿。
很快，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总裁的电脑中毒了，原因自然也瞒不住。
有八卦的同事得知李婉当时就在总裁办公室，特地跑来向她打听详情。她只能说自己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八卦同事兴致勃勃地和她讨论总裁大人如何解决生理需要的问题，她表面上附和着，心里却憋得慌。
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她偏偏不能替陈墨辩白。
煎熬了三天，两台中毒电脑的数据总算全部恢复，同时李婉接到了秘书小哥的电话，说是总裁让她去一趟。等她到达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人事部部长也在场。
她大概真的要去参加年底的招聘会了，orz
☆、第10章 大号的杯具
总裁大人顶着两个贼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大概也没有精力跟李婉废话，直接向人事部部长问道：“她的合同还有多久到期？”
李婉：“……”
眼看就要发年终奖，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开除，本年度金像奖最虐心女主角非她莫属。
人事部部长是个四十出头的干练女人，来之前已经将李婉的档案提了出来，闻言答道：“还有一年半。”
“立刻跟她解除劳动合同。”
李婉眼框湿润，虽然她在鸿蒙的一年半，每逢加班必咒总裁，但真的要离开了，还是很舍不得。
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而且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
可她没有立场替自己辩解。虽然陈墨没说，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总裁的电脑中毒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人事部部长很快拟定了解除劳动关系的文件，她拿着笔，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另外再拟一份十年的合约，写明合约年限内不许因任何原因辞职，否则赔偿年薪十倍的违约金。”总裁大人再次指示。
李婉：“？？？”
陈墨看着她：“你有意见？”
她哪里敢有意见……
合约很快拟好，陈墨看过之后提了几点意见，人事部部长修改后就打印出来让李婉签字。李婉略略翻了翻，除了辞职要赔偿巨额违约金外，其他的待遇都比原来好了不少。
所以，总裁大人其实并没有太生气对不对？
陈墨见她偷瞥自己，冷哼：“不签？”
她打了个冷颤，赶紧道：“签。”
陈墨对人事部部长道：“以后无论她要请什么假，都得经过我的批准，否则就记她旷工。”
#莫名有种卖身为奴的赶脚#
等到人事部部长离开，陈墨命令李婉：“手机、微信、微博、q｜q、e…mail，所有信息都给我，以后但凡需要你加班，必须随叫随到。”
“……”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次公司损失了四百万，只要你如数赔偿，我就既往不咎。”
李婉：“……臣甘愿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总裁大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号水杯——可以装两升的那种，递给她：“这个是我私人赞助的，不用报账。”
“……多谢总裁厚爱，可以问问为什么突然买杯子给我吗？”
陈墨看着她：“你这么饥渴，我估摸着这种大容量的才能满足你的需求。”
“……”
人家真的没有上小黄网啊苍天——
#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然而即使被误会成饥渴的女人，她也不敢说出真相。
——如果总裁大人知道她是为了暗算自己，才搞出这么一场大祸，估计现场立刻就会出现流血事件。
（⊙︿⊙）
陈墨走到电脑前坐下，问道：“第二套装备的设计图改好了没有？”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里明明白白传递着“敢说没有就去死”的可怕信息。
李婉说话都不利索了：“改……改好了……”
“拿给我看。”
从六界风云开始策划时她的设计被选中，到初始和终极两套装备，再到现在因为玩家的意见而临时增加的四套，李婉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拿着画稿等待总裁大人的裁决，但没有哪次的心情像现在这样奇怪。
明明他的神情还是那样冷漠严肃，眸子里也依然闪着挑剔的光芒，但原本锋利的线条仿佛被窗外的暖阳磨去了棱角，俊脸一时之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她突然一点也不怕他了。
是因为她闯了大祸，他却没有开除她？还是因为他表面上逼着她签长约，实际上却变相地为她增加福利？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她一时还想不明白。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裁大人冷厉的声音响起，“我跟你说男款的头冠高了，你干脆偷懒直接改成了散发；我说背后的细节太粗糙，你就把它改得复杂无比，完全不知所云；还有女款的下摆图案，原本已经够抽象了，现在愣是变成了鬼画符！”
李婉：“……”
刚才那个温柔的boss果真是她的错觉。
“再拿回去改！”他将画稿摔在她面前。
“……臣告退。”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婉停住脚步，犹豫着回头：“总裁，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
“为什么没有告诉技术支持部的人，是我搞到你的电脑中毒的？”
“我怕别人误会我和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陈墨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哦。”李婉轻舒一口气，见他低头开始看文件，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知怎地，心里竟微微有些怅惘。
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陈墨起身走到了窗前，窗外是风景优美的珠江，他眼前却老是出现那个大眼女孩的影子。
之所以没有将真相讲出来，是为了保护她。
总裁因为看黄色｜网页导致电脑中毒，员工最多私下里议论，绝对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可李婉只是美术部的小员工，如果别人知道罪魁祸首是她，不知道会传得多难听。
我真是一个乐于保护员工的好boss呢，他想道。
。
李婉回到美术部的办公室，开始苦逼地修改那些似乎永远也不能让总裁大人满意的设计图。
旁边格子间的女同事叫她：“婉婉，去打水吗？”
好像是有点渴了，她拿起总裁大人给的水杯：“走。”
女同事好奇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走cute路线吗，什么时候开始改变风格，喜欢这种男人杯了？”
男……人……杯……
她深吸一口气：“总裁大人催得紧，这个杯子打一次水能喝一天呢，节约时间。”
“你设计的魔君系列太受欢迎，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盈利，所以总裁才这么重视。”女同事神色羡慕，“这种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李婉点头：“三天两头被骂得狗血淋头，这种殊荣的确不是人人都能有。”
“总裁的嘴巴是毒了些。”女同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不过看在他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