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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如猛虎出笼般的长戟,就要迎头斩来,突然空气中爆发出“叮”的一声,兵戈相交,炸裂苍穹一般的刺耳。
定睛看去,原本看上去势不可挡的长戟,竟被一柄细长的薄剑挡住,竟是连分毫都前进不了。
握剑之人,面目沉润,眸色淡漠,虽看似悠闲,但握剑的手,却青筋迸绽。
“阎烈洲,够了。”容蓟淡淡出声,同时手下用力,企图压下长戟上的那股狂躁之力。
但阎烈洲却听不进去,胆敢冒犯他妹妹,只有死!
常年的军营生活,让他见识到了太多人性中的卑劣,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些猥琐淫邪的男人,在他的治军之下,但凡有人欺辱女性,无论轻重,皆处以死刑。
像苏墨钰这样的纨绔子弟,若是在他手底下,恐怕死一百次都不够。
将全部内力灌注于长戟上,他竟硬生生将容蓟手里的长剑弹开,再一次朝着苏墨钰而来。
容蓟见状不妙,紧跟而上,长剑脱手而出,强制拦住了阎烈洲疯狂的攻势。
被逼的身形后撤,阎烈洲不得不收回攻势,容蓟则趁机迎了上去,企图将他制服。
围观的群众傻眼了,苏墨钰也傻眼了。
今天也太热闹了吧,太子殿下跟赤狼军少将当街斗殴,这个时代若是有网络,绝对能上头版头条。
第57章 为她受伤
苏墨钰揣着两手,开始饶有兴致地观起战来。
要是再有个小板凳,放一杯茶水,一碟瓜子就更好了。
男人打架其实没什么看头,你一拳我一脚的,但像眼前这种高级性质的打架,却是难得一见。
更何况,两人都是俊美不凡的大帅哥,一个冰川型,一个烈火型,就是做做样子,也十分养眼。
阎婉清就不像她这么悠闲了,见两人打起来,急得团团转。
苏墨钰瞅她一眼,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亲哥哥,也难怪她会急。
“阎小姐,反正闲来无事,咱们来聊聊天?”
正焦灼不已的阎婉清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对苏墨钰道:“殿下和哥哥若有一个受伤,你就等死吧。”
她假装委屈,“啊呀,他们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伤了,就是死了,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阎小姐,欲加之罪,可不好啊。”
她说话太难听,阎婉清的怒火顿时被激了起来:“苏墨钰,你少装傻,要不是因为你,殿下能和我哥哥动手吗?”
苏墨钰忽而换了个严肃表情:“阎小姐,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对了,殿下是天之骄子,是一国储君,阎烈洲只不过是个臣子而已,他胆大包天,竟然敢跟太子殿下动手,这般以下犯上,你认为该判个什么罪比较合适?”
她故意放大音量,让所有人都听到,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她话中深意。
区区赤狼军少将,连太子也不放在眼中,可见阎家已经嚣张到了什么程度。
阎婉清处于气头上,没听出她的画外弦音,只阴毒地瞪着她:“我哥哥要对付的人是你,并非殿下,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哥哥抓到,否则……”
“否则怎么样?”她满不在乎:“本官乃是皇上亲命的中书舍人,官拜五品,与阎烈洲一样,都是朝廷命官,就算要治我的罪,也轮不到阎烈洲,他难道是想越俎代庖,替太子殿下和皇上来行使权力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阎婉清才意识到自己被苏墨钰给带到沟里去了。
此言诛心,字字句句,皆将矛头指向了阎家。
在京城,天子脚下,无论大事小事,都会有专人纪录并上奏朝廷,今日之事也不例外,苏墨钰的话一旦传到皇帝耳中,对阎家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她已经能够预见。
好个苏墨钰,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阴险,从一开始,他就打着这样的算盘!
苏家没有女儿可以嫁给太子,他们这才竭尽所能的抹黑阎府,败坏自己的名声,只要阎家失势,他们苏家就能一手遮天了。
就因为自己一时意气用事,竟然苏墨钰钻了空气,害了阎家,害了哥哥,她又悔又怒,对苏墨钰的恨意越发深了。
见她不说话,只以愤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苏墨钰笑了笑,这位阎二小姐脑袋里的那根筋看来是转过来了,也不再提刚才的话,只将目光投射在打斗正酣的两人身上:“阎小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殿下和阎烈洲,你认为谁会赢?”
介于刚才的事,阎婉清不敢随意搭话了,只冷冰冰丢了句:“苏墨钰,你不要太过分!”
假装没听见,继续好整以暇地观摩:“唔……我觉得太子会略胜一筹,不过嘛,阎烈洲力大无穷,气势上更加威猛……哇,这招潜龙入渊不错,诶诶诶?竟然躲开了……嗬,这招秋风扫落叶更厉害,就是有些用力过猛……”
见她不但不急,反而还饶有兴致地观赏起两人之间的争斗,阎婉清气得脸色发青,单薄的娇躯频频颤抖:“苏墨钰,你——”
你字刚落,便见一道刺目流光,如****而出的箭矢,笔直的朝着苏墨钰所在的方向射来。
某种锋锐的绝杀之气,瞬间将她笼罩。
后背窜上一股凉意,连心窝,都寒成了冰冻三尺的森然。
杀意欺身,死亡逼近。
苏墨钰明知该立刻躲开,但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一步都迈不动。
这一招既快且狠,丝毫不留余地,一出手,势必见血。
苏墨钰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了。
下意识闭上眼,却没等来意料中的疼痛。
睁开眼,却被眼前一幕惊呆。
锋锐的刀刃,离自己的脖颈,只有半寸不到。
阎烈洲单手握戟,面若杀神。
容蓟侧身立于一旁,同样单手握戟。
修长的手指,牢牢握在锋锐的刀刃处,阻止了利刃进一步的攻势。
鲜血顺着利刃,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殷红的鲜血,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汇聚成小小一滩,片刻就染红了石板下的土地。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
咕噜。
这时苏墨钰吞咽口水的声音。
阎婉清第一个叫出声来:“殿下,您的手!”
容蓟目若寒星,身形坚毅如山,并未因这一声惊呼,而有任何动容。
倒是阎烈洲,丢了手上战戟,单膝跪下,慌乱道:“末将该死。”
见他放开长戟,容蓟这才缓缓放开手:“起来吧,时辰不早了,父皇与百官还在行宫等着我们。”
阎烈洲却不肯起身:“末将行事鲁莽,冒犯殿下,还望殿下严惩,”
阎婉清想为兄长说情,可一看到容蓟满是鲜血的右手,又急又痛:“殿下,您的手要紧,还是先传御医给您治伤吧。”
似乎并未听到阎婉清关心之语,容蓟转过身,翻身上马,自顾自策马前行,阎烈洲见状,这才站起身,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直到两人两骑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苏墨钰和围观群众这才清醒过来。
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之前残留的萧煞寒意还未消失,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转身,对上一双美丽却阴毒的眸子:“苏墨钰,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今日有殿下帮你,下回可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苏墨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抬手,隔着日光,细细欣赏起来:“阎小姐,你觉得我这手打起人来有多疼?”
阎婉清一怔,这人在说什么胡话。
正疑惑时,只见苏墨钰将手心放置在唇角,轻轻呵了口气,接着——
“啪!”“啪!”
两声脆响。
阎婉清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震愕地看着苏墨钰。
揉了揉手腕,苏墨钰冷然道:“还有八下,先欠着,下回一并还清!”说完,也不顾阎婉清什么表情,背着手扬长而去。
街角边,某顶不起眼的青色小轿中,探出一只苍白的手来,半幅衣袖艳紫流光:“这场热闹,甚是精彩。”
第58章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自打穿越以来,这是苏墨钰第一次出远门。
东郡到底有多远,她对此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只知道不停赶路的话,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距离海难已有段时日了,快马加鞭将消息从东郡传到京城,至少七八天,筹集银两又花了几日,将赈灾银两送去东郡,又要半个月。
东郡现在的情形有多糟糕,不用猜也知道。
走到以精钢修造的马车前,苏墨钰抚着冰冷的车厢壁,心头总有种说不上的忧虑。
运送灾银不是件小事,这里面可装着八百万两的巨额银钱,装着整个东郡百姓的希望与命运。
为此,皇帝还从禁军中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卫兵,负责此次的押运任务。
一切都看似完备,但苏墨钰却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苏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负责押运银两的军官上前禀报道。
苏墨钰点点头:“知道了,你再去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对了,太子殿下来了吗?”
对方回道:“殿下遣人来传口信,说有要事缠身,请大人稍待片刻。”
要事?什么要事?
照理说,容蓟的私事,与她压根没有半点关系,可一牵连上太师府,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此次离京,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容蓟人不在京城,很多事情就不能亲力亲为,若有突发事件,更是无法第一时间知晓,以他的心性,绝不会任由自己做个被蒙蔽双眼的瞎子,离开之前,他必定会在朝廷各个环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松警惕啊,朝中那几个王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一个突然重返朝堂的贤王,容蓟想不小心都不行。
看看时辰,天已经快要亮了,想起昨天街市上的轰动,苏墨钰可不想再来一次。
爬上马车,一阵烦躁不堪。
再不来,她可就走了,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能迟到,就能任性,就能为所欲为?
正腹诽着,车帘突然被撩开,一个玄色人影,携着晨间的寒意,登上了马车。
苏墨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修长人影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出口抱怨:“您自己的马车不去坐,干嘛非要跟微臣挤在一起。”
容蓟坐下后,好笑着反问:“自己的马车?这就是孤的马车,是苏舍人你坐错了车。”
什么?她坐错车了?
东张西望一番,发现这辆马车中的摆设以及规制,的确不像是自己这个品轶该有的。
尴尬死了,她连忙起身:“啊……那个……眼花了,对不住。”哪里是什么眼花,分明是这辆马车看起来更高级。
越过容蓟,正要下车,却被一股力道给扯了回来:“就坐这吧,孤有些话要跟你说。”
跌坐回原来的位置,苏墨钰越发窘迫:“还是不了,微臣身份卑微,不敢冒犯殿下。”说着,又要起身。
可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牢牢将她按在座位上,“不敢冒犯?前天夜里你冒犯的还少吗?”
妈呀,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怕容蓟提及前天晚上的事,红着脸,苏墨钰一个劲地挣扎:“那……那是个误会,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微臣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怎么?你还想有第二次?”
苏墨钰哭笑不得,“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微臣……”不对,怎么感觉被容蓟给带沟里去了,趁他不注意,苏墨钰猛地站起身,便往马车外冲:“微臣还是去坐自己的马车吧。”
“苏墨钰,你给孤回来!”容蓟伸手去扯她。
她故意跟她较劲,两手扒在车厢的门框上,眼看就要冲出去,身后蓦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连忙松了手,回身查看:“殿下没事吧?”
容蓟摊开自己的右手,白色的绷带上有明显的血迹渗了出来,刺目惊心:“你说呢?”
她愧疚道:“对不起,微臣不是故意的。”
“孤看你就是故意的。”
“微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能明说。
容蓟淡淡收回手,好似那鲜血淋漓的手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以目光示意:“坐下。”
苏墨钰不动。
“坐下,不要让孤说第三遍。”
看来怎么都逃不过了,苏墨钰只能硬着头皮坐回去。
容蓟挑开车帘,对外吩咐一声:“出发吧。”接着转过头来,将目光定格在苏墨钰脸上。
马车再豪华,车厢内的空间也有限,这么对面对坐着